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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目光不够长远”楚南不客气的接过话题。
楚南没心思再和杨守礼纠缠,径直说道:“眼下朝着乱成一团,各种人上蹿下跳,雍州却是风暴中心,伯父的心思我多半能猜到,也只能说一句,目光短浅”
杨守礼目瞪口呆,接着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强笑道:“姑爷何出此言?”
楚南抿抿嘴唇,放缓语气,轻笑着说道:“在伯父想来,雍州杨家是雍州杨家,京城杨家是京城杨家,虽然出自同源,却已经是独立的两个,顶多只是相互扶持照应的关系,不存在依附的关系,晚辈说的没错吧?”
杨守礼看了楚南一眼,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杨守业那一支是嫡系,当初跟着梁帝去京城带走了杨家的绝大部分家底,如今的雍州杨家却是自己苦苦经营起来的,心中没有怨恨已经算好了,又怎么可能甘心依附?
楚南看着侍候在一旁的丫鬟识趣的后退出去,笑了笑,轻声说道:“伯父还想着,京城杨家权势惊人,这边大树底下好乘凉,借些力也没什么,毕竟出自一家。可是京城杨家牵扯的斗争这边就不参与了,就比如,伯父现在恐怕想着如何才能不得罪郭凉,两边讨好吧?”
杨守礼的心思被揭破干净,脸色阴沉的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可笑”
楚南沉声说道:“你以为不同我一通进雍州就是保持距离不引起郭凉的敌意了?这不是可笑又是什么?”
杨守礼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说道:“这边毕竟已经和守业疏远了几十年,如果还说是一家,是不可能的。守业位高权重,又深得陛下信任,自然能护自己周全。这边却远在雍州,虽然略有根基,放到京城实在不值一提,有个风浪就可能万劫不复…………”
倒是没否认楚南的话。
楚南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可惜,别人不会这么想。伯父也错过了最好的表明立场的机会,若是你不找琳儿,不救禁军,或许还能保持些许独立,这两件事坐下来,雍州杨家已经彻底的没了选择的机会”
杨守礼头上冒汗,越想越是有道理,喃喃道:“怎么可能会这样……”
楚南怜悯的看着杨守礼,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所以我说,伯父目光不够长远,若是真有决断,不想掺和这些斗争,就该早早的跳出去……”
杨守礼抬头看着楚南,问道:“怎么跳?”
楚南看他到现在还不甘心,笑着说道:“太简单了……伯父想必听说过我和楚家的事情……楚家的做法……那才叫有眼光有决断……现在就算有再多的脏水,也泼不到楚家半点”
杨守礼呆呆的想了想,半天才摇头道:“那怎么行……”
楚南站起来端着茶盏,看着外面缓缓说道:“现在,什么都晚了。就算你再这么做,也来不及了,今天早上,你已经自己砍断了下船去的绳子……”
杨守礼是真心不想参与朝堂的纷争,就算杨守业能屹立不倒,雍州杨家也可能被泄愤似的毁掉,皱眉道:“什么绳子?”
“弩车”楚南回答道,“弩车是何等珍贵机密的东西自然不用我多说,今天你留下了那几具弩车,就算你再怎么澄清也没有用处了截留军械本就大罪,何况还是需要禁军亲自押送的弩车?”
杨守礼猛然抬起头,失声说道:“你害我?”
“不……是你自己贪婪”楚南皱着眉毛说道,“你自己的选择,不要去怪别人”
杨守礼有些失魂落魄。
他不是什么枭雄式的人物,只是凭借谨慎勤勉的态度和从杨守业那里得来的庇护才走到今天的地步,不管愿不愿意相信,在外人眼中,雍州杨家都是杨守业一手扶起来的,若是杨守业倒了,雍州杨家即便不倒,也只能苟延残喘而已。
楚南靠近杨守礼,看着他苦苦挣扎思索的模样,有些于心不舍,却又不得不说道:“所以,还是趁早丢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至少,岳父的地位短时间内无人可以动摇”
杨守礼并非呼啸傲视的枭雄,也不是什么绝世英才,自己的想法和算计被人看穿不说,还被彻彻底底的推翻,实在有些想不通。
楚南倒也不急于一时,早晚杨守礼都会认清现实的。
楚原能辣手断指,用最惨烈的方式和自己划清了界限,老夫人亲自动手,算是在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中买上铁痢疾,从此再无瓜葛。
杨守业却无法这么做,最后只能被迫接受这种安排。
强如杨守业都挣脱不了的东西,杨守礼又怎么可能挣脱?
