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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枪射击,非常准确的位置,大概有两三个人应声倒下。
他叫:“alex?”
有微弱的声音回答他,“pippo……”
他走过去,看到alex靠在墙边,一条腿血淋淋的触目惊心,他急忙蹲下,“你没事吧?”
“没什么,被炸伤了一点。”alex自己看自己的伤,然后做出诊断,他撕了条衬衫在腿上草草的一包,“只要没伤到动脉血管就没关系。我们走吧。”他抬眼看pippo,“能扶我一下吗?”
pippo赶紧将他架起来,alex整个身体重量都倚重在他身上,两个人艰难的向前走着,alex的血流得很快,他受伤的右腿基本无力,不能着地,完全靠pippo的力量向前。
他们前进速度瞬间减慢,耳朵里能听到周围的喧嚣和渐近渐远的脚步声。
Pippo感觉自己肩上这个人呼吸逐渐沉重,在这样一种境况下,他已经完全忽略了过去的恩怨,他只是想赶快把他带到东边的楼梯就好了,那个时候就好了,他想:如果不是刚才alex推开他,如果他没有推开自己……
pippo有点难过,他说:“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到了。”
Alex离他很近,喘息气息能扑到他的耳朵上,他听到他喘息着微弱的声音说:“好。”
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安全走到东边楼梯口,有枪筒冷冰冰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个女人,穿着一样的黑色制服和头盔似的帽子。她的枪逼近的同时,pippo也同时将手枪举起瞄准她的额头。
双方僵持着。
pippo觉得自己这边吃亏,他手边有个受伤的兄弟,他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枪声和那些脚步声,身边埋伏着那些危险讯号。他要尽快解决这个女人。
可是他又想:我开第一枪,对方也会开枪,那么她打中的会是谁呢,我还是alex?
Alex忽然在他耳边开口:“你开枪吧。”微微动了一下身体。
pippo沉默,他想:他一定要一枪打中要害。
女人向他们走近了几步,大概想看清楚两个人的情况。
在她移动到第三步左右的时候,pippo只觉得alex猛然间推了自己一把,靠推力离开自己,整个人向对方跃了过去。
alex扑在她的身上,腹部顶在她的枪口上,同时对方下意识的开枪了。
Pippo被推得向后趔趄了几步,在他打中女人的头部无数枪后,他看到alex的背部鲜血迅速弥漫。好象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叠在一起,以红色为主题的触目惊心。
Pippo蹲下来,将alex翻过来,然后他看到alex的腹部中央被无数枪打出了血洞,有汩汩的鲜血向外冒出,已经看不清楚他的衣服他的皮肉,只看到深不见底样的血洞。他看到有类似肠子的东西流了出来。
Pippo慌忙伸手捂住他的肚子,“alex……”他说。他脱下外衣想堵上。
Alex血流不止,眼见神志却依然清晰中,他说:“你把我扶起来,靠在墙边,然后能不能找到碗状的东西扣在我这里……”他断断续续的说着。
Pippo将他拉到墙边靠好,然后四处想找碗状的物体,可是哪里有啊,他开始出汗,他只要回头看见已经成了血人样的alex,便冷汗叠出。
他又跑回来,跪在alex旁边,他说,他觉得自己声音有点颤抖:“alex,没有碗,我帮你系一下,我拿领带系一下?我们坚持往前走遇到bobo就好了。”
Alex抽搐一样的笑起来,这个笑也不过是动一动脸上那些血块肌肉,“bobo就能救我们吗?”
