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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十八岁的夏天,除了愁眉苦脸,就是望天兴叹。走了那么久,久到夏天觉得腿是麻木的了。
欲哭无泪很期待人生能发生点儿奇迹。让她有个随身空间,空间里有个类似阿拉伯飞毯的东西,能快速给她带到目的地该多好时。她忽然如第一次结识叶伯煊一样激动,因为她又看到了军绿色的车。
虽然不是吉普。管啥呢。四个轮子的,指定比她这两条“小木棍”要可靠。
到了驻地,夏天跟难民似的,端着炊事班战士给送来的面条,踢里秃噜的,也不怕人家那战士侧目笑话,哪还顾得上害臊那事啊,就连汤带面地造了一大碗。准确的说应该是小盆,不能称为碗的容器。
等送走了炊事班的小战士后,她就裹着大棉被,呲牙咧嘴烫烫脚就钻进了被窝里。
夏天躺在山坡上,寻思到这一段时捂脸。最近这几天,她早就跟当初给她送面条的小战士混熟了,人家跟她说啦:
“咦?你们女兵不是吃的很少吗?你那天吃的白面可是我们连长的份额。我们连长一个月里才有一顿饭、还是一小碗面条算是解解馋。你那天吃了他两三个月的份额。俺们班长还给你卧个鸡蛋呢。”
这些天,从奔赴边防连的征途艰险,再到深入连队感受生活。夏天的感觉就是一个字“苦”。在这里当兵的战士,在夏天眼里真是个个好样儿的。
夏天刚到时,见到了营房都震惊了。山顶上只有几间小屋。那就是连里战士们休息的地方。盖的简陋而单薄。
此连队更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所有物品从粮油菜到生活用品,都需要定量取用。
跟她曾经所呆过的一四二团,简直不可相比。虽然供应粮食等等的标配,跟一四二团情况差不多,但物质生活还是匮乏的很。毕竟交通不便,大多数时候都无法采购。
苦吧?可这里的战士们非常有精气神。每日的操练强度,让夏天看得直呲牙咧嘴。紧握手中抢,各个都是热血儿郎,没有领导们的突击检查,他们仍旧加紧训练,努力当模范。
她昨天刚刚采访了一名连里的老兵,他在山顶连当兵五年,却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夏天听他讲述小时候南方城市的人情风貌,然而说着说着,这名老兵总会不知觉地、更多地讲述连里的高兴事。很明显,他深深的热爱这片黑土地、内心以连队为家。
夏天问他:“远离家乡是否孤独?”
“有家信,不孤独。”
“咱连里有很多年龄小的战士,会不会想家到哭鼻子?”
“呵呵。偷着哭过吧。唉,咱当兵的都那样。都有那个过程,你也该清楚。”
夏天嘿嘿就笑啦。她以为男兵更坚强呢。
“如果祖国有需要,你们要立刻奔赴前线,你觉得你听到消息后,你的心理想法能是什么?”
“那还用问嘛!我是一个兵,听从党召唤!”老兵激动地站起,就像要马上去奔赴沙场似的……
以夏天目前的思想高度,她确实理解不透彻。不过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敬佩。
看着岁数跟她差不多大的战士们,夏天有着颇多感慨:她从走进军营开始,见识到的、都是用自己的青春抒写着成钢要百炼,无怨无悔地想要去战场,想要拥有金戈铁马的人生历程。
不退缩,不怯懦。人生从此有了前进的目标,苦乐年华里有了酸甜。这样的士兵比比皆是。
夏天从仰躺望天状态坐起,拿起旁边的纸笔,给自己这次采访的文稿,刷刷刷地添了结尾:“军人、军礼、军魂、军旗,责任重于天。”
第一四6章全家愁
从夏天侧后方跑过来一名皮肤黝黑的小战士。最近几天介绍连队情况、安排夏天食宿等等杂事问题,都是由他安排的。他有个形象的绰号。
夏天听到脚步声回头打招呼:“铁牛。”
“夏同志,我们连长让炊事班今天中午给你加菜。有肉呢!他带小分队出去巡逻了,说是不能给你送行啦。还让我转告你,真心欢迎军报的同志们常来我们连看看。谢谢你对我们连队的采访和宣传。”
夏天用手掌撑地站起,用手指指向天池水潭:“你们这的池水跟钢笔水的蓝一样一样的。清澈美丽。你们这的战士,让人真心佩服,我想我还会再来的。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
俩人正看着天池水说着话,就看到山坡下一对儿中老年模样的夫妇,拿着农具在除草干活。
“你们这也有普通百姓居住吗?”
