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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净整没用的。别干那驴粪球外面儿瞅着光、内心软囔囔的事。咱就是农民。装那个蛋干啥玩意!”
夏爱国虽然声音挺小,但口气严厉地警告苏美丽,少干那虚荣的事,家啥样就是啥样。
……
宋雅萍让跟随的医生们安顿好老太太后,就让大伙先到门外等着,不要影响她们。然后就召集两名专家和她一起检查会诊。
结果出来啦,宋雅萍让主治医生迅速给老太太注射溶栓剂,她人就从病房出来了,面对夏家人通报检查结果。
“病人有长期的心绞痛病症。这次出现眩晕半身不遂等症状,是因为得了突发性脑血栓。现在正在打溶栓剂,之后要入院治疗最少半个月。具体多少日子嘛,视情况而定。也有可能时间会更长。家属们还是要做好思想准备的。”
夏老头想问又不知道该咋问,嘴张开合上,合上张开的。夏爱华也没敢出头问,怕问的不对劲儿被宋雅萍笑话。
倒是夏爱国和夏爱琴都挺急切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多半表达的意思是,没听懂,到底严重不严重,能不能治好啊!
宋雅萍站在走廊里,开始给夏家人细致介绍:“因为你们送来的晚,发病时并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患者目前的情况还是有些危险。
她现在语言出现障碍、意识不清、肢体发麻运动不灵,并伴有眩晕,说迷糊过去就迷糊过去,都是脑血栓的症状。
不过现在已经注射溶栓剂了,会慢慢变好。但由于她年龄比较大,恢复起来会比较缓慢。恢复期会延长,你们要做好长期护理的心理准备。”细致的又重复一遍。
说了一大长篇,看夏木头夏老头还有点儿提着心,宋雅萍笑了一下:“治疗加上细心照料,慢慢能恢复。情况并不那么糟糕的。以后切记不要刺激她。年龄大了,心绞痛又多年,心脏方面不太好,那就需要心态平和,懂得注意保健。”
夏家人都嗯嗯的点头迎合,提着的心,这次也算是彻彻底底的落地了。哎呀妈呀,搞了半天就是慢慢治,好好照顾,又能差不多跟好人一样啦。
宋雅萍正要再说什么,一个女军医过来叫她,她匆忙地说了句:“一会儿我再来。”就走了。
夏老头听说老太太能好了,啥讲究体面的行为也都想起来了,人宋雅萍都走挺老远啦,他还跟那打招呼呢:“谢谢啦,可真是太麻烦啦。这样就挺好挺好,不用特意过来……”
夏家女婿赵铁柱送完邢老二回来后,夏老头又开始对着赵铁柱磨叽:“哎呀,可麻烦死刚开车那娃啦。也没吃口热乎饭就走啦。以后再见面可得让去家坐坐。”
赵铁柱好女婿那是出了名的,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爹啊,你不用管这些。这些方面都有我们这些小辈儿招呼呢。刚才我说啦,要请吃饭,人家得赶路回去上班呢。等见到伯煊时得说说,可麻烦人家啦。”
几个人被医生招呼进了病房,告知他们如何照顾患者。等医生护士门陆续都走了,夏家人都坐在病房里,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进病房的时候,赵铁柱趁大家没注意,拽了下夏爱琴,夏爱琴着急看她娘啥样呢,有点儿不耐烦:“咋地呀?”
“这眼看就到饭口啦。吃饭咋解决啊?”
第一四4章家庭会议
病房里的夏家人,此刻算是终于能舒口气坐那歇歇了。也有了心思商量之后的事。谁掏钱?谁护理?谁留下?吃啥?喝啥?住哪?
夏老头掏出烟袋锅子就要抽两口,夏爱琴赶紧阻止:“爹,这可是医院,不让!铁柱你带爹出去转转,找个地方抽吧。”
等赵铁柱带着夏老头出门了,剩下的几个人,瞅着老太太流着口水睡觉呢,都又饿又犯愁。
在京都的医院看病,那得多少钱啊?吃喝住都是问题啊……几个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
庄稼人一年到头,除了得点儿粮食和各种供应票,也用不上啥钱,最关键的是真没赚到过啥钱啊!
夏爱国就感觉自己后槽大牙都有点儿疼了。这里面就夏爱琴的情况松快点儿。可没听说过娘生病住院的,让嫁出去的闺女都承担喽。
想到这里,走过去拿手绢给老太太擦擦嘴角。背对着夏爱华问:“大哥,咱娘住院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刚刚你也听到伯煊他娘说的情况了,最起码得住院十天半个月的呢。你看这事咋个章程?”
