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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保证离开他,用一个恰当的与妳完全无关的理由。」秦烁挠挠后脑,思索片刻继续说:「或者为了彻底放心,把我肢解灌上水泥沉到北部湾里。早该想到你们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我这个阻碍别人家庭美满的混蛋肯定要遭报应。」
轻松戏谑的口气,燕佳妮却知道秦烁认直得不容她怀疑,她站起身绕过桌子走过去,蹲下身与秦烁对视:「我知道你被吕三他们轮奸过,那种滋味是不是比死还难过?」
第一次,燕佳妮捕捉到秦烁眼中流窜过惶恐,但只是昙花一现,瞬间恢复了招牌式玩世不恭的悠然神态。
秦烁直视她,笑容可鞠一字一字说道:「只要妳发话,我就去明天帝空报名,保证每晚至少接待三个人,做到我死那天为止。」
新证据提交,三长老跟骆海秘密贩毒的罪行全部曝光,抓捕审讯到定罪整整用了一年之久,童熙晔一直被关押在看守所,直到法院宣判无罪释放。
绝地逢生,重获自由,却没有改变他情绪的沉重低落,他仍没看见秦烁,迎面开到他身前停下的车,从上面下来的是光鲜亮眼的燕佳妮:「看见为你拼命的妻子,连招呼也不打吗?」
童熙晔漠然道:「为什么救我?」
燕佳妮将脸移近,紧抓住章熙晔的目光:「你已经猜测到什么,却不直接问,不像你单刀直入的作风了,你在害怕还是逃避?」
低沉的声音像是从深谷里传出:「妳把他怎么了?」
「那时他来找我,我叫他下跪就下跪……」燕佳妮细致描述着当时发生的事:……『只要妳发话,我就去明天帝空报名,保证每晚至少接待三个人,做到我死那天为止——』最后他那么说,终于打动了我的心。」
突然间童熙晔伸手抓住燕佳妮的衣领。
身边的保镖衣内的枪顶住他后腰:「快放开我们大小姐!」
童熙晔置若罔闻,这一刻他曾经完美到滴水个露的冷静自制彻底瓦解,他的激动和愤怒清晰燃烧在眼睛里、面孔上、身体的每一块肌肉血管之间。
燕佳妮示意保镖退下去,她笑得很单纯,像戏耍自己情人的小女孩:「这么凶狠盯着我看,想打我吗?」
「我想杀了妳。」童熙晔说的很慢,很重。
「记得你说过不曾看我一眼吗?现在你眼里满满的都是我呢!」
童熙晔放开她,低声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就在你们住的地方,正被绑在床上——你都不介意他被多少男人玩过吗?」
童熙晔决然转身离去,背影飞快消失在燕佳妮的视野范围。
燕佳妮却没理会,转脸对车里的一个胖女人说道:「李律师,妳亲眼看到他有危害我人身安全的举动,涉及到家庭暴力,可以免去调解单方面提出离婚,对吧?」
胖女人捅捅眼镜,一本正经道:「是这样没错。但妳考虑清楚了吗?」
「什么?」
「我感觉妳非常爱那个男人。」
燕佳妮涩然笑了笑:「可惜是另一个男人教会我如何爱一个人。」
童熙晔轻轻打开门,无声无息走进卧室,凌乱的床上秦烁仰面躺着,手被分开两边绑在床头,赤着上身,腰下盖着薄薄的被单。他睡着了,眉头紧皱,像个含着委屈入梦的孩子。
心像是被刺穿了,尖锐的疼痛,从头到手指尖的麻痹,没法动弹也发不出声音。童熙晔也不想吵醒熟睡的人,他满足于能真切的看到他,尽管拼命压抑着去碰触的冲动。
这一年,秦烁是怎么过来的?他怎么能忍受那些屈辱和践踏?他的秦烁,从来都是最倔强和高傲的孩子,即使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也洒脱淡笑,比阳光还耀眼。
「妈的,居然给睡着了!」清朗的声音发出,沉闷的室内似乎明亮了不少,
「老大,老大今天要回来了!唉,这绳子怎么这么紧?」秦烁扭动着身体,集中心思力量在被绑的手腕上,连身边站着人都不知道。
「要我帮忙吗?」
「好啊,快给我解开——」秦烁霍然扭头,张着嘴久久合不上,半晌才道:「老大,你已经回来了啊。」
「开始解释状况吧。」童熙晔抱着手臂,侧身坐到床上居高临下望着秦烁。
