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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礼华竖起大拇指。
罗恩瞳甜甜笑了。
白礼华瞥了眼墙上的挂钟,「礼熙这家伙,到现任还不起床!麻烦你去叫他一下好吗?」
「啊。」罗恩瞳一愣,「我?」
「他的房间就在转角。等等,」白礼华切了一小块波亡顿派,装上点心盘,「拿这个去,保证他闻到香味马上起床。」她眨眨眼。
「哦。」罗恩瞳捧著波士顿派,来到中掩的门扉外,轻敲了下门,「礼熙,起床了。」
没有回应。
她微微蹙眉。与白礼熙在北京共同生活了几个月,她不记得他有赖床的习惯,即便是周末,他往往也是一大早便精神奕奕。
莫非早就不在房里了?
「礼熙?」她轻轻推开门,踏进房里。
房内一片凌乱,衣物散落一地,书桌上的笔记型电脑还开著,印表机前摆放著一叠厚厚的文件。
她瞄了一眼标题,是关於北京业务拓展的评估报告书。
他工作了一夜,就为了赶出这份报告吗?是谁想看?董事长吗?
眸光…转,落向床榻上成大字形趴著的白礼熙,他连被子都没盖好,露出一大截光裸的背脊。
她脸颊一烫。「喂,该起床了。」小小声地唤。
他没听见。
她鼓起勇气伸手推他,「礼熙,起床了,九点半了。」
依然没反应。
她颦眉,瞥了眼手中的点心,嘴角一弯,将散发着香的波十头派直接送至他鼻端。
果然,他俊挺的鼻翼微微…颤,唇角逸出…声呻吟。
总算行反应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看著他恻过身来,墨密的眼睫颤动几下,终於睁开眼。
「波士顿派?」他迷蒙地瞪着眼前看来十分可口的点心。
「没错。快起来吃你最爱的点心吧,懒鬼。」她笑谑地说著。
他愣了愣,好一会儿,眼眸方恢复清明,「是你?」他直起上半身,「你已经起来了啊?怎么样?还好吧?」
「我很好。」她柔柔微笑。
他怔怔看著。
「我已经没事了。」她强调,微笑更深。
他依然傻傻看著她,好丰晌,才欣慰地扯扯嘴角,「你……没事就好了。」
「你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尝一口?」明眸期吩地望向他。
「哦,好啊。」他拈起派咬了一口,然後又放回盘子里,再度躺落床上。
百无聊赖的神态令她愕然,不觉有些受伤,「很……难吃吗?」
「不会啊。」他漫应。
「可是你只吃了一口就下吃了。」她指控,「这是你最爱的点心不是吗?」
「是啊。」
「那为什么不继续吃?」她咬唇,「我做得不好吃吗?」
「咦?是你做的?」他很惊讶,「你也会做点心?」不可思议的神情宛若听闻天方夜谭。
她更加受伤了,撇撇嘴,「不吃就算了。」扭过头,转身就要离去。
「喂,等一等!」他连忙翻身下床,扯住她的臂膀,「你该不会生气了吧?别这样,我只是——」
「我才没生气呢。」她截断他的话,「反正像我这种从不下厨的人做的点心,你会想吃才奇怪呢,算了,我端回厨房自己吃!」
还说没生气?他无奈地暗叹。
「谁说我不吃的?」说著,猿臂一伸,抢过波上顿派塞人嘴里,一阵胡乱咀嚼,
「嗯,好吃,不错。」
「哪里好吃了?你不必演戏。」她旋回身,仍然嘟著嘴,明眸却染止了笑意。
「是真的好吃嘛。」他讨好地说,猛然咽下一大口後,忽地一阵狂咳,「咳、咳咳……」
「喂,你没事吧?」
「水……水!」他拚命挥于,宛如溺水的人挣扎不已。
「等等,我立刻去倒水。」她白着脸奔至厨房,倒了…怀水回来。
他急忙抢过,一口仰尽,好不容易顺了气。「呼——」闭上眼,他长吁…口
气。
看著他狼狈的模样,她先是担忧,接著又觉得好笑,唇畔荡开一串银铃笑声。
「笑什么?」他无奈地搁下玻璃杯,住後一仰,成大字形倒向床上。「可恶!差点喘不过气呢。」
「谁教你吃那么快?」
「还不是因为你。」他喃语著,「你特地为我做了点心,要是我不吃,你不生气才怪呢。」
「啊。」她睑一红,「我哪有……哪有这么小气啊。」
「我可不想再看你哭。」他模糊低语。
他在说什么啊,她怎么可能因为他不赏脸就哭?她才不是那种歇靳底里的女人呢。
她睨他,蜜唇又是一噘,可胸口却缓缓流过一丝暖意。
他不想让她哭,不舍得她哭……
芙颊更红了,她故意凛著一张脸,「你怎么又躺上床了?还想继续赖床啊?」
「不好意思。」他疲倦地掩上眸,「我想再睡一会儿。」
「很晚了耶!」
「我知道。」他哑声应道,依然闭著眸。
怎么回事?都快十点了,他还不肯起床?这不像他啊!
