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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无法点头。
如果是上个月，是去年，是过去，她想都不会想，就会爽快利落的答应他，她甚至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今时今日，她却做不到。她在犹豫什么？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吗？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白首不相离。曾经想起来都觉得美的不像话的画面，现在真的呈现在自己面前，她却迟疑了。
“对不起。”她无法做到欺骗自己的心，因为那里分明告诉她，莫子妤，不可以。她将自己的手从高杨的大掌里抽了出来，转身的一霎那，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她不能再多在这里呆上一分一秒，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她不要在他面前，她知道自己的拒绝有多么的可笑，偏偏骗自己的事她做不到。
高杨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拿个钻戒反射出的光线让他有些恍惚，甚至觉得太过明亮，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没有想到莫子妤会拒绝，他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莫子妤变了，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眼里只有自己的小鱼了。
他再给莫子妤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但愿是他多想了，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求婚太突然，所以她才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被吓跑了吧。如今除了这样的自我安慰，他还能做什么呢？
“喂，西子。如果你看到小鱼了，请告诉我一声。”他最后还是将电话打给了范越西。
“她不是去机场接你了吗？”范越西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八度。
“是的，她来了。我们碰过面了，不过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她提前离开了，我找不到她。麻烦你了。”他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变化，心里五味陈杂。
“什么小插曲？”范越西已经有一些不详的预感了。
高杨沉吟了一番，还是开口说道：“我向她求婚了……可是，她拒绝了……而且离开了。可能是我太唐突吓到了她，不好意思。”
范越西觉得心头一惊，她居然拒绝了高杨的求婚。“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坐在一边的舒亦丞将刚削好的苹果递给范越西，看见他劝了好久才有所缓和的妻子脸色又变得不好看，就知道又出事儿了。他也没想多问，范越西就自己喃喃说道：“高杨回来了，还对小鱼求婚了。”
“那不是你一直都想看到的嘛。”那她怎么还是这样一个表情。
“可是……小鱼拒绝了。”至于原因，她多少也猜到了。
舒亦丞愣了愣，说道：“因为司徒方。”他说的那么肯定，范越西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们的想法如此一致，可见问题的症结所在。“你别想那么多，也可能是子妤没有准备好。好了，你吃苹果，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范越西没有让舒亦丞离开，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等等，你陪陪我，我有点儿乱。”她此时此刻，更需要的是他的陪伴。
舒亦丞没有拒绝，反而坐在床边，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慰：“没事儿的。”
会没有事儿吗？希望吧。
第十章 一触即发（2）
莫子妤有些盲目，她心里也不确定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可是，她却知道自己无法在高杨面前爽快而利落的答应，她心里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这让她觉得羞愧，觉得对不起高杨。
她走到范越西的病房时，正遇见护士从里面出来，看见空空如也的病床，她有些疑惑，转过头来问那个护士：“请问，这个房间的病人呢？”
“噢，你是说范小姐吗？刚才她丈夫来为她办了出院手续，他们已经离开了。”
范越西和舒亦丞和好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说不上来的快还是慢，只不过，这样的局面显然打乱了她的计划。原本是想找自己最亲近的好朋友谈一谈的，可是，人家夫妻刚刚重归于好，自己就上门去讨扰，显得太过不懂礼数了。
她的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也跟着垮下来，突然间觉得自己变得好孤立无援。曾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个背叛了自己，一个有着自己的生活，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她却不知道应该答应还是拒绝。生活，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而自己被压迫的不堪一击。
莫子妤最后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看见司徒方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可笑。她怎么会想起来给他打电话呢？而他，居然还来了。
司徒方站在离莫子妤十步的地方，看见她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神情没落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身后的那簇花却开得如火如荼，这样的炙热反衬着她的容颜，更显得有些苍白。她穿着米黄色的雪纺衫，原本那样明亮的颜色，这个时候也跟着有些暗淡了。她的眉目，他曾细细的打量过，和范越西素颜时的素雅不同，她的美更大气，更妖艳。但这个时候，她却显得那么的清秀，原本是一张浓墨重彩的油画，却偏偏有了些水墨画的感觉。
“怎么了？”她很少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更多的时候，都是自己主动，而她听从安排，怎么说都有些半推半就的感觉。所以，他在接到她电话后，推掉了一个重要的会议和一个晚宴，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明明知道她会找自己定然是出了事儿，却不曾料想会看见这个模样的她。
莫子妤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接他的话。司徒方也不着急，坐在长椅的另一头，就这样安静地陪着她，等着她开口。
黄昏的时候，阳光还是很好，比起午后的灿烂，此刻柔软了许多，照在人身上不觉得热，反而有些温暖。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司徒方没有开口，也没有看莫子妤，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答应你，这周内给你一个答复。我……想好了。”静默不言的莫子妤终于开口了。司徒方觉得她是有意疏远了和自己的距离，就连语气也平淡的没有感情。