…………
过了一会,雍州府衙的差役便来借楚南前去赴宴。
只是,对于楚南来说,这是宴无好宴,既然和郭凉连敷衍客套的表面和睦都不想维持了,倒是真的不怕和他翻脸。
郭凉在雍州经营日久,身后也有很多人在支持,当然不愿意让楚南这样的人骑在头上,更不要说楚狂、楚南的到来会严重影响他在雍州的权威。
过去的几个月,楚狂杨守业都不在雍州,郭凉便是掌握了雍州的绝对权力,大肆打压异己提拔亲信,又怎么甘愿放弃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权力呢?
刚刚在府衙门前的下马威只是开胃菜而已,今天的接风宴才是重头戏。
楚南没有乘坐府衙的华贵马车,骑马来到了府衙。
这时候,楚狂、李臻等人都已经来了,文武官员也都坐在了位置上,就差楚南一个了。
楚南脸色一沉,不屑的冷笑一声,这位知州大人,真是好手段好心机啊
第十七章玩笑
楚南到了府衙一看,人差不多要到齐了,就差自己一个,马上就反应过来。
这分明就是郭凉又在算计自己。
郭凉是雍州知州,楚狂、杨守业不在,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一号人物。
既然事先申明是接风宴,地点又定在府衙,郭凉自然是主人身份,接待宾客的事情当然是郭凉一手负责。
郭凉只需要让前去接楚南的人稍稍去晚些,路上再耽搁一下,就顺利的造成了眼下楚南“耍大牌”的情形。
楚南就算有再多便利,若是得罪了雍州城内的众多文武官员,也是后果堪忧。
仅仅是迟到一会,让其他人等待,或许谈不上得罪,但是楚南高傲无礼的印象怕是已经刻进了在座诸多宾客的脑中。
………………
郭凉眼看着楚南进来,站起来也没有出去迎接的意思,笑着说道:“楚将军怎么来的这么晚?来来来,要自罚三杯……”
既然知州大人都站起来,其他人当然也不敢坐着,都乱糟糟的起身,隐约能听到其中几声嘟囔抱怨声。
楚南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告罪的话。
主桌之上,楚狂、李臻等人都已经入座,剩余的一个位置自然是为楚南留下的。
只是,那位置在冷云下首的位置,而按道理说,楚南至少应该坐到李臻上面的位置。
官场的坐位最是讲究,酒宴上的人都发现了最后一个空余位置的微妙,都在偷偷看着两位神仙人物交锋。
楚南走到那座位前面,指了指那椅子没有说话。
郭凉好像才发现一般,连忙站起来走过去告罪道:“哎呀……是下人疏忽了……怎么能将楚大人的座位放在这呢?我这就让人给楚将军挪位置”
若是楚南受不了郭凉的挤兑,就在这个位子坐下,自然是自己承认地位低下,自取其辱了。
可是,位置又哪是那么好挪的?
其他人都已经坐下了,若是要挪位置,几乎主桌上的人都要跟着动,又要一番麻烦,而惹出麻烦的元凶楚南又要被人记恨埋怨。
“不用了…………”楚南轻笑着说道,“这说起来也算是知州大人的私宴,大家也都没穿官服,倒没那么多讲究,大家随意坐下就成。您说是不是啊,知州大人?”
郭凉对楚南的反应有些讶异,有些狐疑的看了楚南一眼,见楚南甘于低头也讲究风度见好就收,呵呵笑着说道:“说的对,大家随便坐就是……”
众人都有些失望,没先到这位楚南小将军刚刚在府衙门外硬气了一回,就这么快的被知州大人压服了。
楚南笑着点点头,直接走到郭凉的座位坐下,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叹口气:“我觉得这个位置挺好的……就坐这吧……那边那个位置就让给知州大人了……”
郭凉的笑意僵在脸上,瞬间变得Yin沉。
………………
郭凉作为雍州知州,又是这次宴席的主人,当然是坐在了主位,左手边是楚狂、李臻等人,右手边是雍州的几位大人物,算是陪酒的。
楚南在郭凉的座位坐下之后,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若是说楚南的意外迟到让人感觉有些傲气,这一次强占郭凉的座位就是高傲的过分了
喧宾夺主
可是,如今楚南风头正劲、声名显赫,楚南先声夺人,强势到甚至敢当众削郭凉的面子,其他人当然是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出言指责。
郭凉就算算计楚南,也留了几分余地,却没想到楚南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留。
虽然郭凉也说了,这算是私宴,大家可以随意坐。
但郭凉是知州,是主人,这里是雍州府衙,就算他忍辱坐在了最下面的位子,其他人就敢安安心心的坐到他上座不成?
