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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开口,蓝带壮汉张自行已焦急道:“岛主,您可认得前去惨云谷的路?”
如此一问,也正问中了卫擎宇内心焦急之处,因而不自觉地道:“我也正为此事在着急
呢,因为我从没来过邙山,根本不知惨云谷位于什么地方!”
话一出口,顿时惊觉失言,心想:“对当前的这个蓝带壮汉突然在此出现,应该提高警
觉才是,怎么还能对他坦诚直言呢?”
心念电转,赶紧补充道:“本来迟到一刻半刻并无关紧要,怕的是你们三位久等不见,
内心焦躁,加速穴道的气血逆转提前到来!”
自称张自行的蓝带壮汉一听,嘴角不由现出一丝冷笑,但他却趁势含笑正色:“就是嘛,
昨夜您走后,小的三人发觉了这个问题,有心再去找您,又不知您岛主住的是哪一家客
栈……”
卫擎宇立即正色道:“当然就是那位银装姑娘住的那家客栈嘛!”
张自行立即苦着脸道:“可是,虽然想到了,不知您岛主住的是哪一座独院,最后商量
的结果只有让小的先到山口来接您……”
卫擎宇虎眉一蹙,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走这座山口?”
张自行先是一愣,旋即正色道:“由东光镇渡口前来邙山的,绝大多数都是走这条路的
人,必走这座山口。”
卫擎宇已经提高了警觉,因而也懒得再诘问其他,是以淡然问道:“其他两位呢?”
张自行不自觉地道:“刘爷两人心急……”话一出口,突然不说了。
卫擎宇心知有异,立即沉声道:“刘爷是谁?”
张自行赶紧正色惶声道:“岛主您别误会,小的那位大头目姓刘名野,田野原野的野,
不是爷娘的爷……”
卫擎宇冷哼了一声,同时沉声道:“我懒得再问你们这些,赶快在前头带道好了。”
张自行惶恐地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山口内奔去。
卫擎宇紧跟身后,较之方才更加警惕。
邙山山势不同,但广阔崎岖,加之乌云遮月,更觉山道难行。
张自行在前放腿飞奔,翻峰越岭,穿林过谷,路径十分熟悉,看来他前来邙山绝对不止
一次,因而也联想到这些人在风月仙姑的指使下,对劫掳兰梦君的事,显然早已有了预谋。
一想到这问题,立即想起兰梦君现在被藏在何处的事,因而沉声问:“麟凤岛的兰姑娘
现在被禁在何处?”
一直在前奔驰的张自行,突然被问得浑身一战,一面前进一面侧首回答道:“什么兰姑
娘?小的不知岛主问的是怎么回事。”
卫擎宇冷哼一声道:“你别跟我装糊涂,咱们彼此心里有数……”
张自行惶声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兰姑娘是谁?岛主说的可是昨夜挥剑杀人的那位姑
娘?”
卫擎宇听得又恨又气,不由切齿恨声道:“不给你一些苦头吃,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在前奔驰的张自行一听,急忙回身止步,望着卫擎宇惶声道:“卫岛主,小的的确不知
您问的是什么意思?!”
卫擎宇双眉微剔,俊面罩煞,在这一刹那,他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如果现在能在蓝带
壮汉的口中探出兰梦君被禁之处,立即便可以将兰梦君救出,何必再和风月仙姑周旋?
是以,冷冷一笑,目注神情惶急的蓝带壮汉,缓步*去,同时恨声道:“反正现在距离
惨云谷已不太远,杀了你我一人仍可以前去……”
话未说完,蓝带壮汉早已吓得面无人色,额角渗汗,连声惶急地道:“岛主,小的的确
不知兰姑娘的事,也许刘野他们清楚……”
卫擎宇立即沉声问:“你是说刘野他们曾参与劫掳兰姑娘的行动?”
说话之间,伸出弯曲如钩的右掌,作着缓缓向蓝带壮汉的面门抓去之势。
蓝带壮汉一见,大惊失色,魂飞天外,惶得急忙哭声道:“他们有没有参加劫掳兰姑娘
的行动,小的不知道,只有请岛主问他们两个人了,反正绕过前面的峰角就是惨云谷口了,
稍时还是请岛主问他们两人吧!”
卫擎宇的五指几乎已抓到了壮汉的面前,见他依然不肯说出,可能真的不知,但他仍沉
声问:“你的确不知?”
