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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卫紫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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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打开柜子一看;只有些干粮、肉脯和几壶水。

  接下来五天;张泛仁没有任何动作;只对着水晶棺发呆;或在寒毒发作时运功疗伤;而宝宝每每趁他毒发时想方设法逃出去;却次次逃不了多远就被他抓回去;想跟他拚命;武功被制;手无缚鸡之力;只好听天由命。

  到了第六天;张泛仁终于道:“我们出去。”

  宝宝道:“去找欧阳吗?是不是去京城?”

  张泛仁略微惊讶地看她一眼;奇怪她怎么一猜就中。

  宝宝道:“欧阳是京城的一大望族;要找姓欧阳的;当然是先去京城找了。”

  张泛仁帮宝宝改装成一个满脸病容、样貌普通的少年后;自己也扮成一个清瞿老者;再循一条秘道下山。此时参加声讨大会的人都已散去;他们走出秘道;沿着山脚走向城镇;一路上也没有碰到半个江湖人。

  宝宝黯然神伤:大哥肯定想不到这些天我们还在山上;所以下山追去了。

  到得一个城镇;张泛仁带她去了一个租车站;跟另外三个乘客合租了辆马车前往京城。宝宝明白他没有独自租一辆车是不想引人注意。

  宝宝坐中间;张泛仁在她左边;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庄稼汉;看起来都是普通人;但坐她右边的却是个看起来不普通的少年;不特别英俊;只是眼睛又大又亮;牙齿雪白;笑起来一脸阳光;即使一身粗布衣衫也掩盖不了那样灿烂的气质。宝宝不免向他多瞧了两眼。

  少年向她咧嘴一笑:“你好!”

  宝宝也向他一笑:“你好!”

  少年再向她伸出了手:“我叫高渐飞。”

  宝宝抿嘴一笑;也伸出了手:“我叫秦宝儿。”是高渐飞啊;有意思;高高壮壮的;像有武功的样子;这回说不定可以逃离张泛仁了。

  高渐飞握住宝宝软滑的手;心中略微奇怪;再低头一看;素手纤纤;雪白无瑕;不觉一怔;一时间竟忘了放手。

  张泛仁投过一个警告的眼神;宝宝轻轻抽出了手;不在意地转过头去。

  高渐飞望着宝宝的侧脸;心里可惜这样一对纤纤玉手的主人相貌竟这般普通;随即又暗骂自己:身体发肤;父母所赐;是美是丑;又有什么可惜了。再看宝宝脸色;似病得不轻;便关心地问:“小兄弟脸色欠佳;是否身体有恙?”

  宝宝听他语气关切;微微一笑;正待回答;张泛仁已先一步答道:“我孙儿自小顽疾缠身;多年来四处寻医也未见成效;此番正是要带他去京城寻医。”宝宝暗恼:张泛仁你这混蛋;想做我爷爷;占我便宜;有机会定要整得你爹妈不认;忘了自己祖宗是谁。

  对面那个商人道:“秦老爹可是要去京城寻那神医费清?”他听刚才宝宝自我介绍叫秦宝儿;便以为张泛仁自然也姓秦了。

  宝宝听他叫张泛仁秦老爹;心情顿畅:哈哈;做我爷爷又如何;还不得跟我姓了。

  张泛仁顺水推舟应道:“正是;只不知此人医术如何?”

  “听说此人医术高明;任何疑难杂症到他手中;无不药到病除;神医之称;当之无愧。”

  宝宝曾听东方泰论及当世两大神医;说道北神医费清长驻京城;求医者多为达官贵人;诊金也因此收得昂贵;等闲人难以负担;相反南神医方常如虽出生于南方;但长年周游四方;援助贫穷病人。宝宝还记得东方泰当时提及费清时满脸鄙夷;讲到方常如时则充满敬佩。眼珠一转;想到了整治张泛仁的法子;抬眼对那商人道:“医术如此高明;诊金想必不便宜吧?”

  商人答头:“何止不便宜;简直贵得离谱啊;去年同乡的王二牛带他老娘前去求医;岂知单是诊费就要一两黄金;想那王二牛一介农夫何来如此多的银两;便在医馆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只盼费神医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少收些诊金;哪料;唉……”摇了摇头;不忍再往下说。

  宝宝与高渐飞齐声问道:“哪料什么?”

