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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芊颔首:“别人常说死而无憾,我至少也要为我肚子的不久于人世的孩子一个说法……”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其实从三年多以前梁硕第一次接近你就是一场预谋……”韩超君缓缓道来:“我刚才说了吧,梁硕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我听李嫂曾经提过,梁硕的父亲因为什么事在他十多岁时去世了,随后她母亲也自杀了。”
“不错。”韩超君点头:“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林芊摇头。
韩超君忽而笑了,眼角却透着悲凉:“还记得前不久新闻里曾报道的,那起二十多年万臻导致的二十多人伤亡的重大安全事故吗?”
林芊一愣:“难道……梁硕的父亲就死在那场事故之中?”
韩超君摇头,沉吟了片刻道:“梁硕的父亲没有死于当时的那场事故,但也的确是因那场事故而去世的。当年那场事故的主要承包企业是梁硕父亲的公司,但是他并不是直接承包人,而是万臻。安全事故之后,贺定军为了自保,将此次事件的责任通通推到了梁硕父亲的身上,那些年国内的司法很乱,梁硕的父亲只能做了替死鬼。
但万万没想到,贺定军因为害怕梁硕父亲出狱后告他,竟然买通了监狱中的一个死刑犯,在一次集体活动中,公然把梁硕的父亲活活捅死了。梁硕的父亲去世后,她母亲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随后跳楼自杀,其实那时候梁硕就站在楼下,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摔死在他的面前,那年他才十岁。”
林芊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了嘴,完全怔住了。
韩超君却浅然笑了笑:“听上去很狗血对不对,就像有一天你会听到一个消息,前不久还好端端的一个人忽然告诉你自己都得不治之症,你会觉得这太可笑了,这怎么可能?可这就是现实,听在别人耳朵里最多只是一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对于当事人以及当事人的家属来说,这就是赤/裸裸且残酷的现实。”
林芊回神,摇了摇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我的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可这也是现实。”
片刻后,林芊又垂眸轻声道:“所以贺家是梁硕的仇人,而我则是梁硕敲开他复仇之路的敲门砖,对吗?”
“三年前,梁硕在紫金小区门口救了你,的确只是偶然,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是,你居然是贺定军的继女,而且那时的你竟然和贺骁凌有所牵扯。”
林芊苦笑,心被揪的生疼:“我一直以为我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没想到在梁硕那儿,我倒还有些存在的价值……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我的价值到底体现在了哪里?”
“梁硕知道贺骁凌一直喜欢你,所以用你来刺激贺骁凌与盛世的对抗再合适不过。”
林芊一震,出言打断了她:“贺骁凌?”
“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的话吗?心口不一不止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是一样,像贺骁凌这样的人,有时候表达感情的手段就是不顾一切的掠夺,很可笑对不对,你恨了这么多年的那个人,其实本意不过是想爱你。”韩超君说着又摇了摇头:“林芊,你对于感情的洞察力的确真的太差劲了,我原本还不信,现在总算见识到了。”
林芊怔忪了许久后冷声说道:“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差别,每个人接收爱意的方式也有差别,贺骁凌喜欢掠夺,可我不接受,他曾经对我所做的,在我心里永远都只是一种伤害,随他去吧,恨我也好爱我也好,我不想再提起这个人。”
“恨一个人的确需要精力,你现在可以无视对贺骁凌的恨,终有一天你也会忘了对梁硕的恨。”
忘了对梁硕的恨,说的何其轻巧,她或许可以放过对梁硕的怨恨,可她自己放的过自己吗?
好半响后,林芊回神,讥诮地牵起嘴角:“所以说,这次新城开发项目盛世从主动放弃到最后夺回,一切不过是你和梁硕布下的一个局?”
韩超君点头:“梁硕向来推崇不鸣则已,一鸣便要定要惊人,从争夺你入公司实习开始,到新城项目的推出,这一切不过就是一个圈套。前期盛世不予余力的和万臻争夺新城,不过就是在贺骁凌跳入坑前推的最后一把,目的就是为了刺激他一定要夺到这个项目罢了。
等贺家以为已经牢牢的抓住将新城项目后的事,想必你也一定知道了,有关贺定军的增值税案,非法集资,倒卖文物,贺骁凌的内部交易,其实都是我和梁硕一手策划曝光的,贺定军怕是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他罪有应得。但是你,还有你肚子里孩子,的确只是这场战争可怜牺牲品。”
林芊缓缓闭上了眼,嘴角扬起了一抹诡谲的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父亲的公司名字就叫盛世吧?其实他早已经辞去公职了,传说中盛世神秘不过的BOSS就是他对不对?”
