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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管我,我自己会走,你先回去吧!”钟晨有些急,索性站到他面前,将他往门口堵。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又是去坐那种进城的中巴车,半夜里去哪里找?”简明说着,突然眉头一皱,抽了一口冷气,拿手捂住头顶的伤口。
钟晨见他如此,赶忙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麻醉针过了,你头皮上穿着根线,你痛不痛?”简明捂着头,还不忘抢白。
“那你赶快回去呗!”钟晨回到主题。
可惜简明不吃她这一套,竟往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躺,说:“你忙你的,我睡一会儿。待会儿喊我!”
钟晨只能回到桌边,假意在整理文件,心里却纷乱不堪。
隐约听到下面传来车声,钟晨起身向门边走去。简明睁眼问:“走吗?”
“我去洗手。”钟晨撒了个谎。
简明又闭上眼,说:“快点啊!”
钟晨应了一声,来到走廊。她探头向楼下望去,一台银灰色的车驶到了路边,缓缓地,停在简明的车旁。
片刻,顾永平从车上走下来。
太黑了,她只依稀看得见他的身形,见他似乎抬头望向她站的地方。
钟晨朝他微笑,尽管他根本就不会看见。她犹豫着,是否该奔下楼,迎着他走去。
然而,当她还在犹豫之时,顾永平已坐回到车里,只见车灯重又亮起,车子起步离去,红色的尾灯,旋即消失在黑夜中。
钟晨依旧站着,心里全是失望和担忧。他看到简明打过来的电话,他看到简明停在楼下的车,会怎么想呢?会误会吧?就像他一直误会的那样。电话还在他手里,还会再见面,再见到的时候,是不是该告诉他,简明,只是碰巧过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解释清楚了,不误会了,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些吧?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她收起心思,回到办公室,没好气地对简明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就走?你加的什么班?”简明一边问,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太快,他的伤口又开始疼痛,不由地大声倒抽冷气。
钟晨望着他痛苦的样子,又有几分同情,问道:“没事吧?要不回医院去?”
“回医院有什么用?”
“可能伤口没缝好,重新缝一次。”
“嗨!你真狠啊!最毒妇人心!”
“我再毒,也比你这种没有同情心的资本家强!”
“我也是身不由已啊,干部!……”
两个人斗着嘴,并肩向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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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借你的爱(三十八)
简明将钟晨送回家,开车来到了顾家。
夜已深。
顾永平来开门,见到简明的样子,有些惊讶:“怎么搞的?”
简明低头换鞋,伤口被牵扯,痛得呲牙裂嘴。
“妈的!”他骂了一句:“工伤!被那些讨饭的给打了。我姐呢?她没告诉你我的英勇行为?”
“她没回来。”顾永平答。
“有东西吃吗?饿死了。”简明向厨房走去。
“这么晚过来,还没吃饭?”
“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工地上有些叫花子搭了窝棚,警告他们几次都赖着不走。过两天二期要开工,我今天带着人去强拆,两边搞起来了,那个钟晨,傻里傻气,挡在我前面,害得我莫明其妙被人打了一棍。”
“她没事吧?”顾永平关切地问。他明白了,为什么钟晨的手机会落在乞丐手里。
“她还挺仗义,拦在我前面,背上也挨了一棍。不过,到底是练家子出身,好像也没什么事。”简明说起来,竟然有些甜蜜的意味。
顾永平没说话,返身去喊保姆起来给简明弄吃的。
简明坐在饭桌前吃着面,可能伤口碍事,吃得很慢。顾永平坐在他对面,抽烟。
“这几天住你家里,可不能让我妈看见,会被她当宠物狗给养起来。”简明说。
“没问题,你这几天好好休息。”
“不行,明天还得上班去,开工典礼的事要准备。”
“这么忙?你这个样子,员工看到可不太好。”
“无所谓,本人现在靠内在美征服女人。”
顾永平勉强笑了一下。
简明又问:“我姐又干嘛去了?这么晚不回家?”
