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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饭?
迹部笑着摇摇头。通常十二点的时候,他已经吃过饭了。那时候他刚好有空闲的半个小时休息时间。却不敢给夏树打电话。每一次打过去,他都舍不得挂断,可逼不得已还是要飞快的向她道别。他没法打那么多电话。
所以迹部常常逼自己不要打,或者只是早上起床的时候简单打一个。那样的话,他就用不着担心自己忍不住,会偷偷订机票跑回去看她。而以后的时间,夏树多次都在电话里表明,不用每天给她打。那时,他还有些难过的猜测,原来夏树是没那么想他的。
现在看来,他们两个都挺傻。
“今天星期日,麻衣大清早跑来家里非要拉我和她一起去游乐场。我想睡觉,又觉得待在家里很无聊。最后还是和她一起去了。
算起来,景吾到瑞士差不多两个月了。不知那边的生活是不是真的习惯了。上次我问他。他说瑞士风景很美,空气也清新干净,尤其是那所学校的周边环境。但我不能肯定那是不是真的。出门在外的人,总是对自己的家人报喜不报忧。尤其景吾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更何况,我是他……太太。”
迹部有点诧异。搞不懂为什么‘太太’两个字,夏树非要用黑色墨水笔把它们划去,然后又拿红笔画个圆圈。难道结婚到现在,她还是有所害羞?
“游乐场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家长带着小孩子,还有成双成对亲亲我我的情侣。我和麻衣两个大三的女孩子跑来游乐场坐旋转木马和摩天轮,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看杂耍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星期天不和穴户亮出去约会。她却告诉我,男朋友告诉了她一件比约会更有趣的事,而且和我有关。
我很好奇,却怎么问她都不肯说。还非拉我陪她去鬼屋。我说会怕,不愿意去。她却威胁,说什么‘如果不去就不告诉我’。
唉!我开始感叹自己交友不慎了。”
去鬼屋?
迹部心里‘腾’地升起股不好的预感。那一回树丛后弄掉冰欺凌的那个人,该不会是……
他吸一口气,翻过一页,接着往下看。
“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害怕,可进了鬼屋里我却有些想哭。在东京的日子里,我总共就去过一回鬼屋。还是和景吾在一起前去的。那天,我在鬼屋里晕过去了。是景吾带我出去的。算起来,我还忘对他说谢谢了。
走出鬼屋以后,我缠着麻衣让她告诉我那个所谓的秘密。结果麻衣告诉我,穴户以前在游乐场看见,景吾在鬼屋后面的长椅上偷偷亲我。
他是不是看错了?
我实在不敢相信。景吾那样一个高傲的男孩子,会在游乐场里趁我晕过去时,偷偷吻我。
难道是神奇的化妆品效应?”
迹部简直哭笑不得。这跟化妆品有什么关系?难道一个女生画漂亮些他就吻她了?
还有,那时候她分明是涂了薄荷味的唇蜜,之前摩天轮上还特地补妆。害他吻下去后,自己嘴巴上也沾了不少唇蜜的甜味。后来想一想,倒也省了他再补擦唇膏湿润嘴唇。
“……然后麻衣问我,醒过来后我都干什么去了。我告诉她,和景吾一起看魔术表演了。结果麻衣取笑我,说我根本不是去跟踪千石的,原来是和迹部一起去游乐场约会。可是,当我反问她,为什么后来会和穴户亮在一起时,她居然不好意思的别过脑袋,不说话了。哈~没想到,她这么纯情的。
可是她不知道,”
下一页里,夏树在里面夹了两张门票。一张是进游乐场时买的。另一张是去鬼屋的。大概是时间久远。两张门票深蓝色的底,却都有些泛黄了。
迹部轻轻挪开那两张门票。她写:
“我提议要去看魔术表演其实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景吾。之前摩天轮上,他说小时候父母总是没有时间陪他,一个人总感觉寂寞。不过他那样的人,是不会明说自己寂寞的。但他就那个意思。
当时我感觉自己,就和他小时候一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很难受。老想着要回去。
不过,时间过得真快。当时我还闹着要走,现在已经嫁给景吾成他太太了。人生果然很奇妙。想什么,什么一定不来;不想什么,什么就偏偏要发生。
就像当初,我可没想要和谁谁永远在一起。现在倒是有这个念头了。
刚又看了表,现在东京是凌晨一点整。换算一下,瑞士是下午五点。景吾他,应该还没有下课吧?”
