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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盈躲到巷子里的杰尼西斯很不高兴,他来见萨菲罗斯什么时候需要这样躲躲藏藏?这一次连安吉尔也帮着李盈,就更令他不舒服了,他怎么觉得李盈对安吉尔的态度比对他要好?
听到萨菲罗斯说起父母亲时忽然放声大笑,笑声里有继续自嘲的情绪,李盈心疼之余,不禁疑惑了。
萨菲罗斯看上去好像很渴望亲人,故作镇定地掩饰眼神的悲凉,她却在伤害世世保护她的姐姐,难道她也犯了人类的通病,对拥有的不知珍惜?在她没有出生之前,姐姐一个人也是这么孤独的吗?
“喂!召唤兽,你在发什么呆?萨菲罗斯已经走远了!”
李盈抿了抿唇,看向杰尼西斯的神情带上几分迷茫,这个人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杀死他的父母?先前扎克斯谈到他的父母时,他讽刺的话语中,也是充满愤怒和悲痛,他应该是在伤心吧?
“做、做什么这样看我?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想打架我奉陪!”
“哼!白痴!”李盈傲娇地甩开杰尼西斯的手,将他推给安吉尔,然后一个人走开了。
大少爷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跳脚地对安吉尔吼道:“这个召唤兽是什么意思!有事没事老给我脸色看,我哪里惹到她了?!”
安吉尔不禁腹诽:你应该问自己哪里没惹到她?明知道李盈不喜欢听人喊她“召唤兽”,你还每次踩她痛处挖她伤口,她会给你好脸色看才稀奇呢!你这眼高于顶、唯我独尊的性格真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何况李盈的脾气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去,她会忍你才怪!
“李盈大概是心情不好吧,现在追也来不及了,不过她不会走太远,也许过些时候等她心情好点会回来。”
然而直到第二天萨菲罗斯出发前往废弃魔晄炉,李盈依然没有回旅馆。杰尼西斯烦躁地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磨地板。
“该死的召唤兽,还不回来……”心烦不已的杰尼西斯脚步一顿,转身走向窗户。
“欸?杰尼西斯,你要去哪里?”安吉尔忙问。
“去找萨菲罗斯聊聊!”
说完杰尼西斯张开翅膀跃出窗户,朝山上的魔晄炉飞过去。安吉尔在背后烦恼不已,他觉得自己应该去追杰尼西斯,免得傲娇少爷又把火气出在萨菲罗斯身上,问题是他也离开后李盈回来找不到人怎么办?那位傲娇小姑娘发起火来会把气出在杰尼西斯身上啊!
杰尼西斯到的时候,正好见到萨菲罗斯已经看过实验槽里魔晄的怪物,对自身产生了疑问。
“我是人类吗?”
“真可惜,你是怪物。”杰尼西斯把自己一夜没阖眼的怨气化为攻击,两个火球分别甩向萨菲罗斯和扎克斯,一下把扎克斯拍飞,萨菲罗斯倒是单手接下了。
尽管如此,杰尼西斯仍然没打算放过萨菲罗斯,他当初得知真相时有多震惊,如今也要萨菲罗斯尝尝。
“萨菲罗斯,你是由杰诺瓦计划培育出的最高级的怪物。”
“杰诺瓦计划是什么?”萨菲罗斯追问。他一直坚信“杰诺瓦”是他的妈妈,可是在看过那些怪物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杰尼西斯冷笑一声,将自己所知的事情都说出来,并声称“杰诺瓦”是怪物,而他们则是用怪物细胞做实验得到的实验品,而萨菲罗斯则是完美的实验品,没有劣化,不会复制,细胞内的情报没有扩散,多么完美的实验品!
现在他不需要萨菲罗斯帮他阻止劣化,但是他仍妒忌、想要打击萨菲罗斯,为什么萨菲罗斯是完美的,他却是失败的半成品?为什么萨菲罗斯能成为英雄,他却要忍受劣化的痛苦?为什么他比不上萨菲罗斯?!!
不等杰尼西斯说完,一个水球就在他脑门上砸开了,刚刚还嚣张不已的杰尼西斯被水淋了一身。
只见安吉尔抱着李盈从天而降,小姑娘神色愤愤然,两手上各浮着一枚水球。
“杰尼西斯!你得瑟了是吧,居然故意跑来欺负萨菲罗斯!别忘记你有着和萨菲罗斯一样的细胞,否定萨菲罗斯就是否定你自己!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我何必救你,今天就由我这个阴阳师来除魔卫道!消·灭·你!”
