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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愣,程昱来来回回变换话题,还真让她摸不着头脑。还是蒯越道:“程太尉是奉了曹丞相之命前来,而曹丞相就代表了天子,天子有命,我们岂敢不从。”夫人这才回过神来,道:“曹丞相恩准我们母子永守荆州,我们自然是感激不尽。请太尉回去转告丞相,十天之内就会向天子呈上请奏。”
其实程昱一进来见到众人对他的态度,便已猜到结果,也并没感到欢喜或诧异,反而走回到酒桌前,拿起桌上的酒杯,笑道:“丞相临行前就对我说荆州刘氏母子都是识大体之人,果然没错。丞相也不过是想免了一场浩劫,如此平息此事,可谓皆大欢喜。你们若把这个决定通告百姓,人心必悦呀。”
夫人道:“这都是丞相深谋远虑,为百姓着想的结果。我一个妇道人家,原也就不愿大动干戈,祥和瑞气,遂了百姓心愿。”
程昱道:“不过还有一事,荆州现在虽然安然无恙,但据闻大公子刘琦一直心有不服,有勾结新野刘备,觊觎荆州。夫人归顺丞相的事一旦传出,恐怕他们还会生出事端。”
蔡瑁道:“不瞒太尉,这两伙势力一直是荆州心病。刘琦屯兵江夏,掌握水军八万;刘备积守新野,恐怕也有数万兵马,又得关、张、赵之勇,诸葛孔明之智,连他的结拜义妹也是武艺高强,若然双方联手来攻,荆州危矣。刘琦乃鲁莽之人,刘备野心非小,荆州落入他们手中,恐怕不会轻易投效丞相。所以,还请程太尉回禀丞相,请他派兵马援手。”
程昱忽道:“听说大公子刘琦并非夫人亲生,不知是否?”
夫人叹道:“他是老爷与妾庶出,因此由他继承父业,名有不正。”
程昱笑道:“既然是病就得靠药石来医,兵马不过是迫不得已的下策,我这里倒有一剂良方。”
夫人奇道:“是何良方?还请太尉大人示下。”
程昱又转身看那墙上画卷,道:“既然他们都想要这荆州,就得看谁有本事拿啰。这画无诗以配太可惜了,”他微微一笑,“我决定举办一个赛诗大会。”
赵云还在军营里察看地图,帐外忽报刘备传召。他出帐牵了“玉雪龙”,往城里公衙府而来,刚走进大厅就见诸葛亮、关羽、张飞和阿丽都立在厅上,向刘备行了一礼,站进队列中。刘备道:“今天我召集大家前来,乃是有件十分棘手的事想请大家商议。”他向诸葛亮使了个眼色,诸葛亮拿出一封金箔请柬,道:“荆州刘琮派人送来请柬,邀请主公于本月十五前往襄阳赴宴,并说明宴会广邀荆襄才俊,参加赛诗大会。”
张飞一听,道:“什么狗屁‘赛诗大会’,什么时候了还有这闲工夫,大哥莫理它便是,有什么好商量的。”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这请柬上说,刘表大人突然逝世,没来得及留下遗命,大公子二公子加上主公三人,刘表大人生前都有提及继任荆州牧的事,因此到底应该由谁来接掌牧印实在难有定论,相互之间也未必肯服。夫人在整理刘表大人遗物时发现一幅画卷,记起刘表大人生前最爱此画。刘表大人一直主张荆州牧‘有能者居之’,因此夫人决定摆下这‘赛诗大会’,以此画卷为题,由大公子、二公子和主公各派手下参加,得胜一方可以……”他看看众人,“接掌荆州牧。”
此言一出,厅上顿时沸腾起来。张飞道:“真有这等事?老子可不信。”
关羽道:“凭赛诗决定荆州牧所属,这岂不是太儿戏了吗?夫人向着二公子,这是尽人皆知之事,他们已经控制了荆州,又何必装神弄鬼搞个‘赛诗大会’出来。”
糜芳道:“夫人和二公子虽已控制荆州,九郡之中仍多有不服,何况盛言大公子和主公联手,要夺回荆州,他们自己恐怕也不得安宁,可能是想借此机会名正言顺成为荆州霸主。”
关平笑道:“赛诗?荆州城里有什么诗才,竟如此自信?万一让我们赢了去,他是不是就心甘情愿把荆州让与主公?”