蓝带壮汉张自行,连连颔首惶声道:“小的的确不知,您就是杀了小的,小的还是不
知。”
卫擎宇无奈,只得沉喝道:“走,找刘野他们去!”
蓝带壮汉惶声应了两个是,转身向前继续奔去。
卫擎宇一面前进,一面回想那个银装少女昨天晚上的话意,也认为也许那只是她一时的
戏谑讽讥之语。因为,根据他方才*问壮汉的情形,如果壮汉知道,对方为了保存性命,不
可能不说出来。
他哪里知道,这些江湖亡命之徒,有时虽刀剑加身,也未必肯吐实情,何况只是作势吓
唬?
绕过峰角,卫擎宇的目光突然一亮,因为前面一片乱石广场,广场的尽头即是一道近乎
狭谷的谷口,而谷口外的不远,果然有一尊高达丈二的巨碑。
卫擎宇一看巨碑,知道那座狭谷内即是惨云谷。
仔细观察山势,前面俱是峭壁,看不见断魂崖位在何处。
打量间,距离巨碑已经不远,在前引导的蓝带壮汉张自行,正在左顾右盼地东察西看。
卫擎宇这时也看清了巨碑上的三个大字,正是“惨云谷”。
到达巨碑下,发现东张西望的蓝带壮神色十分慌张,只见他突然压低声音,招呼道:
“刘野?……刘野?卫岛主到了,你们快出来吧!”
卫擎宇听得虎眉一蹙,不由迷惑地问:“怎么?他们两人,原就在这儿等着的吗?”
蓝带壮汉这时神情慌乱,面无人色,依然左顾右盼地焦急察看,但嘴里却惶声道:“现
在已经是二更天了,他们早该到了!”
卫擎宇抬头一看夜空,满天乌云,月光从云隙间透下来,已看不见任何星辰,但根据时
间判断,二更将尽,其他两人应该早就到了。
因而,他也忍不住自语似地道:“是呀!照说他们应该先在此地等候才对呀,为何到现
在还没看到他们的影子呢?他们会不会……”
蓝带壮汉张自行,不禁有些紧张地道:“卫岛主,请您在这儿先等一会儿,小的到谷口
里找一找他们……”
卫擎宇立即不解地问:“你怎的知道他们已经进谷去了?”
张自行立即惶急地正色道:“小的担心他们来到此地看不见岛主,心急穴道被制,两人
以为我们到谷里去了,才会进去找一找!”
卫擎宇深觉有理,但是这个自称叫张自行的蓝带壮汉,为何不心急着要求为他先解开穴
道呢?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点穴道只是要花招?
念及于此,心头不由一震,果真对方知道了点制穴道,对他们毫不发生作用,蓝带壮汉
的胆敢前来引导,其中必然有诈!
是以,立即望着蓝带壮汉,沉声道:“慢着,要去找我们一块儿去找!”
蓝带壮汉一听,面色更加大变,越发惶急地道:“岛主,您千万不能离开这儿……”
卫擎宇立即沉声问:“为什么?”
蓝带壮汉惶急地道:“万一他们就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赶到,岂不……”
卫擎宇立即淡然道:“不会那么巧,根据我点穴的手法,向来双子对时,如果再有个把
时辰他们不来,必会气血逆转,抽筋暴毙而死,照道理,他们担心穴道被制,应该提前到达
才是……”
蓝带壮汉一听,不自觉地惶声问:“岛主,小的穴道什么时候解开?”
卫擎宇知道对方已有些相信,是以,故意漫不经心指着对方,淡然道:“你现在提提气,
可先试一试!”
蓝带壮汉一听,惶声应是,急忙提气运功。
卫擎宇就在对方提气的同时,漫不经心地射出一缕指风,随着他摆动的手指在壮汉的胸
前要穴上极轻微地分别点动。
蓝带壮汉一提气,面色大变,脱口惊啊!不由惶声道:“岛主,已经快要发作了,你要
救救我,赶快给小的解开穴道吧!”
卫擎宇虎眉一蹙,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蓝带壮汉已是面色如土,冷汗涔涔,张着口不停地喘气,这时见问,立时惶声道:“真
气迟滞,气血不畅,胸部就像针扎的一样!”