Pippo将手使劲压杂他巨大的伤口上,感觉手掌上有温热的液体汩汩流过,而无法阻挡。
“你能站起来吗?”他徒然的问。
Alex的手撑在地上,他说:“好象有人过来了。”
Pippo向烟雾中看了看,便拿起刚才女人的大型家伙,直接向对面扫射。
转过身架起alex,“走吧。”将他架起的瞬间,他心下一沉,感到对方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控制,像一驼没有生命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这是失去生命的前兆。
他还是挣扎的带他向前走了几步。
终于徒劳的放他下来,pippo觉得自己有些慌乱,“alex,你不能死啊,我们……以前……虽然……但我不想害你死的。”
Alex艰难的对他笑:“和你无关……”
“刚才……”pippo想到这个手无武器的朋友应该是受自己保护的,可是他没有尽到义务,却累他为自己受这么严重的致命伤。
其实pippo对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一点都不好奇了,可是眼见对方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抽离,他忽然害怕起来,他想:他死了他要死了。虽然他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奇突而不能挽回的事情,但他不想他死。
他紧紧抓住他,“你不能死啊。你以后还要给bobo看病,alex……”
想着,他又使劲拽起他,拖着他往前走,烟雾间好象尘土飞扬,脚下磕磕绊绊的也好似踏在碎石路上,他想起很多年前他们都是生涩的新手,在鲜血和灰尘里兄弟一样的扶持,而后远远分开。
他想不管再怎么坚决或者不肯原谅,但是真的,人和人竟然不能想远离就分开。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本来应该是,他们相聚的最后一个晚上。
他拖着他挣扎向前,而那个逐渐失去生命力的人正聚集最后一点气力认真的看着他。
Pippo的脸色因为紧张和一点恐惧而变得十分苍黄,脸上有许多汗,和一些烟尘混合着形成汗渍,并不好看。
Alex便想:这样看着他,也许是最后一次看他了,应当是认真的看和好好的记住,可是那却不是印象中的感觉。他努力睁大眼睛。
Alex使劲想当年他的确是喜欢过他,而许多后来颇为激烈好感的起因或许是因为少年时代他那张很好看的脸,可是为什么如今却似变了形样的无法辨认呢,留在头脑深处的那点记忆在此时此地和现实对不上号。
血流得厉害,眼睛越发有些模糊,对方看上去脸部有些扭曲,看不清其五官只见轮廓。
alex叫他:“pippo,靠近一点。”
Pippo没有停下来,他将自己的脸向他靠近,近到双方都能嗅到对方的气息的程度。
离近了看,alex依然觉得眼前这个pippo真的不似当初喜欢的那个人那样好看,他又想怕是自己临死前的错觉,pippo应该还是像以前一样,清俊的五官,明亮的眼睛,和饱满而透明样的神情,那种牵动一下便会碎了满地的敏感神情。
他一直记得那些快乐或不快乐的日子,和他共度的日子,那个和自己走过那个时代万水千山的小小少年,他们曾经那样互相信任和喜欢,曾以对方为自己最信赖的对象,但后来因为得到或得不到的各种因素而互相伤害,导致仇恨与分离。
于是,他说:我们,从不曾是朋友。
直到今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渐抽离,他看着他,却无法与记忆中的情感联系。
Pippo已经与耳机联系到bobo,他托起alex的后背,觉得有更多的鲜血涌出,“bobo过来了,我们向前走一走,就可以坐直升机回米兰。那里有我们的医生……”
Alex 没回答他,只是努力睁大眼睛,执拗而狐疑的盯着他的脸,此时两个人都已经鲜血淋漓,pippo努力想将他托起,只听alex非常清晰的声音: “pippo……你变了很多……很奇怪,我记得你过去很好看,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负和伤害你,所以你不开心?”pippo怎么也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话,这样的没有逻辑,但自己却只觉周身一颤,停下脚步看他。
Alex因为快速失血,神志有些不清,弥留前的思绪迅速回到了一生中最为怀念的日子里去了,很多很多,不一定是快乐甜蜜的,可是都是自己的,再坏再不坏,选择是自己下的,悲伤的眼泪流下来也都是自己的了。
那个时候大家日日夜夜在一个世界里,上学读书做运动打群架的世界里,他喜欢过他的世界里。