“不知道。”
“你得替你爸管紧点,小心她红杏出墙。”简明口无遮拦,说完还嘿嘿地笑起来。
顾永平面无表情,继续抽烟。
外面门响,简繁进来了。
简明一见她,想到自己刚说的话,笑得更起劲,笑着笑着,又捂着头倒抽冷气。
“怎么了?很疼吗?”简繁远远地担忧地问。
简明摆摆手,埋头继续吃面。
顾永平转头,只见简繁站在门厅的灯下,踮着脚换鞋,靴子很难脱,她很用力,身体摇摇晃晃,头发从肩上披下来,在空中飘坠。好不容易换好了,她直起腰,长舒一口气,径直向病人的房间走去。
顾永平起身,跟过去。
简繁背对着门,坐在父亲的床前,握着老人的手。
“医生今天来检查过,说情况很稳定。”顾永平说,像平常一样。
简繁回过头,她眼眶通红,面目浮肿,像是刚刚哭过。顾永平不由得走上前,心疼地看着她。
简繁起身,走出房间,口里说:“我要事要与你谈。”
顾永平跟着,两人走进厨房里。
简繁转身,缓慢、坚定地吐出一句话:“我要和你父亲离婚!”
顾永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婚姻,没有意义了,我要离婚。”简繁明确地答。
“为什么?”顾永平极惊讶。
“早就该这样,他已经不需要我了,而我……”简繁欲言又止。
“你在生我的气?”顾永平低声问。他返手,关上了厨房的门。
“不是。”简繁摇头。
顾永平忙为今天的事做解释:“我和小钟,早就分手了。是别人捡到她的手机,上面有我的短信,所以就打电话给我……”
“别说了。”简繁打断他:“不是这回事,顾永平,我们是不应该的,我是你父亲的妻子,我和你,不该这样!我们不应该开始,现在我已经受不了了。我要离开,只有我离开,这个事情才能了断!你知道吗?”惮于简明就在外面,简繁将声音压得极低,但她的眼里,迸发出痛苦的光芒。
她多美!永远这么美!怎么能够失去她!顾永平伸手过去,想拥抱她。他想她一定是嫉妒了,她一定是伤心了,他想将她拥在怀里,籍此来安慰她。
但简繁却向后退了一大步,让他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现在我正式向你提出来,我要离婚!因为你是你父亲的监护人,我已经咨询过律师,像目前这种情况,必须要通过法院解决,我会去起诉……”简繁继续说。
“简繁,别这样。”顾永平想打断她。
“我会放弃所有财产,包括房屋、股份等等,我只要求解除婚姻关系,到时,法院会通知你。”简繁流利地说完,侧身想走出门去。
顾永平又岂会让她走,他拦住她,强行将她搂进怀里,以为这样可以解决一切。
简繁用力地挣脱,两人纠缠着,简繁的眼泪涌了出来,她哀哀地说:“顾永平,你放我走,你放我走……”
门外,传来简明的声音:“你们俩个,在吵什么?”
顾永平松了手,颓然站着。简繁打开门,径直向大门外走去,太急太匆忙,她甚至还趿着拖鞋。
片刻,窗外车响,灯光一闪而过。
简明奇怪地问:“她怎么啦?”
“她要离婚!”顾永平木木地答。
“离婚?现在怎么想起这件事?早干什么去了?”简明很惊讶。
顾永平没有搭理他,走上楼去。
进了房间,他关上门,拿出手机拨简繁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一声一声地响着,带着空洞的回声。
简繁必定犹豫了很久,但是,她还是接了:“喂……”声音有些哽咽。
“开车注意一点,你穿着拖鞋。”顾永平低声嘱咐。
那头没有答话,开始啜泣。
这令顾永平愧疚,因为自己,让她如此脆弱而彷徨。
“对不起,我不是要留你,你想走,我同意,我想我父亲也会同意。”他由衷地说。
“是我对不起……对不起……”简繁哭着答。
深吸一口气,顾永平轻轻地对着电话那头道“简繁……我只爱过你。”
“对不起……对不起……”简繁依旧只会说,然后,电话断了。
顾永平将电话从耳边收回,放进口袋里。
然后,他在黑暗里蹲下来,尽力将自己的怀抱收紧,收紧,眼睛离地面那么近,即使在夜里,他都能看清地毯上的花纹。深灰色的底子,那些尘世中不可能出现的小花儿,伸出长长的枝蔓,彼此缠绕着,灿烂地,一路开过去,日以继夜,没完没了。
可惜,这世上的任何事,都不会没完没了,总有结束的一天,总有一个人,会首先决定离去。
他不擅长流泪,他不擅长悲伤,他只是在房间的中央,低低地蹲在那里,直至全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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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借你的爱(三十九)
