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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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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纵然是上了年纪,但老眼可不瞎!
  范子云道:“这是我自己练的,每天到山上竹林子里去练鹰爪擒拿手月那是用的爪功,有时我也用手指去戳,觉得用手指直戳比抓更有力道,所以我每天就用这两个指头戳石块,昨天我一用劲,就把石块戳了一个很深的小洞,所以今天我要表演给娘看看。”
  这自然是他临时编的了。
  范义忽然低下头去,低喟一声道:“可惜得很!”
  范大娘道:“老管家,你说什么可惜呀?”
  范义老脸神色一黯,说道:“少爷资质奇佳,真是练武的奇材,可惜没有名师指点,凭老奴这几手三脚猫,实在是埋没了天才。”
  “哦!”他忽然“哦”了一声,续道:“少爷要出门去找大爷,老奴倒是十分赞成,不但可以在外历练,也可以寻访名师,不至埋没了少爷天生奇材。”
  范大娘道:“云儿说,要去找更伯泊。”
  范义道:“少爷说的可是淮南夏大爷么?”
  范大娘点点头道:“正是!”
  范义突然眼睛一亮,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好像在这一瞬间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连连点头,说道:“夏大爷昔年和老爷齐名,两人惺惺相惜,义结金兰,当年也曾在咱们这里盘恒过好些日子,自从大爷十年前出门不归,就没通过信息,少爷说要去找夏大爷,倒是个好主意。”
  范大娘笑了笑道:“我早就知道云儿说要找更大爷,是老管家的主意了。
  范义摇着手道:“不,那不是老奴的主意,老奴根本没和少爷提起过夏大爷的事。”但他接下去道:“不过少爷这主意是没错,夏大爷为人四海,大江南北,提起夏大爷,没有不翘起大拇指,称他一声大侠,大爷的行踪,夏大爷不会不知道。”
  范大娘轻轻叹了口气,道:“这很难说,咱们是大爷的亲人,都没有一点消息………”
  范义道:“这也不然,夏大爷在江湖上,名头响亮,人缘好,交游广,再说他府上进出的人多,消息自然灵通,少爷去找他,一定可以打听到大爷的下落,何况咱两家,也算是世交,少爷如能得到夏大爷的指点,也比跟老奴学些庄稼把式,强过十倍。”
  范大娘听得心动了,点点头道:“老管家昔年跟公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说云儿该去找夏伯伯,那自然不会错的了,只是我总担心云儿年纪还小……”
  范义呵呵一笑道:“少爷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也算得成了了,记得大爷十五岁那年,就跟老奴到金陵去,跨刀骑马,大家都称他一声少镖头呢!大娘若真不放心,由老奴陪着少爷去一趟淮南,你看如何?”
  范大娘想了想,点点头道:“既然老管家这么说了,自然可行的了。”
  范子云大喜过望,说道:“娘,你答应了!”
  事情就这样决定,由老管家范义陪同范子云到淮南去。
  从金牛村,(安徽北峡山)到洪泽湖北的夏家堡(江苏泅阳)路程本来也算不得太远,但从前交通不便,横跨两个省份,自然算是出远门了。
  范大娘替儿子赶做了几件新衣,筹措盘缠,足足忙了几天,才算妥贴。
  这天一早,范子云拜别母亲,老管家范义背着包裹,腰插旱烟管,挺了挺已经弯了很久的腰,相偕踏出金牛村,踏上了走向江湖的第一步。他们赶到舒城,买了两匹牲口代步,循着大路往北进发。
  范义虽然已有十多年没出过门,但他终究是老江湖了,范子云有他同行照料,晓行夜宿,自是不在话下。
  这天他们从蚌埠渡淮,在渡船上,范义指点远处隐隐的青山,说道:“那是石门山,夏大爷的老家,就在石门山,他搬到洪泽湖去,还是十年前的事。”
  范子云道:“夏伯伯为什么要搬到洪泽湖去呢?”
  范义道:“也许夏大爷喜欢洪泽湖吧!”
  说话之时,但听一阵扑扑声响,只见一只灰鸽,从头上飞过,往北岸投去。
  范义抬头望望灰鸽,说道:“一只信鸽。”
  范子云问道:“什么叫信鸽?”
