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手在颤抖,太过分了,瞧人家点餐熟门熟路的,一看就知道是常客。再看看人家的桌上,那披萨一小块就要近百块大洋,虽然是萧然请客,我都愣是没舍得点。
萧然趴在桌子上笑的肩膀直颤抖,我在下面死命掐他的胳膊,不许笑,不许笑。
舍友集体叹气,一个个过来摸我的头,乖,不难过,吃披萨了。
吃的下去才怪,直到出门我还回头狠狠瞪了那个职业乞丐一眼。以后遇见乞丐,我要是再给他们钱,我就是小狗。
“小姐,行行好,可怜可怜给两个吧,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的脸上写明了“我是滥好人”吗?为什么这个抓着一只搪瓷缸的老奶奶对其他四个人视而不见,直接冲到我面前。
“小姐,可怜可怜吧,我一天都没吃上东西了。”老奶奶污浊的脸上满是疲惫,皴裂的手背开了一个个的血口子,现在已经都是四月份了啊。
我忽然觉得有些难过,我的奶奶倘若还在世的话,也大概跟她一般的年纪。这么大了,本应该呆在家里含璋弄瓦,颐养天年。
老奶奶也不动,继续站在我面前。
我叹了口气,说:“你等一下。”
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袋那种最普通的面包塞给她,我低声说:“先填填肚子吧。”
“小姐,不用这么多,我吃四片充充饥就好了。人老了,没用,只能腆着老脸,省得自己在家饿死。”老奶奶一面狼吞虎咽地吃面包,一面把剩下的面包推还给我。
“没关系,剩下的你可以明天早上吃。面包这种天气也能保存两三天的。”
我转头看萧然。他对我笑笑,拍拍我的头,轻声说,走吧。
舍友们也没嘲笑我。唉,我就是这种人,狠不下心,EQ也始终高不了。
我们沿着那条著名的古运河慢慢往回走。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微薄。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夕阳在我们的身上镀了一层浓郁的金色,我们的眉眼,都印染了奇异的光芒。我偶尔会想,如果画面静止,谁能够准确地分辨出朝阳与落日。刚开始的时候和事情的终了是如此的相似,生命就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轮回。
有些快乐,又有些惆怅。我不知道明天的阳光会怎样,我只想努力汲取今天的光芒。萧然也在思索着什么,他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散落无数金芒的湖面。那条运河,流尽了几世的繁华,印证了千年的沧桑。
四目相对,我们彼此微笑。
大姐在前面蹦蹦跳跳,她大声喊道:“有奖竞答,杨柳为什么叫杨柳?”见没人应答,她又摇头晃脑地自鸣得意:“没常识了吧。杨柳杨柳,当年隋炀帝杨广下令开凿京杭大运河后,乘水上行宫从京城而下,见运河两岸草木枯芜,极为不雅致。于是下令广植垂柳。旁有佞臣溜须拍马,说,陛下令河水两岸碧影重重,柳树因陛下恩宠而尊贵,陛下当赐垂柳国姓:杨。所以此后柳树便被称为杨柳。”
老三老四极其捧场地热切鼓掌。
我微笑,甜甜地问大姐:“敢问这位才高八斗的女中子建同学,‘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出自何典故?这其中的杨柳又应当作何讲?如果我记忆没有发生如此严重的偏差的话,《诗经》好象是隋朝以前很久的事。”
大姐语塞,呃呃了半天,在河堤上蹦来跳去。跳着跳着,她口袋里的手机就“扑通”一声掉河里去了。滚滚运河南逝水,浪花卷走手机。
大姐“啊啊啊”的尖叫,我的手机,我的诺基亚!这回换成我们一个个过去摸她的头,不难过,命中注定你们没有缘分成为主仆,命中注定你要从它的奴役中解放出来。
大姐哭,我难过的是明明它昨天掉进火锅里就是在暖身,我怎么还没看清楚它的企图又浪费银子送它去修理。
萧然笑,说,你的朋友很可爱。
可爱?是可怜没人爱还是可以值得爱。
我看他,选择疑问句好难思索出答案。
大姐要参加院里的“激情60秒”演讲比赛,我们宿舍一早说好的要全部去捧场,用她的话说,就是输了比赛也决不能输了排场。
演讲比赛在阶梯教室举行。我们去晚了,前面的黄金地段早就被人一抢而空。五个人随便找位子坐下,大姐去抽号。离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前面的嘉宾席和评委席上已经座无虚席。我对大姐比画了一个“V”字手势,她挥挥手示意没问题。
