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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广盛关张,弟子分离,都做了最后的打算了。要不说自早只见打人不见练拳,而后李洛能先生广开门户发扬广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得冲得上,门户就得要大,枝叶繁茂才跟根深蒂固。
后一辈“小黄河”北岸出了七十多岁打擂夺剑的尚学礼;功力纯厚功架严谨的杨殿卿;名震江湖开宗立派的卢嵩高三位;此并称为“周口三杰”。
又有卢前辈的结义兄弟、广开门户的宋国斌。南岸也出了买金奎、陈金坡、马存典、马颜才等十位高手,两地高手不分彼此,并称“周口十三太保”。
差一辈分的同龄又出来许多得大成者,如铁掌双把杨老四、赛黑熊李豪友、铁手耕犁铁志豪、练神还虚吕瑞芳、李道夫、铁头孙少甫、陈斌等等,都是响当当硬杠杠的好汉,那故事就多了。
以卢嵩高、宋国宾、买金奎、尚学礼先生为代表,奔赴各地威名远扬。众好汉团结一致,出镖打擂打码头。血气方刚敢迎着子弹上,艺高义气重一口气打下十二个码头……那一代的故事直叫人荡气回肠拍案叫爽。
特别挪山虎尚学礼前辈,七十多岁打开封大擂,愤然登台,力毙少林嫡传大红拳的督军教习张麒麟,夺剑而回,显出了心意拳拳带肘崩膝特殊根基的狠毒打法。
这一脉也是猛练,还很有意思。尚学礼身高力大,行及奔马,使四十斤二截铁哨子,大过步践蹿携人跃溪。也特喜欢身强力壮的后辈,特别是赛黑熊李豪友,使怀抱顽石把搬二百斤巨石应手而飞,复以过步践穿追之捧起再掷。显出了特殊根基的特殊练法。
拳之宗师卢嵩高手法毒辣,每每交手轻松取胜,行走南北名震江湖,只身闯荡上海滩,打出一片新景象,武人皆知心意十大真形,卢公首推一功。可知六合十形灵变凶猛。
金钟护体买金奎,软硬功皆至上乘,做龙蛇二形时,如若无骨,而硬功则可以单手插河堤至肘部,冬天隔着别人穿的羊皮大袄,抓透其锁骨。
人未至地先动,一把塌墙的杨老四,以手耕犁的铁老头,灵蛇四把的陈斌,都依身形心向出了自己的风格。而这些人之间切磋的故事,更能体现出心意拳差之厘毫谬之千里的奥妙。
这就是之后的事情了,说这些就是对比着形意门的开花结果,也说一说心意门的光辉岁月。
两三个兄弟两三条哨子棍,面对数十人的围攻打下一片码头来,这魄力是一脉相乘的。选徒的时间都喜欢天生的,天生含蓄的也都有法子激发出来。
要说这个练法是不是傻练,六合理论是傻练能琢磨透的么。别说,还真有个傻练的。袁凤吟那个傻子表兄凤梧,就大姑姑那孩子。
这人脑子小时候烧坏了,长得人高马大,但就是不转弯,三加二知道等于几,二加三就不知道了。当初有人骂袁成孝脊梁,就为这事还偷着乐,说他们家出了一对彪子。
凤梧天生一身力气但不会使,推磨夯地没问题,打人不行,长那么大还总被人大。后来没办法,四爷教了他一手虎洗脸,这下惹大发了,跟人急起来一巴掌拍在柱子上差点把小庙掀了。
四爷也怕,就这样的缺心眼也不敢教,学多了不定就把人打死了。
凤梧的把式比凤吟他们不一样,很多地方他吃不透,但吃不透他却能出来劲。这倒不是他身大力猛,是因为这拳式走六合。
六合拳这个六合跟别家的六合还不大一样,它外形就怪,正是因为这外形,逼着自己出大劲,如果合不上,道都走不正,不用打人,自己把自己就拧歪倒了。
要么功夫出不来,出来就不轻。功夫到了几手单式就管用,就凤梧那号体格,把人一裹,裹不严实都不怕,对方一挣扎自己就摔出去了,但凡加点劲就管用。
所以开头四爷教了些傻站猛晃的桩给他,但久了发现也不好,都是练了些被动的,万一一人用兵器打他,他不会变通也吃亏。
