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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以为桦地只是跟着迹部而已。其实人家跟的是她。
他们坐在石凳上沉默了好一段时间,都不肯先开口。其实迹部也很想知道,但他知道夏树肯定不想提,要是她愿意,刚才向日问的时候就应该直接讲出来了。所以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问。
又挨了好几分钟,夏树才深深吸口气,抿抿嘴唇,转头看他,“你真的不请律师?”
迹部想想,侧头平静的看她,“监督是很骄傲的人,谁都受不了自己被冤枉,何况是他?所以你可以知道,”他转回头,沉默了一下,两眼直视前方枯萎凋谢的紫罗兰,“他是抱了多大的决心下这样的决定。爱人和父亲之间,他没法选。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两方。”
“可是飞鸟小姐说,会竭尽全力救他。”她顿了顿,然后才开口,“她要去劝神会长自首。”
迹部点点头,“有资格违背监督意愿去劝他父亲自首的人,也只剩她了。”说完后,迹部脸上又活络起来,“就算我们再想帮他,也不能那么做。”
“因为你知道,”过了会儿,她才勉强笑笑,“他是真的不想你帮他。”
“那天晚上,你们谈了什么?”过几秒后夏树又问,“谈飞鸟?”
“我就问他是不是两方都不能放,”迹部笑起来,“他说是。”
“他没犹豫?”
迹部摇摇头,淡笑逐渐从脸上爬走,“我一直很尊敬他,所以,我会按他说的做。”
夏树怔一下,愣愣的看迹部。
那是她第一次深切了解:原来赞同也需要勇气,有时比反对还多。
迹部似乎看了太多的书,他脑袋里装的东西早就超过了同龄人,所以言行举止乃至无形中产生的压迫感也超过了周围的人。
这大概就是他不请律师的原因。
他看得清自己,也能看透别人。
下午放学后,网球场上迹部仍是集合了所有正选。照常训练。
忍足有些不解,跑去问他,“你真的不担心?”
“我当然担心!”迹部点点头,“可是我相信,他看中的女人没那么简单。”
“这么说夏树不是随口说的?”忍足也好奇起来。
“当然不是!”迹部笑笑,转过身去拿球拍。
夏树没参加社团活动,她走到会议室门口又向会长请了假,然后抄近路从后门离开学校。
神会长家的地址网上一查就知道了。她昨晚就抄在了白纸上。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交通糟糕。很难拦到计程车。夏树在学校后门等了好半天,最后没法,才飞快跑到马路对面赶公车。
没过几分钟公车就来了。看一眼,是她等的那条线。
她上了公车,居然还有位置。于是挑了靠窗的那个,坐下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公车一路走走停停,大约过五十分钟才到终点站。
神会长家住的别墅区,下车后还要走四十来分钟才能到。
夏树有些着急。红绿灯下掏出手机一直低头看时间。好容易等到了绿灯亮,穿马路时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对面走过来一戴眼镜的青年。夏树连忙低头道歉,然后飞快几步跃到街对面。
那长相白净的青年却不干了。
他返回身,从后面几大步追上去,一把攥住她手腕,“你刚才撞到我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夏树小心的看他,觉得他眼神看着有些不对劲。
“你说句对不起就算了?东京的女孩是不是都你这样?”他硬拽她到人行道最里面,表情全是不屑,“每天横冲直撞尽给人添麻烦!跟上次那个女的没两样!”
“因为我有急事。”夏树无奈的瘪瘪嘴。
他是不是有病?她这样想,却没什么心情和他理论,“撞到你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有事!”夏树动动手腕,想抽回被他攥住的手,可惜对方撰得太紧,她挣不开。
“麻烦你放手!”夏树有些生气了,不由提高了音量。
“你赔我的灵感!”他吼起来,“我刚想了个好点子,被你这么一撞就没了!”又怒气冲冲恨恨的瞪她,“你赔!”