主持人一一介绍出场的嘉宾,当报到“唐逸晟”这个名字的时候,前面传来一片哗然。后面有学姐兴奋地喊“是他啊,真的是他啊,早知道他会来我们就早一点过来抢位子了”。萧然正手忙脚乱地帮我拍背顺气,因为我在听到主持人的名字恶毒时候不小心被正喝着的酸奶呛到了。
“糖……糖异生?”我用力地咳嗽,有没有搞错,还有人叫这么好玩的名字。旁边老三和老四也笑了起来,糖异生,唐医生,他要不从医,第一个就对不起他的名字。
我接过面纸擦干净嘴巴和手,勉强边笑边给萧然解释:“糖异生是我们专业课上的一个名词,就是说其他非糖物质转化为糖。这人的爸妈也忑逗了,居然给他起这样的名字。人家是三岁看老,他是一生下来就定终生。”
比赛的主题是“爱情”。演讲者的表现大同小异,不外乎述说自己的经历抑或阐述自己的爱情观。最逗的是一个女生在上面居然列举了她的男友标准一二三,什么身高年龄相貌籍贯学历一应俱全。我们在台下乐不可支,瞧这假公济私的,都变相征婚了。
大姐演讲的题目是《可以不爱,但请不要伤害》,比赛前我曾经看过她的演讲稿,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然就坐在我身边的缘故,忽然间,我想起了高中时的旧事。那时的我,真的是太过于自以为是。
“年少的我们,还没有办法理解到别人说出一句‘我喜欢你’需要多大的勇气;被告白,不仅不高兴,反而会因为他不是自己心仪的对象而愤怒。那时的我们,太年轻,少不更事,察觉不到自己的冷言冷语对别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甚至会自私地想,谁让你没事来惹我。等到回首往昔,或者自己经历了同样被拒绝的痛苦时,才会明白当日的伤害已经造成。即使再愧疚,再想极力补救,心被割开了一个口子,汩汩地流着鲜血,怎样也无法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我低下头,心中百般滋味纠结。当年那个一看见我就紧张的直冒汗的男生,现在的你,是否生活快乐。
手上忽然温暖。我抬头,萧然正对我微笑:“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对,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对不起那个男生的。哦,上帝,我连他的名字都记不清楚了。”我摇摇头,“想想那时侯还真不懂事,伤害了别人都不自知。总觉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多出一桩事,害的我见到他就要躲着走,还要被其他的同学编排,尴尬都尴尬死了。我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讨厌。一直都生活在自己的空间里自娱自乐。只要稍微受到外界的打扰就怒不可遏。想想我还真是霸道,连一个当面告白的机会都没提供给他。”我忍不住苦笑,那时侯,一直煞费苦心地防止他当面说出“我喜欢你”,总以为只要他不说出来,我就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鸵鸟精神的够绝。
“他一定会恨死我吧。”在他的朋友面前极度不耐烦,他精心准备的生日宴会我蓄谋(虽然后来是弄假成真)搞砸,从来不曾认真跟他说过一次话。
“没有。”萧然笑,“他只是说他始终不明白一件事,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不喜欢他,而是直接以行动搞出那么多明示暗示。”
“能怪我吗?”我气恼,“一开始他就是找他朋友过来说的含混不清。我除了板起脸能怎么办?你们男生那么无聊,我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故意捉弄我。万一根本就是恶作剧,我又表现的很激动,岂不是要被人笑死。就是后来,他也从来没有当面告白过。你要我怎么明确地拒绝他。”说到底,我此生经历的第一次被告白真够混乱不堪的,男主角基本上都没怎么露面,忙的最欢的男主角的死党。
“要是他亲口说出了喜欢你,你会怎样?”灯下看美人,他的眼睛可真好看,漆黑如墨点,上面盛着流光异彩。他微笑着凝视我,让我没有办法把视线的聚焦点转移到桌子或者讲台上去。
“你会接受他吗?”