就从形上下手教的,虽然凤梧傻,但合不上难受他也知道,他又是夯夯猛凿的主儿,就已偏带全,还就练出了点东西。
猛练身子不行的,都是局部发力了,其他地方跟不上,这边又猛耗,一准伤了。若是再自作聪明想出这法那法来,脑子再糊了就没救了。
凤梧有四爷看着,悟不出来大道理来但知道哪不到位,练来练去他的架子还挺标准。由于凤梧个子太大,虽然有劲,但腿劲相对还是弱,做一些动作的时间就下不去,下不去还得使劲,上下就脱节了。
这个不用教,身子自己就找办法了,凤梧养成了习惯就是上下脱节,身子蓄力了,可以说是个半身拖拉架。
怎么理解就是脚踏纯是为了卡点,靠着挺胯合上力,这样力还不透,身子就不自觉蓄力了,但因而打出把艺来刚猛凶悍,大有无坚不摧的架势。
这个蓄力是针对心意拳讲的,实际就一般理解,这不算问题,而且这个空挡很难把握住,一旦截拦不住那就损失惨重了。
四爷一直逼着他练鸡步,但是他傻归傻却知道累,累人的事情他还不干,再说还急,没办法,就形成了一种刚猛暴弹的高步架,多少有点僵,也没了践蹿。
凤吟一直不怎么爱跟他呆一起,见不得他那个流鼻涕的样儿,但此时身边实在无人,凤吟就去找他表兄,这一找竟找出了一套练拳的法子,三个半式拖拉架。
当日就传出消息,袁三魁周年大祭,袁三爷以义行事,以艺压人,奉的是个“勇”字,当日设铜镜生死擂,无论江湖道上的朋友,还是毛贼流匪之辈,有怨报怨,有恩报恩。届时闲杂外人一概清离水寨,少来人多吓唬人这一套,明暗两路任人选,看看有点什么能耐就穷咋呼。
老奶奶有话“咱家不是南门楼上的家雀,吓唬吓唬就飞了。”
袁家将立以铜镜照壁,“刀枪林立定三河,铜镜映面两阴阳”,进进出出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照一照项上人头。
“蛇死三天尾还动,虎死三年不倒威。”莫欺我家道中落,府内无人。
第六十一章 虎死三年不倒威
第六十一章虎死三年不倒威
“咱家不是南门楼上的家雀,吓唬吓唬就飞了。虎死三年不倒威,难道咱家就一个义气朋友没有?”这是老奶奶交代凤吟的。
回头伯芳就按凤吟的吩咐,弄了面铜镜就往袁宅去,袁宅没有影壁,伯芳直接就关了半扇门钉在了门上。
门外有毛猴兵丁过来询问:“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辟邪,干什么!要死人的。”
“辟谁的邪?不准钉!”
“自家的门,凭什么不让钉?我还告诉你了,我走了谁也不准撤,会死人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
“过几日是袁家三爷的忌日,到时很多绿林道上的朋友来,鱼龙混杂。袁当家说了,立个铜镜照壁,进门的时间还看看自己够不够这资格,不够资格赶紧走,否则小心项上人头!
你也小心点,跟你兄弟们都说说,你知道袁家过去是什么人家?你门头领瞎了狗眼敢敲袁家竹杠,识相的赶紧躲远点,把袁大当家亲自放开,赔礼道歉,说不定袁镖头看在跟你们头领有交情的份上,还网开一面。否则你们想走都走不了了,就你们这点人马算个屁?还搞擂台,还‘拳打条河两岸‘,你们那几个拳师,够打的么?”
伯芳板着个脸,铿锵有力一席话说得门外两个兵丁有点冒傻气,还真就被唬住了。
伯芳继续说:“你们还在这把着门,这是给谁把门呢?银子都抬走了,还不赶紧撤,傻了吧都?你们老大猪脑子?
我跟你说啊,别撤了这镜子,铜镜也吸纳游荡鬼魂,分世间虚实阴阳,你们这些该死的最好别碰。跟你们弟兄把话儿传开,进门先照照,问问自己还要不要脑袋了,想要脑袋,赶紧回头。别说小哥没嘱咐你们;听见了没有!”
挂了铜京伯芳转身就走,刚走又一回头:“对了,你们几个头领不是吹刀枪不入么?还怎么要跟地方拳师比一比?河堤上也设了铜镜生死擂,看看你们头领一刀下去见血不见血!还傻站干什么?赶紧捎话去!”
