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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姑娘为什么不肯答应?”
白素娟摇摇头道:
“陈叔叔说这话,可能没有进一步的考量。”
“属下那里考量不周?”
“洪大全在温宿和拜城驻扎了好几千人马,他把人赎回去以后,若立即发动攻势,把咱们重重包围起来,那十万两银子,可能很快又回到他的手中。”
“姑娘说的虽然有道理,那么他以前为什么不发动人马,把咱们重重包围呢?”
“以前他至少还有顾虑,如今为了夺回十万两银子,又心怀老婆儿子被掳之恨,他就不可能考虑得太多了。而且另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曾告诉任何人,现在我已决定让大家知道。”
白素娟此话一出,立刻引来所有目光,齐齐盯在她的脸上。
白素娟一字一字的道:
“这秘密只有先父和我知道,当年先父曾得到一批价值连城的珍宝,埋藏在当时的伊犁总堂一个秘密之处……”
陈大忠迫不及待的问道:“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白素娟道:“先父在临终前,曾派出一名心腹手下,送回一封家书。家书上言明要我十年之后,带着本会的最高信符九龙玉佩前往伊犁接任红灯会主,这事三位叔叔一定知道的?”
陈大忠颔首道:
“这是令尊白前会主的遗命,曾当场宣布过,不然姑娘三年前凭什么能来接掌会主呢?
又有谁肯承认呢?”
白素娟接道:
“在那封家信上,先父提到了埋藏珍宝的事。家书上说那批价值连城的珍宝,是留给我做嫁妆的。”
“三年前姑娘到了伊犁,可曾找到那批珍宝?”
“我按照家书上指示的地点,很快便找到了。为了不使人知,还是自己一个人趁夜挖掘出来的。”
“姑娘把那批珍宝怎样处置的?”
“由于红灯会南北两路分家,当北路总堂在叶尔羌设立时,我就把那批珍宝带到叶尔羌,也埋藏在地下。”
陈大忠如有所悟的道:“原来姑娘是想回到叶尔羌,所以才向洪大全提出南撤的条件。”
白素娟点点头道:
“不错!若不回叶尔羌,又怎能取出那批珍宝呢?”
她神色显得无比严肃,长长吁一口气,继续说道:
“那批珍宝,价值何止十万两银子,我已决定把它变卖后,做为咱们北路弟兄的粮饷所需,同时将来也不愁没钱扩展武力。”
陈大忠顿为感动的道:“使不得!这是老会主留给姑娘的私产。而且还是置办嫁妆用的,姑娘实在没必要拿出来公用。”
白素娟正色一笑道:“北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提的什么私产。而且像我这样的女人,又有谁肯要呢?既然没人要,还置办的什么嫁妆。”
“姑娘太客气了。像你这样一位姑娘,只怕连皇帝见了也喜欢,怕的是你的眼光太高,不肯轻易下嫁。”
“陈叔叔太抬举我了,像我这种女人,说得好听一点是女强人,在一般人眼中,多半会认为是女强盗,谁肯要女强盗做妻子,连女强人只怕也很难嫁出去。”
罗奇忙道:“别说这些题外话了,既然那批珍宝在叶尔羌,白姑娘自然要提出南路后撤的条件。”
牛本初插言道:“洪大全是否按照规定撤走,咱们只怕很难查清楚吧?”
白素娟道:
“到时候我会派出弟兄,化装成一般百姓,先混进温宿和拜城,如果这两处地方确实已无南路人马,再南下混进叶尔羌。总之,若不弄清楚,我是不会交人的。”
牛本初默了一默道:“只是属下担心,很可能上了洪大全的当。”
“牛叔叔认为洪大全会怎样要咱们上当?”
“属下担心当咱们回到叶尔羌后,洪大全得到了人,便马上倾巢而出,向北进攻,将叶尔羌团团围住,咱们只剩下不到千名弟兄,如何抵挡得住,困也把咱们困死了。”
“牛叔叔所说的这些,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姑娘既然也料到这一步,那又何必要洪大全撤出叶尔羌?”
“现在就明告三位叔叔,我根本就不打算再进驻叶尔羌,逼洪大全撤出叶尔羌五百里,目的只是要取出那批珍宝,有了那批珍宝,在目前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白素娟接着又道:“预料最近几天不会有什么事,大家就请回去休息吧!”
