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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擎宇一俟冯铁七转过拐角,立即望着柳鸣蝉埋怨道:“蝉妹,你怎么……”
话刚开口,柳鸣蝉已嗔声道:“我怎么啦?”
卫擎宇不由懊恼地道:“那些人本来是崆峒、邛崃的俗家弟子……”
柳鸣蝉立即沉声问:“你愿意公然承认你杀光了崆峒、邛崃两派的弟子,叫他们两派公
然和咱们麟凤宫为敌?”
如此一说,卫擎宇顿时愣了!
柳鸣蝉继续道:“你知道吗?这是计,这是‘将计就计’!”
卫擎宇一听不由懊恼地道:“计,计,计,又是计,为人总应宽厚诚实,哪能事事都动
心眼子?”
柳鸣蝉不由生气地问:“你诚实,你仁厚,你由太湖到此地,只知道低着头赶路,君妹
妹呢?你可将君妹妹救出来?要不是我爱动心眼子,恐怕君妹妹到现在还被困在藏书阁上受
罪呢!”
卫擎宇一听,俊面通红,顿时无话可答了。
他默然地坐在椅上,对当前的这位私心早已相许的蝉妹妹,有着许多的感激,和更多的
钦佩,当然还有更多的爱!
只听柳鸣蝉继续嗔声道:“江湖上的机诈险恶,防不胜防,变化莫测,对好人要礼敬有
加,对歹徒就要以牙还牙!”
说此一顿,特地一整脸色,继续道:“譬如说,邛崃派的道静,崆峒派的山真这两个老
牛鼻子,是武林中最奸险狡黠的玄门人物,他们那天在麟凤宫,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挑拨作用,
因为他们恨透了你和芬姊姊……”
卫擎宇见柳鸣蝉一谈到黄清芬,话意中也充满了恨意,不由黯然看了她一眼。
柳鸣蝉继续嗔声道:“风月仙姑段妙香,当然清楚这件事,所以他们便联合起来对付黄
清芬,所以连赎人谈判的地点都选在北邙山!”
卫擎宇立即愁眉苦脸地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柳鸣蝉立即正色道:“当然是因为黄清芬的授业恩师在邙山呀!这样可以使我们立即联
想到人是黄清芬派人劫的……”
卫擎宇立即道:“可是,我们会相信吗?”
柳鸣蝉冷冷一笑,哼了一声道:“他们可以利用黄清芬已与你先有了夫妻之实的关系,
而不愿兰妹妹先她而举行婚礼作为挑拨的借口,怕你不相信?”
卫擎宇不由倔强地道:“我就不相信,这件事一开始我就说劫走君妹妹的不是芬姊姊!”
柳鸣蝉立即问:“你可知三位奶奶,三位怪杰他们有什么想法?”
卫擎宇摇摇头道:“我怎知道他们六位有什么想法?”
柳鸣蝉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当你听说黄清芬在伪装麟凤宫的女管家时,曾经埋下了二
十多个暗桩的一刹那,你那时有什么想法,六位老人家就有什么想法!”
卫擎宇听得悚然一惊,道:“当时那位刘领班在小船上对我谈到这件事时,我只是猜想
了一下会不会真的是芬姊姊,并没有肯定地说是她呀?”
柳鸣蝉毫不迟疑地道:“那也就是说,她有劫人的嫌疑……”
卫擎宇正色说道:“可是,当初芬姊姊介绍这些人进宫工作时,三位奶奶也都同意的
呀?”
柳鸣蝉冷哼一声道:“那是因为也有晋天雄推荐的原因。”
卫擎宇不禁生气地道:“事后既已经知道了那二十多个人的底细,为何不将他们逐出宫
去呢?”
柳鸣蝉立即沉声道:“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呀?他们都是黄清芬的死士,各自
都有一套独门功夫,再说,他们认真工作,各守岗位,你凭什么理由驱逐他们?”
卫擎宇不由生气地道:“那就让他们安心工作就是了嘛!”
柳鸣蝉冷冷一笑,道:“可惜,帮着风月仙姑段妙香将君妹妹挟持到藏书阁内的,正是
他们二十多个人!”
卫擎宇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怒声抗辩道:“我不信,绝不可能有这种事!”
柳鸣蝉突然娇靥一沉,道:“我的话都是骗人的是不是?”
卫擎宇一听,不由放缓声音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是那些人应该知道他们的帮
主,曾经明令通告天下武林,活捉风月仙姑送回岘山总坛赏以重金的事,他们怎会还帮助风
月仙姑呢?”