“山下有个村儿。离这有些距离。唉!那对儿夫妇是原来我们连一班班长的父母。一班长两年前为了救战友牺牲了。他是独子,牺牲时都被炸成灰儿了……
唉!然后他父母就过来了,说是要守着儿子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生活。我们连长就上报军区,特批他们在我们连附近。”
夏天听完也跟着叹了口气:“或许儿女对父母不能做到一百分,可父母对儿女,总是掏出百分百的心意。”
夏天望着那一对儿略有些苍老的背影,心里也有些想夏爱国和苏美丽了。她管谁要钱花都不仗义,就管他俩要,她没负担。只要他们有,只要她需要。就给。这就是爹妈。
夏天走进营房收拾东西,装好这些天采访的资料,关上房门,感谢每一名给她行方便、对她颇多照顾的战士们。
“我会尽量让自己写的文章能够赶在建军节当天发表。让你们成为主人公。让外面的世界知道,天池山顶有你们这一群热血儿郎,紧握手中枪,随时准备着。为国赢得荣光。”敬礼!登上了送她到盘山路口的车。
在离开时。夏天回头凝望了一眼那几间简陋的营房。她觉得,其实生活可以很简单。
……
坐在火车返回京都的夏天,受了山顶连队的熏陶。不再像来时耍小聪明换掉军装不让座位,装睁眼瞎似的无视求助的人群。
来时坐火车,她的心态就是:我得硬座十几个小时快二十个点儿,让座这种美德。不适合我的情况。估计就算坐着到地方我都得被晃得散架子,谁顾得上谁啊!所以她在火车站的厕所。换上了普通村儿妞的装扮。对于自己的行为,还有些沾沾自喜。偶素个聪明的娃。
可现在的情况是,她穿着军装,笔直的站立在本应该属于她的位置旁。坐她那地方的老大娘愧疚。不停地叨咕着:“搭个边儿,搭个边儿,咱俩挤挤呗。当兵的也是人。你哪能就那么站着。不行我给你去乘务室要点儿铺盖东西,你躺座位底下……”
夏天徒步从盘山道下山已经累的够呛。到了军区驻地也没多做停留,取到火车票就连夜往回赶路。她答应了山顶连队的那些战士们,要让他们尽快看到报道。她要让这群朴实的士兵,通过她手中的纸笔,成为这期一号印刷首发的主人公。
但,她的的确确累啊。她又不能穿着军装站没站样,坐没坐相。夏天依靠着心里的碎碎念支撑自己的形象: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给大娘让座不后悔,不后悔……坚持就是胜利,胜利。实在不行,不,没有实在不行。偶就当这是任务,拼了吧……”
……
医院里的夏家人,自从听了夏秋汇报甜甜不在京都了,都有些犯愁。犯愁的夏爱国,连夜把夏大伯还有赵铁柱都给打发走了。本来也让夏爱琴跟着的,可夏小姑看到醒了的老太太后,哭哭咧咧的,非要留下来照顾。
老太太打完溶栓剂醒了后,状态还是嘴歪眼斜的。哈喇子依旧不停地流着。喂护士送来的小米粥,喝一口呛一口,咳嗽半天儿,脸都憋成了紫红色,夏爱国得负责让老太太坐起来,不停地拍打后背,才能慢慢止住咳。
老太太终于认人啦。认人的结果就是拽着夏爱琴、她老闺女的手,又流口水又淌眼泪。她比谁都无助。
不明白糊涂时,不知道自己是个大麻烦。清醒啦,知道给儿女添了负担,人还躺在京都医院,那得花多少钱啊!她想要说:“娘不治啦。回家。娘这辈子活着就是为儿女,咋能老啦老啦,土埋住半截脖子啦,拖儿女后腿呢!”
