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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先生弃刀,身子向后仰下,高山一般巍峨的身躯突兀的那样直直折断,骤然便断成两半。
沈旭之觉察到变生腋肘,想也不想便松开兰明珠的手,回手握住柴刀,刚要武动,雪山气海之内气息一阵紊乱,无数暗红sè的血气云海一般突然升腾起来。
昊叔急道:“你不要命了!你现在外伤刚好,经脉的伤势还没变化,再动元气肯定会寸断!”老白狐狸在沈旭之识海之内闭目入关,看样子借尸还魂之术用在**之上虽然几乎可以称作神术,但损耗太过巨大。没有月把时间,九尾天澜白狐是不会苏醒过来。
沈旭之面目扭曲,没理睬昊叔的话,狰狞的奋起余勇催动体内元气,夹杂着血气把手中柴刀劈了出去。刀势尽,沈旭之也跌落尘埃,人事不知。嘴角流出一行细细的血迹。
沈旭之的柴刀阻了一阻那道突袭的功势,但咆哮的巨兽一般的元气在空中不可思议的转了一个弯,即便刘大先生见机极早,却还是有大半打在腰腹之上,淡红sè的内脏开闸泄水一般流了出来。
噗通,刘大先生同样倒在地上,身下瞬间便凝结了一滩鲜血。
杨海波面sè古怪,单手持刀保持着劈在刘大先生身上那一刻的样子,雕塑一般站在刘大先生身侧,默默的看着刘大先生。
兰明珠抱着沈旭之,两只灵动的眼睛木然而空洞的看着刘大先生,手上不停,一道道木系功法用在刘大先生身上,秀发微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拼命的去做,脑海一片空白。至于为什么是杨海波,为什么高延勇这么有把握,这一切兰明珠都没有意识到。
怀里的沈旭之不断的抽搐,羊皮袍子一瘸一拐的窜出沈旭之的怀里,站在一边也同样的不知所措。
高延勇右手抓住刀锋,刀尖刀身上的光亮炸在高延勇手中,但高延勇根本不在乎。待刘大先生倒地,爆炸结束。高延勇松手,一只手上的血肉已经完全被炸成血雾,只有骨头还在,不可思议的是那枯骨居然还能动!
高延勇轻轻的动了动右手的骨骼,生涩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不寒而栗。
“你我今rì都尽力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不知说给刘泽宇听还是说给杨海波听。
刘大先生挣扎着从地上爬着坐起来,虚弱的身体让山一般的汉子即便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也做了很久。杨海波面sè木然,没有阻止刘大先生的动作。一击致命,没有人相信刘大先生还有反击的余地。
刘大先生嘴角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向着兰明珠吃力的摆了摆手,示意兰明珠不要再对自己治疗了,这么重的伤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兰明珠想要抱着沈旭之上去帮刘大先生做些什么,刘大先生摇了摇头,动作极轻,像是再大一点就会猝死一般。
除了刘大先生执着的动着,场内一片死寂。刘大先生找到断开的肠子,把内脏都塞了回去,最后把肠子在肚子外面打了一个死结,轻轻的动了动,发现内脏不再流出,感觉十分满意。两只浸满鲜血的手随意的在黑衣上胡乱的擦了两下,对着杨海波笑道:“怎么没下死手?”
杨海波默然无语,只是看着刘大先生盘肠而坐,手中长刀微微颤抖。
“你是怨恨我把天枢院留给沈旭之?还是你本来就是神殿埋得最深的那个钉子?亦或是两者都有?”刘大先生的眉宇间说不出来的寂寞,淡淡问。
……
“这等浮云一般的东西,除了会耽误修行,还能干什么?”刘大先生等了等,见杨海波没有说话,便自顾自的说着:“我要不是被这天枢院拖累,何至于今rì有如此的境遇。财帛动人意,修者自命是天之骄子,又和世俗之人有什么区别?本想你专心修行,能比我更早到无距的境界,最好可以羽化成仙,追寻长生不死。唉,可惜没什么意义。”
“我是高长老的大弟子!”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刘大先生仿佛早就知道,声音越来越虚弱,说道:“那又怎样?你迟迟不动手,不是等最好的时机,而是你心中有真情在,这些年来你我形同手足,相濡以沫,天枢院才能有如此发展。为了些破烂什子……”
第二百二十六章古来征战几人回(二十)
“不是!”杨海波仰天怒吼,手中长刀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两手紧紧握拳,放在身侧。若非如此,杨海波甚至觉得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激动之余,杨海波两只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向前猛然踏出一步,赤手空拳的站在刘大先生身前,虽然身材高大,而刘大先生盘膝而坐,摇摇yù坠,但兰明珠看在眼里,忽然有一种错觉,一名君王正在和蔼的与自己臣下谈心。虽然杨海波愤怒,激动,却像是一个孩子在大人面前吵闹。
“不是!天枢院的基业是我帮你打下来的,凭什么那少年来了就拿走本来属于我的一切?说天枢院只是外物,笑话!你刘大先生渡劫的时候没有天枢院庞大的财力物力,怎么能有这法阵?怎么能有这么庞大的军力替你护法?你渡劫时候层出不穷的法器,都是哪里来的?!你破境时候用的大活络丹,那么多稀少的草药,都是从哪里来的?!没有天枢院,你刘大先生能这么容易破境?
