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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爱·异客逢欢-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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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苏泥说:“除了他自己的父亲,大约只剩下了赵松。那些年高德动的长老们是不会与他为敌的。论地位赵松比贺兰略低一些,论修行他是千年天狐,比贺兰不仅要多一百年,而且还高一个等级。他比贺兰具有更强的功力,最近一段时间与贺兰也不断有摩擦。皮皮你要小心哦!你八卦纯阳,肝质上乘,是赵松捕食的对象。他饥饿的时候一夜采女无数。被他碰过的女人,不出半月就会精气枯竭而死。”
  若在平日听见这话,皮皮肯定会觉得五雷轰顶大难临头。可是现在她顾不得想自己,心里头只关心一件:贺兰静霆究竟在哪里。
  “湄湄姐,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贺兰?〃
  “如果他真要藏起来,”苏湄说,“你是不会找到他的。”
  她的脑子转得飞快:“你怎么知道他藏起来了?〃
  “皮皮,我听说―这只是听说——宽永的死与赵松有关。宽永是贺兰的亲信,他若出了什么事,贺兰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修鹏则更不会干休。”
  电话这头的皮皮,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蓦然抬头,看见乌云压城,风雨欲来。
  ——原来是要打起来了。
  见她半天没吱声,苏湄又说:“你不用担心。如果真的和赵松动起了手,贺兰不会吃亏的。青木先生都被他整得躲在深山里儿百年不出来,他又岂会惧怕一个赵松?〃
  这话不说则己一说,皮皮立即觉得有根针直插进了自己的头项。忽然间脊背冰凉,浑身上下都不能动了,急得直想咬自己的舌头!
  在这种时候,她居然让贺兰替家麟治病!!!

  CHAPTER 38 寂静的庭院

  挂掉电话,皮皮果断地去了闲庭街。
  走得急,一路都在跑,像长跑运动员那样大口喘气,仿佛背后有只手在推。
  如她所料,贺兰静霆不在家,门前一把铜锁。她用钥匙开了门,细细查看家中的摆设。桌上落了一层薄灰,手指一抹,清晰见到指纹。可以看出贺兰静霆曾经回来过,并且住过。因为每次离家他都会顺手关掉门口的一个红色按钮。按钮很小,藏在隐蔽之处,却是这套房子的总电源。关掉之后的屋子是彻底的黑,连燃气炉上的定时指示灯都不会亮。只因贺兰常说,一只手机充电器仅有百分之五的电量耗在充电上,其余则全浪费在待机状态。与此类似的还有空调、计算机、微波炉、音响等,节约用电,就一定要消灭这类“待机”电耗。若是别人进来,不会记得关上这个不起眼的总开关。床上被子有些乱,有人睡过的痕迹。她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一件家麟的汗衫。显然贺兰静霆是在这里进行治疗的。她转身去了书房,发现他的计算机不在桌卜。桌上有些残留的信件,一封封地检查,大多数是他订的考古杂志和简报。还有一些公函、信用卡账单等,没有可疑的私人信件。皮皮知道贺兰静霆与外界的联络主要是通过电脑进行的。他桌上木来有本厚厚的通信录,可通信录不在了。
  她去了厨房。冰箱的下层有一些鲜花,放的时间过长,已全然变色。上层冰柜里装满了冰块,不知作何用途。看样子冰箱他也很久没动过。这时的尽子忽然有一道穿堂风。她抬首望去,发现通向花园的那道门没有锁,开着一条小缝。
  她径直去了花园。
  五月的鲜花竞相盛开。花丛中牡丹怒放,落英满地,无人采摘。
  和她还记得他手拿刀叉帝王般优雅地吃着水仙花的模样。还记得当时的自己觉得他滑稽可笑又有趣。
  如今,花犹在,种花之人已不知身在何方。
  贺兰静霆若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会原谅自己。
  远处的松林传来箜篌般的风声,空中变幻着流云。独立花间,眼泪泊狂涌,伤心欲绝。
  贺兰静霆,你在哪里?