迹部把门票夹回记事本里,默默抬起头来,心里有点难受。怎么都一点了,她还没有睡?一个人趴在书桌上一笔一划记下今天发生的事。可无论是哪一件,到头来似乎都能和他扯上点关系。搁笔的时候,还不忘算算他那里的时间,猜猜他在做什么。
而那时候,迹部还在瑞士为夏树告诉他以后不用每天打电话回家感到烦心不已。
他以为她不怎么在乎自己是不是在她身旁,或者是不是每天想她。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夏树的在乎全藏在心里。藏在黑色记事本一页一页泛旧的纸张上。
迹部感觉夏树真是傻透了。她明明很想他,却死也不肯承认。每回他打电话回家,她都很高兴的告诉自己,她过得很不错。有很多人陪她。叫他不要打那么多电话,要专心学习。
原来,那些全是假的。
迹部叹口气,摇摇头。往后再翻几页,一个从未听过的陌生名字从字里行间跳出来,一下跃进他眼睛里。
爱情是个胖南瓜(五)
“今天逆泷来看我。他问我,迹部不在是不是很无聊。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也不完全是。然后他微笑着提议,说最近很闲,可以每天抽空过来陪我。我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了。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真应该考虑几秒,就是作作样子也好啊。看他嬉皮笑脸的离开,我心里真是有些难过。后来忍不住,我趴在床上伤心地哭起来。有很小、很小一部分是为他,绝大部分是为我自己。
景吾已经两天没给我电话了,连邮件也没一封。他是不是为完成老师的项目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奇怪,我一直以为景吾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应该非常高兴的。可是现在,却是那样的难过。”
最后一排记录的时间:东京凌晨三点。瑞士,晚上七点。
迹部放下记事本,抬起头来,眼里蒙了一层水雾。
她又睡不着了。凌晨三点还在书桌那儿拿笔写日记。那一页提到的那个陌生男孩,他现在来不及去想了。只心里一直在想‘两天没给她电话了’。
轻轻地跟着日记默念一遍。他想,那次是自己故意没打回去的。因为和一个同班同学跟着老师一块儿出去作调研,不能分心。于是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可是,等到调研结束回去的那天,面对同组那个漂亮女生的热情表白时,迹部才发现,他满脑子都装的夏树。之前调研做的具体内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但他还是没与夏树联系。
其实迹部是在等。他希望夏树可以很主动地打来电话。那样的话,他心里的喜悦就等于自己打回去的两倍。
可是,当迹部为她只简单发来一封仅一小段的电邮而失望不已时,夏树却趴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哭。
是不是面对爱人的时候都是这样?
想和她说话的心情比谁都强烈。却又老躲在一旁,希望爱人主动来找他。
迹部叹一口气,伸手揉揉额角,往后又翻了好几页。日记里终于出现了他们的小孩。
“今天东京下了一场雨。我忘了带伞。躲在蛋糕店的时候,碰见一个穿蓝色套装的女人。她牵着自己的女儿来店里订生日蛋糕。那个小女孩长得非常可爱,眼睛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大。她的眼皮有些窄,唇色朱红,眉毛有点淡。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胸口靠左的位置还别了一条彩色的小手帕。经过我身旁时,她偏过头抿起嘴唇偷偷对着我笑。我也看着她笑。她就笑得更开心,脸上露出的两个小酒窝一跳一跳。可爱极了。
我听见她妈妈问她,想要什么口味的蛋糕。小女孩就转回头奶声奶气的回答,要樱桃口味的。
真羡慕她母亲,生了这么可爱的女儿。可惜她们没待多久,订完蛋糕以后,很快就离开了。
那个小女孩走出蛋糕店时,又回过头朝我笑。我冲她摆摆手,比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站去柜台,也向店员要了份樱桃口味的蛋糕,端去靠窗的位置上等雨停。偶尔被雨点打湿的玻璃旁,我一边吃蛋糕一边想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不知道以后和景吾的孩子会不会像她那般可爱?
