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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满手面粉、从厨房里探出头:“咋回来啦?不训练啦?你不去操场看着他们斗志昂扬啊?”
叶伯煊头都不抬地继续翻柜子:
“来了个卖白菜的,我去买几棵,过两天上冻了就不成了,腌酸菜。”
找到了,拎着面袋子就走,换鞋关门一气呵成。把马大山的原话套用了,他根本不知道那玩意儿怎么个腌制法。
叶伯煊说得很接地气,却给夏天整懵了。这是叶伯煊?
他会腌菜?腌的还是酸菜?确定不是拌黄瓜?那酸菜的东西据说得换水呢吧……话说,她只见过,但也做不到熟练操作啊!
夏天本想去楼上屈磊家捞几棵对付一冬天得了,人家亭子说了,老娘们会干的家务活,屈磊全都会,包括补袜子,她就是因为看到屈磊这点,才觉得他可怜,才惯着屈磊……
叶伯煊也要往居家方面发展啦?将来备不住也能织个毛衣啥的,得鼓励、得支持啊!当爹了就是不一样了,不那么浮夸了。可爱的务实精神。
……
叶伯煊拎着俩面袋子站在牛车边上,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件鸡心领的黑色坎肩,军绿色的训练裤子,白色带红条的运动布鞋,他站在人堆里挑着白菜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马大山才是夏天口中夸奖的最接地气人选,他半个身子斜在牛车上,嘴也不闲着,直嚷嚷道:
“大刘媳妇。你要棵?王家妹子,这个啊?成,你接着。”
有几名家属起得早,近二十几个连男带女围着牛车挑着白菜。
大多半是家属。少有的那么三个五个的是叶伯煊这种军官。
连翟远方都没来凑热闹,他吃食堂啊,他老婆孩子都没来,房子分配是有他的份,只是他借给了别人先入住了。
叶伯煊接过工兵连连长递过的香烟夹在耳朵上。打听着:“这玩意儿有啥可挑的,都是白菜嘛,没有秩序耽误时间。”
“团长,老娘们买东西就这样,咱几个就等着吧,她们且等一会儿呢。我嫂子能腌菜吗?等会儿我回去告诉我们家那位,待会儿没事儿去您那帮忙。呦呵,你瞅瞅老马,被指使得满头大汗了,哈哈。”
“不用。我下班回来帮她就行。”叶伯煊说得十分自信,工兵连连长乔木生低头间笑了。
谁不知道啊,团长都不会做饭,野外训练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用盐水煮。
有的会经营的家属很有眼色,尤其是年龄明显比叶伯煊大的,借着打听夏天的功夫,就信誓旦旦地在叶伯煊面前说道:“一会儿嫂子就去。你们都该忙啥就去忙。”
面嫩的小媳妇见了格格不入打扮的叶团长倒是有些害臊。心里嘀咕着,你说说这人长的、穿的,咋就跟家里那糙爷们不一样呢。难怪人家是有文化的大团长。
叶伯煊倒是一改平时上班时的严肃表情,谢谢嫂子、麻烦嫂子以后得多多关照我家那位了,等等吧,叶伯煊张嘴就来。客气中又不失热络,想要给夏天提前打下个好基础。
最开始和叶伯煊说话的几名家属,本来还心里有点儿打怵呢,人家是啥,自己是啥,万一说错了话再被对方用鼻子哼。自己得多尴尬。却不想管理她们这些家丈夫的大团长,真的很不错,不像丈夫呲牙回家说挨了团长两军棍的人啊!
夏天这面听到敲门声,又赶紧往锅里加了点儿凉水,这一大清早咋这么忙活人呢,她这酱还没榨呢。买白菜回来了忘带钥匙啦?