  花园的后面有条小径直上后山,她去了山顶。
  她找到了那个井,发现井盖己经合上,关得严丝合缝。井栏边新开了一个小小的苗圃。她记得在西安临别时贺兰曾说,有空去看看他的苗圃,春天的时候风景很美。她却只来过一次,黝黑的泥土中只有几排刚刚发芽的绿叶,看不出是什么花。她急着复习考试,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花儿全开了,是紫色的郁金香,一株株聚在一起,排成“心”的形状。
  她没有告诉过他所有的花中她最喜欢的就是郁金香,紫色的郁金香代表看永恒无尽的爱。那朵朵绽放的花蕾在风中摇动,仿佛无数只手指拨动了她的心弦。她站起来再次向山间远眺,盛午的阳光在山岭洒下一道金辉,她觉得刺眼,背过身去,赫然看见贺兰的屋顶上竟有六个黄漆大字:
  “关皮皮,我爱你。”
  她失魂落魄,如被雷击。
  某个孤独的月夜他曾爬上房顶,一笔一画地刷着她的名字。
  原来他早己准备了这个时刻。
  好花好景好时节,却被她粗心地辜负了。
  她泪如雨下,失声痛哭。
  阳光从正午一直移到黄昏。
  暮色四合的时候,皮皮终于站起来,擦汗眼泪,离开了这里。
  她去药店买了雄黄,去狗肉店要了狗血,将两样东西放进包里。然后她去了花鸟市场。
  找到最大一家鸟铺,她劈头就问:“请问您这儿有喜鹊卖吗?”
  老板是个中年汉子,一脸的麻皮,不过声音浑厚得像练习过美声“有,十四块一只。家里有了倒霉的事儿是不是?喜鹊不好养,这鸟儿活着呢,不肯老实待笼子里,饭量也大,笼子老是不千净,要不您考虑买只鹦鹉吧?”
  “就要喜鹊。”
  那人拿给她一只鸟:“笼子算你八块钱,你给二十二块吧。”
  那鸟果然活泼,在她的手中伊‘嘎―卿哪卿哪!嘎―哪!嘎―“地叫开了。
  皮皮想了想,将鸟笼还给他:“你有死的喜鹊吗?我不要活的。”
  “死的啊?”他愣了一下,随即说,“死的活的都是这个价.”皮皮点头。
  那人从笼中掏出喜鹊,将它的脖子一拧,塞进一只塑料袋子里递给她:“这只是死的了。”
  那鸟没有立即死去,在塑料袋里挣扎着,微小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皮皮愤怒地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虐杀—”
  “十四块。’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看来你不需要笼子。”
  贺兰曾经告诉过她,所有的狐精都怕三样东西:雄黄、狗血和死掉的喜鹊。她将这三样一一收好,装进包里。然后,她坐车去了堂叔家。
  皮皮的三叔关建军是个做服装生意起家的个体户。也是皮皮所有亲戚中最有钱的一位。他开了一个宠物店,皮皮曾在那里打过工。三叔的儿子关小华毕业于华南农业大学畜牧医专业。大学一毕业就开了个兽医店,和自家的宠物店挨着,生意兴隆。不过皮皮爸因为下岗困顿时曾找这位三叔借过钱。三叔是愿意的,可是三婶死活不答应,大约觉得这个口不能开,开了就会没完没了。兄弟间便有了不愉快,从此两家就不甚来往了。但皮皮和小华年纪相当,只有一岁之差,倒还一直很亲近。
  小华很大方,皮皮一开口,他二话不说,便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只寻血猎犬“大龙”借给了她。
  夜晚八点,皮皮带着大龙坐出租回到了闲庭街。
  如果要追踪贺兰静霆,只能从闲庭街56号开始。她从耳朵上摘下那颗媚珠,放到大龙的鼻前让它嗅了嗅。大龙甩着两只长耳朵伸开双爪扒了扒大门。
  皮皮眉头一皱,心忖:她下午明明来过这里,确信无人在家,莫非这个时候,贺兰忽然回来了?