伯芳在这故弄玄虚唬得人一愣一愣的,然后又去斗场放这风声去了。
凤吟在靠山的宅子里寻见了凤梧,山就是田野的意思,不是山,这里没山,一马平川。
凤吟到这时感觉有点过意不去,这显然是给凤梧安排了个看山的活儿。凤梧本来就傻点,玩意真有人偷菜之类,怕凤梧脑子不转弯着了人家的道儿。这就有点责备四爷的意思。
老远就听见院子里“啪啪”响。转到门前一看,凤梧正门前练鞭。这条鞭是虎尾西洋鞭,是教内的东西,自早就在清真寺里,不光周口的寺里。心意门有,白猿通背门也有,有练的有不练的。就是一条鞭杆加鞭,一根齐眉棍是硬鞭,又扯出一条同样长短的软鞭,有的头上还带镖头,软硬兼施。
广东十虎苏黑虎的黑虎门也有一套虎尾鞭,是牛皮接铜环连环而成,霸道许多,这套出自少林寺。就这伙匪徒之中就有人会使,但是哪一门的却不知晓,后来猜测是黑虎门。黑虎门行踪诡秘,少有人知,怎么跟这些人搅合一起,他们不说,外人也不知道。
后来是凤梧看着人家的好,给夺过来了。就现在还那啪啪抽呢。实际这鞭子须用白蜡杆做成,也不宜过硬,要得就是那一份弹性,不展开实际就是齐眉棍,单手两手都能使。展开来能突然放长,当鞭子用。
黑虎鞭、曦阳鞭是后来给的说法,就叫西洋鞭。传说是唐时闹乱,大唐从西域藩国搬来的援兵驻将留下的,名字也就是西洋鞭,实际就是回回鞭。这套鞭跟心意拳同为教内藏练,但跟心意拳没直接练习。
四爷给凤梧这条是不带镖头的,本来是该给凤梧练二截哨子棍,或者朴刀,那两样都能带出心意的劲来。可是怕这孩子手上没准,那二节棍两头带个大铁疙瘩,朴刀又带刃,就他二虎霸道的脾气,伤了自己还不要紧,把人一棍打死就不好了。弄了这么个玩意儿给他上手,抽下抽下也出不来人命。
西洋鞭本来不足齐眉,个矮的照人中,个高的就照锁扣了。凤梧傻大个子,在手里一攒,不放开用显得短,也就个鞭杆。所以他耍起来也是单手的多,两手把就感觉不太够了,余把不多。
凤梧是让四爷给哄了,这一条鞭他甩起来也轻,鞭子甩不透就得松开浑身的劲练,这样还引着身子就开了骨节。
说怎么“啪啪”响得又快有连贯,是这傻孩子总一边膀子轮怕练偏了,四爷给他弄了两条,这一通折腾还挺顺手,不管怎么说罢,兵器没练出性能来,但功夫长了。两条鞭也弥补了技术问题了。
凤吟见凤梧耍得还挺欢,颇感欣慰。凤梧见凤吟来了先是想躲,刚一转身又回来了,有点腼腆地道:“四哥。”
他比凤吟大,但从小打不过凤吟,也跟着人家叫四哥。道:“四哥姥爷给你带媳妇回来了么?”
凤吟一听笑了,看他还挺认真,道:“四爷还在山西呢。”
凤梧提着鞭子将凤吟往院里带,屋内有人听到外边说话就迎了出来,凤吟一看,“嚯”,好俊俏一个小媳妇。
凤吟还没问话,凤梧对那小媳妇道:“叫,叫四哥。”
那媳妇却叫了一声:“四爷。”他知道凤吟是谁。
凤吟道:“叫四叔就好了。”这是冲着孩子喊的,也就是小叔的那个“叔叔”。
这辈分一换凤梧就算不过来了,瞪着大眼盯着俩人左看看右看看,眨巴眨巴眼道:“四爷?对了,姥爷给你带回媳妇来了么?”
凤吟心道,这哪跟哪这是。“四爷在山西没回来。”
“是河北,四爷说了,他去你师父家看看,说定好了的,你师妹好就给你带回来……”
那小媳妇见凤吟不想谈这事,就对凤梧道:“不问叔叔寻你做甚?”
凤梧就墙根挺了鞭杆,还是没反应过来,道:“来做甚?”
凤吟道:“也叫四哥吧,以后孩子喊叔就成了。”他感觉这闺女跟了凤梧肯定是四爷给安排的,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但还是为凤梧高兴。
“我还是跟你说吧。哎……”本来以为凤梧就自己,看来也是刚成的婚,想说“委屈嫂子”了吧,感觉开不开口,哪有当人媳妇面说人男人傻的。不说吧,又是来求人,哎哎了两声没接上话。
那女子道:“四哥,是为家里的事犯愁吧。这儿能帮上四哥什么忙,四哥只管吩咐就好了。”一点没提什么感恩啊情谊啊之类,干净利索。
就冲这凤吟也不能亏待凤梧,家里有个聪明媳妇是真好。凤吟也放心了,什么都没解释,道:“嫂子,这几天我忙活三爷纪念的事,手头没什么人能用,凤梧功夫出来了,人也有气势,能震住场子,我借凤梧帮两天忙,得带着杆子。”
那女人多聪明,当时也听出来了,道:“四哥是当家的,怎么说咱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