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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长这么点儿。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早上还揣着他们溜达,在她肚子里折腾呢,现在冒出来了,很不适应呀。
“你可不许哭啊。听话。对眼睛不好。”
宋雅萍及时提醒,她理解初为人母的感受。
夏天本来真想大哭一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委屈。还为自己心里升起无怨无悔、甘心情愿、不求回报,而心情复杂。
她成了妈妈,她那些孕期遭的罪都烟消云散。抱着他们就很满足。好奇怪啊,好复杂啊!
可她当听到儿子哇哇叫唤了,不是小声哭着吓唬她了。脸色都变了,忙三火四地就解开衣服要奶孩子。
叶伯煊上前几步。走到夏天身边接过不哭不闹的闺女:
“醒了?感觉怎么样?”
宋雅萍……
这对儿父母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
宋雅萍上前指导,叶伯煊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认真听着。
“竖抱起,头部略抬起,先给我大孙子吃,等会儿!伯煊,用温水投洗毛巾,先给夏天那块儿擦干净。”
夏天欲哭无泪,音调都变了:“妈!怎么没有啊?”
“没有也得吸。吸吸就有了。等会儿实在还没有,伯煊吸。”
宋雅萍就跟说吃饭了这种普通话语似的,说完就出了小隔间。
心里惦记着王荷花咋还没给送汤汤水水呢,这王荷花什么都好,就是做人死心眼,还非得等她打电话后才知道出发,弄得这么晚还没到。
叶伯煊僵硬地抱着他女儿,小声重复一遍:“我吸?”
而夏天从生完孩子后,和叶伯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做好准备哈!我看咱儿子吸不出来。你赶紧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叶伯煊重新低声喊他母亲:“妈,我闺女这是排便了吧?”
宋雅萍正在找小帽子,屋子温度并不高,她特意准备了小帽子放哪去了。越忙,脑筋越是不清楚。
听到叶伯煊喊她,很嫌弃地回道:“能排便就更能吃奶了。先给我抱出来,给她换下,你去洗吧。”从此以后,宋雅萍心里的大宝贝叶伯煊失宠了。
在人员不够分配时,王荷花两手拎满了食盒,用脚轻轻踢开了病房门。
这一对儿刚刚荣升成为父母的小夫妻,手忙脚乱。
你让这一对儿俊男靓女写材料,他们俩谁都不会眨下眼睛,写多少报告都没问题,可你让他们把孩子收拾妥帖、照顾得当,他们确实做不到啊!
尤其叶伯煊,他完全要接触一个新的领域,从头开始学习,夏天、宋雅萍,即便是王荷花摆弄孩子,他都弯腰在一旁看着,把每个步骤记在心里。
洁癖?生了孩子还想保持自己的小特性?这怎么可能呢!
换洗尿布,给新生儿擦屁股,大小便后要清洗,并用毛巾擦干,这些倒是憋着气也能行,可叶大少的母上大人说啦:
“伯煊啊,你得观察一下,数着点次数,注意宝贝们排便时有没有干燥啊,这个明天都得告诉医生的,也能分辨出夏天的奶水糖分是否过多。如果我孙子孙女肠胀气,大便酸味重,夏天的饮食也得跟着及时调整。对他们都好。”
叶大少上吧!不但得收拾,他还得仔细“鉴别”。就差“望、闻、问、切”的招数都用上了。
他媳妇得躺着,叶伯煊下定了决心让夏天“坐”足月子,什么都不用操心,就负责吃饭喝汤喂奶即可。
如此“听话”的叶伯煊,让宋雅萍都不顾及王荷花在一边儿了,脱口而出就感叹道:“这回你俩算是彻底长大了。”
确实真长大了,从前这都是叶伯煊躲之不及的事儿,而今当了父亲后,他只能抿着唇闷头归拢洗涮。
宋雅萍还是很了解很疼她儿子的:“伯煊,妈来弄吧。你照顾夏天。”
可惜叶伯煊并不领情,说的话很接地气儿:
“不用,妈。你坐那歇会儿吧,趁热吃饭。我休假就是为了照顾她们娘仨。”
夏天喝汤的动作一顿,娘仨?她以后得习惯这个说法……
第五一5章喜报传四方
这一夜之间,什么避免耳朵进水,脐带脱落前不要沾水,褶皱处要着重清洗……
