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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地洗完了,然后挑了个小姐让卷毛去了去火。
辫子打了几个电话,这会儿团伙里面大部分人都用上了手机。当时手机块头都很大,通讯同时兼备防身。
几个人出了洗浴城,直奔当时最好的顺帆渔港。路上卷毛很想问问大家的近况,但都忍住了,他知道晚上吃饭的时候,张伟一定会告诉他。
“大哥!”张伟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尽管脸上没什么太动容,但能看得出内心的激动。
“兄弟,谢谢啦。”卷毛有点想哭。
“大哥吃苦了,来,坐首席。”张伟强让了卷毛坐到了首席。
大家坐下之后,陆续开始上菜。等菜上齐了,张伟使了个眼色,陈宇让服务员到外面等着,有些话服务员在场不好说。
“兄弟,这半年咋样。”
“哈哈,咋说呢,要风得风啊,来,吃吃,我特地要的鲟鱼,你最爱吃的。”张伟转了下桌子,把几道大菜挨个转到卷毛前面。
卷毛吃了几口,停下筷子。张伟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把这半年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二十一
上次雷小凡在车里勒死了吴炳生,举报卷毛敲诈勒索的重要人证被毁掉了。张伟又花了一笔钱,通过忠哥打点了分局的领导,卷毛的事情初步了结。
后来辗转找了半天,揪出了周老八是抄了卷毛工地的幕后势力。这下新仇旧恨捆在一起,周老八这次难逃这一劫了。
周老八浮出水面很偶然,他手下有个骨干叫陈四海,看上了魏老六舞厅里的园园,经常过来请园园。但陈四海不知道,园园喜欢辫子,她第一次看到辫子就开始喜欢了。陈四海带着夸耀的语气把他带人抄了卷毛工地的事情说了,园园长了个心眼,第二天她就打电话告诉了辫子。
陈四海很快被找了出来,他和几个骨干在老顾的赌庄参赌。那段时间陈四海打诈金花的赌局简直赌疯了,每天晚上都输赢上万。那天赌庄来了几个人,到门口就用枪把打手逼住了。
“别啰嗦,我们过来找个人。”
“兄弟,留个名字。”
“雷小凡。”
打手不吱声了,雷小凡这两年在道上已经有点成名,他惹不起。
雷小凡带着几个人上了二楼,陈四海不在,但他那几个骨干在。雷小凡抓过来一个问了一下,陈四海身上钱不够了,所以回市里了。当时赌庄在郊区,陈四海和老顾不熟,所以借不出钱来。
这次一问才知道,陈四海的后面是周老八,雷小凡吸了口凉气。
事后老顾暴跳如雷,雷小凡几个把陈四海的手下拖出去一顿暴打,直到打得奄奄一息才停手。打完之后雷小凡扬长而去。老顾颜面扫地,别的团伙在他的赌庄大打出手,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后来张伟通过其他人给老顾带了话,赔偿了一万块,老顾才不再说什么。张伟团伙已经逐渐收敛起锋芒,换上以前,张伟根本不搭理他。
陈四海逃脱了,他打电话回赌庄,知道手下被打了,他想了半天,当天打车票想潜逃回老家。但没想到,雷小凡带着园园去车站。事情炸了,园园不安全,辫子安排雷小凡送她离开B市。
血案是在火车站候车室发生的,当时在场的几千名旅客都目睹了血案过程。园园恰好是陈四海的老乡,在候车室里认出了陈四海。据在场的旅客回忆,雷小凡跳过长条椅子,扑过去将陈四海摁倒在地。用枪顶着陈四海的脑袋开的枪,雷小凡用的是朝鲜那边流入到国内的六四手枪,当场把陈四海脑袋打裂了。
雷小凡随后和车站的公安爆发枪战,因为不敢伤到群众,公安都很克制地开枪。趁乱,雷小凡逃脱了。
案子惊动很大,当天B市开始了大搜捕。但张伟不用逃,他以前的案子都推到了孙勇头上。雷小凡是辫子送走的,他潜逃的过程很巧妙。辫子的租住地边上有个棋友在铁道系统工作,有段时间下岗了。天天唉声叹气,家里几口人没法养活了。辫子劝了劝他,后来问出了他们单位领导的住处。几天之后,那个棋友被通知重新上班,他惊喜万分。上了几天班之后,单位领导找他谈话,问他怎么认识辫子的。棋友长了个心眼,支支吾吾混过去了。他这时才知道那个瘦削的年轻人居然就是道上赫赫有名的辫子。
