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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里没有温度,音量也不高不低,可却似刮过冰碴般刺进夏天的心:“又走?再走两年?”
宋雅萍看看冷硬的儿子,瞧了一眼夏天那慢慢脸色转红的小脸儿,她刚才还温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儿子、儿媳,又吵架了?无论如何,先骂儿子。
“叶伯煊!你这是在哪吃的枪药!谁规定女人就得在家围着你们男人转悠!出差也得受你审批?不分青红皂白,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不稳重!”
闹闹和小碗儿对视了一眼,俩娃一起回头,又异口同声道:
“爸爸,妈妈出差,你不知道?”
小碗儿皱了皱小眉头:“我们都没闹,爸爸你是舍不得妈妈?不要紧,就走一周。”
叶伯煊沉默了。
夏天懒得搭理他。
可当夏天坐在政府组织的车上准备去机场时,她看到最后上车的人员有林鹏飞,她也沉默了……
第七八6章忍不住靠近你(三更求月票)
夏天看到上车的林鹏飞,她的眼中没了惊讶,更没有以往很亲切的惊喜。
似有若无……
最近林鹏飞频频出现……
夏天坐在最前面,她只是公事公办的对政府人员介绍的林鹏飞礼貌地点了点头,并未热情的打招呼,没有区别对待。
而林鹏飞在看到夏天的态度后,他也随之点了下头,说了句:“夏天”再无其他。
……
去往机场的车上,夏天双手环胸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假寐。
坐在她身后靠角度能观察到夏天的林鹏飞,当看到夏天那个自我保护、拒绝靠近的动作后,眯了眯眼睛,也闭上了眼睛休息。
……
她和他之间,仅隔了几天时间,再见面却被竖起了心墙。
她发现了吗?
他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他试探着靠近都给自己找好了凭证、理由,并不是堂而皇之的闯入。
难道是撤标的事儿?还有投资家具产业动作过大?
如果只是那个男人在吵架时说了猜疑,以夏天的性格,如果她不是那样认为,她会认为对方是在胡说八道、无理取闹。
可夏天的样子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开始有意识地躲避着自己。
她刚才的反应不对,她们之间有了陌生感。
对,是陌生。还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那层关系,而那层关系并不像他期待的那样。
林鹏飞的心里翻滚着这些问题,他试图寻找他在哪露出了马脚。
如果真是这样,他该要怎么去说服夏天,让她心态摆平,让他走进她的生活中。
他只是拿她当“亲人”、“妹妹”,他要如何让她相信,他没想过问她的婚姻,从来就对她没有男女方面的图谋……
时机还不到,在白云蓝天下成长起来的夏天,她是如何变。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下去发展那样的关系。
不道德,那就让他一个人承受,至于该怎么说,他要先寻找到一个听起来体面、却对自己残忍的理由。
……
夏天闭着眼睛回忆着林鹏飞前几次看他的眼神、神情、说出的话。跟她爹合伙开展港都的生意,还有在检讨她自己。
夏天又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否定了叶伯煊对她指责的成立。
想不起来。
还有,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叶伯煊就是小肚鸡肠、胡说八道!
她要去问林连长……
夏天心里嘀咕。会不会搞的像是她多想在暗示似的?或者林连长认为她有病?自作多情的病?
唉!你说本来再次见面,她心情也挺复杂。是,她挡了那刀,可林连长也因为她转业了。
真是一盘乱麻。
最让她麻爪的是,她爹确实因为家具能卖到港都而高兴,虽然她爹已经把价格自觉压到最低。她……
还有那个玉观音,还有林连长平时说的话,说什么要报恩……报什么恩啊?谁对谁的恩啊!
纠结了一路,夏天最终还是认为叶伯煊就是在找茬,非得给她扣个大帽子才算消停的叶伯煊、就是没事找抽型!
想想刚才自己先尴尬。还是那种态度,就像人家林连长怎么着她了似的!