司徒方转过头来，看着她，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对不起。司徒先生。我想你可能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了。你是一个很体贴的绅士，而我是一个习惯别人照顾的人，所以，我有时候可能对你产生了一些依赖，造成了你的误解。我……一直都有男朋友。而且，他今天也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们感情十分要好，已经在一起十多年了，这一点，想必你早就知道了。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郑重的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莫子妤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么一大串话来的，听上去思路那么清晰，有条有据，而且态度还如此的真诚。真是可笑啊，她的演技原来也这么好。
“所以你的答案是……”
“很抱歉，司徒先生。我觉得我做了很多错事，没有能及时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误会，说白了，我就是一个感情骗子。所以，我不觉得我们还适合继续做朋友。”莫子妤把话说得更狠了几分，明明这些话早就该说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说出口了，却觉得一点儿都不轻松，反而有些心痛呢？
得了吧，莫子妤，你不过是在高杨不在的日子里，利用了司徒方对你的感情，填补了你的情感空白，现在高杨回来了，还向你求婚了，你还要求什么？人不可以那么过分的！
她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她做的很对，没有错，错的只是她应该早一点开口。
“我要你告诉我，你的答案，不是让你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的！”司徒方一向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现在他显然有些失控，和莫子妤说话时，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一双眼睛直直的瞪着眼前的莫子妤。
“我不能答应你。对不起。司徒先生，你错爱了。”她不敢去看他此时此刻的神情，她当然知道司徒方发起火来会是什么样子。
“提不上‘错爱’，只不过对莫总监有些期许而已。既然莫总监已经把话说的这么透彻了，那么，我也不方便继续呆在这里了。谢谢你给我的答案。”司徒方早已学会把握自己的心，哪怕刚才一时失控，也很快就又将情绪收了回来。平静的就像是莫子妤第一次看见他时，周遭透着凛冽的气息，他们之前的那些画面，突然变得有些虚幻起来。“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司徒先生……”莫子妤看见他的背影，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范兴’……”
“BOSS和‘范兴’的合作是两家公司的联手，与我私人无关。我是一个有着职业素养的人，莫总监的担心有些多虑了吧。”司徒方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一时间，她竟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和自己记忆里的人千差万别。
她想向他道歉，但是司徒方并没有给她机会，就大步的离开了花园，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决绝，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莫子妤的心头上，那么沉，那么重。
她是不是该舒一口气，因为所有的事都解决了，她甚至应该欢快的去告诉自己的恋人，她答应他的求婚，她已经把所有问题都处理好了，完全可以心无旁骛的嫁给她了。
可是，多么可笑，她竟一点儿都不觉得轻松，而且……她好像觉得更加的难受了。
不该这个样子的，莫子妤，你怎么可以心猿意马起来？当初的事不过是时间和空间造成了的一个误会，你还当真了吗？
手里的手机又叫嚣起来，来电显示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高杨。她坐在这里，这已经是十多个电话了，她一直都不愿意接通，但是，现在，她不该再拒绝了。
“喂？”
“小鱼，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儿啊？发生了什么？……”不难听出听筒那一头的高杨有多么的焦急。是啊，自己什么都不说清楚都从机场跑走了，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当然会担心。偏偏，她此时此刻一点儿也不觉得感动。难道是心已经没有了知觉？所以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吗？
“我很好。”她只轻轻的说了三个字，不知道是在回答他，还是在安抚自己。
“那就好。你知不知道，你突然跑开，又不接我电话，真是吓死我了！”高杨真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不起啊，小鱼，是我太心急了，一回来看见你就高兴的没边儿了，我知道，我突然向你求婚，一定吓着你了，不过……我真的很想娶你，我现在终于有些作为了，我觉得也是可以向你求婚的时候了。”
“我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曾经盼望了那么多年的事，也是他所盼望的，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期许啊。
“抱歉啊，吓到你了吧。”高杨一直都认为是他的问题，是他太唐突，才会吓跑了莫子妤。
“没有，是我受宠若惊了。”明明是自己的问题，高杨还一个劲儿的道歉，这样让莫子妤的负罪感更增了几分。
“知道你没事儿了就好。那你早点休息吧，我改天再联系你。”高杨这一下也不着急了，毕竟这一次他回来，就不会再离开了，他们两人在一起多年，也不少这几天，缓一缓对大家都好。
“杨子……”她突然唤了他一声，“那个……我想好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的求婚，我们结婚吧。”
“小鱼……”这一次换做高杨吃惊了，没想到她会在电话里答应自己，一时间，他高兴的开怀大笑起来。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高杨的喜悦通过话筒传递过来，可是，自己却不知不觉落了泪。是高兴吧，对不对，莫子妤，你也高兴吧，终于要嫁给高杨了。“是，我答应你。”
“小鱼，你在哪儿？我要见你……”
莫子妤并没有听完高杨的话，就将电话挂掉了，然后按了关机键。
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哭了起来。她是那么的伤心，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这里是医院，大家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并没有人上前去打断她。
或许哭一哭就好了，她只是恨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心，不然，她怎么会觉得那里那么那么的疼呢？
第十章 一触即发（3）
四月份的天气，这个温暖的南方城市到了午后，略显的有些炎热。范越西的肚子已经很显了，身子重了，活动也不是很方便，就很少去公司了，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家里办公。莫子妤作为财务总监，往她家跑得更勤了。
关于她答应高杨求婚的事，她从未在范越西的面前提过，而范越西也从来都没有问过她。这件事，两个人都默契十足的假装不曾发生过。在这期间，范越西也见过一次司徒方，他也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除了工作上的事，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谈，只是匆匆的说了两句话。
其实，范越西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