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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峰站在榻前,也只好不再问话。
老道人手指轻按,摸得很仔细,也很慎重,当他摸到“会阴”(任脉)、“筋缩”(督脉)、“天突”(阴维脉)三处穴道,也同样喝了声:“吸气。”
范子云依言缓缓吸气,这一吸,顿觉似有一支极细的绣花针,刺在穴道之中,这种刺痛,似有形,实无质,乃是一缕极阴极寒之气,贯注经穴,口中忍不住“啊”出声来。
夏云峰急忙问道:“贤侄如何了?”
老道人急忙摇手制止,说道:“少侠忍耐些,等贫道检查完了再说。”他把奇经八脉,依次检查完毕,才缓缓收回手去,说道:“少侠可以起来了。”
范子云依言坐起,跨下木榻。
老道人道:“堡主请到外面坐。”
大家同出静室,各自坐下。
夏云峰迫不及待的问道:“道长,情形如何?”
老道人道:“最厉害的还是任、督、阴维三处穴道的禁制了。”他一指范子云,说道:
“堡主问问范少侠,贫道要他吸气之时,感受如何?”
夏云峰道:“贤侄吸气之时,感觉到如何?”
范子云道:“小侄吸气之时,似有一缕有形无质的阴寒之气,像一支极细的绣花针,刺在穴道上,才一吸气,就十分刺痛。”
“哦!”夏云峰双眉微拢,目光转向老道人,问道:“道长,这—……”
老道人面情凝重的道:“还是‘阴手禁制’,不过此人又下了‘阴极针’……”
夏云峰又问道:“道长能为他解除禁制么?”
“难!难!”老道人连连摇头道:“阴手禁穴,如若光是十二经络穴道遭受禁制,贫道还能勉为其难,奇经八脉受制,已非贫道能力所及,何况此人又在奇经三处穴道中,下了‘阴极针’,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只有此人独门手法,方能解禁。”
夏云峰道:“道长能否想想办法?”
老渔人只是摇摇头,说道:“除了下禁之人的独门手法,除非……”
夏云峰问道:“除非什么?”
老道人依然摇着头道:“这个说也没用,除非有人擅佛门神功‘拈花指’,玄门神功‘乾元指’,替他点度十二经络,奇经八脉,才能使‘阴极针’无形逍失,禁制自解……”
“拈花指!”夏云峰矍然一喜,拱拱手道:“多承指教,贤侄,咱们走吧!”
说罢,站了起来,范子云跟着站起。
老道人稽首道:“堡主好走,恕贫道不送了。”
夏云峰道:“道长不用客气。”
领着范子云出了精舍,一面说道:“贤侄,老夫带你去看彩儿。”
范子云跟在他身后,说道:“这个……”
夏云峰道:“彩儿是老夫的女儿,你是老夫的侄子,你们不是没见过,据老夫观察,彩儿好像对你不错。”
范子云脸上不禁一红,不好答话。
夏云峰又道:“何况方才那道长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贤侄经穴禁制,也只有彩儿能救你了。”
范子云惊异的道:“玉容姐姐能替小侄解去禁制么?”
“不错!”夏云峰道:“那是彩儿她娘在日,曾去九华进香结识九华神尼,那神尼十分喜爱彩儿,就收彩儿为记名弟子,传了她佛门‘拈花指’神功。”
范子云“哦”道:“原来玉容姐姐还是九华神尼门下。”
“唉!”夏云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彩儿她娘死后,老夫继娶邢氏,彩儿因和她继母心存芥蒂,就搬到慈云庵去住,平日很少见人,女孩子大了,怎好如此孤僻,真教老夫替她担心……”
范子云乘机问道:“夏伯伯,方才那位老道长,是什么人呢?”
夏云峰轻咳一声,说道:“这位道长,昔日也颇负盛名,在武功修为上,造诣精深,只是厌倦了江湖生涯,才改换了道装,他和老夫原是忘年之交,他不欲人知,老夫也不好提他名号了。”
他不肯说,范子云也不好多问。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就已到了慈云庵门前。
夏云峰微微摇头道:“彩儿一个大姑娘家,整日住在庵里,唉……”
他摇着头,跨上石阶,举手敲了两下门。
过不一会,庵门启处,出来开门的竟是如玉,她看到夏云峰和范子云同来,不觉面有惊容,后退了一步,才道:“是堡主、范公子……小婢……叩见堡主。”
夏云峰捋须:“唔”道:“起来,你在这里好么?”
