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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泰虽然外表坚强,可是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他紧紧的握着孙老师的手,两人许久说不出话来。
“喂。喂?喂!”
讲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手机,一看就知道是最贵的那一种,虽然只是简单的问话,但是却让他喊的抑扬顿挫,声音里充满了炫耀。心脏病是现在威胁人类健康的第一杀手,所以心内科病房向来是人满为患。虽然每个病房按照标准是摆三张床,可是有的病房却挤了四张床,即使是走廊上,也有因为没有床位,搭床住着的病人。孙老师的病床就是临时搭在室内的,室内本来已经有三张床,孙老师的病床就横着摆在床尾,正对着中间的病床。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就睡在中间的病床上。
“你是谁啊?……噢,王总啊,你好你好。我……没事,就是平时酒喝得太多,烟抽得太多,结果心脏不好使了。这不,上个礼拜刚给我换了一个新的,听说是一个女学生的,什么……好了,再过两个礼拜就可以出院了……嗯?大夫手艺还可以,就是病房差了点,太便宜,说出来我都嫌丢人,竟跟一帮子乡巴佬住在一起。你说我一个大款……”
孙老师和李国泰听见这不逊的谈话,并没有生气,孙老师无奈的摇摇头,两人相视而笑。
“国泰你住在那里啊?”孙老师关切的问。
“俺这次来就不走了。”李国泰说。
“不走了,你要在这里打工吗?”孙老师问。
“不,我要留下了照顾您。”
“照顾我?不用,我还没有老到那种要人此伺候的年纪。”
“孙老师,这不是俺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全村人的意思。俺们村的孩子都是您教出来,俺们村的人都很感激您,说您无儿无女,需要人照料。于是村委会决定让俺来照顾您,帮您端个茶倒个水啥的。”
“谢谢乡亲们的一片好意,我由衷的感谢他们,可是我实在是不需要人照顾,这儿有大夫、有护士,有什么事他们都会帮我的。”孙老师实话实说。
李国泰以为孙老师嫌弃自己,慌忙解释道:“孙老师你别看俺长得粗壮,可是心眼子细着哩。有啥活您尽管说,俺保准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孙老师知道李国泰秉性耿直,只要坚持了就不会改变,于是就让他留下了,自己这几天正好闷的慌,可以和他聊聊天解解闷。
“国泰。”绍枫捧着一束鲜花和秦岚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李国泰又高兴又惊奇。
“你不是说有一个老乡住在这里吗,我们当然要来看看。”绍枫说。
“他就是我的老乡,也是我的老师——孙老师。”李国泰又指着秦岚和绍枫说,“孙老师,这时我的朋友,秦岚和绍枫,这家医院就是他们开的。”
“孙老师您好。”绍枫的声音向来都是那么甜。
“你们好。我住在这里承蒙你们的关照,真是感激不尽。”孙老师由衷的说。
“哪里,我们也是今天才得知您住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做什么。”秦岚说。
“你们开了这家医院,不仅看病不要钱,就连我的医药费、食宿费也全都免了,你们真是活菩萨呀。不然像我这种病,要看好动辄也要十几万,我哪里有那么多钱看病,如果没有你们我只有等死了。”孙老师发自肺腑的说。
“哪里,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扎根农村,教书育人,二十年如一日,才是真正的活菩萨呢!我们怎么能看着您这样一位为了社会作出如此大的贡献的人生病受苦呢,您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治好您的病,给您最好的照顾。”秦岚说。
孙老师听了这番话真是感激涕零,这么些年来,他所承受的苦难是常人难以想想的,别人笑话他傻,他也曾经迷茫过、后悔过,他也曾经问过自己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可是今天秦岚一番话让他真正的坚定了信念,他这样作是值得的。因为还是有人理解他、支持他,社会没有忘记他,人们没有忘记他,秦岚的一番话就是对他二十年来工作的最好的褒奖。他感到自己做的还很不够,远远不够。
