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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律虽听见游侠的话，但却没有半点反应，他只是气恼地瞪着游侠，好半天就是不肯说话。
「小美人别气了，李阿琛的个性就是这样，要他乖乖忍着碰都不碰你，说真的，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为了你已经算是非常收敛了。」游侠边呵笑边伸直懒腰，笑眯眯的望着杨律。
「更何况他忍耐了十年，非人似的过了十年禁欲生活，要是我应该也忍不住佳人在怀的这般诱惑吧？」说完，游侠便放声大笑。
让游侠的话惹得脸上红晕更炽，杨律绷起漂亮的脸说：「游侠，他不正经就罢了，怎么连你也」
「哎呀！你太高估游侠我了，本人就是没个正经样。可说实在的，杨律啊……你变得真多，从前焱绯的口齿倒没你现在这么伶俐，而且自从当年放你离开之后，我就没想到会再看到你。」
「我回来……纯粹只是为了要找李琛复仇。」杨律淡淡的说着，但现在真相大白，多年来他坚持的仇恨原因竟是那般的荒唐可笑，杨律叹了口气，讽刺的是如今的他已没必要再对李琛复仇了。
「李阿琛应该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四儿的事根本就与他无关，一开始就连我也被齐若谦那小子给骗了。」
说到齐若谦，游侠注意到杨律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的神色，他又道：「那小子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你，他与你们杨家搭上边不过是方便他自己行事罢了。杨王也一直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与他一直以来都是保持着七分合作、三分试探的关系。如何？明白了这些，你很失望吗？」
杨律摇头，淡然道：「不会，若是不论心态，若谦与哥哥一直以来都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我只知道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对于他们的恩怨以及隐瞒，我并不在意。」
以往他的眼里只看得见对李琛的恨意，其他的事根本不在乎……杨律望向不知何时已停止落下雪絮的蓝天，原有的仇怨化解了，反而让他茫然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他不可能一辈子与李琛在一起……
「杨律，要不要听我说一个故事？」游侠看出杨律的心事，忽然开口道。
「故事？」杨律的视线落在游侠容光焕发的笑脸上，不解的问。
「是啊……反正短时间之内，李阿琛也不会放你自由，不如听我说个故事吧，说不定你听了之后，会有不同的想法也不一定。」游侠试着说服杨律。
「嗯。」杨律微微颔首。
见杨律没了声音，乖巧坐好仿佛等待聆听他教诲训示的模样，游侠笑得得意。
「从前在一个地方住着一个品学兼优、个性善良的小鬼。」
呃……蓦地感觉到远处有道凌厉的视线瞪得他背脊有些微凉，游侠摸摸下巴便又笑着改口：「啊……方才真是抱歉，现在来讲正经的，话说那名小鬼的身分是名娇滴滴的皇子，他的父亲英年早逝，而他的母亲虽贵为皇后却与他一点儿都不亲近，但因他的特殊地位，这小鬼打小就被人宠得无法无天、任性妄为！」
「游侠，你……」听出游侠想说什么的杨律正要开口阻止他往下讲，却突然让游侠点了哑｜穴。
「杨律，别急着结束话题，让我慢慢把话说完，」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游侠才又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那名天真可爱、活泼善良的皇子在皇宫里面待到十三岁，直到发生了一件事，才自此改变他的一生。因为小小年纪的他竟爱上一名长年服侍他的美丽宫女，情窦初开的皇子为了那名宫女竟异想天开地放弃皇位，带着她私逃出城！
但他们却在离城不到数天后反被盗贼所伤，宫女见与皇子奔逃未来生活不可靠，便背叛了他的心意逃回皇宫。没了宫女的陪伴，过不了多久皇子也被迫回到皇宫，但他还是一心一意地爱着那名宫女，可那名宫女却在此后二年时间里不断地背叛皇子，与其他男人整日厮混践踏皇子对她的真心，就在皇子终于心灰意冷放她离开之后，没想到竟得知宫女被太后派人杀死的噩耗。＇