如玉连头也不敢抬,站起身,应道:“小姐待小婢很好。”
夏云峰问道:“小姐呢?”
他虽是问着,但不待如玉回答,已经举步往里行去。
范子云跟在他身后而行,如玉关上庵门,也只好跟在二人身后,不敢超越,进去禀报小姐。
穿过大殿,折入左首一道月洞门时,夏玉容身后跟着何嬷嬷,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月白色藕丝衫裙,当真像清水芙蓉,淡雅绝俗!当她一眼看到来的竟是爹和范子云二人,也不觉微微一怔,急忙趋前一步,屈膝说道:“女儿叩见爹爹。”
夏云峰呵呵一笑道:“孩子快起来,唔,你还认识子云贤侄么?”
范子云跟着上前,抱抱拳道:“小弟见过玉容姐姐。”
夏玉容粉脸微酡,连忙裣衽还礼,口中低低的叫了声:“子云弟。”
何嬷嬷也跟着走上朝夏云峰裣衽道:“老婆子叩见堡主、范公子。”
夏云峰含笑道:“何嬷嬷,不用多礼。”
夏玉容把爹和范子云让进厢房。如玉已经端着两盏茶送上。
夏玉容道:“女儿听说爹爹当选了武林盟主,还没向爹道贺呢!”
夏云峰呵呵笑道:“这是九大门派决议的事,为父身不由己,何况盟主也只是名义好听而已,实际上,还不是给江湖武林大家当差?”
夏玉容道:“爹爹一向为人正直,如能为江湖武林多做有益之事,女儿也就深感光彩了。”
何嬷嬷乘机道:“范公子好久不见了,怎么不到慈云庵来玩呢?”
慈云庵不准外人擅入,如果不是玉容姑娘露过口风,惦记着范子云,她婆子怎敢说出到慈云庵来玩的话来。
夏云峰是何等人物,何嬷嬷这话的口气,哪会听不出来,心中不禁暗暗高兴,但却只是捋须微笑。
范子云道:“在下前些日子,去了一趟金陵,今天才回来。”
“唔!”夏云峰口中“唔”了一声,朝玉容姑娘说道:“彩儿,为父带子云贤侄同来,是有一件事和你商量来的。”
夏玉容一双清澈如水的秋波,看了范子云一眼,忽然低下头去,低低的道:“爹爹有什么事要和女儿商量的?”
夏云峰道:“是子云贤侄被人用‘阴手禁穴’,禁制了九处经穴……”
“哦!”夏玉容听得吃了一惊,娇容微变,但她登时想到自己在父亲面前,不该如此表露出对范子云的关切,不觉粉脸骤红,故意掩饰的问道:“这‘阴手禁穴’很厉害么?”
夏云峰道:“说起‘阴手禁穴’,乃是禁制手法中最厉害的一种,但子云贤侄还不止此……”
“哦!”这回夏玉容听得一颗心怦然直跳,急急问道:“子云弟还中了什么呢?”
夏云峰又道:“他中的虽是‘阴手禁穴’手法,只是此人还在他奇经八脉三处穴道中,下了‘阴极针’,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解救的了。”
夏玉容道:“爹的意思,要女儿怎么呢?”
夏云峰道:“据为父所知,中了‘阴手禁穴’和‘阴极针’的人,只有练过佛门:拈花指‘和玄门’乾元指‘的人,才能解救。”
夏玉容听得“阴极针”三字,身躯不由得机伶一颤,她强自镇定着,故作迟疑,俯首道:
“女儿行么?”
