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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没考好,光顾郁闷了,所以没注意看你的名字。”
“呵呵,我就不表扬你了,今天你就再做回好事吧,我不能走了,只好劳驾你背我回去了。”
“没问题。”
我背着“泰鹰”,辨明方向后躲着敌人向唐山方向走去。一路上我沉浸在一种莫名情绪里,说不上是因为对往事的回味,还是看到“泰鹰”没事而高兴,我们俩都没说话。
还是“泰鹰”打破了寂寞:“你背着我挺辛苦的,我给你讲个故事解解闷吧。”
“好啊,我还没听过你讲故事呢。”
“话说古时候有一位得道高僧,法号叫坦山。一天,坦山和尚带着小徒弟去旅游,小和尚头一次出远门,一路上有说有笑。
不知不觉来到一条小河边,河上没有桥,但水很浅。有一个小姑娘正站在河边哭泣,坦山就过去问那个小姑娘为什么哭。小姑娘说她过不去河,她要回家。坦山和尚说这好办,我背你过去。
于是坦山和尚背了小姑娘过了河,小姑娘高兴的回家去了。师徒2人继续向前走,走了半天,坦山发现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徒弟特别沉默,就问他是怎么啦。小和尚老半天才说出原委:
‘师傅啊,你平时总教导我说,出家人不近女色,可今天你怎么还背着那个小姑娘呢?我有点想不通。’
坦山和尚闻言大笑:‘哈哈,徒弟啊,我没有背着小姑娘啊?我早已把她放下了,是你一直在背着她不放。’”
“嗯,老和尚说的有道理,不愧是有道高僧。”我发表着听后感。
“你这么聪明的人,就没听出别的意思来?”“泰鹰”话里有话。
“别的意思?好啊!你说我是老和尚,看我摔死你。”我恍然大悟。
第二十七章寂寞一枪
完成了密码任务后,“泰鹰”获得了“孤胆英雄”的荣誉称号,这次没有提升军衔和技能一类的奖励,至于我,纯粹属于尽义务。不过,对我来讲,完成任务的成就感是最为重要的,其他的我到不在乎,跟大多数人相比,我感觉我已经够幸运了。
半个多月后,消失已久的“专杀小日本”终于有了消息。一天晚上,“泰鹰”、“寂寞一枪”我们正在练级,3个人同时收到了他的信息,我们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他,原来的名字不能用了,老家伙现在的名字是“下辈子还杀小日本”。
得到了消息我们都很激动,相约在四平见面。获得新生的“下辈子还杀小日本”,此时才是下士军衔,穿的是新兵连的衣服,腰里别着一把手枪。看到他这个形象,我的鼻子一酸。
“老家伙,你死哪去了?”“泰鹰”最先发难。
“是啊!这么久才来,可想死我们了。”我也埋怨他。
“能再看到你真好,我怕见不到你了。”“寂寞一枪”更是真情流露。
“呵呵,原来大家还记得我啊,看来我人缘还不错。海南米兰他们还好吧?”
“你废话,谁能忘得了你?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不问我们怎么样,先问MM。”
“你们我都看到了,不都挺好的吗,一个个补缺胳膊不少腿的。”
“说真的,这么久没来,跑哪去了?”
“嘿嘿,我现在在海南呢。”
“跑海南干嘛去?不是去找米兰了吧?”
“别说废话了,回来了就抓紧练,过几天咱们杀敌人少将去。”
“我来海南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赚点钱,头几天我炒股票时小赚了一笔,这次带儿子一起出来的,一来散散心,二来找找机会,如果有好机会,我就在这发展了。”
“你儿子不上学了?别把孩子耽误了。”
“不会的,我给他请了假,要是决定留在这里,我就让他在这上学,这里上学很方便,交钱就行。”
“那你住那啊?住的地方有电脑吗?能上网吗?”