说到这里，游侠见杨律的神色有些变化，又接着道：＇杨律，那时在靖王府时李琛对你的无情完全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世上真有绝对的真情，对于情爱，他根本嗤之以鼻。因为过去曾经遭到的背叛阴影一直笼罩在李琛的心底，让他变得愤世嫉俗，但在遇见你，他发现他是爱着你之后，他才真正恍然大悟他过去是真的做错了。我会说这些话只是想让你知道，他过去那段荒谬却影响他颇久的往事，若你放开心胸，就会看见李琛这些年来因你所做的改变。杨律，早在杨王府时的你就应该了然于心了。＇
游侠伸手解开杨律的哑｜穴，语重心长的道：＇说实在的，人都会犯错，也都有脆弱的一面，感情的事强求都是没有好结果的，这一点游侠我可说是过来人，但是杨律……与其挂怀过去，你为何不试着正眼看看现在深爱着你的李琛？＇
游侠的话勾起了杨律心中太多伤痛与复杂的情绪，他双手交叠紧紧地搂着自己，神色黯然缓缓的说道：＇落花一旦轻落，就再也没有重回枝头的可能！冰雪一旦飞降，就失去了在白云飘荡的洒脱……以前焱绯的愚昧是个错，现在李琛对我的感情也注定是个错！他是尊贵非凡的十三皇子，更是我的亲妹妹臻芳的丈夫。
游侠，杨律感激当年你救了我，除此之外，能否什么都别再说了？＇ 杨律的表情是一贯的沉静。
游侠听见杨律这么说，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能帮李琛的也就只能到这里了，看样子杨律的心因为过去累积太多的哀怨，因此不管李琛为他做了多大的改变，也不足以唤醒他对李琛的感情。
＇那么要是李琛不肯放你走，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他不会强留一个无心的人在身边，杨律是个麻烦，李琛应该很清楚。＇他不想待在李琛身边，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
原来他不相信自己，更不相信李琛。
杨律没了生气的样子令游侠沉默，没想到李琛带给杨律的伤害竟到如此的地步。
李阿琛啊……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这下子连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帮忙他们了！
第九章
京城里因为杨氏一族的陨落，伤心欲绝的杨皇后接着小产，就在此事几乎将整个朝廷闹得沸沸扬扬的同时，煊王李琰率领大军讨伐高丽，而杨律在李琛刻意掩人耳目的保护之下，在靖王府里度过了一整个漫长的冬天。
那一段时间，样律住在流芳斋中，他的生活起居全由李琛亲自照料，李琛为了让他高兴，非但天天陪着他读书写字，更找来许多名贵的字画丹青同他赏玩，并还不时邀他共赏后山怡人的冬雪美景、雾中天池。
夜里，李琛天天强迫性的抱着他睡，一开始杨律是怒目相向外加拳打脚踢，但到了后来心知挣扎无用，只好随李琛搂着他，自己索性转身自顾自地背着他睡。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环住杨律几乎要缩进墙角的身子，李琛温柔地在他颈后的奴隶印记上落下一吻。
李琛除了带他回来那一夜，对他曾……之后便再也没有要求过他。
住在靖王府的日子其实过得很恬静平淡，也因为碍于外边满城的风风雨雨，李琛只能将他藏起来以躲避杨皇后人马的追查。
而且只要他被找到，杨王府一案所有矛头都会指向李琛，深知此点的杨律心中倒没有要再报复的打算，他甚至没有想与齐若谦见面的念头。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是吗？
杨律后来除了担心他哥哥杨怀与妹妹杨臻芳的下落之外，其他的事倒也不怎么在乎了。
而李琛三不五时就试图要哄他笑，但杨律除了面无表情、恼怒皱眉瞪他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雪，又下雪了。＇伫足在窗边的杨律缓缓轻声道。
透明白皙的双颊、美丽的容貌依旧动人，可杨律却彷佛是个被掏空了心的陶瓷娃娃，对于李琛的心意，他望而却步、置若罔闻。