事变
杰尼西斯盯着李盈看了几秒,冷哼一声,被淋成落汤鸡的恼火渐渐散了,依然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
“哼!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大英雄萨菲罗斯既然来了这里,你怎么可能不跟过来?”
杰尼西斯的阴阳怪调让李盈很不适应,她从安吉尔怀里走出来,咬牙对杰尼西斯质问:“关萨菲罗斯什么事?你别想推卸责任,我是来找你的!幸好有安吉尔留在旅馆里,不然我会怀疑你卷款潜逃!”
“哦?”杰尼西斯拖长声调:“昨晚是谁一夜未归?是你一直在用我的钱吧!”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么浅显的道理需要说明么?”李盈一副“我鄙视你”的神态:“既然你自己承诺姐姐要照顾我,我花你的钱是应该的!”
“你只是纯粹看我不顺眼!”想到这个杰尼西斯就愤恨了,李盈对萨菲罗斯,对安吉尔,乃至对大多数人都比对他好,他忍不住心情恶劣。
“你也有自知之明啊?对,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当然看你不顺眼!我自己知道我的脾气有多坏,看到个跟我一样脾气的人,能顺眼才怪!你自己不也同样看我不顺眼?”
听了李盈这番直白的话,杰尼西斯顿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啊,我为什么要看你不顺眼?你又凭什么以为我看你不顺眼?”
安吉尔看情势不对,萨菲罗斯的精神好像也不太稳定,他只好自觉站出来当两头暴龙的灭火器,认命地劝道:“好了好了,杰尼西斯,李盈,你们冷静一下。杰尼西斯,李盈还是很担心你的,她回到旅店立刻就来找你了。”李盈他不熟,不过杰尼西斯在乎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她担心的是萨菲罗斯吧!刚才的话……我没有耳聋!”
李盈目光在杰尼西斯身上扫了一圈,傲娇地移开视线。他大少爷的脾气那么差,对她总是恶言相向,一言不合在天上也照样打起来,除了相看两厌,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能形容他们之间恶劣的关系。
这一转头,李盈看清了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一个个培养槽充满莹鸀色的魔晄液体,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发异样的光泽,透过培养槽上的玻璃,可以看见每个培养槽里面有一只怪物,有些怪物口鼻的位置还会飘出金鱼一般的泡泡,说明它们还活着。
在杰尼西斯站的楼梯边,有一个培养槽舱门已经打开,一只全身覆盖蓝鸀色皮肤的怪物从里面掉出来,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怪物,李盈忽然觉得有种眼熟的感觉。
“这些就是……杰诺瓦计划的失败品?”李盈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确实有股熟悉的气息,又难以分辨,回过头,目光分别扫过杰尼西斯、安吉尔和萨菲罗斯,疑惑道:“它们和你们身上的感觉不一样,萨菲罗斯也是,非常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很熟悉啊。”
“哼,这些是前期的实验品!我没有变成这样的怪物,你很失望吗?”
安吉尔拉了杰尼西斯一下,示意他收敛点。
说真的,如果他不是杰尼西斯的朋友,对杰尼西斯的脾气又极为了解,他也会以为杰尼斯是在拉仇恨。既然喜欢李盈,就别老舀这种臭脾气激怒她嘛!
李盈没有心情去管杰尼西斯的口气,她现在更疑惑刚才那微妙的熟悉感。按理说她的记忆力没有问题,这里的环境她是陌生的,反倒是从这些怪物身上得到熟悉的感觉。
问题是这些怪物看上去既不美型,又不像很强大的样子,毫无特点,有什么值得她记住,甚至在想不起原因的情况下依然觉得熟悉呢?
思及此,李盈眼睛半眯起,神态间带上几分认真,仰起头看向最顶部紧闭的大门。
“杰诺瓦……吗?你们谁有开门的磁卡?”
“门坏掉了。”这时,站在一旁的萨菲罗斯开口说道。他也很好奇以他“妈妈”名字为标记的房间里会有什么,可是门锁坏掉了。“为什么会坏掉呢?”
