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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饿夏家子孙?”
“不是,他姑,真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听你解释啥!我眼瞎心不瞎!是你心瞎了大嫂!你一口一句地不停重复你的难处,就像夏文真进去那天,是我二嫂不帮忙给送进去一样!你活生生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让我二嫂咽了哑巴亏。我二嫂教育的你家孩子扯犊子的啊?
一句句的让我二哥顾及夏文这个侄子!可你是怎么对待人家孩子的?张巧呢?张巧你给我出来!夏文你痛快让你媳妇给我滚过来。敢偷摸掐我家冬子,还背后骂,我特么今儿撕了她!”
夏爱琴现在的状况就跟要疯魔了一样。你想啊,她连她爹在她面前直倒气都没顾及,什么都拦不住她啦,现在还有谁能制止她?
夏爱国在夏爱华家的屋里门口,站住了脚。苏美丽冷不丁没刹住闸,撞到了夏爱国的后背上,刚要说点儿啥,一抬头顺着夏爱国的视线望了望,这老爷子老太太没来啊,他这是瞅啥呢?外面只有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
苏美丽眨了眨眼,夏爱国小声说了句:“你先进去吧,我去仓房抽根烟。”
苏美丽也顾不得夏爱国抽的哪阵子风,她就刮进了屋。进屋就听见夏玲跟她姑也干了起来。
“小姑你跟谁俩说话呢这么横!我娘是你大嫂,你还咱家有文化人呢?你又喊又吵吵还拿手指着我娘,我告诉你小姑,你再这样我可不干了啊!”
“你咋不干我看看!你咋不干我看看!”夏爱琴一声比一声高,张巧没揍到呢,先奔夏玲过去了。
苏美丽站在门口,把冬子往门口拽了拽:“去,你先出去,别在这杵着。”
“我不的!你放开我放开我!”夏冬往外蹿,挣开了苏美丽的拉扯。他还没看够呢。他姑才是真亲人,快要感动死他了。
他夏冬决定了,以后好好孝顺姑。
可实际上呢?夏爱琴自始至终都在夏冬身上破费,不停地给夏冬搭钱花……
第189章一地鸡毛
第二波赶过来的是夏大伯夏爱华,大姑爷李群发跑去报信的,说小姑回来了,家里打开锅了,让抓紧回家吧。
夏大伯还没走到家门口呢,就看见门口乌泱泱看热闹的人群,差点儿没气个倒仰。一想到夏爱琴回家就干仗,夏大伯能不清楚是因为啥嘛,他的脸面啊!脸面!还能不能保住书记的位置了?就作吧,都作吧!
夏爱华到了大门口,脖子上的青筋都使力喊了出来:“都特么不睡觉跑这干啥玩应?我看你们还是干活不累!都给我回去,回去!”
有那胆子小的开始移动脚步,有平时跟夏爱华不对付的就起哄不怕事大:“哎呀妈呀书记,你们家唱着大戏,俺们也睡不着啊?是不是啊大家伙?听听怕啥啊?”
有人牵头就有人架秧子,跟着嚷嚷起哄。夏爱华一时记不清都谁跟着一起给他下绊子。只眯眼记住几个挑头闹事的,用手指点了点,就大踏步进了院子。
夏爱华和他姑爷李群发刚进院,迎面就碰到了从他家仓房出来的夏爱国。
“老二,你行,你行啊!琴子刚回来你就挑唆她来干仗,我这个书记被人上告保不住了、夏文的事闹大了,你就满意了是吧?行,老二!”
“我还叫你大哥是冲爹娘,不是冲你、冲夏文。”
夏爱国回完这句就率先进屋了。
“你……”
李群发在旁边小声提醒:“爹,快进屋吧,你听听,都打一块儿堆了。你和我老叔啥时候不能掰扯啊?”
屋里面的夏玲为她妈郑三彩出头呢:“你凭啥推我娘?凭啥啊?我们家吃你的喝你的了?你还打上门来啦?你谁啊你!别把自己当盘点心。不就给我安排工作了吗?我告诉你,没有你我现在照样也有。你给我滚出我家!”