叶伯煊和夏天听得都一愣一愣的。
叶伯煊仅是灌热水袋就弄了好几次。这时代的医院,病房温度有些低,又是三月份,外面还得穿薄棉袄和大衣的季节。叶伯煊一会儿怕孩子热,一会儿怕孩子们冷。
还好夏天很出息,在叶伯煊的帮助下,她的奶水充足,喂俩,她都能有点儿剩。
宋雅萍让夏天全部挤完剩下的,夏天偷着瞧眼叶伯煊,叶伯煊趁着宝宝们睡着安静的功夫,他拿起奶瓶一饮而尽,然后双手抹把脸再坐在床边打盹。
叶家龙凤胎,每隔两三个小时就会醒,老大男娃醒了就哭,小女儿呢刚醒时,会配合着哥哥也哭两嗓子,然后就懒得再开口,乖乖等着。
因此弄得夏天每次都是先喂儿子,叶伯煊就抱起他的心肝女儿轻轻地摇晃安抚。周而复始,哭、喂奶换尿布、再醒再哭。
宋雅萍熬了大半宿,天都快亮了才打个盹,王荷花是干脆一宿没睡。叶伯煊也跟着干熬,就夏天还能随着孩子一会儿眯一觉。
宋雅萍离开夏天的病房时说:“熬得我心脏病都快要犯了。今天我得安排工作上的事儿,有什么事儿去办公室找我。”
夏天满眼感激:“妈,今天你回家睡吧,我俩能行。荷花姐也回家做完饭眯一觉吧。实在不行请个护工。”
宋雅萍疲惫也乐意,闻言笑了:“咱家一胎生俩的事儿!我没睡好,也是因为过于兴奋,哎呦,就是总惦记盯着他俩。”说完摆手先出去工作了。
宋雅萍心里直打鼓。就她现在这状态,完全不能给人做手术。心都突突,可不能告诉儿子儿媳。
赵铁柱大清早到了单位,刚走进院子里,就听到同事扯着嗓门叫他接电话,“小赵!京都的电话,赶紧地!”。
赵铁柱放好自行车。心里还打了个秃。边往电话那跑,边心里合计着这是生啦?
从县里通往梨树村的路上,有一个背影骑着个自行车。两条腿使劲地来回倒动着。
赶上下坡路时,他会抬起两腿自由滑行,而上山的路,他也蹬得畅快淋漓……
“二哥!二嫂!爹娘!甜甜生了!”赵铁柱人还没走进院子。就冲着那几个篱笆杖子大土房扯着嗓门高声叫道。
苏美丽昨天刚剁了手指,拿着块儿破布缠上。让赵铁柱这一嗓子喊的,一分神差点儿旧伤添新伤。
夏爱国正在仓房刨木花儿,听见赵铁柱的声音赶紧走了出来。
老太太推开房门,笑地见眉不见眼。第一句话就是:“生的啥?来信儿啦?老头子啊,你快来,甜甜生啦!”
而苏美丽和小毛扔下手里活也去了院子里。这一家人,就在院子里说上了话。
苏美丽不管其他。先问最关心的问题,同时也是夏爱国这个当爹的心里话:“铁柱,说没说甜甜咋样?这日子早了几天啊!她没事儿吧?正常生的不?”
……
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人啊,也一个道理。到了求他的时候就变了嘴脸。
苏美丽也彻底品透了夏老头常念叨的话:“你大哥再咋地也是你亲大哥!”
夏爱国和苏美丽去了李群发家,家里就一个夏凤和孩子在家,小毛还特意在苏美丽出门时往她衣兜装了几块糖,这也算没出正月呢,不能空着两只手去吧。
苏美丽简明扼要的说明来意,夏凤犯了难:“老叔、老婶,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啊!我婆婆也不在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得等群发回来。”
夏爱国皱眉,大侄女这话说的,你们两口子商量也就算了,还得和你婆婆商量。
李群发倒是没让夏爱国多等,大摇大摆地从邻村吃完酒席回来了,进屋见到夏家两口子,倒是挺热情,心里已经明白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有求于他。
“老叔、老婶啊,咱这都是实在亲戚,不冲别人,冲夏凤、冲我爹,我也得放你们走。可……唉!咱村委会那破房子都漏了,这眼瞅着就要到了雨季了,到时补修就不赶趟了!你说说,村干部好几个人,我……”
苏美丽拉下了脸。她想的简单,你一个晚辈儿,求到你头上了,你还真拿自己当把菜等着下锅呢。
但夏爱国却心里明白,县官不如现管,他要是不报备一声就走,这可不是他大哥在位的时候了,那时候即便不用打招呼,他大哥都能帮他找借口。
苏美丽嘴快,在夏爱国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之前,先质问道:“那几栋破房子,全村子那么多人,就缺我家这几个劳动力啊!”