夏爱华站起来,走了两步。回身皱眉跟其他几人说:“我出门着急,没寻思被伯煊找车找人整京都来了啊!这要是还在村里,咋的也能凑凑。”
夏大伯说完,随后把出门前,夏老头递给他的那个手绢包给夏爱国:“我身上也没钱,咱都从大地里跑出来的。走前儿,你大嫂忘给我带了。娘在你那,你定吧。你定啥章程是啥章程。”
夏爱国接过来,又用眼神示意苏美丽掏钱。
苏美丽立时点头:“我带了。我把咱家钱和票,反正所有的都揣兜里啦。你瞅瞅吧,这些。”随后就都掏出来给夏大伯和夏小姑看。
夏爱琴真生气啦。当时那情况得多紧急啊,大嫂是咋想的!
笨寻思吧,就是去县城医院看这么重的病,也得要钱的吧!大嫂这是跟那装傻充愣呢!
二嫂咋知道呼噜一把,把家里压箱底的都带来了呢!
不过她知道啥事都有轻重缓急。这时候她娘病着。她们还人在京都,不能吵吵吧火的丢人现眼,从梨树村丢到二哥未来的亲家母面前。
“大哥二哥。铁柱她娘就给我塞了这些。铁柱兜里也有点儿。我婆婆管家里的大钱,你们也知道是啥情况。咱娘现在这个情况,我就是回去作啊闹啊,也得再管婆婆要点儿。
我待会就让铁柱坐车回家。一个是他还得上班,端屎端尿伺候的活。他也干不了。
等他到家了,我让他张嘴管他爹娘要钱,给咱汇。不过二哥,医院看病都得先交钱。你看看,万一咱带的不够,跟伯煊他娘说说吧?缓和咱们几天成不?”
夏爱国还没说啥呢。夏大伯听了斥道:“胡闹!还作闹!你婆婆就是一分不给也是应该的。你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别添乱!按照道理。也不能让你一个嫁出去地大包大揽,正常这事在谁家养老就归谁管的。”
夏秋听了他大伯父的话,一直伫立在窗口站立的背影动了,回头看了一眼夏大伯,又继续转过头去看向医院外头,没言语。
夏爱国对他大哥的言论没说啥,只是在夏爱琴的问题上,跟夏大伯一样的看法:“你能出多少就出多少,你就是一分不拿,都应该的。你家婆母公公够开通的了,铁柱也是哥好样的。
待会秋儿啊,你找个有电话的地方,不行就去找伯煊他娘问问电话搁哪呢,给你妹子打个电话。让她能请假的话,最好过来一趟,有多少钱都带着。”
苏美丽赶紧接话:“甜甜能来最好。到了这了,让她来看看她奶。但是那啥,甜甜哪还有钱啊?这刚来报到没多久的日子,指定没开钱呢!上次走给我留了二十块钱啦,你让闺女上哪还能有啊?”
夏爱国能不知道吗?他知道也得这么安排啊!家里这种情况,他难上加难。平时觉得吃饱喝足,好坏不重要,肚皮里有食,混个半饱也没觉得咋的。活得也挺充实。
可是此时,老太太的一场病,他就感觉家里岌岌可危。没钱啊!不指望闺女,他真没招啊!闺女管咋地当兵,有国家有部队还有战友。办法比他这个当爹的,备不住能多点儿。
唉!估计得让闺女犯难啦!如果有其他办法,退一步如果在县城,他都能豁出脸来出门借借,可现在人生地不熟的。
人啊,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
夏大伯:“那个啥,爱国啊?你说伯煊给咱整这来啦,能没有啥安排吗?院长不是伯煊他娘嘛。就住院这点儿事……”
夏大伯在夏爱国的眼神中,停住了话儿……
苏美丽没避开其他人就长叹口气,让另外几个人都听到了她的叹气声。然后重新掏出装钱的那小布兜,在里面翻出整洁的信件递给夏秋。
“你妹子的地址和电话都在信里呢。打电话去吧。”
……
夏老头和赵铁柱刚从外面回来,赵铁柱还犯愁吃饭的事呢,寻思送回老丈人,他惦记出去买点吃食,几个小时啦,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前后脚的功夫,一名女护士推着一个餐车过来了。餐车上面一大盆高粱米饭,一小盆白菜片子炒肉,一个大盆的西红柿鸡蛋汤。下面罗着一堆儿小铁盆和筷子。
小护士挺热情招呼:“到吃饭时间啦,病人暂时不能吃。得等她苏醒后看情况定,要检查一下她的吞咽能力的。
这是宋院长让我送过来的饭菜,你们抓紧吃吧,一会儿我再来取走。宋院长现在很忙,得开会到很晚,你们有啥事就去值班室找我吧。”