  商人继续道:“哪料那神医竟说收一两黄金是他医馆的规矩;不能因为王二牛一人而坏了他的规矩;王二牛无奈;只得回乡凑钱;待他凑够了钱;他老娘却已等不及;就此撒手而去了。”

  宝宝与高渐飞又再齐声道:“可恶!”宝宝看他一眼;住了口。高渐飞愤愤再道:“见死不救;枉为医者。”

  宝宝接口道:“对;有医术;却没有医德;枉称神医。”转头对张泛仁道:“孙儿宁可病死也不要让这种人医治;再说他收费这么贵;我们负担不起;爷爷;还是回去吧。”

  张泛仁道:“爷爷就你这么一个孙儿;就算散尽家产;也定要将你治好。”

  宝宝道:“这钱还是留给爷爷养老吧;孙儿的病就听天由命好了。”

  张泛仁满脸戚色;抓住她双手道:“不;爷爷说什么也要治好你的病。”双手稍一用力;眼中闪过厉色;暗示她别耍花招。宝宝吃痛;便不再开口。

  高渐飞暗道:祖孙情深;真令人感动!不由热血上涌;从包袱中掏出一包银两大声道:“小兄弟;这里是五两银子;虽然不多;不足以付诊金;但也够几天住宿了;若是你们还不够;等到了京城;大家再一起想办法。”

  商人与庄稼汉摇头:年轻人义气用事。

  宝宝翻了下白眼:真是傻小子;初次相交就乱派银子。不过对于他的慷慨倒有些感动。

  张泛仁推却道:“小哥的盛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诊金已够;再说无功不受禄;请收回吧。”

  高渐飞收回银子;又道:“老丈以后若有需要请尽管开口。”

  张泛仁拱手道:“小哥的好意;老夫先行谢过。”

  宝宝转过头对高渐飞呲牙一笑;再吐吐舌头;怕张泛仁瞧见;忙又转过头去。

  高渐飞楞住了;这位小兄弟病得这么重;怎么还这样调皮。看他牙齿洁白漂亮;若不是脸色腊黄;还真不像有病。

  走了两天;已入山西境内。只是一路经过;越来越荒凉;田野中农作物奄奄一息;村庄里人烟稀少;眼看再过几里路就到大同城了;却遥见一批批的人们蹒跚而行。

  宝宝纳罕:不是说越近京城越繁华吗?

  高渐飞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商人叹道:“兄台是外地人;有所不知;这一带自今夏开始就闹旱灾;农民颗粒无收;无以为生;以致流离失所。”

  高渐飞道:“难道朝廷就袖手旁观?”

  商人摇头道:“听说朝廷似乎有派人押送赈灾粮食及银两下来;但不知为何;难民还是这么多。”

  庄稼汉接口道:“可能被人私吞了;前些年俺们那里闹蝗灾;听说朝廷也派人送粮食了;可等了好些时也派不到咱村;后来听说是让人吞了。”

  高渐飞使力拍了下自己膝盖;愤然道:“难道就没有人向朝廷反应?”

  商人再摇头道:“官官相护;上报朝廷又有何用?”

  高渐飞道:“没试过又怎知没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天高皇帝远;只要有人上报;皇上就一定会派人彻查;岂会任底下的人胡作非为?”

  商人叹息道:“就算皇上知晓;恐怕也……唉……”

  高渐飞睁大眼道:“怎么?难道这皇帝竟是个昏君?”

  商人与庄稼汉大惊失色;商人郑重道:“兄台;这话以后切莫出口;小心祸从口出。”

  高渐飞却兀自道:“有什么说不得的;一个明君应该广纳四方之言;若凭一句话就将人治罪;那便是昏君了。你们说对么?”商人和庄稼汉均拧转了头;不敢接口。张泛仁正闭目思考;更不理会他。

  宝宝知道在这时代;皇帝就是天;丝毫也亵渎不得;只是奇怪高渐飞竟似初出毛庐的小子;连这浅显道理也不懂。见没人理他便笑道:“对极;对极。管它明君昏君;是皇帝就要让他的子民吃得饱;穿得暖;否则这皇帝不做也罢。”

  高渐飞大喜:“小兄弟真乃知己也。”

  再看路上难民越来越多;或三五成群;携儿带女;或一人一牛;踽踽独行;然而脸上的表情却都一致的凄苦无助。再走得一会;路边偶见难民尸首。宝宝叹息:“朱门酒肉臭;路有涷死骨。”高渐飞看得义愤填膺:“怎么官府也不开仓赈粮;竟任由他们活活饿死么?”

  宝宝瞧他一眼;不由计上心头;问他道:“想不想帮帮那些难民?”