他颤搐的觉得pippo离他越发远了,便努力伸手去触碰对方的脸。
他说:“那个时候我想,要是我杀不了你,你杀了我也行……”
Pippo觉得嘴角颤抖了起来,对方是弥留之前清晰的在说着胡话,他该有所反应,他想问他为什么,可是此时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Alex望着他,声音轻飘飘的:“……不过,这样也好……”
Pippo觉得他望着自己的眼睛很亮,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时,眼睛骤然起了变化,那些闪亮的光芒逐渐掩去,绿色的眼睛如玻璃球样的定住。
他死了。
Pippo抖动着站起来,身上alex的血有凝固的、有的还在滴答着。他似乎能听到耳机里bobo在叫他,询问他的位置,但是一时没有反应回答。
他拖着那把枪向前走,那把刚刚杀了ale的枪。
在走向目标处中间,他杀了几个人,顺利的在前方看到bobo。
Bobo跑过来,先是见他浑身是血,样子甚为可怖,但近距离看来却没有重创,不禁放下心来。走到面前却看见他神情些须恍惚,茫然的把手伸在眼前,鲜血的一滴滴的滴在白衬衣上,然后听见他不知道在对谁轻轻的说话。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腥风血雨的,bobo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心中漠漠收紧,但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他叹口气上前搂他的肩膀以作安慰,他身体无比沉重和僵硬。Bobo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我们走吧。”
他们从楼梯上去,中间很顺利,bobo一开始拉着他的手,上了几层后便觉得他行动迟缓,便直接搂他靠近自己,带他非常迅速的向上走。
他们顺利到达顶层时,totti也已经征服了那架直升机,在他的操纵下,正在慢慢旋转螺旋桨,monica叫他们:“快点!”
bobo拉pippo往那边走的时候,忽然看到在自己2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举枪的黑色制服的人,似乎从另一面的楼梯刚刚爬上来,双方一打照面都悚然一惊,各自准备举枪。
只是bobo左手搂着pippo,动作慢了一拍,对方先把枪举了起来,但在该开枪的良机时间内对方并没有开枪,只是盯着bobo看了良久,居然慢慢的放下枪,然后冲他挥了下手,意思叫他快走。
Bobo没弄明白他的意思,却见他转身便跑掉了。
二十一
totti不愧是17岁便驾直升机出来泡妞的专家,他至少带他们离开了危险地域。
这是个任谁也没想到的突发事件,大家匆匆联系各自家庭和组织,预备迅速休整各自回家。
Totti亲手操刀女友的伤势,第二日便带她离开悉尼。
临走前的夜晚,三个男人等女孩子睡了,在一起处理和收拾东西。
Pippo一直精神疲倦和恍惚,bobo自己去收拾行装,
在走来走去的时候,他忽然看到alex临走前摆在客厅角落的箱子,棕黑色的旧旧的旅行箱,想着这大概便是他全部家当,他是准备拿着这么个东西就远远的安静离开的,但是其实就差一点点而已。
他想自己生死离别见得许多,在这么个时刻,本该对这伤痛忍一忍过去的,只是很突然的便悲从中来。照看了自己多年的医生,许多年的兄弟和伙伴,其实都是离开,都是再也见不到,两种方式对自己而言是没差别的,但对alex来说……bobo想:这次走得匆忙得连箱子都没有拿。
他看着那个箱子兀自出了会儿神,pippo走过来了。
Bobo看了看他说:“把他东西也打包送回意大利吧……你知道他在都灵的地址吗?”
Pippo点点头,半晌从腰部解下了alex包扎时用的领带,蹲下身放进箱子里。
受伤的地方只有一点隐隐作痛,他想:alex取子弹的手艺比少年时代又精进了许多,他身体里中的第一粒子弹便是这个当时手法还极生涩的医生花了两个小时才取出来的,当时疼痛难忍,焦躁间对alex大发雷霆,抓起手边的杯子摔在他旁边的墙上,对方站在那个背景下有些呆滞的望着他,似想要违逆他,但又想起什么,最终颤搐而退让的笑起来。
他或许了解年轻医生心里所想,只是这些年来,他并不以为是重要事情,即便他们日日夜夜在同一世界的时候,各有洞天的性格和情感也使他们如两股强横固执的力量,各自走在各自的轨道上。那六枪清清楚楚的打在身上的时候,他告诉自己:要坚决的恨他一辈子并且永不原谅。
仇恨和被仇恨本是双方面的事情,面对面的生存这类仇恨才能得以持久。但现如今对方突然一个转身走掉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