口口 口口 口口
一连几天过去,果然风平浪静。
又是几天过去,白一忠仍不见到来。
这使白素娟渐感不安,若洪大全一直拖下去,毫无疑问吃亏的是自己的一方。因为洪大全可以放心,白素娟绝不敢杀害柳如花和洪云飞。
直到半月后,白一忠终于来了。
这次只是他一人,单大忠并未随行。
白素娟仍然召集三位堂主在大帐接待,另有罗奇参加。
白一忠一坐下就道:
“抱歉抱歉!让贤侄女等了半个多月,你一定很着急吧?”
白素娟扳起面孔道:
“莫非洪大全不想接受条件吗?别忘了他的老婆孩子在侄女手里。如果叔父再晚来几天,就干脆替他们收尸吧!”
白一忠堆着笑睑道:“贤侄女误会了,其实洪会主比谁都着急。”
“他如果焦急,为什么到现在才给侄女消息?”
“素娟,我的话还没说完。”
“叔父请说!”
“洪会主为了及早赎回他的夫人和儿子,已连夜先行撤出温宿和拜城,目前仍继续南撤中。我身为副会主,当然必须协助他调度指挥,就为了这些,才耽误了来和贤侄女见面。”
“这样说,洪大全是按照侄女的行动行事了?”
“洪会主为了老婆孩子,贤侄女就是条件再苛,他也不能不同意。你若不信,不妨明天就派人到温宿和拜城看看,若能看到南路的人,你尽管杀了他的夫人和孩子,那是他罪有应得。”
“既然叔父这么说了,侄女当然相信叔父的话,洪大全目前人在那里呢?”
“他仍在继续率队后撤,预计十天之后,便可退出叶尔羌。我今天来,就是要请贤侄女决定交人地点。”
“地点当然是在叶尔羌之南。”
“可是总要有一个确实地点,洪会主才方便接人。”
“我不须洪大全派人来接。”
“洪会主不派人接,事情又怎能办成?”
“叔父放心!柳如花和洪云飞都有一身好武功,侄女只要放了他们,还怕他们找不到洪大全?”
白一忠显出一脸尴尬模样,若连个交人地点都得不到肯定答覆,他岂不等于被白素娟摆了一道,不觉咧嘴道:
“贤侄女,你这不是让我这做叔父的为难吗?若连个交人地点都没有,只凭你这一句话,我拿什么向洪会主覆命?”
白素娟整整脸色反问道:“难道叔父就只相信洪大全,不相信侄女?”
白一忠干咳着道:“话不能这么说,空口无凭,我可以相信你,但洪会主却不一定相信你。”
忽听陈大忠吼道:
“白一忠,你根本就是洪大全的走狗。白姑娘虽是你的侄女,但却至少比你好上几百倍,她从来没说过半句不算数的话,你如果不相信,那就干脆回去好了!”
白一忠万想不到陈大忠翻了脸,自己却又不敢发作。因为他坏疑这是白素娟的授意,一旦闹翻,岂不误了洪大全的大事。
想到这里,连忙又堆下笑脸道:“陈老弟的性子,好像愈来愈火爆了。素娟是我的侄女,我若连自己侄女的话都不相信,那还算是一个人吗?”
陈大忠哼了声道:“既然相信,为什么却又说空口无凭,难道还要我们姑娘立个字据给你才成?”
白一忠不由张口结舌,答不上话。
白素娟不能让白一忠太难堪,忙道:“陈叔叔不必再说了,免得伤了和气。”
说着,转头向白一忠道:
“叔父,侄女现在就请你老人家回去转告洪大全,只要他能按照规定撤到叶尔羌以南五百里,柳如花和洪云飞很快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白一忠咧了咧嘴道:
“可是贤侄女总要把话再说明白些。”
白素娟道:
“好!侄女现在就明告叔父,洪大全已连派叔父长途跋涉来到这里两次,侄女对叔父的辛劳,早就过意不去,所以下次侄女会主动派人和洪大全连络。”
“贤侄女要连络什么?”
“自然是交人的时间和地点,侄女做了这一承诺,叔父应该满意了吧?”