  高渐飞眼睛明亮:“想;当然想了。”

  “那好;我们下去。”宝宝拉起高渐飞的手就要下车。张泛仁一把将她拖住;宝宝忙对高渐飞道:“我爷爷不让我下去;你帮我劝劝。”

  高渐飞向张泛仁道:“老爷子放心;我保证令孙一定会毫发无伤地回来。”不等张泛仁回答;已拉着宝宝的手跃下了车。张泛仁怒气勃发;便想发作;最终还是忍住;跟在他们后面下了车。

  宝宝站在路中拍手道:“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我等路过此地;目睹大家的情形;深为同情;为表心意;决定送些小钱给大家。”手肘捅了高渐飞一下;附耳道:“你刚才不是要拿银子给我吗?不用给我了;给他们吧。”高渐飞犹豫道:“但是整锭的银子怎么分呢?”“我爷爷可以找给你;快去吧。”

  灾民们听说有钱拿;立刻一窝蜂涌上。宝宝趁机钻入人群;左穿右插;好不容易才脱离人群;又气喘嘘嘘地加快脚步向城门走去;心想城里房子多;比较容易躲藏。可她现下武功被制;无法施展轻功;再快也快不过张泛仁。不一会;身后已传来张泛仁阴恻恻的声音道:“好孙儿;要撇下爷爷吗?”

  宝宝认命地回头:“孙儿怎会忍心丢下你一个人呢?”

  张泛仁俯首在她耳边道:“臭丫头;再敢耍花招;就有你受的。”

  宝宝恨得牙庠庠;正待怒骂;高渐飞赶来道:“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

  “人多气浊;出来透透气。”

  高渐飞适才见张泛仁健步如飞;竟隐隐有几分轻功的架势;一路上便开始着意观察;也始终见不到他露出半点会武功的痕迹;只是这一留心;却让他有点怀疑张泛仁对宝宝未必真如嘴上讲的那般疼惜;皆因张泛仁经常会暗里用几近狠毒的眼神盯视宝宝。

  宝宝天性活泼;单调的旅途差点没把她闷坏;所幸高渐飞跟她一样也是个话匣子;于是两人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竟是分外投机。原来高渐飞自小就生活于深山中;几个月前瞒住家人偷偷跑了出来;所以他讲的多数是在深山中的打猎趣事;以及路上所见的风土人情。宝宝则讲以前看到的一些古典小说;像西游记、红楼梦、镜花缘等等。听得高渐飞如痴如醉;最后连张泛仁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倾听。

  这日途经一片树林;宝宝正讲到镜花缘中的唐敖和多九公到了君子国的所见所闻;前方突地传来一声大喝:“呔!”;车子猛地停下。

  高渐飞掀起车帘问道:“发生何事?”

  车夫抖着肩膀哆嗦:“有人……打劫。”

  宝宝一听打劫两眼发亮;起身躲在车夫后面张望;只见前面黑压压一群人;约莫几十人;当前一人发话了:“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宝宝好笑;怎么打劫一定要讲这一段话呢?不由接口道:“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说完还咯咯笑了。

  那人一愣;没见过被人打劫还这么开心的;把大刀往地上一顿:“车里的人统统给我下来。”等大家都下来了;他又大喝一声:“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除宝宝、张泛仁和高渐飞外;其他人都抖着手交出身边财物。

  那人走到高渐飞面前喝道:“把钱财统统交出来。”高渐飞两手一摊:“我身上没钱。”脱下外褂;“只有这件衣服值几个钱。”那人大怒;抡起拳头就要轰过去;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来得好快;倏忽间;已到跟前;当前一骑勒马止步;从马上跳下一人;只见他英气中透着几分儒雅;俊美中带着几分贵气;一身紫色衣袍质地良好;一看就是个有钱的贵公子。强盗们眼睛一亮;好大一只羊牯;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一个油水较足的。

  宝宝两眼定在紫衣人身上;心头狂跳;正待呼唤;斜刺里一只手伸来;迅即点了她的哑穴。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个紫衣人吸引住了;唯有高渐飞看到了那只快捷无比点住宝宝穴道的手;也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正是那个表面看起来非常慈爱的爷爷;原先的怀疑因此得到了证实;果然祖孙情深只是做做样子的;目光再触及宝宝夺眶而出的泪水和张泛仁凶狠的眼神时;一股侠义正气澟然而生:这祖孙的名份恐怕也是假的;小兄弟说不定是被强掳上路的;等一下瞧准时机;说什么也得救了小兄弟再走。他一路与宝宝投机异常;早将宝宝视为知己;士为知己者死;这个道理他自小就懂的;于是盯紧了张泛仁;全身绷紧;就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强盗头子大刀一顿将打劫前必讲的说词再上演一遍;紫衣人却不与他废话;瞟了眼在旁簌簌发抖的几人;身形一晃;弹指之间;已点倒了几个强盗。

  而这边;张泛仁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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