她警觉地伸手按上他前额,果然,一阵热烫逼向掌心。
「你发烧了!」她惊喊。
「大概吧。」他虚弱回应。
一定是体力透支的缘故!刚从北京风尘仆仆赶回来,接著参加宴会,又通宵工作,不生病才怪!
「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她拧眉低斥,「干嘛急著写评估报告?」
「董事长要的。」
「那也不急著在今天赶出来啊,今天是礼拜天呢。」
「希平……想看。」
刘副总?「他凭什么管这件事?」她冲口而出,语带忿忿不平,「我们报告的对象是董事长。」
察觉到她语气十的愤慨,他聚拢眉峰,「我想希平可以给我些意见。」
「是吗?」她冷哼,「我觉得他只会扯你後腿!」
「恩瞳。」他无奈地叹息,「你一定要现在跟我争论吗?」
她心一紧,「对不起。」
他发烧了,明明食欲不振,却还是拚了命吃下那块派,只为哄她一笑。相较於他的体贴,她实在……太过分了。
「对不起,礼熙,我刚刚应该注意到的。」
「没关系。」他微微扯动嘴角,「请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希平,说我下午跟他见面——」
「不行!你发烧了,哪里也不准去。」
「恩瞳——」
「你应该好好休息。」她很坚持,「刘副总想看报告,我可以帮你E…MAIL给他,要我亲自送过去也行。」
「可是——」
「总之你好好休息就对了!」她睨他一眼,不容拒绝地板起睑,「病人不准乱跑。」
他愕然望她。她是在……命令他吗?,特别助理命令上司?
她可真敢啊!
可不知怎地,他却觉得心窝一阵悸动,尤其当她轻柔地替他盖好被子,又体贴地再为他端来一杯热水时,他感觉胸膛几乎要……融了。
第九章
「罗恩瞳最近跟你是不是走得很近?」
小型会议室里,刘希平叼著根菸,若有所思地望著正将投影机接上笔记型电脑的白礼熙。
他手上动作一停。
刘希平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淡淡开口,「昨天是她把报告送来给我的。」
「嗯,因为我发烧了。」
「你把地带回家了?」刘希平问,目光凌锐。
「嗯。那是因为——」
「这么说,寿宴那晚跟你跳舞的女人真的是罗恩瞳罗?」刘希平打断他的话,
虽说他当时不在现场,但之後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他也略有所闻。听说那个呆板无趣的女人一改过去的形象,打扮得既娇又艳,一头黑缎般的发与一身火红礼
服,点燃了在场所有男士的兴趣。
女性员工们还说,平素潇洒散漫的白礼熙像是完全被迷住了,一双眼几乎离不开她,根本顾不得其他女人的存在。
更夸张的是,两个人跳了两支舞後便匆匆离开,之後便再也没回到会场。
众人纷纷猜测他们究竟去哪儿了?得到的皆是嗳昧的答案。
寿宴就在饭店里举办,楼上多得是房间,一男一女突然消失了,还能去哪里?