柳鸣蝉立即冷冷地道:“这种事一定要风月仙姑出面吗?他们就不会来个假传圣旨?”
一语点醒了卫擎宇,不由恍然大悟道:“对了,段妙香的小楷十分娟秀,而且也的确与
芬姊姊的字迹相似……”
柳鸣蝉立即讥声道:“光相似并不能令那些潜伏在麟凤宫工作的人相信,还得有箭令!”
卫擎宇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道:“什么?还有箭令?”
柳鸣蝉见心上人连番震惊,芳心不忍,不由叹了口气,放缓声音,和颜道:“实话对你
说了吧,经过是这样的,你和黄清芬的密切关系,不是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了吗?”
吗字出口,娇靥通红,突然住口不说了,想是想到自己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怎么可以说出生孩子的事来!
但是,她旋即气得一跺脚,撒娇遮羞地嗔声道:“好啦,你既然不信我的话我也不说
啦!”
卫擎宇一听,不由慌得连声道:“信信信,我信你的话就是啦!”
柳鸣蝉急忙正色问:“这么说,你承认你曾和她……和她的关系非常了?”
卫擎宇被问得答也不是,否也不行,不由懊恼地道:“蝉妹,你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
柳鸣蝉娇靥突沉,突然嗔目恨声道:“我最恨的就是这一点,我最不能谅解的也是这一
点!”
卫擎宇叹了口气,道:“蝉妹,现在咱们先谈正经事,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芬姊姊是无辜
的!”
柳鸣蝉一听,神情立放缓和,显然,她对风月仙姑恶意造谣的话有些相信了。
但是,她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黄清芬的那些死士在麟凤宫一直安心工作,原因
是希望他们的帮主有一天成为麟凤宫的少夫人,而他们依然是他们帮主的心腹死士。可是,
你和君妹妹的单独成婚,而使他们的希望幻灭,他们心里不但不服,也深深为他们的帮主抱
屈,因而也更恨你寡情薄义……”
卫擎宇听至此处,愧色满面,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柳鸣蝉继续道:“在这样的心情下,正好被洞烛这种微妙心理的风月仙姑所利用,她便
把以前偷到手的死士箭令,和她刻意模仿的笔迹密令,一并交给了在麟凤宫的死士领导
者……”
卫擎宇听得剑眉一蹙,不由迷惑地问:“是风月仙姑将密令送进了麟凤宫的吗?”
柳鸣蝉正色道:“不,是一个和风月仙姑最亲密,而又同在黄清芬座前担任执事的人!”
卫擎宇关切地问:“这道密令是什么时候送进麟凤宫的?”
柳鸣蝉毫不迟疑地道:“当然是你和君妹举行结婚大典的那天!”
卫擎宇会意地“哦”了一声道:“我说呢,平素对靠近岛岸的船只管制得那么严,怎么
还会让外人潜入宫内?”
柳鸣蝉凝重地道:“平心而论,风月仙姑是个智慧很高的女子,可惜她把聪明用在邪道
上了。”
卫擎宇却颇有同感地点点头,慨然道:“结果她就死在她自己的聪明上!”
柳鸣蝉正色道:“风月仙姑段妙香,很会揣摸人的心理变化,她就利用这一点小聪明,
知道人在激愤时候总是有欠理智,所以她的那道假密令,正在那些死士愤愤不平的时候发下,
当然是一拍即合,尤其她选择了吉期那天,人多杂乱,容易混入,而且,也不必担心黄清芬
会另有指示而露出破绽……”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地问:“你是说芬姊姊,经常有密令给那些人?”
柳鸣蝉毫不迟疑地道:“这件事我想过了,黄清芬不可能经常有密令,如果常有,风月
仙姑的奸谋便不可能得逞!”
卫擎宇深觉有理地点点头道:“这话不错。不过,不知现在那二十几个芬姊姊的死士怎
样了?”
柳鸣蝉轻哼了一声道:“用不着你替那些人的死活担心,三位奶奶不会杀了他们!”
卫擎宇由于对柳鸣蝉有着太多的感激和钦佩,因而对她存了几分退让之心。
这时一听,只得应了声是,但他旋即问:“蝉妹,你是怎么知道君妹妹被软禁在三楼上
的藏书阁内的?”
柳鸣蝉先哼了一声才道:“我还不是特别注意,我前后左右的道路上的可疑人物?”