＇杨律……＇李琛望着杨律全无血色的面容许久，终于忍不住地走到他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他，难掩心痛的道：＇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回复成以前那个爱笑又天真、心性无比单纯善良的焱绯？＇
杨律一听，只是闭眼摇头，淡然的道：＇李琛，杨律不会变回以前的焱绯，你就是强留着我，一切也不会回到最初，为什么你就不肯为了你自己而让我走呢？＇
杨律的神情是将爱恋看破的绝望，当他说完话时，因为抑郁的泪流不止。
杨律心中的压抑让李琛心疼。
他们会走到这一步，都是他过去犯下的错误，但他现在有了机会再将杨律紧拥入怀里，说什么他都不能轻易放弃！
李琛知道杨律心里有着终生难忘的伤痛，可要怎么做……他才能让杨律回心转意？
他要如何做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对他的真心早已不再只是虚假？
对于杨律的哀伤，李琛感觉到万分心痛，颓然一叹，他低下头一一吻去杨律颊上淌下的晶莹泪珠。
李琛轻抚着他细微柔嫩的脸庞，用指尖去感觉那份细细的颤抖。
在他终于以为可以雨过天青的时候，其实现况并没有改变，李琛为眼前的无力感到心酸，他害怕若是自己将杨律的心给逼死了，那么他们之间是否将永无希望？
思虑良久，李琛终于下定决心。＇杨律，我可以答应放你……走，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心中可还有一丝爱我？＇
李琛要知道杨律心里真正的想法，虽然他不能再逼他接受自己。
闻言，杨律优美的长睫动了动，他甫一睁开眼就望兄李琛那坚定而温柔的眼神。
这一瞬间，杨律的心动摇了。
他还是陷溺在李琛的柔情里，可望着李琛的脸，杨律却不敢再奢望太多！
＇李琛……我只求你最后一次，要是你是真心爱我，就放手让我走吧！＇
因为昙花一现的幸福，虽然美丽如幻影，但是在梦醒之后，根本什么都留不下来……
＇你……＇见杨律说完便紧抿着唇不再言语，向来冷倔的他竟卸下心防无声地在他面前脆弱哭泣，李琛心头一紧，霍地伸手紧紧搂着他。
他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量般地将杨律揉进骨子里，语气戚然的说：＇绯，难道就连承认爱我……也让你这么痛苦？＇
捧着杨律那令自己深爱的秀美容颜，只见那凝湿的泪痕与那湖绿色的眼瞳里尽是无尽的哀愁，李琛纵然再不舍，也只能最后一次吻上杨律那颤抖着的嘴唇。
他的心中总是感慨万千，也留不住已逝的时光。
＇那么如你所愿，我放你走！＇虽是保证，但李琛语气间回荡的却是深切刺骨的揪心。
＇倘若这是你所希望的解脱，绯……我愿意为你＇
学着就此……放手。
这一夜，最后一次的温存里，李琛只是温柔地抱着杨律，他什么都没有再问他，然而杨律却看见了李琛眼底的一抹忧伤。
他知道李琛想留下他，但终究只能忍着说不出口。
他们放任彼此沉沦在情欲的浪潮里。
他们只希望黑夜能够再长一些，长到杨律能将李琛的温柔统统忘却，不再相思盼望。
但当黑夜退去，情人间的不舍低叹，终究还是要消散在暖阳晴空升起的光絮里。
而今已是梦醒，接下来，便是分离……
在李琛的允许之下，杨律默默地离开了靖王府。
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没人知道他离去之后的目的地是在何处。
只知杨律离开之后，李琛的心自此便遗留在他的身上，再也寻不回来了。
＇你……就这么让他不明不白的走了？＇
在杨律离开靖王府的一年半之后，得知消息的游侠才匆匆前来找李琛询问究竟。但当游侠看到现在这个为情所苦的李琛时，他的心里不由得感慨。
现在的李琛早已没有当初在与杨王那些人对敌时的意气风发，虽然俊秀的外表依旧，但随着杨律一走，李琛的心却像蒙上了一层凄楚的黯然。
游侠拍拍李琛的肩，虽说他实在是很想狠狠嘲笑李琛一番，但是落井下石并非他游侠的作风。只是看见这么委靡不振的李琛，他这个做兄弟的还真是快要看不下去了！
枉你李琛是如此绝顶聪明的人，没想到每每面对自己的感情总是愚笨得可以。游侠想着想着，眸光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他作势咳了声，正经道：＇李阿琛啊，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杨律在事情都明朗了之后，还是不肯接受你的原因？＇
＇什么？＇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