“不会。”我想了想,虽然那个男生实际上人还不错,但我并不喜欢他。
“那个时候我还那么小。他倘若真说出来,我一定会很尴尬。”尴尬到我无论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做什么事都会别扭,最后干脆见也不想见他。
“我只好拼命地躲他了。他要是打电话给我我就不接,他要是来宿舍找我我就不见。我就不相信,这样他还不能明白我的意思。你要知道,被人一口回绝是很痛苦的。我开不了这个口。毕竟,同学终究还是要做的。”
“任书语,你实在是好贪心。”萧然摇头,“坏人你永远也不会跳出来当。”
“对喔。”我对着他做鬼脸,“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吸血鬼女王,贪得无厌。”
“你要是吸血鬼女王,我就是吸血鬼猎人。回头就去买个银十字架套你脖子上。”他笑。
“嘁!我才不怕。”我得意洋洋,“我是佛教徒,耶酥的面子我看不上。”
“好大牌!”
台上主持人叫台下的同学上去互动。大概是我刚才一直跟萧然讲话,声音虽然极力压低,动静还是闹的有点大。主持人微笑着把我叫到台上去了。
反正上去也不会有什么坏处。我对老三老四点点头就上去了。
讲台前已经站了两个女生,长的都很娇小可爱。我站在中间未免对照太明显,于是我非常明智地选择离她们远一些。
评委席上有几张熟面孔,其中竟然还有我们班主任。她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在心里忐忑,刚才说话声音没有很大吧,隔着那么远,老师又是背对我,应当听不见。眼睛再偷偷瞥向她,一切自然,还好还好,自己吓自己。目光收回的时候刮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上。白牙!他看见了我,也点头微笑。我一看他面前的铭牌,差点在台上就笑了。原来他就是那个“糖异生”。
“把三位女生请上台来,是想让她们三位做一个小小的心理测试,测试一下她们恋爱中的表现。”主持人装模作样地清了一下嗓子。底下一片哗然。
“请听好题目:小时侯,爸爸下班回家,你想要爸爸抱你,那么你希望爸爸怎样抱你?A。骑在爸爸脖子上;B。让爸爸背你;C。爸爸直接抱起你。——三位女生,请凭借你们的第一感觉给出答案。”
怎么抱,还用问吗。小时侯我爸可是经常趴在地上给我当大马骑的。
第 60 章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A,其他两个女生都选择B。
“既然有两位女生选择了B,那我先公布一下B的预示:你的个性大大咧咧,平常事情大多大而化之,只有在你心爱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小女人的一面。”
两位女生都是笑,并不说话,仿佛默认了一般。
“至于选择A答案的这位同学。你小时侯很得异性长辈的宠爱,长大成人以后,身边的异性也愿意惯着你,让着你。至于你的另一半,更加会毫无保留地纵容你,宠爱你。”
台下已经是一片笑声。
我看了看玲珑精致的两位小美人,再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瓷实的身躯,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确信,你没有把答案报反?”
台下笑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班主任坐在嘉宾席上指着我,笑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回到位子上坐下。萧然轻轻地把手覆在我的额上,摇头:“你啊你,傻丫头。”
旁边的舍友全都指着我笑,大姐更是狭促的挤眉弄眼,哦哦哦,宠爱一生噢!
“干嘛?”我一瞪眼,“起码我外公舅舅我爸疼我是事实。”就是长大后的部分比较不靠谱。
萧然在边上一直笑,说,你怎么知道。
后来玩根据男生喝东西的表情来猜测他喝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游戏时,我又被抽到了讲台上去。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无聊主持人还把脸挤皱成一团,神经兮兮地说:“不知道这位深受异性厚爱的女生能否准确的根据我们这位男生的表情猜出他到底喝的是酒、醋还是盐水。”
我朝房顶翻了个白眼,萧然隔的远,不怕他说我这个动作不雅观。
下面的同学又开始笑,唉,我今天可是露了十足的脸。估计比赛结束后,谁是冠军没几个人清楚,个个都记住了我这张无可奈何的脸。
第一杯喝完以后我没理解那个男生脸上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