「是你老婆啊,她要我一年内不见你才肯救你。」秦烁长长舒了口气:「没想到她最后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那之前开的条件是什么?」童熙晔似乎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秦烁面色一变,心虚转开脸:「没有,就是一年不见你,本来今天我要去接你,谁知道那个女人趁我不备暗算我,还捆住我,说什么要去对你进行最后的报复,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童熙晔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秦烁的眼神逐渐改变,像燃烧起的火焰,越发炙热。
察觉到不对劲,秦烁吞吞口水,自己怎么看也像是待宰的羊。
「这个,老大,先解开绳子好吗?」
「没必要,你现在这样很好。」童熙晔轻笑,手抚上秦烁的腰,身体压过去亲吻他的耳侧和脖颈。
「老大,你这是趁人之危……」话尾的语调变了,颤动起来。
「我发现你现在翅膀硬了,」童熙晔快速的攻城略地,热切的动作却配上冰冷的口气:「不但不听我的话,还对我撒谎。」
被直接攻击压抑多时的欲望中心,快感一波连一波的冲击秦烁头顶,思考能力被彻底剥夺前,秦烁很识时务的开始讨饶:「老大我知错了啊,下次绝对不敢了,以后你说的话我都听。」
「是吗?」童熙晔扬起嘴角:「说你爱我。」
「这个命令我还是不听,因为是我自己想说,」秦烁笑容璀璨:「我爱你,老大。」
——全文完——
结局二
(16)
“以前不知道你有兴趣对败者加以折磨”,暖言轻笑着摇头,银发就在冰冷的空气里微微晃动,“还是——你在嫉妒?”
钟离天食指点动,悠然问道:“我嫉妒他什么?”
暖言极为媚惑的一笑:“失去权利地位后,他仍然拥有全心信赖不离不弃的人。而你,到现在还派三组不同的人随时监视我的一切行为。”
钟离天一把拉过暖言,狠狠捏住他的下巴:“所以现在,我可以在童熙晔面前对秦烁为所欲为,却没有任何人,能动你半根头发!我不会让人有机会抓住弱点。”
暖言将脸贴得更近,唇几乎相碰,淡淡道:“所以——才把我变成你的武器吗?”
钟离天的眼神,默然沉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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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言,多谢你!以后有任何事,只要你吩咐我一声,我一定——”
“秦烁,给我安静点。”童熙晔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声音仍是高烧中的沙哑,重伤在阴冷的地下室呆了一天一夜,再晚送几小时可能命都不保。
“这没什么”,暖言笑了笑,“帝空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但是——”敏锐感到一束犀利的目光射过来,暖言望见童熙晔制止的眼神,那里面甚至包涵了恳求。
“但是什么?”倒开水的秦烁转回身。
“但是你要好好照顾他啊。”暖言毫无破绽的改了口。
“那是当然。”秦烁爽朗笑起来,“花我这辈子照顾他也没问题。”
听说幸福就是阳光落在树叶上的声响,只有心境完全平和安详的人才能听见。
窗外春日暖煦,天蓝如洗,沙沙作响的微声轻敲着童熙晔的耳膜,秦烁低头在削苹果,他不论为他做任何事神情都很专注,那种呆呆的认真让人觉得好笑。
“大功告成!”长长一条果皮盘在地上,秦烁又将苹果切片,直递到躺坐在病床上的童熙晔嘴边。
童熙晔沉默吃下去,私下无声息的动了动手指,牵引起小臂的一串疼痛。还算走运,双手没有报废掉,只是损伤了手筋恐怕难以恢复,再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握刀拼杀。
“老大,我们漂白吧。”秦烁突然探过脸,盯着他说道,“离开这里,去陌生的地方,开始——两个人的生活,好不好?”
那双清澈眸子里,坚定不见丝毫犹豫,闪着期盼光彩,靠得更近:
“老大,你说好不好啊?”