  范义道:“信鸽就是替人传书的鸽子,老汉只是奇怪,它怎么会从咱们头上飞过?”
  渡过江,就在上岸之际,范义突觉有一团劲风,迎面射来,急忙伸手一捞,把它抄在手里,觉得轻若无物,好像只是一个纸团,心中暗暗奇怪,低头一看抄在手中的果然是一个纸团!
  “此人打来纸团,用意何在?”心中想着,这就把纸团打了开来,只见纸上写着:“前途有警,但尔主仆不可出手。”一
  这是示警!
  范义急忙举首四下一顾,但埠头上渡河的人,你来我往,此时哪里还想找得出来投掷纸团的人?
  范子云看到范义脸色有异,不觉问道:“老管家,什么事?”
  范义本待不告诉他,但继而一想,如果前途果然有警,少爷年轻喜事,万一要抢着出手,自己如何拦阻,倒不如给他看了字条,让他心里先有个谱儿,心念这一转,就随手把字条递过去,说道:“少爷请看。”
  范子云接过字条,看了一眼,说道:“这是谁写的?”
  范义道:“刚才有人掷过来的。”
  范子云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范义道:“他这是示警,好像前面会遇上事故,他要咱们不要插手。”
  范子云学了一身武功,从未试过,听说前面可能会发生事故,不觉精神一振,问道:
  “老管家,你看会发生什么事故呢?”
  范义道:“这很难说,譬如打劫财物,或是寻仇比斗,唉,反正江湖勾当罢了。”
  范子云道:“如果遇上拦路打劫,杀人越货,老管家,咱们也不插手么?”
  范义道:“照江湖过节,人家事前已经打过招呼,咱们就不该插手过问了。”
  范子云道:“他在前途做伤天害理的事,咱们遇上了也不管么?”
  范义道:“这也不是这样说,纵然对方跟咱们打过招呼,但真要遇上伤天害理、国法难容的事儿,咱们自然不能袖手,但如果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尽管不出手,自然最好。”
  范子云道:“这人为什么要掷纸团给你呢?”
  范义道:“也许他已经看出咱们是会家子了。”
  两人牵着牲口,边说边走,走了一段路,才相继上马,中午在临淮关打了个尖,继续上路,走了约摸七八里光景,这一带地势较僻,前不靠村,后不靠店,除了一片疏朗朗的松林,两边尽是一人高的蓬蒿!
  范义坐在马上,心里已经有些嘀咕,那人说的“前途有警”,莫要就在这里?心念方动,突听草丛间起了一声唿哨,立时有十几条人影,从草丛中一跃而出。这十几个人,都以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各自手持兵刃,来势汹汹的拦住了去路。
  范义看得暗暗一怔,那人纸团示警,自己还以为他要自己两人不用多管闲事,原来这批人竟是冲着自己两人而来的!
  只听为首的那人冷冷喝道:“朋友,识相些,自己下马来吧!”
  范义扫了这些人一眼,拱拱手问道:“诸位是哪一条道上的朋友?”
  为首那人道:“你不用多说,先下马来再说。”
  范义点点头道:“好吧!”一面回头道:“少爷,咱们就下马去,看他们说些什么?”
  说话之时,暗暗朝范子云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要他务必忍耐,不可鲁莽。
  主仆两人,果然翻身下了马背。
  那为首的朝范子云挥挥手道:“你站开些厂
  范子云道:“我为什么要站开?”
  为首的道:“因为这码子事,和你无关,年纪轻轻,别白送了性命。”
  范子云道:“就凭你们几个”
  他年轻喜事,听对方出言不逊,心中就忍不下去。
  范义听对方口气,却似冲着自己来的,心中不禁大奇,急忙一抬手道:“少爷,你就退后一步来,老汉想问问他们。”
  范子云心中虽然不愿意,但娘在出门之时,一再嘱咐,路上都得听老管家的,因此只好往后退了一步。
  范义虽然已是近八十岁的人了,但他一向从不服老,武功不但从未搁下,这十年来,为了教小少爷的武功,他自己也精进了不少,对方虽然有十几个人,自问还可以对付得下来。
  尤其方才那个纸团,来得突兀,此人似乎是早已知道对方会在这里埋伏下人,他要自己二人不可出手,必有用意。
  老管家昔日行走江湖,经验老到,心知其中必有缘故,他等少爷退下以后,立即跨上一步,朝为首那人抱抱拳道:“听这位朋友的口气,诸位好像是冲着老汉来的了?”