“我暂时住旅馆,现在在网吧。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来跟大家告个别,我不想继续玩了。”
“什么?你不玩了?为什么呢?大家都离不开你。”
“我知道,我也舍不得大家,这个游戏我投入的感情太多了。我早就想不玩了,但就是舍不得你们,正好赶上这个机会,也许是天意吧。我都46了,儿子一天比一天大,靠着我的工资,儿子将来上大学都成问题,更别说买房子、娶媳妇了。我寻思着趁着我还能干动活,多攒点钱。头些日子我找了份兼职工作,我平时晚上上夜班,工作也不紧,白天我就找了个搬运工的活干。本来干的挺好的,没想到手碰上,暂时干不了活了。没办法,我就把积蓄拿出来,到这拼一下,兴许能发财呢。实在不行,我就回哈尔滨去,还上班外加干兼职工作。”
听着他的话,我们谁也没吱声,我们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知道,我没有劝他再玩下去的理由,可是,又舍不得他离开。
“呵呵,怎么都不说话了?大家放心,我会发财的,我对自己有信心。等我有了钱,我一定回来跟你们一块玩游戏。”
“我也希望你发财,别让自己太辛苦,实在不行就回家去,只要肯干,在哪都能挣钱。”我只好鼓励着他。
“没关系,大家以后还会见面,我把我QQ留给你们,我有时间也会来游戏里看你们的。战神,玩了这么多年的游戏,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做将军,你一定要做游戏中最强的,不要让我失望,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这样我以后就可以吹牛了,我朋友是将军,是基石游戏中的第一人。”
“好的,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将军的。”我忍着眼泪说。
“老家伙,你要答应我,你要经常来看我们,至少每星期来一次,不,3天一次。”我估计“泰鹰”一定在哭呢。
“呵呵,大家干嘛都这么伤感,又不是生离死别,弄得我心里怪难受的。我这是来发财的,你们应该为我高兴,等我发财了,大家的月卡我包了。我要下了,来,按照实话实说的规矩,每人最后说句话,说完我就走。”
“泰鹰”:“你要记得这里有人想着你呢!”
“寂寞一枪”:“祝你好运!”
我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英雄!”
相见时难别亦难,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离别,竟也是如此的令人肝肠寸断。心情沉重的我们,相继下了线。
第二天,我早早的上了游戏,我希望借着做复杂的任务,来排解心中的郁闷。现在不敢一个人什么也不做的呆着,那样我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我必须找件事情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寂寞一枪”也来的很早,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按道理,这些天他白天应该在工作,晚上才会来。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没上班?”
“嗯。战神,我今天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吧。”我心里涌起一种不详的感觉。
“是这样的,我也不能再玩游戏了,所以……”
“为什么?你们都是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离开,难道我们在一起玩不好吗?”我几乎要发狂了。
“战神,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原来说我在大连是骗你们的,原谅我。其实我家是大连地区农村的,在瓦房店,我现在在北京。2年前我在中国地质大学毕业,一直没找到工作,我也一直留在北京没回家。”
“你为什么不回家?”
“当初家里为了供我上大学,卖光了所有家产,还借了不少的外债,我没有脸面就这样回去。这两年在北京,我始终没找到长期的工作,平时住在同学租的房子,主要生活来源是靠帮网吧维护挣点钱。前几天有一家大公司招聘,我去应聘,我的一切条件都合适,但最后因为薪水的缘故没谈成。”
“他们给多少钱?”