郑三彩拦着夏玲不让上前。却拦不住夏玲戳夏爱琴肺管子的话语。夏爱琴捂着胸口上前一步,对着夏玲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记清脆的巴掌,彻底激怒了郑三彩。她没带一丝犹豫地转头就来撕打夏爱琴,连个吼骂回嘴都没有,闷头闷响就抓住夏爱琴的头发。而从进屋一直冷眼旁观连话都没插嘴的苏美丽行动了。
苏美丽积蓄的满心怒火,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把夏冬往门口一推搡。就冲上了前。一跃跳起就半趴在郑三彩的后背上。手指直抓郑三彩的头发,也一声不喊就开始拽头发、挠脖子。
夏文一手拉一边,夏凤在旁边直哭着上前去拉架。郑三彩和夏玲是一伙,苏美丽和夏小姑,一个一心一意奔郑三彩使劲,一个三心二意地左挡右挡。而那个偷着拿粮的张巧在自己屋里。听着旁边大屋的动静,抱着孩子正在心慌。
郑三彩是被夏小姑刺激的。母性的保护欲作祟,她闺女明天办婚礼,你当姑姑的给一嘴?巴子打肿了,她急眼了。
夏玲是暴脾气。她不能容忍有人当着她的面欺负她娘,什么尊卑,什么长辈。她没有那概念,没有晚辈的自觉。回手毫无压力。
苏美丽是压抑,她要随着这一场仗,打乱一切、从头开始。她动了再也不走这门亲的心。她动了离开麻烦,远离一切以后会拖累儿女的可能。她打得激烈,什么都豁了出去……
夏爱琴对夏玲是没有负担的教育。可郑三彩是她娘家大嫂,也许是有爹娘的原因,她在郑三彩回手的时候,会躲闪,却不会主动抓挠。
几个人扯成了一团……
夏家,夏老头一直标榜和谐团结的大家庭,彻底热闹了、瓦解了,也是从这一刻起,夏爱国的思想有了转折,此后他的人生里,让他能信任的人不多了……
夏爱国踏进屋时,正巧看到郑三彩和夏玲弃了夏小姑,转战苏美丽,娘俩合力对付他媳妇。
夏玲用手扯着苏美丽的短发,郑三彩骂着都是你搅合的,我今儿扇死你,一个嘴?巴就扇了过去,他媳妇难敌两人,而他大侄子却在阻挡着夏爱琴,夏凤捂着嘴哭。
夏爱国的隐忍,盼来的是透心凉……
夏爱国那根曾经发誓要孝顺爹娘一辈子、不止要孝还要顺、他自己缠在身上的井绳,在这一刻、挣断了。
他一步向前,一手拎着夏玲跟扔小鸡仔似的就给甩到了一边,一脚踹向了郑三彩。
郑三彩是伴着夏小姑和夏凤的惊叫声倒在了墙角。摔的好一会儿才喘过来气。
“老叔?你这是干啥呢!你凭啥打我娘?”
夏爱国回手就给夏文一巴掌。结结实实的一嘴?巴,夏文的脸当即就肿了。
夏大伯夏爱华和姑爷李群发疾步进屋,夏爱华就去跟夏爱国撕扯了起来。哥俩打的交手了。夏文顾不上自己的脸,往中间挤,试图分开。其他人,包括苏美丽都有点儿发愣。
还是夏冬嚎叫着冲了过去,带着颤音哭音地去打拉偏仗的夏文时,大家才反应过来。
第三波到的自然就是夏老头和老太太,赵铁柱尾随进屋、傻了眼。他率先搜寻自己媳妇夏爱琴的身影,发现头发已经成鸡窝了,来了火气,上去拉夏家哥俩时,没带着好气。
夏老头扶着门框:“你们,你们给我住手!”
老太太挂着泪珠儿,从窗户那望了望夏大伯家院子里为了看热闹涌进的人群,捂着心脏的地方,劝着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腿却软了,顺着门边就开始往下滑……
夏爱琴快步的跑了过去:“娘?娘!”
夏爱琴那不是好动静的叫法,一声一声的唤着“娘”,让夏家两兄弟清醒了,不约而同地停住手看向门口。
老太太在夏爱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你们要还认我这个娘,就住手。”
……
两位老人都颤颤巍巍地坐在炕上。郑三彩也被夏凤扶起,她哎呀哎呀抱着肚子叫唤疼,夏冬说话十分给力:“大伯母,你还要讹我爹点钱是咋地?”
夏文刚要骂夏冬,夏老头用手心拍拍炕边:“你最没资格说话,消停站着!”
然后又看向老太太身边的夏爱琴:“你个搅屎棍子,你满意啦?你俩哥哥打一块堆儿。你称心如意了?”
夏爱琴张嘴刚要对付话。人赵铁柱不干了!你们家啥破事我们都得搭钱搭力,搅合的我们自己日子过得乱七八糟,还我媳妇是搅屎棍子?你瞅瞅我媳妇那头发被抓的!