阿丽也道:“大哥,我看这请柬来得莫名其妙,恐怕是场骗局,还是莫要理会的好”
糜竺道:“可他们既然发下请柬,如果主公不去,等于自动放弃,将来若再想争这荆州,却也名不正、言不顺了。”
张飞笑道:“管他什么名正不正言顺不顺,俺带支队伍把它打下来,谁敢放一个屁!”
刘封道:“三叔,你就算把荆州打下来,其他各郡不服,也难守得长久。况且曹操大军南下,我们孤立无援,实在没有胜算。”
关羽道:“封儿说得对。大哥打天下靠的是以德服人,若这次真被二公子名正言顺赢了去,以后要想夺取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张飞还不服气,道:“那他用什么赛诗来决定荆州牧,其他各郡就服了?”
刘备忽道:“探子回报,大公子和其他各郡也都已经收到请柬,他们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景升兄殁时没留下遗命是事实,大公子有才干却是庶出;二公子少德望却占据荆州地利;而我,终究不是本家。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想出一条十全十美的办法,恐怕也只有如此公平决胜负了。”
张飞嘟囔着:“那找人参加就是了。我们这里军师最懂这些狗屁诗画,他去最合适。”
阿丽附和道:“是了,我看见军师房里挂满这些什么诗呀画的,他去一定能赢。”
张飞瞪着她道:“你几时去过军师那了?”
阿丽不理他,捂掌道:“若真能赢了这诗赛,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下荆州,岂不妙哉。”
诸葛亮笑着摇摇头:“我虽好诗画,却非我所长。何况这请柬中写明只有三十岁以下的青年才俊才能参加,以示公平,不然糜竺、糜芳大人去也是成的。”
张飞道:“还有这规矩,难不成要俺这个大老粗参加?俺连斗大的字也识不得几个,何况做诗。”
阿丽笑道:“谁叫你去参加了,岂不丢了大哥的脸。”
关羽道:“可是三十岁以下又会做诗的人到哪里去找?离诗赛日子不远了,即便在新野城里寻访时间尚紧,新野小县,也未必找得到。”
刘备道:“各位想想看,在城中或是各自军营里可有合适的人?”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摇摇头。张飞愤道:“当兵的只知道打仗,谁会懂这玩意儿。”
赵云心念一动,上前说道:“属下倒是知道一人。”转头向张飞,“就是张将军帐下的穆枫。”
“穆枫?”刘备奇道,“他是何人?晓得做诗?”
赵云道:“就是我上次带回的半路救的曹兵,现派在张将军帐下。我曾在路上听到过他念诗,属下认为,他可以胜任。”
“是吗?”刘备又惊又喜道,“你说他好像是富家子弟出身,说不定真懂些文墨。那他的诗才如何?”
赵云想了想,说道:“属下不精于此道,不敢下定论,但他上次念的诗,属下依稀记得几句:‘卧翠波之伏柔兮,仰展颈以望空盖苍弩之四方兮,送吾游于星穹
枕天宇之无际兮,跨银河乎奔腾踩大地之广袤兮,顾山峦乎峥嵘
有织女之缥飖兮,舒仙袖以起舞撒光辉之漫点兮,迷凡眼乎掩容
吾欲翔之揽月兮,摘辰耀以缀幕携尘心之蒙垢兮,浸华浴以涤俗
恋之,恋之,既入霄外兮何念明镜无以从属
平记忆之帛纸兮,墨之于恒湖描今夜之桓景兮,若往事如初’
那天晚上我们露宿野外,他躺在草地上信口吟的。”
诸葛亮、糜竺、糜芳三人一起叫好。糜竺道:“这赋既气势磅礴,又富于想象,意境悠远,词藻华美,实在是难得的佳作。亏得他即景创作。”
阿丽偏头看着赵云道:“你怎么记得这么长首诗?”