  为首那人冷冷的道:“不错,咱们要找的正是你老儿。”
  他因自己这边,共有十几个人,自然不把范义放在眼里,口气也大大的不善。
  范义奇道:“诸位没找错人?”
  为首那人冷冷的道:“错不了。”
  范义心中大感惊异,忍不住这:“那么诸位倒说说看,老汉是谁?”
  为首那人道:“你不是范义么?”
  范义道:“不错,老汉正是范义。”
  为首那人道:“这就是了。”
  他手中雁翎刀朝围着范义的六七个人一挥,喝道:“大家上。””
  原来他们一共有十三个人,除了为首那人之外,有七个人围在范义两边,另外五个人却围住了范子云,因为尚未动手,大家只是虎视眈眈的围着没动。
  这情形十分明显,他们把重点放在老管家的身上,对范子云,只是采取隔离形势而已!
  范义一听他(为首那人)下令动手,不由心头大怒.双目一瞪,沉喝道:“慢点!”
  他这一声大喝,声若洪钟.十分惊人!
  为首那人道:“你还有何话说?”
  范义道:“老汉自问和诸位近日无怨,往日无仇,诸位冲着老汉而来,应该有个说法?”
  为首那人道:“就算在下要你的命吧!”
  范子云听得大怒,剑眉一挑,朗声喝道:“老管家好好的问你,你敢如此说话?”
  范义朝他摇手,倏地从腰间取下旱烟管,洪笑道:“朋友藏头缩尾,算得什么人物,诸位要老汉的命可以,先取下你们蒙面黑巾来。”
  为首那人阴恻侧一笑道:“你要知道在下是谁?那很好,你就去问阎老二吧!”
  说到这里,左手一挥,喝道:“你们给我剁了他。”
  围着范义的七个汉子,依然手持兵刃,作出欲上之势,但并未真个出手。
  为首那个人看出情形有异,大喝道:“你们还不……”
  忽然身躯一震,底下的话就没有再说出来。
  就在此时,范义只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老管家,你们可以走了。”
  范义一怔,再看那为首之人目中露出焦急之色,只是站着不动,心知必有高人暗中相助,制住了对方的穴道。这人自然是那个在埠头上投纸团给自己的那人无疑。
  他心中虽觉疑团重重,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以黑巾蒙面,冲着自己而来,自己和他们又无怨无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他真想伸手去撕下对方蒙面黑巾,看看那为首之人究竟是谁?但他毕竟昔年闯过江湖,知道江湖的忌讳,既然这隐身暗处的高人,要自己二人走,其中必有缘故。心念迅快的一转,这就回身道:“少爷,咱们走吧!”
  范子云望望围着自己二人的十几个蒙面人,迟疑的道:“他们……
  范义道:“少爷不用理他们,咱们只管走就是了。”
  范子云惊奇的道:“老管家,是你制住他们的?”
  范义催道:“少爷不用多问,你上了马,老汉慢慢再告诉你。”
  范子云没有再问,依言上马,范义跟着也翻身上马,一抖僵绳,两匹马酒开四蹄,往官道上绝尘而去。
  十几个蒙面汉子依然原式站在那里,一动没动,连为首那人也睁着眼睛,任由二人离去,一句没吭。直等两匹马走得没了影子,右首一片松林间,一拐一拐的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长发披肩,身上鹑衣百结,右肩挂一个破布袋,右胁拄一支短拐,走起路来弯着腰,短拐点在石板上发出沉重的“笃”。“笃”之声,原来是个老以叫化。
  他以拐拄地,走的自然不快,等他好不容易弯腰驼背的走到为首那人身边,左手在为首那人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含笑道:“这位大爷是在打盹么?”
  为首那人但觉身躯一震,如释重负,方才被制的穴道,顿告消解,心头暗暗一惊,目注老叫化,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老叫化斜视着他,说道:“大爷看我是什么人?”
  为首那人道:“这么说,在下的穴道,是你朋友解开的?”
  一老化子露齿一笑道:“我只会要饭,哪会解穴?”
  为首那人嘿然道:“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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