“爹。琴子是看不过去了。别说琴子,我也看不过去。夏文?你有厉害劲儿跟外人使去。去!把院子里站着的人都撵出去,就剩咱自家人了,爹。咱说道说道吧!我们家也得过日子,该大哥掏多少拿出来吧。”
当了多年孝顺姑爷的赵铁柱。第一次拉着脸对着夏老头说话,夏木头夏老头有那么几秒钟愣神。没把火气冲着姑爷撒去,而是点点头。
补了一句:“夏文你撵完人把你媳妇叫过来。都打了乌烟瘴气的了,她猫屋里?事儿从她身上过的。今儿家里齐。就都说开了。”
……
就这样,该在的都在了。老头老太太都强撑着精神头,每人都听几句。
郑三彩哭诉的话全听进了夏大伯的心:“明儿个玲子就置办酒席。后个就结婚。她小姑凭啥进屋就动手打我闺女?她老婶更不是个东西,爹娘。我进了夏家门这些年了,你们说我咋样?”
夏小姑接话:“你不咋样。原来大面上过得去。我跟你说大嫂,我打小是你拉扯大的,我挺感谢,要不然我不能每回回家都给你买东西。为了啥?呵呵,其实我小时候就知道,你藏糕点偷摸给夏文……”
老太太气得对着夏小姑的后背就是一巴掌:“你多大人啦?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啥!你还嫌不乱是咋地?”
夏大伯用手擦了擦鼻子的血,这是让夏爱国这个亲弟弟给揍的。越想越为自己心酸:
“爹,我知道我这个当大哥的没钱,兄弟姐妹都瞧不起。妹妹指着鼻子骂我,老二动手打大哥。不就是都有能耐了吗?我家现在最没能耐。就因为我家没出个有本事的!闺女明儿个结婚,弟弟妹妹都来闹,满村里打听打听,谁家大哥有我当得窝囊。”
夏老头向来顾及和维护他大儿子夏爱华的脸面,可此刻也被气得不轻:“你放屁,爱华!你就这么寻思爱国和琴子的?你想想这月八的事儿,你有大哥的样儿吗?原来我还寻思你能带领大家伙好好干活、多帮衬呢。
你自己寻思寻思你那个家,你娘住院你不掏一分,真困难成那样了吗?我给你扯着遮羞布,你还不知道个害臊?当大哥就能熊爱国了吗?媳妇、儿媳妇去人家拿粮食,跟抢有什么两样?你闺女结婚,你侄女不结婚?
你真当我和你娘心里不明白咋回事?哪一出不是你家惹出来的!一分钱不掏别添乱,你可倒好,我们从回来了,过了一天消停日子没有?老大啊,你这是盼着我和你娘早点死呢!”
夏大伯要争辩,夏老头已经不听了,无非就是没钱,要粮也是为了夏文。
夏老头第一眼先对准的,是最能让他出气的夏凤和李群发两口子。
“你俩知道你奶咋倒下的?夏凤你婆婆,李小子你娘干的!没有你娘,李小子,你奶倒不下。她一天吃饱了撑的去胡说八道……”
人李群发是大孝子,听明白了咋回事也不会说他娘一句不好:“大哥不干出那事来,我娘就能瞎说?爷爷,这可跟我娘没关。听说是真的,我娘可没胡编乱造!”
夏老头“你”了半天儿,点了点头转向夏文:“你个不肖子孙给我跪下!”
老太太本来任由夏老头自己一人在那说,可看到郑三彩都不顾肚子疼,想要去阻止夏文下跪说情,她也发话了:
“我们吃喝在爱国那,原来分家时给老大家的最多。你爹那一摊也交给了老大。按理花钱你们该掏大头。刚回来时我瘫吧炕上,管不了说不了啥,就寻思你们大家伙太太平平的、和和气气的。
现在我算明白了,我这是想差了。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又怎么能给你们捏吧一块儿去。明儿个就是玲子结婚,玲子你不用哭哭啼……”
老太太喘着气,往上倒着气。话语停住了。夏爱琴这个闺女赶忙拍后背,其他人也有点儿慌神往前凑,只有默默照顾老太太的苏美丽。起身去了厨房,兑了点儿温乎水,端进屋凑上前喂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喝完喘口气,抓住苏美丽的手。示意坐她旁边,她看了看苏美丽脖子上的血痕。低头叹气:“造孽啊,造孽啊!娘以后就跟爱国过了,你们,你们……”
最后咬咬牙:“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感情好就多凑一起,感情不行就……”到底没说出来那句“要么就别联系,好过打到一起戳我心。”
夏老头震惊老太太的决定。看了半响,才问夏爱国:“老二。你让你大哥该给多少钱说个数,让他掏出来,你们是兄弟。”
赵铁柱冷笑了。专挑厚道人呢!就大哥那样的,要是他亲哥,他早不走动了,还想绑着呢!还让说个数?老爷子难为二舅哥呢!赵铁柱接话:
“爹,这事挺简单。谁气倒娘的,到底要不要钱,拐着弯的实在亲戚,那也是我大哥那头的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