后来辫子换了地方住,但两个人交情还在。这次辫子带着雷小凡找到了他。
“兄弟,我这个弟弟欠了一屁股债,想到外地躲躲。”辫子说。
“没问题,跟我过来吧。”棋友找了身工作服给雷小凡换上,当天乘坐货车离开了B市。
自此,雷小凡脱离了张伟团伙,他的案子太大了,和公安枪战不是闹着玩的。后来雷小凡混迹于江湖,成了一个杀手,但那是后话。
公安的大搜捕过后,周老八团伙和张伟团伙之间又发生了几次械斗,但规模都不大。周老八感觉自己如果不除掉张伟,肯定没法在B市立足了。他秘密潜回东北,在当地又找了几个流窜作案的重犯,打算一举打掉张伟团伙。
周老八找人约了张伟,“我和他的恩怨也该了结一下了,他的兄弟,我的兄弟,都有死的。你让张伟找个时间,咱们把事情了一下。”
但托的人没找到张伟,甚至整个张伟团伙的人都消失了,不知所踪。张伟掏钱,一帮人都去秦皇岛旅游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张伟穿着鞋,周老八光着脚,他没必要和周老八硬碰。
中部:崛起北村 二在城北混的黑帮团伙(9)
一帮人在秦皇岛租了几套三居室,天天看海、钓鱼,那一个多月,张伟和辫子、陈宇等人感到了难得的快乐。他们每天下午都会到海边踢球,每场球下来都会想念雷小凡。当年雷小凡踢球还是张伟教的呢。
一个多月后,周老八放弃了找张伟火并,又开始一门心思做毒品生意。他现在已经开始经营海洛因,这在当时的道上属于高级的毒品。
一般来说,毒品分为软性毒品和烈性毒品。像摇头丸、大麻这一类的毒品就属于软性毒品,也有可能成瘾,但危害较小,只能算作精神迷幻药品。比如吸食大麻在有些国家就是合法的。早期的摇头丸基本上属于迷幻药品,但后来毒贩为了让吸食者上瘾,开始在摇头丸里掺东西,以增强效果。后来导致吸食摇头丸,特别是掺了东西的摇头丸也会造成成瘾。
由此可见产品质量是生命这句话具有通用性。
海洛因和此后兴起的冰毒就属于烈性毒品,一旦吸食,很容易成瘾。差不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很难戒断,往往从戒毒所出来很快会复吸。
周老八运毒的路线和忠哥不一样,他走的是北方的路线。具体说来,就是从中国北方的一个邻国运进来,那个邻国经济很落后,是一个长期军事对峙的半岛国家。运毒的团伙和邻国的官员关系很好,往往花很小的代价就能运毒进来。这些毒品是这个邻国内部团伙自己生产的,纯度很高。每公斤的海洛因可以掺上四公斤的底子往外卖,而且这样的货照样抢手。
后来中国政府加大禁毒力度,从南方运毒的风险越来越大。货源越来越少,供货不足造成了价格飞涨。从一九九五年到二零零五年,B市的毒品价格如果按照单位纯度不变,不掺底子的重量折算,单价飞涨了近七倍。这一方面说明了中国政府禁毒的力度,另一方面也说明了毒品问题是一个社会问题。
而毒品贸易也成为仅次于房地产、教育、医疗的高利润行业。高额利润吸引了更多的人铤而走险。
周老八的货运到B市之后很快卖得火起来,当时其他几个团伙基本上以一比四的比例掺底子,但周老八的货按照一比三的比例掺的,毒品纯度比别人的高。这批货受到了烟民的欢迎。
但忠哥不露声色,他在等待机会。
九六年春天,周老八团伙已经高速壮大了,他们四处出击,抢了李麻子和钱抗美这两个团伙不少生意。双方大小规模械斗不断。周老八团伙不惜使用暴力,在道上很快打出了一片天地来。
也就在周老八团伙最如日中天的时候,被离奇地一夜之间打掉了。
事情还得从王峰逃狱说起,九五年底,王峰从狱中潜逃回B市。很快啸聚起一帮人马。原来张四宝团伙的一帮小贼跟着飞机投靠了王峰。王峰团伙很快和周老八起了冲突。周老八的打手倾巢出动,把王峰的人马打得鸡飞狗跳的。一连数日,王峰被不停追杀,天天东躲西藏。