卫擎宇立即恍然道:“可是那天傍晚在东光镇店外偷窥的那些人?”
柳鸣蝉淡然道:“是那些人不错,但却不是那个地方!”
卫擎宇欣然道:“那当然,那一定是在曹家集,你说说看嘛!”
柳鸣蝉突然有些不高兴地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特别留心周围可疑人物,尤其在酒
楼客栈,打尖的饭店,哪能像你,快马加鞭,低着头猛赶……”
卫擎宇听得俊面一红,不禁有些生气地道:“这话你已说了好几遍了!”
柳鸣蝉一见心上人生气了,神色也立即缓和下来,不由又深情笑着问:“宇哥哥,你可
是觉得我的话太多了?”
卫擎宇立即愁眉苦脸地道:“女孩子总是不要太唠叨的好!”
柳鸣蝉一听,不由“噗哧”笑了,同时笑着道:“好好,今后我尽量不讲话就是了!”
卫擎宇一听,也不禁笑了,同时笑着道:“该讲的话当然要说,譬如你偷听到君妹下落
的经过,说出来我就可以增加一次经验!”
柳鸣蝉听了当然高兴,她点了点头,“唔”了一声,想了想,才道:“我那天离开麟凤
宫,一登上西岸,便发觉有人跟踪我,但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换另外一个人,直到他们又换
了我第一次发现的那个人,我才想到下手对付他们……”
卫擎宇突然关切地问道:“你说的这些人,都是那夜在东光镇外,碰见的那些人?”
柳鸣蝉毫不迟疑地颔首道:“一点儿也不错,就是他们我直到第三天到达曹家集镇上,
才逮着机会……”
卫擎宇插言问:“他们可是开始用迷香对付你?”
柳鸣蝉摇首道:“不,那时他们还没想到这一招,当时我在宿店之际,发现一个跟踪我
的人就立在店外的一角,我将马交给店伙,一进店就越墙跳出店外,绕至店前暗处一看,发
现那人正转身急急准备离开……”
卫擎宇突然提醒道:“那一定是回去报信去了。”
柳鸣蝉颔首道:“一点儿也不错,正是回去报告我落脚在哪一家客栈……”
卫擎宇突然不解地问:“他们已经把君妹妹掳到手了,为什么还跟踪你?”
柳鸣蝉一听,立即含笑睇了他一眼,嗔声道:“你真傻,万一君妹妹被搜出来呢?”
卫擎宇一听,恍然似有所悟地道:“你看前天他们向你使迷香,可是已经知道了君妹被
救?”
柳鸣蝉想了想,道:“根据时间计算,他们也应该知道了!”
卫擎宇不由感慨地道:“唉!他们知道了君妹被救的消息后赶快逃命就算了,偏偏企图
再向你下手,真是该死!”
柳鸣蝉冷冷一笑道:“你道他们那么容易死心?捉住我同样地可以要挟你,同样地可以
要你拿出玉心来……”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地问:“宇哥哥,如果我那晚被他们掳了去,要你拿玉心去赎
人,你会不会去?”
卫擎宇被问得一愣,但他旋即正色道:“当然会去!”
就那么一迟疑,柳鸣蝉已哼了一声,不高兴地道:“难怪他们在向我下手前,一再估量
我在你心目中的份量和地位,连风月仙姑都怀疑你,会不会拿玉心去赎我……”
卫擎宇不由焦急地问:“风月仙姑她怎么说?”
柳鸣蝉生气地道:“她说,我既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老婆,连面都没见过一次,
你怎肯拿玉心去赎我?”
说至此处,小嘴高高嘟起,娇靥上并没有升起太多的红晕,可见她仍在为此事生气。
卫擎宇不得不恨声道:“这个贱女人……”
话刚开口,柳鸣蝉已不高兴地继续道:“我跟那人到了一家民房的后院,听到他们谈话
中,正在担心君妹妹藏在小阁上,会不会被三位奶奶搜出来的事……”
卫擎宇不由叹了口气道:“我实在太呆板了,直到最后两三天才发现我的前后有可疑的
人物!”
柳鸣蝉继续道:“不过,我在请丐帮传回消息的时候,没敢说明其中歹徒全部是崆峒、
邛崃两派的俗家弟子……”
卫擎宇立即迷惑不解地问:“那是为什么?”
柳鸣蝉不由生气地道:“你怎么这么迷糊?万一丐帮走漏了消息,他们两派索性公然与
咱们麟凤宫为难,岂不是自树强敌?再说,君妹妹是否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