“你神经啊?赔灵感?”夏树终于肯定“眼镜”一直撰住自己不放不是因为自己道歉不诚恳,是因为对方脑袋有问题。于是她不再犹豫,狠狠一脚踢过去,然后转身就跑。
青年哎哟一声叫,捂着小腿,呲牙咧嘴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他有完没完啊?夏树心里在咆哮,一路奔到街角,眼看又要被逮住。千石就在那时哼着小曲吊儿郎当的从拐角那儿拧着本书绕出来。
夏树刹不住,跌到他身上。千石好笑的问她,“变态追你?”
“是……”夏树气喘吁吁指指身后,“一个疯子。”
“嗯?”千石立起眉毛,警觉起来,将夏树护到身后,问三米开外大口喘气两手撑着膝盖的男人,“你想干什么?”
“赔我灵感!”他扬起脑袋,话没喊完,千石就一脸不屑的吼回去,“你恶不恶心啊?让女生赔你灵感!”
四周围观的一圈人听到千石这句话后,不约而同哄笑出了声。其中不知是谁,还挑高音调不阴不阳嚷了句‘是不是写书写疯了?’
一圈人笑得更疯。
夏树觉得时间被浪费了不少,忙拉着千石退到了人群之外。
路边,他招手帮忙拦了辆出租,又不怎么放心,于是自己也坐了进去。
车子里,夏树一脸不满的大呼自己很倒霉,过个马路也会撞到变态。千石听了,立刻笑嘻嘻的看她,“你也不算太倒霉,不是遇上我了?”说着又将手里的书举到她面前晃晃,“要不是为了去不二姐姐的签售会,我也不会特意请假绕那么远跑到这儿来了。”
夏树看看他手里的书,再想想他说的话,觉得还是有那么几分歪理。不禁轻轻笑了两声。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赶到神会长家门口。千石在车里挥挥手同她道别,又叫司机往家的方向去。
夏树几步跑过去。飞鸟站在会长家门口,还在对着通话器不懈的劝神会长开门。
“还不肯开门?”夏树站到她身旁,有些焦急的询问。来之前她已经发过了短信,那时飞鸟还站在会长家门口苦苦的等。
飞鸟冲她摇摇头,又开始拍着通话器一旁的墙壁神色激动的劝说,“您只有这一个儿子!难道真忍心看着他受冤枉坐牢?……”她停一秒,还想继续,“嘎”的一声,大门自动开了。
夏树跟着飞鸟进了神会长家。佣人直接引他们去了二楼的书房。
神会长端坐在沙发上,见他们来了,只轻描淡写的点点头,又挥手示意女佣先退出去。
这是夏树第一次看见神太郎的父亲。五十来岁的人,那张岁月刻了些痕迹的脸,一直不苟言笑。他不曾开口,给人的压迫感却是很强。那与迹部的父亲,迹部政行是完全不同的。
政行是往那里一站,你便知道他不是个普通人。可到底哪里不普通,似乎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可神会长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那张刻板的脸似乎就泄露了他的手段,应该是相当强硬。要是你敢忤逆他,那结果肯定是有些惨的。
“伯父,请您去自首。”飞鸟很着急,似乎找不到什么开场白。一坐下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为什么要去自首?”神会长背靠沙发,不以为意笑起来,“为一个背叛我的人?”
“他是你唯一的儿子!我不相信您会丢下他不管。”
“律师没办法,所以换成来求我?”
“不是,”飞鸟摇摇头,“太郎不准任何人请律师。他要为您扛罪。”
闻言神会长愣了两秒,随即不屑的哼一声,“他为我顶罪?”语气微扬,“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会这么做,一早就该照我的吩咐把你调走。”
“他没调走我是因为知道我是对的。”飞鸟身子向前倾了一厘米,面色诚恳,“他也想说出事实的真相!可是,”想到是求人,她语气还是软了几分,“您是他最尊敬的人,所以他不会否认的。”
“你搞错了,”神会长冷冷看向她,“他一直都恨我,连话都不和我说。”
“不可能!”飞鸟叫起来,“他和我说过,他一直很崇拜您!”