“600元,一个月工资600元。战神,我是大学本科毕业啊,我从小到大念了16年书,为了脱离农村,别的孩子在玩的时候,我在学习,我从来没做过家务活,全家人的希望都在我身上。600元算是什么钱?我觉得这是对中国教育体制的讽刺,对国家一类大学本科文凭的污辱。我不知道,如果每月600元,即使我不吃不喝,我要多久才能攒够我读大学所花的钱。”
“确实太过分了,那你也别灰心,可以找别的公司。”
“我学的专业就业面太窄了,别的公司我也试过,大多数都要北京市户口的。”
“别着急,慢慢找,相信自己的能力。”
“是啊,本来我也是想慢慢找,可是不行了。这几天派出所天天晚上查暂住证,我都不敢回去住了,要是被抓到,就得把我收容遣送。”
“那你就办一个呗,好像也不是很贵。”
“钱到是不多,每年只需要200多元,可是不是交了钱就行的,如果3个月内没找到正式工作,还是要遣送。我到北京来几年了,除了在这里花钱,挣的钱剩下的还不够办一张暂住证的。我只好又去那家给600元的公司,可是人家早就找到人了。没想到啊,要求大本以上学历、只给600元的工作也有很多人抢着干啊。”
“这我就不懂了,我记得我国宪法中好像有规定的,居民有选择居住地和迁徙的权利啊。”
“没用的,我读了16年书都没弄明白,我在我自己的国家为什么要暂住?我为什么没有权利住在自己国家的首都?古人说过: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可是,我跟谁去讲理啊?我们一出生,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命运,我们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所以我们高考时要比生在首都的学生高出很多分才行。我是农民的儿子,我天生是贱民,所以我没有权利住在都市。”
“不行换个地方,大城市很多的。”
“没用的,哪都一样,稍微大点的城市都有这个规矩,靠这个,他们每年可以收不少的钱。广东那边更凶,听说有为这事打死人的。以前不敢回家,以为只要我不回家,父母就还有希望。现在我也想通了,父母年纪都大了,我回去也能帮着干点活,进进孝心吧。我可以在当地找份工作,降低门槛呗,以我的学历,在县城找份工作还是不难的,以前是心太高了。”
“对,哪的黄土都埋人,何必一棵树上吊死。你不如找个学校当老师,现在咱们国家的教育太差了。”我给“寂寞一枪”提着建议。
“哈哈,战神,别提这事,我何尝没想过当教师啊!我开始也以为教育是根本,我甚至都想过去贫困山区支教去,供我一天三顿饭就行。可我看看我自己,受过教育又能如何?我堂堂的本科毕业生都找不到工作,贫困山区的孩子读几本书有什么用呢?难道国家就能富强了?报国无门啊!”
“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我只知道,老天既然让你来到这个世上,就必然有一个你的位置,你现在只不过是没找到而已。”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就和‘五十而知天命’是一个道理。战神,你20多岁时候也是充满豪情的吧?可现在呢?你不也安于现状了吗?难道你就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了?只不过是到处碰壁后,不得不向命运屈服罢了。”
“不屈服又能怎样呢,有些时候,我感觉自己是废人,国家根本就不需要我们,活着是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但反过来一想,这个地球是所有生灵的,不是某个人的私人财产,老天既然生了我,我就有活着的权利,这是生命最基本的权利。虽然干不成大事业,但我努力在现有的条件下让自己快乐,也能让我身边的人因我而快乐,这也是我存在的一种价值。”
“你说的对,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决定回去的,正好昨天也看到专杀小日本了,对这个游戏我也没有什么牵挂了。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是值得我受用一生的财富,让我领略到人生的另一个天地。当初玩游戏只不过是为了排解苦闷的,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泰鹰现在应该是在上课,他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我不想让他过早的知道这些,让他无忧无虑日子在长些,所以我特意挑了他不在的时间来找你。”
“什么时候走?”我问“寂寞一枪”。
“晚上,好歹见泰鹰一面,不过你先别告诉他,等我走了之后你在找个理由向他解释吧,怎么说我就不管了,我知道你能处理好的。”
一下午的时间,我陪着“寂寞一枪”从东典军校开始,小李庄、晒场、四平,我们走遍了所有曾经留下过我们足迹的地图,我们边走边回忆着以前的趣事。最后,“寂寞一枪”把仓库里所有东西都卖了,所有的钱都捐给了烈士陵园。
晚上,“泰鹰”上线后,我们三个一起去了天津地图,“寂寞一枪”把所有他掌握的技能都使用了一遍,还向“泰鹰”借了吉普车开了一会儿。“泰鹰”不知道原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