有了白素娟的这几句话,白一忠虽不满意,却已可以接受。他自知耽久了无趣,又谈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口口 口口 口口
白素娟亲自把白一忠送出营地之外,当返回大帐时,罗奇和三位堂主仍未散去。
陈大忠道:“姑娘当真相信洪大全已撤出温宿和拜城了吗?”
白素娟道:
“咱们在温宿和拜城已有限线,若南路人马真已撤出,很快便有回报。”
就在这时,果然已有两名化装成行路客商的弟兄,由温宿和拜城匆匆赶回,直接来到大帐。
据两人回报,洪大全的人马,果然已由温宿和拜城撤走,而且确实是撤向南方。至于目前已到达何处,则无从知晓。
白素娟当即吩咐两人出帐休息。
陈大忠再道:“咱们是否要派人再到叶尔羌侦察一下?”
白素娟道:“叶尔羌离这儿不下千里,若派人去,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咱们已有钱副堂主留在那边,若洪大全撤出叶尔羌,相信钱副堂主必有回报。”
“那可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总比咱们派人到叶尔羌要快些。”
只听罗奇道:
“在下有个建议,这几天必须加强戒备。”
陈大忠道:
“洪大全既已撤走,何必再加强戒备呢?”
罗奇道:“依在下判断,洪大全很可能另有阴谋。”
“不可能吧!既然他的人马已经撤出温宿和拜城,还会有什么别的企图?”
“很难讲!不过这只能算是在下个人的看法,提出来仅供各位的参考而已。”
白素娟道:
“既然罗大哥有这种顾虑,咱们一切还是小心为宜。”
口口 口口 口口
又是几天过去,北路营地内毫无动静。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洪大全即使已撤出叶尔羌,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消息到来。
闲来无事,罗奇再去探视洪娇娇。
洪娇娇被安置在罗奇隔壁的一处山洞里,虽然近在咫尺,罗奇却很少和她见面。
这是因为他不愿意引起白素娟的疑猜,女人都是善妒的,连白素娟也不例外。
进入那处山洞,洪娇娇正坐在石墩上发呆。
洪娇娇听从罗奇的话,多日来一直深藏简出,从不轻易抛头露面。正因如此,内心的孤独与寂寞,便可想而知。
她一见罗奇便喜不自胜的急急问道:“罗大哥,怎么这样久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离开这里了呢?”
罗奇道:“这附近四下无人烟,我会到那里去呢?”
“你可以到伊犁看那两位公主。”
“我若到伊犁,怎会不把你带走。就是真去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小妹相信罗大哥的话,这几天有没有我叔父那边的消息?”
“姑娘说的是什么消息?”
“我叔父是否知道我已投奔到这里?”
“他若知道,早就派人来了。”
“如果他不派人来谈判,而直接率领人马来攻打这里呢?”
罗奇故意耸了耸肩道:
“有这种可能吗?我想他不能不顾虑你的安全。”
洪娇娇摇头道:“罗大哥还是通知白姑娘加强戒备的好。我叔父做事,往往是不择手段的。”
“姑娘为什么不向着令叔父,反而向着白姑娘?”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投奔到这边来,若因而让白姑娘受到损伤,内心又如何过意得去。
当然,最好便是双方都相安无事。”
“好吧!我会通知白姑娘加强戒备的。”
罗奇只和洪娇娇谈了几句话,便回到自己的山洞。
由于天色渐晚,他未再和白素娟见面。
晚餐是送到山洞里的,和他一起用餐的,只有沙老五一人。
晚餐时喝了不少酒,罗奇决定提前就寝。
岂知躺下去之后,辗转反侧,竟然无法成眠,直到二更过后,才朦胧睡去。
谁知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冲进他所住的山洞。
罗奇由梦中惊醒,急急披衣起身。
洞内油灯已经吹熄,根本辨不出来人是谁。
罗奇探手从枕边取出长剑,刚要喝问,来人已呼吸急促的叫道:“罗爷是我,快快起来迎敌!”
罗奇听出是陈大忠的声音,忙道:
“什么事?莫非?……”
“洪大全率众前来偷营……”
“有这种事?怎么知道的?”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