夏凤正拎着暖水瓶进屋,一听急了:“老婶,你别生气。真的。”商量的口气。很怕让娘家人受委屈。
李群发作出无奈发愁状:“不是,老婶,要是我一个人能说的算,那咱都不用磨叽!我那意思是,咱家太显眼了,都盯着咱们老夏家呢!
我还刚上位,坐的不稳当。你也知道李老三他们几个,在我爹手底下时都不咋配合工作,他们再不济,也在村里跟我共同管事儿不是?单我一个人批准你们走了,他们几个的嘴……”
夏爱国转动了两下茶杯,倒是没心凉,毕竟他没把李群发当啥多亲近的人,不是亲人,就伤不到他。
“群发啊!”
李群发特意驮着背作出倾听老实状:“嗳!老叔你说。”
“那几个人都爱喝酒。就得让你们小两口出面安排一下了。待会儿我让你老婶送来五斤大米,送点儿花生,凤炒俩菜替我们招待一下。正好我那还有一瓶姑爷孝敬我的好酒。我这事儿着急,你妹子那头,公婆都上班,缺人照顾。群发啊,估计这样就能差不多了吧?”
夏爱国带着笑容的看向李群发,苏美丽急了,她急和夏凤着急是两种状态。
她张口就要质问“凭啥给他们大米白酒”,可夏爱国就像能猜到苏美丽咋想的似的,忽然转头,眼神射向苏美丽,眼刀子甩了过来,苏美丽要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李群发挠挠脑袋,脸色发红,但笑容怎么隐藏都藏不住:
“老叔,你看,本来我这个当小辈儿就该替您这么安排。可你看我这个大破家,管啥玩意儿都没有。
那成,您和我老婶放心去看我妹子去吧。老叔,你和我都这么给他们几个人面子啦,我想能堵住他们大家伙的臭讲究。”
第五一6章娘家出动了
夏冬在家作妖啊,为了能去京都看他姐姐,他无所不用其极,可奈何他就是满地打滚都没人搭理。
夏爱国更是手痒得要揍他,武力镇压把夏冬彻底扔在了家。
这次小毛也不管能不能露馅了,她自己就收拾出来一个小包袱,里面全是她给夏天家孩子做的小衣服。
那一小包纯棉布料的小衣服,把苏美丽看得眼皮直跳,着急出发啊,只是警告小毛一句:“你必须找时间给我说个明白!”
仨人坐牛车,转客车,爬火车,兜里揣着几张老太太临时给烙的馅饼,背着个水壶,踏上了通往京都的那条路程。
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别说卧铺了,连坐票都没有,三人就坐在车厢过道那,小毛又瘦又小,甚至挤在人家座位底下。
三月份时,火车上还是挺冷的,尤其他们仨人还不能伸直腿,就跟席地而坐似的,想打个盹,要是有人半夜去上厕所,再碰上瞎了吧唧的人,都能踩你腿上一路趟过去。
小毛在后半夜时正打着盹,眼看就要栽倒在别人腿上时,就被座位上的人一伸腿给踢醒了。
小毛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听着哐啷咣啷火车运行的声音,看向苏美丽。看到她也没睡,挪了挪位置凑近苏美丽小声说道:“大、大娘。”
“咋地?”
苏美丽就感觉撅在这坐在包裹上,塌着腰,腰间盘都要突出了,酸疼酸疼的。可心里高兴啊,高兴到睡不着觉。
她一寻思她闺女算是彻底在婆家站住了脚跟。她就觉得她这辈子终于有了点儿成就。
“大、大娘,我觉得在火车上倒动吃的指定能挣钱。”小声和苏美丽叽叽咕咕。
“卖啥?”苏美丽真是没听明白,缺乏睡眠反应慢。
“你比如说哈。卖干豆腐卷大葱,里面塞点儿黄瓜条,抹点儿大、大娘你下的大酱,在火车上那一吃黄瓜,半车厢都能闻着。谁闻谁都得咽、咽吐沫。”
苏美丽忽地侧过头:“饿啦?我给你掏大饼。”说完就拽屁股底下的包裹。上里面找饼。
“饿啥?我不饿!哎呀,我说真的呢!坐火车忘带吃的指定多。在这上面卖啥都能挣钱,卖冰棍都比在下面多挣两分钱。这叫物以稀为贵。”
苏美丽小声斥道:“还西贵!我看你是想钱想疯眼了!要么就是饿得傻透腔了!这上面有人抓。把你关几天,你上那里面吃干豆腐卷大葱吧!
再说了,上哪整干豆腐?咱家一年到头都吃不着,你这孩子啊。唉!咱家条件还是不好,瞅瞅给你馋的!等到了京都。大娘问问你妹妹。”
小毛急了:“哎呀,大娘,我、我没馋!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