夏天决定品一品,细品品,她不像叶伯煊似的,忙碌的生活里还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
林鹏飞却不像夏天那么纠结,他有信心把远离的夏天再次拉过来。
就是这么巧,林鹏飞和夏天坐在了一排,夏天像往常见面时笑了笑,为了弥补之前她的不自然,她主动小声问道:
“我真是意外。呃,也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没想到你在港都生意做的那么大。”有点儿歧义,又补充了一句:“我一直都不知道啊。你也没说过。”
林鹏飞笑了笑,他看着前面的靠椅,头微侧向夏天的方向说道:
“我也没想到。所以你和夏叔确实是多想了,我只是想让我的公司涉足多种行业,更全面一些罢了。
夏叔的那些家具样式我都看过,和市面上比较起来更新颖。很有投资的必要。”
他在变向的告诉夏天,和我们的私人关系无关,夏天倒是承认,家具图是她画的,领先了很多年,有眼光有魄力的人确实能发现。
而眼前这位林老板,他能在转业后短短几年发展起来,先不论创业史的心酸,单说如果没有眼光,又怎么能成事儿!
夏天觉得心里豁然清明了,不是什么狗屁报恩不报恩的就行!
“是,双赢的局面是合作的前提。我从不认为生意人会拿饭碗开玩笑。只是价格上,我爹说了会和你重谈,你明白吗?一码是一码。”
林鹏飞对着夏天露出了嘴角边的笑纹:“好。”然后挑了挑眉,似忽然想起:
“如果我想做运货物流这方面回国发展,你怎么看?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夏天意外:“不是做建筑?”
“京都那块不做了,这趟去也要考察一番再议吧。”
林鹏飞想了想,再次很自然的小声嘀咕道:
“水深。这也是我撤标的原因。让你嫂子最好也要小心些。”
“你上次参与竞标了?”
“嗯。又紧急撤了。没那么多流动资金压在上面,觉得搞运输的提案应该提上日程。毕竟现在不是为名的好时机。”
……
林鹏飞听着夏天被尹先生叫走了,她们在用外语聊天的说话声,心里终于有一些底了。
她该信了吧?
……
夏天真心庆幸尹先生此时叫她过去,要不然几小时的行程,虽然解除尴尬,但是她只要一想到昨天叶伯煊那空口白牙的诬赖,她就觉得在林鹏飞面前脸热。
瞧瞧这事儿闹的!还真以为自己挺有魅力的!都赖叶伯煊!拿谁都当假想敌!
……
一行人到达穗城,刚下了飞机就能感受到穗城的温热,那种让人心口发闷、喘息间都是热浪的憋闷感。
穗城政府的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多时,夏天只觉得晕乎乎的,她还得充当翻译的工作,口干舌燥。
大概她们是第一批政府组织到达穗城、鹏城的考察团,她们这些人得到了热烈的款待。
夏天每喝完一口白酒坐下,她杯子里的温水又总是填满的。
这个,夏天当做是老朋友的特别照顾,因为尹先生也会偶尔叮嘱量力而行。
推杯换盏,穗城的工作人员口若悬河推展这里的经济政策。
入住穗城宾馆时,天早已经黑透了。
当夏天打开房门时,看到林鹏飞递给她的茶叶,她喝的晕乎乎的脑袋瓜里,又咂摸了咂摸,觉得又感觉不对劲了……
第七八7章总在刹那间有一些了解(四更)
林鹏飞忘了,用心的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不露出蛛丝马迹。
他的眼神总是随着她的身影在转移;
他爱听她说各种话,无聊的、有趣的、哪怕是废话;
他包容、爱怜、欣赏;
他想得到她的欲望全部融进双眸;
即便再坚忍的人,也留下了爱的凭证。
那些凭证,渗透进了时间、细节当中。
正如这次……
夏天喝的潮红的脸、迷惑的眼,她先是仰着头看了看林鹏飞那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酒后的林鹏飞,眼睛里都是她。
而夏天的心,在晃神过后,也随之慌神。
“有事儿?”
林鹏飞摊开了掌心,茶叶罐摆在了两人之间:
“一起喝茶。”
夏天低垂下头,半夜三更,夜深人静,在心灵最放空容易着道的时分,还是酒后容易胡言乱语乱放电的时候,他找自己喝茶?
……
再抬头时,夏天客气地笑了笑:
“不了。太晚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随手就要关门,而林鹏飞忽然用大掌挡住了夏天的动作。
夏天微微皱起了眉:“还有事儿?”
“我……”林鹏飞多会撒谎个人,可他却哑了言,他看着夏天的睡衣,再次提起勇气:
“我怕你喝多。没事儿吧?”