“呦,弟妹啊,快请进请进。”
来人正是隔壁马大山的媳妇赵玉凤。
赵玉凤是来大早上还饭碗来了,只是饭碗不是空的,里面装着她自己做的辣椒酱。
这是赵玉凤第一次正式的和夏天交流,有些紧张:
“嫂子,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孩子小,不懂事儿,他爹昨儿个揍他了,你别见怪。你看这事儿闹的。”
在普通人家眼里,孩子跑到别人家饭桌上吃肉就有些失礼了,毕竟这个年代谁家做点儿好的都不易,更不用说连吃带拿了。
这样的做法,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农村,凡是要脸面的家长都会觉得受不住、太丢人。
夏天想要拽赵玉凤进屋,看了看自己刚才切肉油乎乎的手又赶紧放下:
“进屋,进屋说话,都邻里邻居的,伯煊和马营长,就是包括我在内,都是战友。
弟妹你要这么说可是要臊死我了。孩子吃东西怕啥?我待会儿得告诉我们家老叶让他批评批评马营长,哪有说动手就动手的。宝蛋儿刚多大点儿,马营长再不知道轻重打坏了怎么办。”
赵玉凤满脸通红,赶紧摆手拒绝:“这是我自己做的辣椒酱,嫂子你别嫌弃,这一会儿我家老马买白菜回来我还得收拾,孩子也快醒了,呆会儿都收拾完的吧。”
赵玉凤语气着急,只是习惯了平时说话放慢的速度,显得异常柔和。
她给夏天的第一印象极好,比那个马大山强多了。懂进退,知为人处世的道理,又不是什么急脾气的人。
“成,我就好吃这个。谢谢弟妹了哈,呆会儿的,他们都上班了就消停了,咱俩多走动。”
就这样,夏天结识了她在部队家属院里的第一个邻居朋友。夏天挺高兴的,闲下来终于能堂而皇之地去别人家串门了。这都快憋死她了。
楼上的妹夫家就算了,亭子不在家,和屈磊打起了冷战,说不会演戏哄婆婆,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她夏天当然不会没事儿找事儿上楼了,那屈大娘太让人受不住了。开口都不用掐指算、就能猜到她诉苦的中心思想是啥……
第四一5章不请自来
夏天把炸酱和面条刚端上桌,叶伯煊背着一面袋子白菜回来了。
“哎呦,你那脚哪能吃住劲啊?就没个好心的同志帮帮你?”
叶伯煊接过夏天递给他的毛巾擦了擦毛衣和裤子上的浮灰:
“那哪能呢,都抢着要给我背回来。这点儿玩意算个啥,小意思。”
“那快来吃饭吧。你真不能再这样了,多让人担心啊,你一会儿脚疼得吃药。傻不傻啊,到时候遭罪的还是你。你要是好人一个,出去背老牛溜达我都不稀得搭理你,可你自己……”
“媳妇,给我拿点儿辣椒油去。”叶伯煊想要制止住夏天的絮叨。
“不行,你也不能吃太刺激性的东西……”
“媳妇,我去洗把脸哈。”他怎么就忘了这点,嫌烦只能躲卫生间里。
生活气息确实浓重了,媳妇在身边是挺让人高兴,可什么东西都有两面性,不能只享受不承受,就夏天的絮絮叨叨的爱管理他,就是其中的弊端之一。
要不然以他原来的生活习惯,现在最少四五场酒了,最起码得在回来的第一时间里就召集大家伙喝一顿。
可夏天来了,那些平日里的不好习惯,免谈。
夏天明白了,这是又嫌弃自己烦人了。唉!她现在有些想宋雅萍了,原来她就叶伯煊这样,每次婆婆管她这个那个,她都恨不得缩起来把自己变成小透明,可她真是为他好啊!
“哪弄来的辣椒酱?不让我吃,你个孕妇吃一大勺?你行不行啊?”
“酸儿辣女,我怀俩闺女。当然得一大勺了。你别嫉妒找茬哈,我行不行的、你不行!”
夏天刚吃了两口面条想起来了:“叶伯煊,你看别人也直接拎家来了?白菜不得晒晒再抹盐腌上啊?咱妈买大葱都晾晒呢,白菜不得也那样?”
“啊?好好的给晒蔫吧了?这是什么逻辑嘛!我怕马大山他们帮忙,显得自己挺那个的,就急匆匆背起走了……”
叶伯煊倒没觉得理亏,而是皱眉看着夏天道:“你没和娘腌过?”
夏天词穷:“我原来小。家里人多有我哥呢!我爷奶和我爹都不让我干活。后来跟咱妈一起,她老不停嘴地说我,我都被支配得蒙圈儿了。稀里糊涂的她指哪我就做啥。
再说去年我娘家来参加婚礼给留了一缸,你妈妈就弄了几棵,她还总问邻居刘婶子呢,我看她也不懂的。”
叶伯煊唏哩呼噜地吃了几大口面条。还不忘拿个馒头蘸着肉酱卤子,边吃边含含糊糊地教导夏天:
“我妈不懂、情有可原啊。她南方人。你也不懂说明是被宠惯着长大的,太不注意生活细节了。
待会等我走了的,你去敲谁家门都成,你不认识她们、她们认识你。你别总是不好意思,你不自然那哪成,唠嗑的功夫就能问明白。
尽量别让大家帮忙。咱俩自己能弄自己弄,你等我晚上回来的。谁家过日子能总是指望别人啊?学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夏天撅嘴反驳:“你都三十岁了不还是不懂?人家屈磊比你小好几岁,连袜子都会补补缝缝。”
“跟岁数有什么关系?”