“坏掉?无所谓。”李盈一点脚尖凌空飞起,身体直接穿过墙壁。反正这里除了扎克斯,其余三个人都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眼看李盈就这么穿过墙壁消失,杰尼西斯脸色一变,一手抽出赤剑冲上楼梯往门上砍下去。
安吉尔懒得阻止,双手抱胸看着杰尼西斯发飙。既然决定要跟杰尼西斯去李盈那个世界,他对这颗星球的事物渐渐不那么在意了。对把他变成怪物的公司还是恨着的,但因为母亲仍活着,他心中还有希望,没有像杰尼西斯那么偏激而已。
萨菲罗斯的心情很复杂。杰尼西斯的话他是将信将疑,对门后会有什么,既期待又迟疑,也就没有阻止杰尼西斯破开大门的举动。
唯一有心保护公司财产的扎克斯,不好意思,他能力不足,拦不下杰尼西斯啊。
杰尼西斯恶狠狠踢开铁门的残片,快步走向还飘在墙边的李盈,用力拉住她的手臂:“该死的召唤兽!一声不吭就独自行动,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山上的怪物都是从这里出去的,杰诺瓦实验的失败品!万一这里也有活着的怪物,你想死吗?!!”
原本李盈有点不高兴杰尼西斯的拉扯,结果被这么一吼,她也愣住了。
“杰尼西斯,你就这么在意我姐姐的诅咒?”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李盈,你是白痴吗!!”杰尼西斯咬着牙,拉住李盈的手更加用力。
“喂喂,你该不会真的是恋童癖……”神使鬼差冒出这么一句话。
果然还是掐死她的好!
杰尼西斯恼怒地瞪了李盈一眼,拉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咳咳!”就在李盈和杰尼西斯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安吉尔终于忍不住当了回电灯泡。
其实他也不想打扰好朋友的表白,只是眼下似乎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在杰尼西斯和李盈拉拉扯扯时,萨菲罗斯已经走上放置钢铁模型的平台,把那诡异的女性钢铁模型的头拆下来了。
萨菲罗斯的动静很大,模型头断裂的位置几条电线还闪着火花,他把头扔开一边,继续用手将整个钢铁机械推开,露出里面的玻璃培养槽。
“终于见到你了,妈妈。”
扎克斯很想阻止萨菲罗斯继续破坏神罗公物,不过被安吉尔给拉住了。现在萨菲罗斯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扎克斯冲上去多半只有被砍的份,还是看看情况再说。
不大的平台上,一个圆柱形的全透明玻璃培养槽内注满魔晄液体,里面一具长满霉菌的女尸在浮沉,银发飘荡,明明已经死去数千年的尸体,一双眼睛仍然发出骇人的光芒,好像“她”还在注视这个世界一般。
刚才杰尼西斯的话很尖锐,萨菲罗斯仍对自己的身份怀有一份期望,毕竟杰尼西斯说得太匪夷所思,然而萨菲罗斯也知道自己的身世很有问题,他唯一知道的只有自己的妈妈叫“杰诺瓦”,生下他就死了。
刚才门上的牌子上写着“janova”,他还能安慰自己那只是巧合,是一个门牌,可是培养槽里那具女尸额头焊接的钢盔上的“janova”字母容不得他再欺骗自己。
杰尼西斯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神罗“杰诺瓦计划”的实验品之一,他的“妈妈”杰诺瓦就是眼前这具诡异的女尸,他不是人类,是怪物啊!
不说萨菲罗斯内心有多震撼和挣扎,杰尼西斯和安吉尔在霍兰德那里看到过相关的资料,扎克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直面女尸倒没有太多的想法。李盈却直勾勾地看着女尸。
“觉得眼熟吗?”
“嗯?”
李盈左右张望,刚才的声音好像是在她耳边响起,女人的声音,问题是她身边貌似只有杰尼西斯……
“咯咯咯!”
又来了!李盈被笑得心里毛毛的,更诡异的是有阴阳眼的她没有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任何干净和不干净的可疑东西。
“杰尼西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杰尼西斯挑眉,答道:“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安吉尔补充。
“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扎克斯疑惑地打量四周。
“是妈妈的声音。”
听到萨菲罗斯坚定的语气,众人把目光集中到培养槽,果然看见浸泡在魔晄中的女尸嘴角微微翘起,“她”微微侧过头,亮着紫红色光芒的眼睛看向李盈。带着笑意,却让人没由来地感觉到其中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