得手后的周老八心高志满,他感觉自己的春天到了。
九六年五一劳动节的晚上,周老八在绿宫饭店宴请手下的几个骨干。这段时间毒品出货量飞涨,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多长时间,周老八就能成为B市最有势力的大哥之一。
但就是那天出了意外。
酒席吃到了一半,包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两个蒙面人端着五连发冲了进来,这两人是王峰和周疯子。里面的人被暴打了一顿,其中三人中枪。周老八逃了一条命,当时他正好去洗手间,听见枪声后就溜了。他感觉到了危险。
绿宫饭店的停车场分为前后两大块,周老八的车停在后面,他飞跑到车上,发动了丰田车就要开走。这时边上的一辆依维克客车突然倒车把路截住了,车门一开,车里坐着一个人,手端一支七九式冲锋枪。周老八认识这个人,这是辫子。
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一个人,络腮胡子,上手掂着一支自制双管火药枪,拉开了丰田车的车门。周老八心都沉底了,来的人是陈宇,他很清楚,自己这次掉进了张伟的局里。
本来这次张伟早就知道周老八聚餐的事情,他们花巨款买通了周老八的一个骨干。但这次张伟不想动手,因为案子一旦大了,大家都会受到牵连。所以张伟透过道上其他人把消息通知了王峰。
辫子这次过来本来打算在王峰杀掉周老八之后,跟踪过去格杀王峰,造成周老八和王峰两个团伙火并假象。但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周老八逃脱了。辫子当机立断,先擒住周老八再说。
依维克押着周老八驶离绿宫饭店,高速开往郊区。路上辫子给张伟打了电话。
“张哥,周哥请到了。”
“我知道了,你把车开到北郊陵园东边的小路上等我。”
张伟放下电话,拉开了抽屉,孙勇曾经用过的那支五四式手枪赫然放在里面。张伟取出手枪,退掉弹匣,从边上的油纸包里取出子弹装填上。
这支枪在孙勇死后被李明亮一直很好地保养了,李明亮和孙勇一样,擦枪的时候油放得很少,几乎是干擦出来的。张伟抚摩着冰凉的枪身,如同抚摩自己过去的岁月一般。
当天午夜,北郊的一处荒野中,四个男人在夜色中沉默着。其中三个人站着,一个人跪着。
“张哥,我认了,你饶了我这次,我今天就走,以后再不回来。”
“周大哥,你也是道上成名的人物,我这次饶了你,你下次会放了我?”
“张哥,我玩不过你,你饶了我这次,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你。”
张伟没有说话,哗啦一下拉开枪栓,枪口指住周老八。
“周哥,我杀你一方面是私仇,大勇哥就是死在上次的事情里面。另外一方面,不杀你,我就没位置。这是做生意,你应该能明白。”
周老八哭了,他从出来混的第一天就知道迟早难逃今天的下场。但最终结果到来的时候,他感到了生命的可贵。
“张伟,那我说最后一件事,你能答应我,我下辈子感激你。”
“你说,我如果能办的,尽量办。”
“你找到轻型汽车厂,四车间有个退休老工人,叫周泉根,他是我父亲,我的小孩也在他那里。我车上有三包货,都是没掺底子的,至少能卖七八万,你卖了之后,把钱给我父亲送过去。”
“没问题,这个我照办,另外我还送点钱给你的小孩。至少够他以后上学的。”
“谢谢,张哥。”
“不客气。”
啪,一声枪响,周老八在B市道上成为了历史。
那天晚上,一辆奥迪A6和一辆依维克前后一起在高速路上疾驶。奥迪车窗大开,从车上的录音机里传开悲凉的音乐声,是那首《谁伴我闯荡》。开车的那人看上去风霜和书卷气混在一起,年轻的脸上过早地写上了沧桑和落寞。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反复倒带听着这首《谁伴我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