“我这么大把年纪了,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可以遗憾的了。我只是担心我的那些学生,我不在谁给他们上课。”
“您放心,村里已经找到了带课的老师。现在不是老讲什么西边开发吗,到俺们村来的都是大城市里大学生生,那讲话呱呱的,一套一套的,本事大着哩,都是这个。”李国泰举起了大拇指。
孙老师听了这话安心多了。
绍枫将李国泰拉到一边,悄悄的对他说:“孙老师的病很严重,必须得换心脏,可是现在医院里已经没有心脏了,只能等待自愿捐献者捐献,所以孙老师可能还要耐心的等上一阵子。”
“没问题,那你们多费心了。”李国泰感激的说。
“甭客气,只要一有合适的心脏,我们马上就会给他作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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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午夜鬼谈
(更新时间:2006…10…11 16:22:00 本章字数:2178)
结束了一天的紧张和忙碌,大夫和护士都带着一脸的疲倦,恹恹的趴在桌子上,还得不时的注意呼叫显示器。大多数病房的灯已经熄灭了,走廊上安静极了。
因为整天躺着,孙老师现在还不困,躺在床上与国泰聊天。
“国泰,你带烟了吗?”孙老师问。
“大夫说得心脏病的人不能抽烟。”李国泰说。
“其实大夫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你想想一个抽了一辈子烟的人突然间把烟戒掉也是不可能的事,你要是有烟就给我一根,这几天可把我给憋坏了。”
李国泰知道老师烟瘾很大,见他执意要抽,就给了他一根,并给他点上烟。孙老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好大一股烟雾,好像把这几天呆在医院里的闷气也全都吐了出来,他的表情很是享受。
“喂,别吸了,呛死人了。”隔壁床的中年男子扭开床头灯,坐了起来,用手使劲的在鼻子上扇了扇。
“对不起啊,把你呛醒了。”孙老师因为烟瘾难耐,没有考虑到别人。他连忙将烟掐灭。
“我不是不让你们抽,只是你的烟实在太差劲了,还是抽我的吧。”中年男子也是烟鬼,刚才的烟味把他的烟瘾也给勾了上来。他先掏出一根烟自己点上,然后将烟盒扔给孙老师。
“好烟,中华的,一条烟抵我大半个月的工资。”孙老师十分希罕的抽出一根,在鼻子上闻了闻,“好烟,真是好烟,国泰你也来一根吧。”
“唉。”李国泰平时抽的都是最差劲的烟,像这种好烟他想也不敢想。他接过一根,也使劲在鼻子上闻了闻,就是舍不得抽。
孙老师点上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将烟还给了中年男子。
“你们留着吧,这烟我家里多的是。”中年男子很是慷慨。
“这……这怎么好意思啊?”孙老师只抽了一口就对这烟爱不释手了,“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
“没事,我也没睡着,只是躺着。”中年男子将烟灰弹在废纸篓里,接着说:“我姓钱,请问贵姓啊?”
“免贵姓孙,这时我的学生李国泰。”
“唉,整天呆在这间病房里真是闷死人了,咱们聊聊吧。也能解解闷。”中年男子说。
“好啊,长夜漫漫,我也正愁如何打发呢。”孙老师说。
“好,我提议,咱们每人讲一个鬼故事。”
“不行。”李国泰反对说,“你们都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
“小老弟,不用担心,我的心脏是刚换的,正想试试它的功效呢。”
孙老师也是赞成的,说:“我刚下放那会儿,每天晚上就是和同事们讲鬼故事打发时间的,再说我都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还有什么好怕的?”
“好,既然这样,我先来讲。”中年男子说,“这个故事是我女儿告诉我的。说有一栋楼经常闹鬼,有一天,时候已经很晚了,一个小孩跟着他的妈妈坐电梯,电梯里只有她们母子俩。小孩儿有些害怕,就对妈妈说‘妈,听说这里经常闹鬼,我有些害怕。’那个母亲低下头,说‘孩子,你看我是你妈妈吗?’”