的确,天枢院rì常事务繁杂,耽误了你刘大先生修炼的时间,但你在天枢院得到的好处也不少,相比较,我倒是觉得更多!
本来这些都是属于我,我一样跟你打拼了这么多年,天枢院的基业,恢复几年足够支撑我破境,但凭什么你刘大先生一句话就让我仍然一无所有?”
杨海波越说越是激动,脸的肌肉开始快速的挛缩抽搐,怪异而狰狞。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荒兽一般。身气息强大而紊乱,杨海波根本没有注意,或是不屑注意。
无数多年对刘大先生的生死相随。无数知道自己无法执掌天枢院的愤恨都在这一刻如火山般迸发出来,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凄厉异常。
刘大先生吃力的颔首而笑,失血过多,元气损失殆尽,这一笑不比哭好看多少。“就因为这些?”
“当然,当然就因为这些!我不是要你知道我行,而是要告诉你,我失去的。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唉……所以说,财帛动人心。就连你这么一个耿直的汉子,也变成今天这样,可惜可惜。”刘大先生越说声音越小,瞳孔开始散大。“原本我还以为这么多年生死与共,早已经把你这个钉子变成我身边的人了。&&”
杨海波站在刘大先生面前。闷哼一声,不愿多说。也不敢和刘大先生对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知怎地烟消云散,仿佛像往rì一般在和刘大先生说着天枢院里的繁杂琐事。盘膝而坐的刘大先生没有走到生命的尽头一般。
刘大先生战战巍巍的调动起所剩不多的元气,在纳戒里拿出一卷文,没有力气递给杨海波,任凭那卷文掉在膝盖,又在尘泥里滚了几圈。滚到杨海波脚下。
“这是你的任命文,天枢院,你要是要就拿去好了。”刘大先生忍着剧烈的疼痛,虚弱的挥着手,像是赶着一只苍蝇。“我今天死了,沈旭之在天枢院的嫡系你保留好,包括丙午四号房那几个人。剩下都是你的。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有用到的这一天,想要就拿去,走走!”
说完,刘大先生似乎全身力气用完,喉间像拉着风匣子一样吼吼的喘息,夹杂着咳嗽的声音,喷泉一般咳嗽无数淡淡的血水。
杨海波难以置信,有些犹豫的弯腰拾起那卷文,展开一看,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居然是真实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
梦想多年,一朝得手,心中却更加空落落的难受。杨海波面sè晦暗,看着盘膝而坐的刘大先生,百感交集。
半晌之后,刘大先生止住咳嗽,又从纳戒里拿出一小团白sè光雾氤氲笼罩着的光球,看着对面同样重伤的高延勇,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心存疑虑,既然今rì是你我二人魂归地府之时,我就讲明白。省得在奈何桥你缠着我。”
“哦?”高延勇眼睛一亮,看着刘大先生手里拿的光球,入神。“这是……这是……”
“恩,这就是最后一道天劫的劫雷!”刘大先生一只手反复摩挲着光球外面氤氲的白光,一脸爱惜的神sè。“天枢院二处在大祭司的指点下研究了那么多年,也就这玩意还有点用。可惜材料太稀少了,这些年我也只做出这么一个小玩意来。不管最后一道劫雷多强横,这小家伙都能把劫雷收藏起来,是不是很逆天?”