“他父亲的公司叫荣华,盛世荣华。而他,也的确就是盛世背后最大的老板。”
这一切的确都是梁硕的风格,他花费这么多年有条不紊的编制一个巨大的网,只是为了静候贺家这个庞大的猎物,而她不过只是网中的一个小小诱饵而已。
她所谓的爱恨情仇,在梁硕那里,不过就是一场虚情假意的作秀,难怪他常常对她不冷不热,难怪他在万臻被扳倒之后飞快抽身,对于他来说,她应该是很厌恶的存在吧……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这就是你所要的真相,我说过,真相很伤人,至于送照片的人,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是谁。”
林芊掀开沉重的眼睑,从口中慢慢说出了三个字:“戴梦娆。”
“不错,就是她,她说自从你在她和贺骁凌的订婚宴上大闹一场后,她就已经察觉了你和贺骁凌之间相处的怪异,她后来一直找人在调查跟踪你,却没想到拍到了你和梁硕在一起的照片。她兴冲冲的到了盛世把照片摔在我了桌上示威,扬言要是我不放过万臻和贺骁凌,她就把照片传出去。她那可笑的样子,真的是浪费那张看上去很聪明的脸。”
林芊没有接话,只是无力的起身:“抱歉韩总,你自便吧,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这句话,林芊眼前一黑,顺势倒在了沙发上,原本一直克制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斜淌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回家了~不出意外,更新时间就可以恢复的正常一点啦~
花花砸过来吧,砸脸也没事~
O(∩_∩)O
☆、第四十三章
手术的日期最后确定了下来,前一夜,林芊照例是辗转难眠,她试图早点睡去,却只是望着头顶久久出神,天花板角落里暗黑地让人心惊,像是随时都会蹦出点什么似的,她害怕极了。
她缓缓地呼吸,感受着自己的心跳,那里面有太多的屈辱和怨恨,却无处宣泄。伸手轻抚过自己的腹部,心如刀绞一般的痛了起来。
她查过资料,妊娠到这个时期,孩子是有心跳的,她虽然感受不到,却总觉在手放上腹部的那一刻,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祈求:我还那么小,求求你,别抛弃我。
林芊蜷起身,将自己缩成一圈,捂住耳朵恍隐低语:“你没有错,也别求我,我懦弱自私,没有资格做你的妈妈,是我不配……”
明天,她就会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这个曾与血脉相连的小小生命终将从她的身体中狠狠剥离。他(她)不会吵也不会闹,只是安安静静结束几个月短暂的生命,化为一摊腥红血肉,不会再让谁因为他(她)而感到困扰。
想到这些,林芊的脑袋沉重的就像有一根木头在里头舂搅,一切都浑浑噩噩。她似神游一般的坐起身来,眼泪随即奔涌而出,她开始发抖,是因为哭泣,也是因为深深的怒意,她恨极了自己的无可奈何。
梁硕步步为营的计划了一切,她可以原谅,那是她因为自己也太傻,明明一次次的告诫他别喜欢她,哪知到头来深陷其中遍体鳞伤的却她自己。事到如今,她还要承受失去孩子的巨大痛苦,难道这就是她食言而肥的代价,难道上天就真的这么看不惯她……
可是这又是凭什么呢?!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这三年多的时光不是她臆想出来的,那是他真真切切给予过自己的,凭什么到了最后他却连一句亲口告诉她“你不过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的魄力都没有,凭什么她连一句她喜欢过他都没有资格说起?!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林芊踢被下地,随意套了一件外套摔门而出。
既然一切事情都因他而起,那么至少也该由他结束,她无疾而终的感情是因为他,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因为他来因为他去,他欠她一声对不起,更欠他们孩子一声对不起!
林芊鬼使神差的拨通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却已弃之多日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就在林芊以为听筒中会传出那句“不好意思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时,电话忽然被接通了。
林芊还没有来的及说一个字,梁硕的声音就率先响了起来:“你过来吧。”
短短四个字,用了不过一秒的时间,林芊也没有再说什么,放下手机,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紫晶小区。”
林芊不确定梁硕是否真的在那里,只是单纯的凭着直觉。
二十多分钟后林芊站在了他的门前,原本满腔的冲动却在即将按下门把的前一刻全然溃散了,她的手僵悬在半空中,始终没有勇气揿下去。
她忽然开始害怕,这种害怕不同于面对贺骁凌时的惧恨,而是一种明明知道自己即将要被抽筋剥皮,却还是死心不改,甚是甘之如饴。
手在犹豫间轻轻触到了门把手,厚重的大门忽然松松一动,门没有关,显然他就在里面。
林芊不再犹豫,推门而入,玄关处的灯亮起,照亮了半间昏暗的起居室,另外半间起居室被从落地窗外透进了的昏昏光线所映照。
她看到有一缕淡淡的烟从面向落地窗而摆的沙发椅上徐徐的升起来,烟雾氤氲在柔暗的光影中,梁硕就背对着她坐在那里。
他们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梁硕还在吞云吐雾,林芊则是僵直的站着,直到玄关处的灯灭去,整个房子几乎全部暗了。
“你有事儿吗?”梁硕的嗓音沉沉然响起,分明这么熟悉,却带着浓重的隔离。
这是她常说的一句话,他一直不喜欢,直到这一秒林芊才知,原来这一句看似平常不过的话竟也可以带着这么冷人彻骨的寒意。
林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过去,坐在了他身后不远的沙发上。她能看到他隐匿在光线下的半侧面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许久之后,她淡淡开口:“她都把一切告诉我了……”
他吸了一口烟,暖红色的光焰在暗黑中猝然一亮,随后便是他略显干哑的嗓音:“你不信吗?我可以再复述一遍,事情就她所说的那样。”
“没什么信不信的,她没必要骗我,你也不必再说。”林芊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或许这样的黑暗给了她莫名的充实感和安全感,她忽然浅浅笑了笑,“你既然猜到了我今天会过来,又怎么会猜不到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何其聪明,难道会连这个都算计不到吗?”
“如果你只是想要亲口问我要一声抱歉,那么的确很抱歉,我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他的口吻里带着淡淡的讽意,“你和我当初的约定我并没有违反,那时候你也从未问一句为什么,要说抱歉的是你自己,我说过很多次,你太傻。”
林芊不怒反笑:“我也不是非要赖着不走,你又何必说这些话一次次的激我。我只是觉得,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有些话我还是想当面和你说清楚……”
她站起来走到他前方窗下,背对着他看着窗外万家灯火,声音似轻又似重:“没错,我就是傻,傻到自己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你都不知道……”
在她说完喜欢两个字时,黑暗中有一双手巍然一颤,抖落了指尖所捻的星点烟火。
“梁硕,记得在J市那晚,你忽然让我说‘我爱你’对吗?虽然一直以来我都不是很想承认,但那时候我是出自真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