其实他不知道,我很喜欢小孩。可是一直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把她养大。万一孩子生下来我却没能力照顾她,那该怎么办呢?
我早就猜到景吾要出国留学。万一孩子生下来,他为了照顾她就放弃了留学的机会,那我一定会难过的。可是,如果景吾还是去国外念书了,留我一个人抚养孩子。就算有再多的钱,我心里还是会怕的。再说,孩子会叫爸爸,却没有人答应她,那是很可怜的。
所以,那个孩子我不想生下来。既然没法确定她的未来,还是不要生的好。”
迹部有点难受。他从来不知道,夏树不想要孩子是这样想的。她说想等工作稳定了再要小孩,不想太晚毕业,不想那么早当妈妈。那些全都是假的?
他吸一口气,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往下读,“昨天才想不要那个孩子是对的。可今天我又后悔了。
唉!晚上没能忍住,主动给景吾打了电话。听语气他是很高兴。可是我想问他,为什么前两天没有打给我呢?是不是功课很忙?
他不知道,昨晚梦里又看见他。似乎比以前瘦了一点。他站在送我的那块空地上,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饭。我既高兴又好奇,说你不是在瑞士上课吗?怎么回东京了?
景吾说他已经回日本,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我跑过去想抱他,结果摔了一跤。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醒过来以后,一摸才发现枕头湿了一点。
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他在瑞士那么努力的念书。我却在东京的家里为他不在我身边而伤心难过。
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为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毕竟他喜欢的女孩子,也许并不如他心里想象的那么好。”
‘并不如他心里想象的那么好’,他轻轻地把这句话重复一遍。静默一会儿,兀自摇摇头。迹部觉得夏树比他想的还要好。
“今天陪麻衣逛商场。我帮着她替穴户挑了一条银色的领带。也买了一条白色的寄给景吾。
他应该不缺领带。不过,我还是想买给他。黑色衬衫搭配白色领带,他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付钱的时候,麻衣问我,为什么可以和他的感情这么好。
其实我也弄不大明白,只好摇头说不清楚。后来她又问我,如果迹部破产了还欠别人很多钱,我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他?
哈~我情不自禁笑起来。说要是景吾欠了别人很多钱,我就想办法帮他一起还。
然后我反问麻衣,如果穴户欠人很多钱,她会怎么办。结果她笑着告诉我,穴户没那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我又问她,如果有比穴户对她更好、比他更有钱长得更帅的男孩子追她,她会不会和穴户分手。麻衣却一本正经的告诉我,那一型的男生极度危险。还是穴户这样的好。然后,她偏过头,对着刚才驶过超市门口的婚车发呆。
我终于可以肯定。麻衣是真的有结婚的打算。我为她有这样的想法从心底觉得高兴。也为自己右手指上戴了三年的戒指感到开心。
真奇怪。别人都说婚姻是埋葬爱情的坟墓。我却不这样想。
在我看来,爱情就是仙女替王子送给灰姑娘的马车,婚姻又将马车变回了胖南瓜。
但比起豪华的马车,我却更喜欢那只胖南瓜。因为我一直相信,王子不会看马车变回了胖南瓜就不爱灰姑娘了。
不知道景吾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那天,迹部忘了自己是几点将记事本放回抽屉里的。他只是迫切的感觉一件事。他想见夏树。立刻、马上就要见她。
于是,在中午两点左右管家接回女儿后,迹部把羽知留抱到膝盖上,特意柔声嘱咐,“小留,晚上爸爸有事要和妈妈谈。”顿一下,亲亲她左边脸蛋,“所以,你能不能乖乖的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电视?”
“爸爸,”可惜,女儿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商店有跳跳鼠了吗?”
“还没有……”迹部汗颜。看了一上午的日记,定做跳跳鼠的事,他早就给抛诸脑后了。
“但是爸爸保证,”该答应的事还是要答应,“只要百货商店有跳跳鼠卖,爸爸一定买给你。”还是赶快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