“不要动,秦烁”,一贯的冷然硬派口气,只是唇边泄露了温和上扬的弧度,吻印在秦烁嘴角处,极轻,舌尖掠过下唇线,极快,意尤未尽,拨动了心弦。
“我,我去洗个手。”秦烁愣愣站起身,走出病房倚在墙上,手摸摸嘴唇,苦笑道,“真是高明的挑逗技巧,差点忍不住就——”
独留在苍白病房里的童熙晔,淡淡忧伤和落寞的微笑:
我很想——给出你想要的答复,秦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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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烁,替我去北斋区137号送个口信。”
“北斋区?很远啊,恐怕得到天黑才能回来了。”
“你去不去?”童熙晔冷冷问道。
“去,当然去”,秦烁忙不迭点头,“给什么人?”
“那个地方只有一个人,你去了就知道。”
“什么口信?”秦烁问道。
童熙晔停顿了两三秒,静静说道:“要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他,无论发生什么事,以后的人生都要认真对待好好生活,还有——谢他长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照顾?!”秦烁不禁惊呼出声,怎么有人还能照顾他老大?怎么居然连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心脏霍然间坠落了五千丈,酸涩得要命:“老大?那是个什么人?”
“很重要的人”,童熙晔面无表情说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没事,我这就去。”秦烁不甘不愿的转身,他刚才很想问:看那个人不顺眼的话,能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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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137号?大叔,你没搞错吧?”秦烁瞪大眼睛,满头大汗看着第七个被他问路的人。
那大叔比前六人还肯定:“老子穿开裆裤就住这里,北斋只有120户,哪来什么137号啊!”
难道,真是老大弄错地址了?换了常人早该想到了,只是秦烁的观念里,童熙晔永远是对的。
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医院,已经是繁星漫天。走廊窗前站着一个身量纤细的男人,面庞映着月光五官透着坚毅气质。
“藤飞?”
“秦烁,好久不见。”这语气里没有重逢喜悦,似乎可能的话,宁愿再不见面,“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四合帮跟龙虎门的毒品交易,完全是用你的个人名义,你会被关进监狱一辈子。”
“我老大不可能让我进监狱。”秦烁打断藤飞的话,今天他已经够烦躁了,莫名其妙的不安一直纠结在心里挥之不去。
“那时四合帮已经不在他控制下。”藤飞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秦烁也默然,冰冷月光反射在冰冷的地面上,让低沉的声音也冷绝:
“我明白了,至少再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就去自首,这样可以吧?”
藤飞摇头,轻声道:“你自己也说了,童熙晔不可能让你进监狱。”
秦烁的心猛然一沉,推开挡路的藤飞奔向童熙晔的病房。只是腿像灌了铅,越来越沉,步伐踉跄不稳——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老大,你说好不好啊?
不要动,秦烁。
要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他,无论发生什么事,以后的人生都要认真对待好好生活,还有——谢他长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北斋只有120户,哪来什么137号啊!
“老大!”冲撞开房门,床上冰冷的空荡,窗没有关,夜风吹着窗帘鬼魂一样的飘荡。
没防备身后,藤飞将一针注射进他的躯体,刺破皮肉却像是贯穿心脏,气就急剧被抽离剥落。
藤飞愧疚的面孔扭曲模糊,隐约听他喃呢:“对不起,秦烁,是童熙晔拜托我这么做,他今早去自首,担下所有罪名,他要你好好活着。”
“不行!求求你,进监狱,他会被仇家报复,他们不会放过他!”秦烁倒在地上,抓着最后一点意识,痛苦喘息着,“我只想跟他在一起!让我跟他一起,求求你!”
对不起,秦烁,对不起,对不起……
这声音是藤飞的?却怎么听,也像童熙晔,让他枕上他的腿,冰凉的手落在他额头,神情高高在上的寂寞和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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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宣判,终生监禁,毫无意义的结果,对童熙晔来说,是无关痛痒的结局。
“他怎么样?”童熙晔问藤飞,他唯一关心的事。
“情绪还是没法平静,只是强制关押在医院。”藤飞以为童熙晔会继续追问秦烁,却没想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