卫擎宇故意神情凝重地“唔”了一声,微一颔首道:“虽然还有个把时辰才会发作,不
过我还是先为你解开吧……”
说此一顿,突然又正色警告道:“我先把话说在前头,你如果企图逃走,我仍有办法立
即置你于死,喏……”
喏字出口,举手扬腕,右手屈指一弹,一缕指风,直奔六七丈外的一座石笋尖端。只听
“叭”的一声脆响,石屑四射,青烟随风而逝,但那座石笋尖端的一块小石业已不见了。
卫擎宇立即望着目瞪口呆的蓝带壮汉,继续道:“你看见了没有?如果你自信你的后脑
是铁打的,你的身法比我的指风还快,你就不妨乘机逃跑!”
蓝带壮汉急忙定神,连连惶声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卫擎宇“唔”了一声,微一颔首道:“好,你现在转过身去!”
蓝带壮汉满面惶急地连声应是,急忙转过身去。
卫擎宇也就装腔作势地来了一个拂袖解穴,举起衫在壮汉的腰上挥了一下。
蓝带壮汉想是心里过度紧张,当衫袖挥在他腰上的一刹那,他还真的浑身一哆嗦,哼了
一声,同时转过身来。
卫擎宇立即淡然道:“你现在再运功试一试!”
蓝带壮汉一面应是,一面立即运功提气。
一经运气,面露惊喜,立即望着卫擎宇,纳头便拜,同时感激地道:“多谢岛主救命之
恩,多谢岛主救命之恩……”
卫擎宇赶紧把壮汉扶起来,同时和声道:“快不要如此,如今我们已是生死与共的患难
朋友,现在我们要马上进谷去!”
蓝带壮汉听得神情一惊,脱口轻啊道:“我们还要进去呀?”
卫擎宇立即正色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前来此地,如果你怕风月仙姑不会放过你,你可
以在谷内指明她藏身的位置,你马上可以自由离去。”
蓝带壮汉依然惶急地看一眼左右,胆怯地问:“我们不再等刘野他们一会儿了吗?”
卫擎宇断然道:“不用了,他们两个这时恐怕已经满地打滚,嘶声哞叫了,你快头前带
路吧!”
蓝带壮汉再度看了一眼左右,毅然颔首道:“好,小的带您去。”
卫擎宇知道一进狭谷便是歹徒潜伏之地,他根据途中那个老花子的话,知道风月仙姑的
身边还有天坤帮的四五个人,因而,他必须随时提防偷袭。
进入狭谷口,山风特别强劲,狭谷内一片漆黑,而在前引导前进的蓝带壮汉,看来毫无
顾忌,大步向谷内走去。
前进约二十丈,山势渐向左右分去,内谷也渐广阔,除了满谷的残坟巨冢和稀疏的古松
荒草外,再就是百十丈外的一道崎岖高崖。
在前引导的蓝带壮汉一见,立即回头望着卫擎宇,压低声音道:“卫岛主,那就是断魂
崖,风月仙姑就隐藏在崖下的一个深洞里!”
“里”字方出口,左右两边谷崖上,突然传来弓弦声响。
正待打量的卫擎宇,心知有异,脱口呼了声“小心”,疾演小挪栘,身形如电一闪,早
已隐身在一道天然石隙内。也就在卫擎宇闪身的同时,嗖嗖连声,羽箭纷纷射至。
接着是,一声惊惶尖呼:“仙姑是我!”
但是,那声尖呼,却变成了尖锐刺耳的凄厉惨叫!
紧接着,一道身影,晃了两晃,“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卫擎宇心中一惊,定神一看,引导他前来的蓝带壮汉张自行,身中数箭,业已倒在血泊
中。
看了这情形,卫擎宇顿时大怒,知道行踪已经败露,因而也断定风月仙姑已和另两个黑
带壮汉先碰过了头,所以才在谷口尽头,埋伏下弓箭手。
心念之间,石隙外嗖嗖连声劈啪直响,羽箭纷纷射来,震断的箭杆不时溅到他的脚下。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倒在血泊中的蓝带壮汉痛苦地继续低呼道:“卫……岛……主……
卫岛……主……小的有话说……”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动,知道蓝带壮汉还没有死,基于人道和义愤,他不能见死不救!心
念已定,趁这一批羽箭身在石壁上的一刹那,“锵”的一声掣出了霸剑,
舞起一片如林剑幕,飞身纵出,一个箭步已到了壮汉倒身之处。
两崖上面的弓箭手一见,纷纷惊呼呐喊,羽箭如雨射来。
但是,纵至壮汉身侧的卫擎宇,伸臂将壮汉提起,一面反臂挥舞着霸剑,一面如飞向谷
外纵去。
所幸谷道弯曲,而外高内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