“那后来呢?”李国泰迫不及待的问。
“后来就没了。这个鬼故事高明就高明在留给听众很大的想想空间,既然她不是孩子的母亲,那她会是谁呢?这么一想不是很吓人么。”中年男子解释说。
“不错,我也来讲一个。”孙老师早已经跃跃欲试了,显然讲鬼故事是他的强项,“我刚下放那会儿,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学校的宿舍后面是一片乱葬岗,就是坟地。有一天晚上,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在夏天,天气实在太热了,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我不知不觉的来到坟地边,突然听见有敲击的声音,于是就大着胆子循声走去,看见一个人正在刻石碑,于是我就问,‘师父,这么晚了您还在忙呢?’你们猜他怎么说?”孙老师故意卖关子的问。
“怎么说,你快讲啊。”中年男子迫不及待的问。
孙老师抽了一口烟,说:“他说呀,这个雕刻石碑的人把我的名字刻错了。”
“刻错了,这么说那个刻石碑的人是鬼了。好,耐人寻味,比我讲的好。”中年男子啧啧称赞。
“该你了,小老弟,你也讲一个吧,看你也是走南创北的人,见闻一定很广吧?”
“俺不会讲鬼故事,只会听。”李国泰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不行,不能耍赖,你刚才可抽了我一根烟,就得给我讲一个故事。”中年男子不依不饶的说。
“俺真不会讲啊……”李国泰真是有些犯难了。
“我来讲一个吧。”这句话救了李国泰。说话的是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年人,头发斑白,眉毛又浓又长,骆驼鼻,显得很有派头。“看你们讲的这么开心,我也来凑凑热闹。”
“欢迎欢迎。”中年男子很是高兴。
李国泰坐到了床上,把椅子让给了刚进来的老伯。
“老胡原来是你啊。”孙老师的语气里充满了敬佩,他像中年男子和李国泰解绍说:“老胡可是一位战斗英雄啊,三大战役他参加了两个,身上有十几处伤疤,最后当上了团长。”
“嗨,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你还提它干嘛?”老英雄很谦虚的摆了摆手。
“原来是革命前辈啊,兴会兴会。你们打仗出生入死,见闻广博,一定有很多故事可讲,今天我终于可以大饱耳福了。”
“见闻广博实在不敢当,只不过是年轻的时候走的地方多,遇见过几件稀奇的事。”
“这么说您要讲的都是真事了,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中年男子对真的鬼故事更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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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古镜幽魂
(更新时间:2006…10…12 15:46:00 本章字数:2126)
“土改那年,我们村抄了一家地主的家,抄出来好多东西,有不带补丁的棉袄棉裤,花花绿绿的衣服,厚实的棉被,还有一些首饰。那个时候我已经参军了,而且我们家是村上最穷的人家,为了照顾我们村长决定让我们家先挑。那么多好东西全都堆在地主家大院里,像一座山一样。我爹当时就看花眼了,他捡起一件棉袄觉得不错,摸摸棉被也觉得不错,不知到该挑那一样好了。我娘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挑床棉被,我们那冬天可冷了,我们家的棉被薄的像层纸。可是我爹没有理会我娘,他知道棉袄棉被这些个东西不禁使。用不了两年就破面子露棉花了,所以他想挑一件经久耐用的东西,留个长念想。他最后相中了一个地主婆娘用的梳妆台,一边三个抽屉,中间镶着一面大铜镜子。乡亲们都觉得我爹傻,挑了一件不能吃也不能喝的玩意,搁在屋里只能占地方。我爹跟我娘把梳妆台抬回了家,我娘听着乡亲们嘲笑一路没有抬起头来。回到家里也没有给我爹做饭。可是我爹却像是捡到了一件宝贝,成天乐呵呵的,每当我娘埋怨他时,他总是说,傻老娘们懂个屁,那地主家为啥那么牛气,不就是因为家里有几件希罕玩意儿,现在只要看着这件玩意我就觉得精神。
“后来日本人开始对我们那里进行大扫荡,为了保存实力,我和部队全都转移到了山里。那年秋收,日本人来抢粮食,乡亲们将粮食全都藏了起来,躲进了地道里。日本人在村子里面又是放枪又是放火,整整折腾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就住在了村子里。他们架起了锅,将抢来的鸡煮在锅里面,喝着酒,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好不快活。可是乡亲们却躲在地洞里面,忍饥挨饿,有家不能归。我爹实在待不下去了,要上去看看。我娘说,不要命了,要是让日本鬼子看见,还不一枪挑了你。爹说,家里还有五十斤细粮藏在炕底下,要是让鬼子发现了可咋办。娘说,是粮食重要还是命重要?爹说,不管那么多了,要是遇见鬼子就跟他们拼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