等小护士走啦,夏大伯挺乐呵的说:“你瞅瞅,你瞅瞅。我就说吧?伯煊给咱们整到京都这地界儿啦,指定得有安排。能不管咱们吗?爱国啊,我算是看好啦,以后你得借女婿老光了。”
苏美丽心里有点儿受用。特别是夏家人,包括夏小姑和赵铁柱都在场的情况下,苏美丽就是莫名的有些有底气。
咋样,我闺女那眼光,我女婿那人品,没的说吧!这次要没我女婿,大伙现在还不定怎么抓瞎呢。别说吃饭了,医院门还没找着呢!即便妹夫找到车去了市里医院啦,到了那两眼一摸黑的,连个医生都不认识。
而夏爱国却寻思:唉!踏了老大人情啦!这还没结婚呢,就麻烦人叶家,麻烦伯煊。还有那未来亲家,到了这接待安排,这又心细给安排饭菜。照这个样儿估摸着,晚上住宿也得要照顾他们。
夏爱国嚼着米饭,味如嚼蜡,这人情可咋还啊!还有啊,抬头瞅瞅给他爹不停夹菜的大哥,他从没有如此强烈地对大哥有过意见,你听听,那说的都是啥话……
所以说,男人和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总是那么不同……
终于找到电话、拨通了号码的夏秋,紧皱着眉头推开病房门,有点儿发愁地说:“甜甜外出采访,不确定回来的时间。据说走得挺远……”
第一四5章采访
让夏爱国和苏美丽惦记的夏天,此刻正头枕边关的明月,嘴里叼着小草,翘着二郎腿,身下垫着军用大棉袄,也不怕被凉到,就那么躺在山坡上思考人生呢。
她觉得这样很有feeling。能寻找到人生真谛。
回忆刚到大白山爬山顶,都过了好几天了,她都觉得只要一回想,就浑身骨头疼。瞅瞅把她累的,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刚到时,夏天站在山脚下,她先是观察气象,也就是抬头望天四处看。又摸摸装足了的水壶,拍了拍斜跨绿色军用包里的干粮,就对此驻地委派送她的男兵挥手说再见。
严肃认真的态度表达,我是来采访的,不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我手抓地图,身体结实,军粮充足,至于我自己的两条腿嘛,你放心,活力四射。绝对木有问题。
那大兵齐鲁人,一说话一口齐鲁味儿,人实惠啊。信啦。他还要抓紧回去训练做标兵呢。“同志,前面有兵站。我们也已经通知完山顶的连队啦,能有人接你。”敬礼走人,洒脱利落。
夏天刚开始爬山时,确实沐浴在阳光下,有个一口气就爬上山顶的五彩梦。嘴里哼哼着:“祖国的山山水水连着我的心,向前进向前进,夏天的责任重……”等等被她改编成不伦不类的串烧歌曲。
等爬到天池的盘山道时,温差已经很大啦。夏天披着从路过的兵站点儿顺走的棉袄,冻得嘴唇哆哆嗦嗦,牙齿直打颤。听说过有温差,见过报道说有些冷,等真实望着眼前那难走的路。腿肚子都转轴。又累又冷。干粮水也都凉了吧唧的。
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眼前的盘山路,也够夏天喝一壶的了。她没爬过蜀道,她就知道天池路难到让她打怵。娘啊,咋整。每走几步都要小心翼翼。
夏天开始犯思想错误,咬着手指心里很是挣扎。她很想当大逃兵,其实,嗯。也许看着资料借鉴一下。也是能报道的。我这是何必呢!有点儿后悔跟叶大少赌气、拿采访任务当玩耍;有些后悔太过高看了自己;更有些遗憾刚刚跟那送她来的战士挥手再见。
这可不是后世旅游时给规整出来的道路。这可是的的确确的原生态情境啊!她咋就能想的那么简单,以为有吃有喝,到那看看热闹。被蓝天白云洗礼一下,她就神清气爽地回归啦!
话说,即使过了新兵期的夏天,心理上仍旧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她从后世穿来。总是少了那么点儿纯粹感和责任感等等一切朴素的品质。
夏天是在以后的岁月里,在经历过一次次洗涤心灵的经历中。她才懂得了“军人”这个词真正代表的是什么……
可此刻十八岁的夏天,除了愁眉苦脸,就是望天兴叹。走了那么久,久到夏天觉得腿是麻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