“那你凭什么说我?一早上就气我,我不和你好了。”
夏天低头吃饭,生气了,她打算不搭理叶伯煊了。
叶伯煊动了动唇,真是莫名其妙,这是孕妇脾气还是大小姐脾气啊?不好就不好,到晚上了,没我、你都洗不上臭脚丫子。
……
夏天回笼觉正睡的香甜呢,被敲门声给打扰到了。
“屈大娘?啊!大娘快进屋、屋里坐。”
夏天看到来的客人那一瞬有些发愣、心里有些抵触。
等屈磊他娘换鞋的功夫,夏天探头往楼道口忘了忘,隔了这么远都能听到女人们的笑声,看来凑一起弄白菜呢。
屈老太太犹如进了自己家般,对于门口摆放的拖鞋视而不见。抬眼就开始巡视屋里的家具,一开口就双手使劲一拍巴掌,给望风看门外的夏天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老天呀,这不就是过去大财主家住的屋子,比我家磊子他们那小屋强百套。“
夏天关好门回头就看见了屈老太太穿鞋进屋了。摸了摸鼻子。
“怎么可能啊?大娘,您夸张了。磊子住的是我们那套房子,当初分的时候是把面积最大的给了我们。”夏天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呵呵,我是说摆设、摆设。你们这家具都新鲜的,要啥有啥,不像我们家磊子结婚那阵,能对付就对付的。”
屈老太太有点儿讨好地接话,坐在沙发上仰着头对着夏天笑,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咧得太大,那颗闪着光的大银牙在后槽处,都让夏天看个清清楚楚。
“大娘,你等我会儿哈。我给您倒水。您可别那么说,什么地主老财啥的,这说话可得注意,外面现在不能讲这个,我俩可是军人。”
“磊子他嫂子,倒茶水,我爱喝那个。哈哈,你们城里人这个习惯好。嗯那,大娘不乱说,咱这可都是实在亲戚,我傻啊!”对着夏天的背影扯着嗓子连说带笑地喊道。
夏天进厨房的身影顿了一下,啥意思?让您这一解析怎么就变了味儿:
“关键我们是革命家庭,艰苦朴素,没像您说的那样。我这就泡茶。”
“唉!他嫂子啊,不着急。你大着肚子小心点儿。”咔嚓一声,屈老太太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咬了一口,边吃还边自言自语点评:“怪好的呢!脆甜脆甜的。”
屈老太太早在夏天搬家过后的第二天就想来串门了,她那天还特意收拾了下,她儿子问她收拾这么利索去哪,她就把夏天那天客套的原话搬了出来:
“你那大舅哥媳妇让我没事儿去串门,我得去啊,要不然人家以为我摆谱呢。”
谁成想,他儿子屈磊当即就发上了脾气:“您去干嘛啊?!娘,我求求您了,亭子都不回家了,您别出去给我惹事儿了成吗?!”说完就摔门上班去了。
屈老太太就不明白了,她就去实在亲戚家溜达溜达,咋就能是惹麻烦呢?这从哪说起的啊?
忍啊忍,她找夏天又不是瞎唠嗑的,有好多事儿要打听呢。
亭子她嫂子年龄小,人又好说话,每次见面都笑眯眯的,看起来比她自个儿儿媳强百套,哪像自家儿媳眼睛一转一个心眼的,她啥都套不出来。
第四一6章力劈老货
“没事儿,大娘,您慢点儿吃。”夏天端着茶壶出来就看到屈老太太正在三口并五口地使劲咬苹果。
屈老太太也没客气,含糊地点点头,咔嚓咔嚓就吃上了苹果。
这岁数,这牙口,真是不一般,吃得那个香甜劲就更别提了,看得夏天直咽口水,她本来从三个半月过后就爱馋嘴儿。
那时候去医院给叶伯煊送饭,路过走廊时会看到有个别家属坐在长椅子上吃饭,她就眼馋人家吃的都是啥啊,咋就能那么香呢,别人碗里的咸菜疙瘩,她都想尝尝。
“哎呀!”屈老太太轻叹了一声,把苹果核儿往茶几上一放。
夏天低头笑了笑,这是吃得太急吃累了。
“他嫂子……”
“大娘,不知道您老还有印象没?我叫夏天,您叫我小夏就成。”
“嗯那,那么说话太外道。我还是叫他嫂子吧,听起来一家人。哈哈。”
夏天迟缓地弯腰给屈老太太倒了杯茶水,她知道这老太太该说正题了。
心里还不忘吐槽自己一句:回笼觉一定是没做啥好梦。
夏天原来还觉得屈老太太挺好玩、挺逗,毕竟在京都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