“我不信。”神会长稍稍靠前一点,双手撑在膝盖上。
“看来你并不太了解他。”飞鸟兀自摇摇头,想想后,站起身朝书房另一边走去。夏树顺着她走去的方向好奇的望过去。那里有书架,很高,大约十来层。很显然,最上面的几层书要搭着梯子才拿得到。
飞鸟站到书架前,先猫着腰飞快扫了一圈底下几层,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又爬着梯子到上面去找自己要的书。
她小心攀着梯子往上,认真打量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倒数第二格靠门的位置抽出了两本书。
夏树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拿书,但她猜,这肯定和神会长有关。
她轻轻点头,一直目不转睛的看她。直到飞鸟又走回来,把那两本书摊在神会长面前,“您说他不尊敬您,那这是什么?”
神会长低头看了一眼,同样有些不解,“这是我以前写的。”
“对,是您写的。”飞鸟点点头,“太郎以前告诉我,他最喜欢的人就是爸爸,可是爸爸很忙,很少有陪自己的时间,就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可是在他心里,您一直是最好的父亲。他亲口说过,想要成为像您一样的人。为了了解您、变得和您一样,他常常跑到书房看书,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您写的这两本书,他读了不知有多少遍,里面的内容都会背了。”
“他真的这么说?”神会长坐直身,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不怎么敢相信。
“他说,只要读了您写的书,就能知道您在想什么。他就可以了解您。他喜欢待在书房,因为,”飞鸟一口气说了许多,终于顿了顿,声音略显柔和,“书卷的味道让他想起爸爸。”
“他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他后悔了。一听那句话,夏树就懂了。他不是真想让儿子背黑锅,他只是气不过被自己最疼爱的孩子背叛。
“他永远都不会说,”飞鸟摇着头,“太郎有自己的骄傲。他只用行动证明。”
神会长点点头,拿过其中一本,翻开封面,一页一页的浏览。
看得出这本书被人翻阅了很多次。略略泛黄的页面显出了数次被读的迹象。让他惊讶的是,有那么几页,上面居然还沾了些水渍。
他微微张嘴,嗫嚅两下,又轻轻摩挲着那几滴水痕。心里难受的猜想:那傻孩子是不是一面读书一面流着泪想爸爸?
神会长低着头凝神看了好一会儿,半响后才站起来,平静的望向飞鸟,“把摄制组叫来。”
“嗯?”飞鸟愣了下。
“还差一个小时到八点,应该来得及。”他抬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又点点头,“这个独家,不能交给其他公司。”
闻言飞鸟忙点头道谢,又跑出书房打电话。夏树跟到她身后离开书房,看她欢天喜地的样子,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也拿出手机,打给了迹部。
那天晚上,TBC八点档新闻的收视率惊人的高。以压倒性的胜利打败了日成。
当然,就如所有人想的那样,由于神会长的自首,TBC公司的确也陷入了困境。个别股东表示不再信任公司,要求退股。但公司里部门的员工却是前所未有的团结,为会长说出事实真相感到兴奋不已。都称只要公司一天不倒闭就一定要坚守在岗位上。
神太郎走出监察局时,快九点。走过长长深暗廊道,快到门口时,刚好碰见了自己父亲。
他们对望了好几秒。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神会长对着儿子说了有生以来最长的一番话,“这是她第二次来我们家。第一次是你带她回来的。如果,”他只笑很少的一点,却不知儿子发现没有,“你不找借口开除她,那就把她娶回来。”
他听后,愣了好半天。回过神时,父亲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监察局走廊的尽头。
“监督!快上车!”穴户亮从迹部车里跳下来,见神监督站在门口发呆,忙硬拽着神太郎往车里钻。
“你们想干什么?”神太郎被塞进车里,刚问了一句。迹部身旁的忍足就扔了个黑色箱子到后排,“监督,看看合不合适!”
“等一下!为什么我要穿成这样?”夏树拿出以前校庆时麻衣对付自己的那套,强制性的帮她换上白色婚纱。现在正小心拉婚纱后背那略显迟钝的拉链。
“戒指都戴上了,现在不结婚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夏树轻轻来回磨几下,唰的一声飞快帮她拉好,然后将她朝门外用力一推,“快点去!他已经到了!”
飞鸟踉跄一下跌到门外。抬眼睛看一下,不怎么大的教堂里,此刻两边都站满了认识的人。有新闻栏目组的同事,还有冰帝里她和神太郎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