李臻倒是有心圆场,可惜他坐在楚狂下手,虽然比最下的那个位置强些,若是让出来给郭凉坐,也有些羞辱他的意思,反而弄得里外不是人。
楚南大大方方的叫人换了新的酒杯碟筷,讶异的看着满脸纠结的郭凉,皱眉问道:“郭大人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啊”
其他人自然是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雍州一方的人每人依次下移了一个位置,将楚南右手边的位置空出来,让郭凉坐下,才算解决了尴尬的场面。
郭凉有些不自然,端起酒杯正要说一番祝酒词。
楚南坐在主位上,一边巡视着桌上的菜肴,拿起筷子敲敲桌子开口说道:“大家开吃吧”
郭凉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
这接风宴吃的很是没有滋味。
郭凉脸色Yin沉,终于抽空将准备了好久的祝酒词干巴巴的念完。
楚南倒是不受影响,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眼光,大吃大喝,还不时的夸酒菜不错,倒像是个真心享受主人款待的雅客。
郭凉到底是在宦海沉浮半生的厉害角色,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关心的问道:“本官听说,这使团一路上颇多周折,还改了行军路线,翻山越岭很是艰辛……”
楚南看了郭凉一看,讶异的问道:“听说?听谁说的?难道这使团里还有郭大人的眼线?”
“呃…………”郭凉被噎了一下,差点自己咬到舌头,干笑道:“楚大人开玩笑了……使团里怎么可能有本官的眼线呢……”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楚南心中冷笑,却继续装傻,冷冷的追问道,“使团中的人私自接触外人的对外透漏情报更是大忌讳是谁泄密请郭大人告诉我,我定然要狠狠的处罚他”
郭凉哪里想到楚南会纠缠这个问题,对使团是不是要对外封口也不清楚,倒是被楚南的态度唬住了,也不能说这是九皇子殿下告诉自己,想了一会才皱眉说道:“其实,这个…………”
“哈哈哈…………”楚南突然大笑起来,还夸张的拍着桌子,倒是吓了在座的人一跳。
楚南十分亲热的伸手按住郭凉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郭大人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使团里才没有什么保密制度呢……”
郭凉眼角乱跳,也干笑起来。
其他人当然不敢不笑,好像楚南这个笑话真的十分好笑一般,也干巴巴的笑了起来。
“呃…………”独孤仇满是茫然,看了看众人都在笑,疑惑道:“真的很好笑么?”
于是,笑声更加的大了。
第十八章害怕
接风宴进行的磕磕绊绊,毫无气氛可言。
楚南根本不讲理的胡搅蛮缠让郭凉无力招架。
你要生气的时候,他起来低声下气,正当你以为要压服他志得意满的时候,他立马翻脸,说话做事一点余地也不留,绝对要把你弄得回头土脸才罢手。
和楚南过手了几个回合,郭凉感觉楚南实在难缠的厉害,胡搅蛮缠的功夫简直是炉火纯青,一个不慎就要被他绕晕了也没心思再绕来绕去,索Xing也学了楚南直接亮刀子。
郭凉又和其他雍州官员敬了一杯酒,干脆直接将矛头对准楚狂,随意的说道:“听说是楚将军更改的行军路线?”
“是我”不等楚狂回答,楚南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怎么了?郭大人怎么这么关心使团的事情?似乎我们这些人不归你管吧?”
当然不归。
这支肩负特殊使命的使团,除了楚南是自己跳出来的,其他人是梁帝一手指定的,包括三千禁军,哪里轮得到郭凉管?
郭凉当然不会再那么简单的被唬住,轻笑着说道:“楚大人又在开玩笑了……其实我是想问,那弩车从山上掉下去了好几具么?”
这个问题是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