「大家都说,你们肯定去做爱做的事了。」刘希平吸一口菸,嘴角勾起奇异弧度,「原来你真的把她带回家了。」
「我可没做什么,希平,你别胡思乱想。」白礼熙半无奈地澄清。
「空穴不来风,看来那个罗恩瞳果然没逃出你手掌心。」刘希平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那天邢克强脸色很难看,嘴边好像还有点肿,该不会是你们俩争风吃醋的结果吧?」
白礼熙神情一僵,「他俊来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你说邢克强?」
「除了脸色难看一点,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啊。」他暗暗打量白礼熙冷硬的表情,
「怎么?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我打了他一拳。」白礼熙低声道。
「什么?」刘希平装出意外的神情,「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确定,恩瞳不肯告诉我。」白礼熙拧眉,想起那晚她泪流满面的模样,他蓦地用拳头重击桌面,「他最好没对她做什么,否则我不会放过他的!」一字一句门齿缝中进出。
刘希平闻言,笑意一敛。
他从来不曾见过白礼熙如此激动的模样,就算工作上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他也总是谈笑风生,游刃有余。
这回,竟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一贯的冷静,不但当场痛揍上级,事後回想起依然控制不住情绪。
看来邢克强说得没错,他这个爱将果然对那女人产生了异样情愫。
红颜果然是祸水!难道他当真养虎为患了?
他拢紧眉蜂,弹了弹烟灰,默默打量白礼熙,同时想起寿宴那晚邢克强对他说的话——
「我想我们俩或许可以合作。」
「合作?合作什么?自从跟山崎先生的合约谈判破裂後,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合作的空间了。」
「原来你还在介意那份合约。」邢克强似笑非笑,「都是去年的事了。」
「哼。」刘希平冷冷扫他一眼。
「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是听过,那又怎样?」
「不论是多么乖顺的幼虎,长大後都会成为一头猛兽,聪明的人该懂得做好防范措施。」邢克强语带暗示。
「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明白。」
他想,他是明白了。
对白礼熙来说,罗恩瞳已不是单纯的敌派间谍,他的心,已经逐渐偏向她了。
想著,刘希平目光逐渐深沉,清了清嗓子问道:「事业跟女人,你选择哪一个?礼熙。」
「什么?」
「男人志在四方,最好不要被儿女情长束缚,礼熙。」
别具深意的话语,令白礼熙一愣,好半晌,才抓回心神,「怎么了?希平,怎么忽然问我这种问题?」
「只是提醒你注意一点。」刘希平慢条斯理地说著。
白礼熙神色不定,「我明白你的意思。」一个深呼吸俊,他转开话题,「你看过我写的评估报告了吧?怎么样?」
刘希平瞳底掠过一抹诡谲。
「我没来得及看。昨天董事长刚好约我打高尔夫,见罗恩瞳送来报告,就直接要上看了。」
「这么说,董事长已经看过了?」白礼熙略感惊讶。
「他也只是大概翻了翻而已。」刘希平微笑,「不过,今人开会他肯定会提出许多意见,咱们大老板可是个厉害人物。」
「该不会被电吧?」
「不被电才怪。」刘希平眨眨眼,「否则你以为他「超级发电塔」的外号怎么来
的?」
「嘿!我已经够紧张了,希平,你别给我增加压力了好吗?」白礼熙夸张地抚住胸口。
「好好,我不多说了。」刘希平拍拍他的肩,「对了,罗恩瞳去哪里了?都快开会了,怎么还不见她人影?」
「我在这里。」清雅的回应在门口处扬起。
室内两个男人同时调转眸光,看清罗恩瞳的穿著打扮後,白礼熙微微一笑,刘希平则是惊异地扬眉。
和以往不同,今天罗恩瞳只是松松地挽起长发,严肃的黑框眼镜也摘掉了,一双秀眸显得更清明深邃。
她身上的套装也不是一贯的黑色或深灰,而是干练中不失女性韵味的米白色,颈上轻薄的玫瑰红丝巾飞扬,更添几分妩媚。
看著她现在的模样,刘希平总算相信,寿宴那晚那个传说中的红衣女郎真的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