夏云峰含笑道:“行,你练的正是佛门‘拈花指’,自可奏效。”
夏玉容道:“只是女儿不知该如何使法,才能替子云弟解去禁制……”
夏云峰眼看女儿已有允意,一面捋须笑道:“容易得很,子云贤侄被‘阴极针’刺中‘会阴’‘筋缩’‘天突’三穴,乃是奇经八脉中的任、督、阴维三脉,十二经络遭受禁制的是手阳明、是阳明、足太极、手少阴、手太阳、手厥阴六经中的‘天枢’‘不容’‘腹结’‘极泉’‘天宗’‘天泉’六穴,你只须以‘拈花指’神功,替他把这几条经脉,逐穴点度真气,把经脉打通,你子云弟身受的禁制,也就解除了。”
“逐穴点度”,这话听得夏玉容姑娘不禁踌躇起来,自古男女有别,爹说的这几条经脉中,有许多穴道,是女孩儿家不宜用手去碰触的,自己怎好……她粉脸一红,迟疑的道:
“这个……”
夏云峰自然看得出女儿的心意,轻咳一声,道:“彩儿,为父明白你的意思,但子云是为父义弟之子,我和他爹情同手足,你和他也就像同胞姐弟一般,子云贤侄身受禁制功力全废,只有你‘拈花指’可解,你应该义不容辞。”
夏玉容道:“女儿知道,只是……只是……”
范子云道:“夏伯伯,既然玉容姐有困难,那就不用了……”
夏云峰一摆手,截着他话头道:“贤侄毋须客气,彩儿是现成练过‘拈花指’的人,哪有舍了自己人不医,反去求外人之理,何况外人也未必求得到,会‘拈花指’的,只有九华神尼一位,会玄门‘乾元指’的人,江湖上已经多年没有听说了,你到哪里去找解禁之人?”
他神色渐转严肃,望着自己女儿道:“再说,彩儿,为父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范二叔也只有子云一个男孩,当年你范二叔失踪之前,老夫和他,都有意 把二家合成一家……”
夏玉容娇羞的叫了声:“爹……”
夏云峰正色的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臊的,为父当年也和你娘提起过,别说子云贤侄人品、武功,都是千中之一上上之选,就算他是个庸碌之人,为父也非把你许配与他不可,因为这是为父和他爹交谊不同,如由范家的孩子来承继夏家的香烟,为父纵然身死,也会含笑于九泉,为父说这些话,就是告诉你这是为父的心愿,为父今天就当面把你许配给子云贤侄,这样你就不用再顾虑男女有别了。”
这番话直羞得姑娘家一张粉脸,比大红缎子还红,一颗头垂得更低,只是拈弄着衣带!
因为她对面,坐的正是范子云,她自然不敢抬头看他了。
范子云也料想不到夏伯伯会当着玉容姐姐说出这番话来,他既然说出来了,自己自然不好反对,否则置玉容姐姐于何地?但他又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意见,这就红着脸,尴尬的道:
“夏伯伯,小侄年纪还小……”
“哈哈!”夏云峰拂须笑道:“老夫又不是逼着你马上成亲,明天老夫打发翟总管去跟弟妇说去,先替你们订个亲……”
何嬷嬷站在一旁,一脸喜色,躬着身道:“恭喜堡主,恭喜小姐。”
夏云峰得意一笑,说道:“彩儿,你和子云贤侄如今有了名份,就不必再避男女之嫌了,但目前你们仍然以姐弟称呼为宜。”
夏玉容心里自然十分喜悦,含羞应了声:“是。”
夏云峰脸朝何嬷嬷吩咐道:“何嬷嬷,你给范贤侄在庵中收拾一间静室,彩儿替他疗治解禁,最少也得两三天时间吧?
他功力未复之前,暂时就住在这里好了。“
何嬷嬷连声躬着身道:“老婆子省得。”
夏云峰站起身道:“好了,贤侄,你就留在这里,老夫还有事去。”
范子云迟疑的道:“夏伯伯,这个只怕不妥吧?”
夏云峰道:“这有什么不妥?就算两家联姻之事,目前还言之尚早,夏伯伯和你爹情同手足,你和彩儿,就是姐弟,如今你武功全废,不住在这里,让彩儿给你治疗解禁,住到哪里去?”
话声方落,人已大步往外行去。
何嬷嬷识相的含笑道:“范公子,老婆子这就给你收拾房间去,慈云庵地方并不小,前面有好几间都空着没人住呢?放心,没有不方便的。”
她也没待范子云和夏玉容的回答,就踮着小脚走了。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但各人心头都在怦怦跳动,谁也不敢和对方说话。
这样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夏玉容一双如水目光忽然一抬,轻启檀口,叫道:“子云弟。”
她先开口了!
范子云赧然抬目,和她目光一接,发现她白里透红的粉脸上,隐含着一层娇羞,欲语还休的模样,心头一阵紧张,局促的道:“玉容姐姐,你要说什么?”
夏玉容咬着下嘴唇,露出一排雪白发亮的贝齿,幽幽的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是什么人在你经穴使了:阴极针?”
原来她关心的是他身中‘阴极针’。
范子云道:“此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