他挡门的动作触碰到了夏天温热的手指,他另一只垂下的手忽然紧紧攥拳。
他克制着自己,编了一套理由,白天才消除她的疑虑,到了晚上……
他明知道此时他要刻意回避,才能让自己以后更顺利的走进夏天的心里,而不是在夏天的惶恐中,再走近一步,还在前行。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黑夜来敲她的房门。来找些幼稚的理由去接近她。
原来,感情里是没有计划书的。
夏天直觉现在的情景过于复杂,她脑子里乱轰轰的,就是觉得喝多了可不能和男人单独相处:
“谢谢。没事儿!我还得给孩子们打电话,明天见!”夏天迅速关门。
关上门的夏天真的跑去摸电话,她不知道心底为何有了愧意,直觉是得听听叶伯煊的声音,心里才能安定。
而门外的林鹏飞。两手无力地垂下,手中的茶叶盒似在午夜时分陪着他。东西物件,有时比人心更可靠有力。
他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他的心拍打着风雨声。
他在慢慢沥干酸涩,荒芜岁月中的那一丝温暖,不但没有再次感受到,它还有了慢慢流失掉的迹象。
他任由心神不宁的痛楚袭击内心。
他得等等,得缓过这阵才能离开,明天才有勇气继续。
……
叶伯煊手里的文件,有半天没有翻页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该到穗城了吧?
到了,地方政府应该会安排吃饭住宿等事宜,再等等。
这么晚了,难道她真能没心没肺的睡着觉,不知道给家里来个电话?
好啊,夏天,在外面公差还敢多喝酒。
叶伯煊思来想去,就凭闹闹和小碗儿是夏天的心肝,即便夏天现在讨厌和他正面交谈,那也会打电话给孩子们。
至于等到现在还没有一个。那一定是喝多了无暇顾及。
电话铃忽然响起,叶伯煊迅速转过了头,隔着书房的门看向了客厅。
他听着王妈在叫夏天,他的心落了下来。
叶伯煊以为。王妈该去孩子们的卧室叫闹闹和小碗儿,可他看到了什么?
王妈在对他摆手,还对着电话里的夏天说“是的,他在书房,等一下”。
叶伯煊愣了一下马上有了行动,椅子磨动地面的声音似又提醒了他。
王妈眼里的叶伯煊。迈着不急不缓的稳健步伐,她只能再次告诉夏天“再等一下。”
……
这个电话,是那场战役中分出了胜负?
答案是未知的,糊涂的。
夏天抱着电话,眨了眨迷蒙的眼睛:
“喂?孩子们睡了?”
叶伯煊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没有,叫他们啊?”
“不用了,告诉他们我到地方了。明天一天在穗城,接近晚上才能去鹏城。坐车去,政府这面又增添了几名工作人员。一切都挺好,不用惦记。”
叶伯煊咽下要脱口而出还想细问的话:“嗯……”
夏天……握紧了电话筒,她在挣扎要不要告诉叶伯煊,林鹏飞也是同行中人。
“没了?那面热,别喝酒,多喝水。我还有文件要处理,挂了。”这也是叶伯煊酝酿了两分钟才说出口的叮嘱。
……
叶伯煊盯着电话机,他久久未动,就那么靠在沙发上,心里有某个角落莫名的发酸。
他不想挂的,可他不喜欢这样的交谈方式。
那种酸涩,他确定不是嫉妒,夹杂着想多听她说几句,又怕她说出来其他。
……
夏天抱着双膝,她蜷缩在沙发上,愣起了神。
她忽然叹气出声,想起了两年前叶伯煊跟她怒喊中的解释:
“夏天,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
这是她第一次用着平和的心态,主动的去回忆那个过程。
原来,为你好,有时也是一种伤害。
原来不告诉,是怕争吵。
夏天又想起了刚才敲门的林鹏飞……
她不该喝酒,酒后会情绪太过丰富,这不该是她。
还有,她刚才明明可以说的,可以等叶伯煊没挂之前第一句就说出来,可她为何没有勇气?
——
为什么我在上车的时候,他的手掌总是护着我的头顶?
为什么到了工地,他手中的第一个安全帽,最先扣在了我的脑袋上?
为什么我的鞋带开了,是他第一个发现?
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个人的眼神在似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