钟晨整晚都没有睡好,背上的伤处隐隐作痛,辗转反侧,总是不如意。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稍一动弹,又醒过来,心里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只觉得这一夜出奇的漫长。
待到天亮,她迫不及待地起床,整理停当,拎着包出门去上班。
走下楼梯,走出楼梯间,拐上马路,站在公共汽车站,一路上,她留意着四周,却并没有人出现。
办事处很难得,清早便是熙熙攘攘。派出所、城管队,还有社区主任,在会议室里三三两两地聚堆聊天。
钟晨走进去打招呼,泡茶递水。
只听得方书记忧虑地说:“今天早上我去那里看了一下,那些叫花子不知怎么弄的,又支起个棚子住回去了。”
所长在旁说:“是啊,我听兄弟们说,这些人昨晚凑在一起,好像商量着要干件大事。”
“唉呀,真闹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好收场了。”方书记频频摇头。
“待会儿得跟简总好好说一说。”户籍在旁插言。
茶叶罐空了,钟晨走到楼下去拿,在楼梯间遇上拾级而上的简明。
他戴着顶棒球帽,遮着伤处,抬眼看见她,笑着打招呼:“来得这么早?”
钟晨也笑一笑,忽然觉得他身上的衣服似曾相识。
简明见钟晨盯着他的衣服,忙解释道:“老顾的,这几天住他家;不敢回去,怕我妈疯掉。”
钟晨忙将眼神移开,看着别处。
简明犹在叹:“他的品味可太单调,不是黑就是灰。”
是的,总是这两种沉闷的颜色,钟晨当然知道。说话的样子,沉默的样子,都靠这两种颜色衬着,想到此,那个人,仿佛又站在了眼前。
简明倒没多言,侧身上了楼。
钟晨也依旧走下楼去。
等到她回到会议室,简明正在大声地与其他人争论:“扯什么谈,要我拿钱出来给那些人?有没有搞错?!那块地是我的,他们占着我的地方住了这么久,打伤了我,打伤了我的人,我没找他们要钱,就已经够不错了,现在倒过来还让我给他们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方书记忙说:“唉,简总,跟那些人有什么道理说呢,花钱买个平安嘛。也不要很多,意思一下,然后我去做做工作。”
“不可能!”简明坚决地说:“这样的钱,如果我给了,其它合伙人也不会同意。”
“我们主要是收到一些消息,担心矛盾激化,会影响社会稳定。”所长接着劝说。
“他妈的,打都打了,拆都拆了,还能怎样?他们能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好了!我已经派了二十个工人在那里守着,再有进来的,来一个打一个!”简明激动起来,手一挥,险些掀翻了钟晨正端过来的茶。
钟晨轻叫一声,赶忙将茶放在桌上,手上仍是泼洒了一些开水,她扯过纸巾擦干,拿嘴吹了吹。
简明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烫到吧?”
“没事。”钟晨答。
简明接着把话题转到了钟晨身上:“你们看,昨天他们连小钟都打了,明明是和政府直接对抗嘛!”
方书记不知此事,很意外,追问钟晨如何。
钟晨支吾应付了几句,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没过多久,简明也跟了过来。“昨天打你的那个是谁?还记得长相吗?”他咬牙切齿地问。
“不记得了。”钟晨答。
“仔细回忆,想起来后就告诉我!不能白白被他们打,早晚讨回来。”简明叮嘱道。
“你不必这样吧!那些人也挺可怜的。”钟晨忍不住,说了一句。
简明不屑地说:“妇人之仁!那些人有手有脚,不干活,专门骗你们的同情心!”
“那是因为你没有同情心。”
“我有倒是有,用在自己身上还不够呢!你看,我情场失意,身受重伤,还得继续冲锋陷阵……”他把脸凑近钟晨:“干部,你有那工夫,先同情同情我吧?”
钟晨拿他无法,只得低头笑笑。
简明讨得了她的开心,满意地走出了办公室,走到门外,又回过头说:“晚上有时间的话,一起吃饭吧!我打你手机,你可别不接哦。”
手机?是啊,手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