赵云道:“我当时听了也觉得好,就记下来了。”
诸葛亮笑道:“若此人出赛,不愁不胜。”
刘备听了大喜:“太好了,连军师都这么说,三弟,你回去把事情原委告诉穆枫,请他代我出赛。”
张飞笑道:“这样的事俺可说不清。不如让子龙去说。”
刘备道:“也好。子龙,就拜托你了。回头我再亲自和他谈谈。这件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成则多年夙愿得偿,败则再无望染指荆州,我们的大业,恐怕就系于这一线之间了。”
赵云道了声“是。”心中却不禁担心起来。倒不是对曹植的能力存有疑虑,与他相处的日子里早感觉到他言语不凡,自有一股儒雅的霸气。但这件事实在关系重大,到底他能否担其这份担子,赵云竟有些紧张起来。
刘备神情颇为放松,说道:“好,大家回去吧。”看得出他为解决人选的问题着实松了口气。赵云请辞出来,跨上“玉雪龙”往军营而来。
曹植正从山上担水回来,靠在路边一棵大树上休息。他仰头望着郁郁葱葱的树冠,不禁想:“夏天到了,不知我种在花园里的竹节海棠开了没有。”一时间神驰遥在千里外的许昌,想象着他熟悉的一草一木,思家之情涌上心来:“我离开这么久,爹爹一定很担心,但我现在这样,是不能回去的。不过离开一段时间也好,在这里至少学到了许多我从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沾满汗渍、泥土的军服,摸摸小臂上逐渐结实的肌肉,满意的点点头,“只不过,让爹爹担心,始终不好。可如果他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立即接我回去。刘备要知道我是曹三公子,非吓一大跳不可。”他在军营里待了多日,顽皮的性格却没有改变,伸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轻轻吹起来。悠悠的清音飘了出去,像充满绿色的凉意,如同顽皮的孩子般跳跃在广袤的田野上。忽一声马嘶,曹植心头一喜,只见“玉雪龙”一路小跑朝自己奔来,亲热地蹭着他的身子。马上跃下一人,说道:“原来你在这儿,我正找不见你,它听见你的笛声就自己跑过来了。”曹植一呆,不是赵云是谁。
“你……怎么来了?”曹植拍拍“玉雪龙”的脑袋,他没敢正视赵云。
赵云上下打量了一番曹植,忽道:“你……在这里很辛苦?”
曹植一愣,抬头看见赵云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又是那种说不出来的眼神,连忙转过头挑起水担,说道:“没有。谁在这里的生活不都这样,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赵云道:“我有事找你。”
曹植“嗯”了声:“有事回军营谈吧。”他始终不敢面对赵云,担心自己内心的感觉会写在脸上,会被他看到,便担着水往山下走。
赵云拦住他:“军营不方便,我们就在这里说。”
曹植的心“扑通”一下:“他……要和我说什么?”只好放下水担,重新走到大树下。
赵云道:“荆州刘二公子和夫人摆下一个‘赛诗大会’,邀请主公和江夏刘大公子参加,并说无论谁在诗赛上夺魁,就能接掌荆州牧。”
曹植奇怪道:“竟有这等稀罕事,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已经猜到赵云的来意,道:“你应该去找那些饱读诗书的老儒,包括你一直敬仰的卧龙先生,我不过一个小小步卒,哪能参加这么重要的活动?”
赵云一愣:“你已经知道我要来找你参加了,是张将军和你说了吗?”
“不是。”曹植低头摆弄着树干上的皱褶,“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又怎么会来找我。一见面就说诗赛的事,自然是为了这个而来。”
赵云道:“我记得那晚在幽谷里你曾经吟过首诗,你说你出身于富贵人家,又读过书,所以我在主公面前举荐了你。这次诗赛只准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参加,军师说他并不精于此道。对了,军师听了你的诗,也说你一定行的。”
“他怎么会听到我的诗?”曹植一抬头,“你……记下来了?”
赵云点点头:“那晚听你吟的诗,不知怎的,我当时也起了和里头所描述的一样的感觉,所以记下来了。”
曹植手指头不觉抠下一块树皮,他慌忙想把它补回去。赵云奇道:“掉了就算了,又怎么补得回去?”
曹植摇头道:“这树最怕落皮,皮一落掉,恐怕就难活了。我常在自己花园里折腾这些,见得多了。”
“你的花园?”赵云脑子里不知为何,猛然间浮现出那日在许昌落难时所处的花园。
“啊……”曹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曾经是富家子弟,那时候我们家院子里有片小小的花园。”
“哦。”赵云没起疑心,却想:“我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
曹植见他脸上神情不定,岔开话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