  可是门前一把铜锁还是她离开时关上的,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
  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将房里的灯开得通明。带着大龙进了院子,一路上大龙十分安静,却是步伐坚定地带着她向卧室的方向走去。快到卧室的时候,它突然一折,转向地下室。
  皮皮的心咯瞪一下。
  她突然想起桑林之会后,贺兰静霆带着她从千美医院回来,便是从地下室的一个门进入了一个通向井底的密室。她还记得那条路很是曲折,路过几道甬道、几个小门,密室内无一点灯光。
  通往地下室的门是锁着的。那门原本隐蔽,藏在一座书架之后。这种老式的四合院通常没有地下室,若不是皮皮曾经走过一次,一定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她将大龙带到花园里锁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独自回到地一下室中。
  门是铁皮的,非常坚固。皮皮四下一摸,没摸到锁,也没摸到任何机关。她又仔细地摸了一遍,发现右手隐密之处有个棋子大小的凹槽。电光一照,凹槽里面有一排盲文。共有十组,排成一圈。
  她知道,那是密码。
  考完试后皮皮曾经自学过一点盲文。一来是好奇,二来也是为了更好地进入贺兰的世界。她还处于最初级的阶段,但盲文的数字,从一到十,她倒是全能背熟。
  经过简单的换算,她按动了贺兰静霆银行卡上的密码。
  机簧“咔”的一响,门弹开了。一股幽凉的冷风迎面吹来。面对着她的是一道幽长黑暗的雨道。
  这里不是没来过,次次都是贺兰抱着她。如今脚沾了地,顿时有一股阴森的湿气。她害怕了,浑身上下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牙齿也跟着咯咯作响。
  脱下背包,她拿起手电,鼓起勇气向前走。甬道很深,却无岔路,空气又湿又闷。她不记得上次进来时是这样的情况,大约自己一直被贺兰静霆馨香的气息笼罩着,对井底的空气反而茫然无知了。她硬着头皮往前走,不断地上着台阶,仿佛沿山而下。穿过几道朱漆小门,终于看见了最后一道通往密室的门。
  门是虚掩的。
  与此同时,传来细微的呼吸。她的心蓦地一暖,正要将门推开,里面忽然有人说:
  “关掉手电,皮皮。
  那声音如此熟悉,令她刹那间热泪盈眶。她忙将手电关掉,轻轻叫了声:“贺兰。
  井底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她在黑暗中伸出手,向躺椅的地方摸了摸,那手立即被贺兰静霆挽住了:“皮皮,你得立即离开这里。”
  “不!”她坚决地摇头,“我不离开你!”
  他的声音很虚弱,他的手也没什么力气,身子一直躺在原处,一动也不动。
  “你受伤了吗?”她急切地说。
  井底原本不大,向前走一步就被迫坐在躺椅上了。她先摸到他的手臂,手臂果然有伤,上面缠了纱布。他的身上也缠着纱布,腿上也是。
  她不顾一切地打开了电筒,将光线调到最暗一级。
  “关掉手电。’他轻呼了一声,几乎是乞求的。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样子,或许他己经不能维持人形,或许他是半人半兽。
  “贺兰我不怕你变原形,你变成什么我都是你妻子。”她的声音很低,却是固执的,“让我看看你的伤,让我帮你 。”
  他己用光了手头上所有的纱布,有些伤口仍没有包住。那是一种野兽的咬伤,手臂、腰部、大腿各有一处。皮肉撕裂、血肉模糊,包过的地方不断有血渗出来。
  他的脸上倒没有伤口,看得出很痛,他一直牙关紧咬,额上满是豆粒大的冷汗。
  在这关头,她已完全冷静下来。思索片刻,迅速将自己的一件棉布内衣脱下来,撕成一道道的布条,将他腿上的伤口裹起来:“我得送你去医院,你失血太多,伤口发炎得厉害。”
  她摸了摸他的额,滚烫的,连他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送医院?”他在黑暗中哼了一声,“只要一验血一查心跳他们就知道我不是人类。我从不去医院,除非是自己人的医院。
  “那我送你去千美医院。”
  “我不想连累太多的人。已经死了一个宽永,你不想让修鹇也死掉吧。”
  “那怎么办?你不能就这么躺着等死啊!”她着急了,嗓门不知不觉地高了八度。
  “我只是……”他咬了咬,忍过一阵闪来的疼痛,“需要一点时间养伤,如此而已。”
  “就这么躺着能行吗?”
  “能行,我需要月光。”
  “你饿吗?',她说,“我去花园给你摘点花来。”
  他没有回答。
  “贺兰?贺兰?”她推了他一下,发现他昏迷了过去。黑暗中,她听见了滴水声。拿出手电一照,一地的血。他的血从帆布椅上渗下来,刚刚包住的伤日已然殷红一片。她急得没了主意,以为他背上还有更大的伤口。便将他身子用力一推,让他侧过身去。
  他的背虽浸了血,却没有伤。最大的伤口在腰部,绷带己全被血浸透,仍然有血不断地渗出来。
  她垂首沉思,有只手仲过来握住了她。他醒了,说:“别担心……”
  “是谁伤了你?是不是赵松?”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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