知女莫若母。同样的,知母也得是贴心的小棉袄。夏爱琴看着老母病得连喝粥都费劲,躺在床上眼泪顺着脸颊往枕头上流,她哪能受得住这个。
夏爱琴在赵铁柱要去火车站前,在医院走廊里不避嫌地拽着赵铁柱的手,情绪十分激动,哭的呜呜淘淘地说:“求你啦铁柱。求你,回家跟爹娘再商量商量。我要钱,我要钱。呜呜,我得让我娘多在医院治几天……”
夏爱国昨天一晚上催了夏秋又给夏天部队打了电话,问问啥时候能回来呀!他大哥上火车前,他也嘱咐了。这次回去得给他汇点儿。问问大嫂到底能拿多少。
夏大伯夏爱华也犯愁啊,还欠着李老蔫儿家的粮食和东西呢,他都不知道上哪去整,也不能这当口提那些里跟愣的事儿啊。
夏爱国去医院收费处问过了,买药输液住院再加上他们吃喝,都是钱。更何况他娘岁数大啦,目前情况吃不进多少东西,得打营养液维持几天。要想治疗得彻底点儿,最少住院半个月,得个好几百。
他娘攒了半辈子的八十三块钱,他媳妇拿出家里的存款七十块钱。他妹妹也带出来一百五十块钱,估计铁柱他爹娘也够意思啦,拿了那老些!恐怕再掏不出了。他大哥一分没有。不足够啊!万一让去缴费得五百以上呢,他上哪去整啊。
在一个农民心中,全家一年也才赚不足二十块儿钱,这真是一笔大数目了。夏爱国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他大哥得掏点儿,他真怕他大哥回家后,当啥事都没发生似的,不闻不问!
夏爱国当着他爹夏木头的面,都没给他大哥留脸面儿,直接指出:“大哥你是不是对你家情况不太了解啊!那玲子闹着吵着要结婚,大嫂为了跟城里人成亲家,都要咬牙陪送自行车了,估计最起码能有个百八的吧。不像我家,头些年一直供着两个孩子读书呢。”
最终,夏大伯夏爱华在去火车站前,也没说答应汇不汇钱。只是含含糊糊的说:“我回去问问文儿他娘。有的话,我能不掏吗?你瞅瞅你说的那叫啥话!我可是老大。”
夏木头夏老头听完了夏大伯的话,背着手,佝偻着背,告诉夏爱琴她们,他去医院后面溜达溜达,不用惦记。然后就慢慢踱步在医院的走廊里,背影有些萧瑟、有些寂寥。
就在夏家人挺犯愁的,就怕到时候人家小护士让去缴费,结果他们没带够钱咋说时,叶伯煊赶上了休月假。
那仅有的一天假期,他折腾回来了。头一天晚上他就离开驻地,连夜开车赶到了医院,推开了病房门……
第一四7章都市夜归人
叶伯煊开了几个小时夜车到达的京都。连家都没回,直奔目的地。半夜时分他怕哐哐的敲门声把老太太弄醒喽。吱呀一声,慢慢地推开病房门。
在医院借了两床棉被打地铺的夏秋被吵醒。房间里总共就有三张床。一张床老太太睡,另两张单人床,他娘和他姑姑挤着睡,他爹一张床。他自己只能打地铺。
他们家这就挺感谢、挺知足的啦。要没有宋院长,就他家普通农民的身份,咋能轮到整个单间。估计都得在走廊打地铺。
夏秋借着外面的月光,看见穿着军装的叶伯煊,有些意外。
“你咋这时候来了呢?”
“嗯,就明儿个一天假期。今晚开的夜车。现在怎么样啦?”叶伯煊小声咕噜着说话,怕吵醒其他人。其实都没咋睡实,就老太太被输液迷糊着了。
夏爱国睁眼,半梦半醒地起身,仔细看轮廓。“伯煊啊。”
陆续的苏美丽和夏爱琴也都起身。叶伯煊一看都这情况了,索性摆摆手示意去走廊说话。
“我奶现在怎么个情况啦?这怎么我哥都打地铺了?我妈没给安排吗?”
几个人都围着叶伯煊站着。夏爱琴拢拢头发先回答:“你奶好多啦。能认人啦,你妈晚上带着专家来给看了,说是得住半个多月院,然后回家慢慢练习走路拿东西,一点儿一点儿的能好。就是还不能说话。说话吱吱呜呜的。吃东西也费劲。自己吃不了啥。”
叶伯煊点头:“用好药啊!好药疗效快。等我见到我妈,我让多给我奶打点儿营养液。”
苏美丽抢答:“哎呀,伯煊啊,这次可真是麻烦你妈妈了。这就够不好意思的了。安排我们三顿饭。顿顿有肉。晚上查房时还特意在这坐坐,嘱咐我们怎么护理你奶。”
夏爱国接过叶伯煊递给的烟。把走廊处的窗户打开,吸了一口才开口:“你哥身体硬实打地铺没事。要不是差没人给跑个腿,我都想打发他回去了。
你瞅瞅这老些病房,哪个不是住的满满的。就咱家,陪护的还能捞到两张床。
伯煊啊,让你妈妈别这样啦!该安排病人安排病人,别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再让人说她犯错误。那可咋整?俺们都能打地铺。”
叶伯煊没应声。直接拐下一话题:“我就是着急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