“……”高延勇做梦也没想到刘大先生居然会有如此宝物,心神激荡,又一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这东西对修行者来说,无论什么法宝都不可比拟。渡劫,居然还有这么一种办法?配大活络丹,如果今天刘大先生不死,那天枢院几年之后会有多少天启境的强者?!
高延勇已经不敢想象。
“这小东西,有了它,我开始打算借渡劫设下一个圈套,把埋伏在yīn暗角落里面的魑魅魍魉一起引出来,一起消灭。然后即便我以后要去侍奉于若愚老师,凭借天枢院稳固的根基,世间在没有谁能撼动了。或许老师除外,但老师怎么会对世俗之间的事情感兴趣呢?”
“呵呵,算计的挺远的。”高延勇呵呵一笑,不知是讥讽还是赞扬。
“漏算了几样。第一呢,我没算计到沈旭之这孩子会这么拼命。第二呢,没想到我背后会有这么一刀。本来我刚刚破境,打不过你。这劫雷是给你准备的,但沈旭之这孩子耗尽了你的元气,还添了这么多伤,形势居然乐观的能剩下这道劫雷。唉,不过现在看,还是剩不下什么。或许这就是命运!”刘大先生摩挲着手中的光球,无比寂寥的轻叹一声,“人生,还真是寂寞!”
“其实我也不行了。你那个小家伙能省下来。”高延勇苦笑道。“今天接二连三的重伤,我也是在苟延残喘,今天你我二人携手同归于尽,希望yīn曹地府路别再争斗了。”
刘大先生眼神闪烁,看了一眼手中的光球,又看了一眼对面和自己相仿的高延勇,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你不信?”
“当然信。但你似乎还有余力,虽然不能让你今rì全身而退,但你毕竟还能做些什么。”刘大先生强打起jīng神,这时候要是倒下,形势必然会更加恶劣。
但这般苦苦支撑,又何必呢?
“你知道神殿暗门中的拘魂之术吗?”
“略有耳闻,知之不详。”
“我必须完成出神殿之前的承诺,不知道刘大先生是否能让我如愿?”
“你想怎么如愿?”
“交换,当然是交换。”高延勇见刘大先生拿出那个光闪闪的雷球,心便一凉到底。雷球若隐若现的浩然雷威,是天地之间最为纯正的威能,经历过一次生死考验的高延勇,高大长老又怎能看不出来?这枚蕴含着浩荡天雷的雷球成了刘大先生最后的护身法宝,不管刘大先生提出什么要求,能满足都要尽量满足。
“怎么交换,说来听听?”刘大先生颇有兴趣的问,忽然想起了什么,跟身后的杨海波说道:“你赶紧下去整饬军士,天枢院不可一rì群龙无首。今rì你做过什么,很快便不会有人记得,有人知道。你把天枢院带好,我在地府中也就安心了。”
见杨海波有些踌躇,刘大先生不耐烦的拍了拍手,训斥道:“怎么?天枢院刚给你就不听我的话了?”
杨海波听到这句话,后背顿时被一层细细的汗水打湿,心中一颤。刘大先生虽然盘肠而坐,命不久矣,但这许多年积威还在,杨海波深施一礼,转身离去。
“刘大先生心胸宽旷,佩服佩服!”高延勇合掌而笑。
刘大先生似乎有些急躁,声音虚弱的说道:“赶紧说,我可挺不了多久。要是不小心把你这宝贝徒弟弄死,嘿嘿。”
“不会的,你舍得大家死,总不至于舍得你那来历莫名其妙的少年一起陪葬。可惜那孩子太过莽撞,现在筋脉已经有些断裂,要是自行恢复怕是三五年之内不得寸进。没有自保之力,你猜他会怎样?”
“你的条件是什么?”刘大先生转瞬便听出高延勇话里的含义,时间不多了,也不兜圈子,便直接问到。
“神殿那面的意思是把圣女传到无间地狱去。但是谈条件嘛,总是有商量。换一个位面,假装完成也不是不行。只要能消除我身的诅咒,几个孩子在一起历练一番,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有一天能回来。”
“星空之门?”刘大先生想起神殿一个传说中的法器,问到。
延勇微笑不语,只是看着刘大先生。即便是在两人都岌岌可危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死去,也不愿弱了声势。
“深渊位面,你看怎么样?那里我曾经去过一次,还有一点故。”刘大先生略一思索,便定下深渊位面这个地点。
“好!”高延勇也没有犹豫,“你那宝贝给沈旭之恢复经脉,我搭把手。然后开启星空之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