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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么快,前辈确定不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吗?”
虽然是意料中事,但一想到要把自己的女人讬付给今天才第一次谋面的陌生人,君天邪仍是忍不住迟疑。
墨止不耐的道:“云覆月的徒弟,何来这么多婆妈之态?你难道都没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吗?”
被墨止这么一提醒,君天邪才如梦初醒的想到梵心谛和天下第三的生死峰之约,只剩下不到十五天的时间!
如果自己要赶过去观战的话(观战是其次,主要是找梵心谛试试她的“三十六风去烦恼剑”),便得日夜兼程赶路才来得及。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事,老头子的百日大限,掐指一算也只剩下三十来天不到了!当然,这还得是在那武痴不动用“梵灭刹息”的前提下计算出来的最大期限。
君天邪差点连冷汗滴到眼睛里都忘了去擦,仅仅是为了这个与娘亲有相同气质的女人,他蹉跎了多少重要的光阴啊!他是给鬼迷了心窍不成?
君天邪低着头,隐藏起自己表情的真意,重新回到那个机关算尽的“邪星”身份。
“前辈教训的是,晚辈这就出发。”
墨止点头道:“去吧!其他事不用烦心,等一个月后你再回来时,自然会见到一个完整无缺的她。”
君天邪哈哈笑道:“生死有命,前辈只要尽力就可,晚辈不敢再做强求。”
听了这句话,墨止露出首次以正眼打量君天邪的神情,语气平淡道:“希望你言行如一。我累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这就去吧!”
“是,不过……”君天邪双手拱拳做告别状,却留下一句锋利无比的回马枪:“云师曾告诉过我,如果我真不想继承圣帝的再世命运,墨前辈或许是五大式神中唯一可以帮到我的人,不知道前辈对先师的遗言有什么看法?”
墨止闻言一震,望向君天邪的目光,陡然严厉许多:“你的师父必定是临死前神智不清了,才会对你口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这一次就念在故人情份上放过你一马,以后在我面前,这样的话甚至连想都不要去想!”
虽然被狠狠责备了一番,但君天邪的脸上,反而像是获得某种满意答案的神情。
“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的教诲,晚辈告辞……”君天邪伏地一拜,往后退出墨止的视线之外。
但是这样一来,反而让后者眼白上的忧郁更是充斥沉淀,沧桑的自言自语,漂浮在虚薄的空气间。
“所谓的宿命,难道真是一种无可逃避的东西……好友啊!比我们都要先走一步的你,或许是最幸福的人也说不定……”
忧重的话语,仿佛被吸入白色眸底的深幽之河中。
~第十章 彼岸之启~
“不入树海”内,当今两个最强武者间的颠峰之战仍在持续,在他们交手之处的方圆百丈内,任何有生命或无生命的物体都逃避不了被摧毁殆尽的命运!
君逆天“绝世魔刀”的炼狱之火;丁尘逸摧枯拉朽的刀剑之气,将所触及的一切东西切碎、焚毁,两人周围半径百丈范围内,完全变成不毛之地!
“好厉害!这就是爹和君阎皇的真正实力吗?难怪爹会要我回避,即使退出到如此远的范围,仍能感受到两人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可见树海内的战况是如何激烈了。”
在远处山崖上眺望的丁神照,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概。丁尘逸和君逆天两人的修为已经超出了他意识中对于“强”的定义,而突破到一个言语无法形容的境界,身为这一战唯一的观众,尽管无法近距离亲眼目睹,丁神照仍是强迫自己用“心”去体会这旷世一战的意境,这错过后便绝不可能再有的绝世机会,对于他日后的修为进展,有难以想像的助益。
这场百年难逢的颠峰之战,已经持续了三天,但无论是怎样激烈的战局,都会有结束的一天,而到最后,这只有强者败更强者胜的一场赛局,到底会由谁摘下胜利的果实?
力量之级数在伯仲之间。论招式之精妙,丁尘逸只在君逆天之上;论战意之霸道,君逆天则略胜丁尘逸一筹。到最后,两大强者间要胜过对方,便只有依赖超越斗志力量战术之上的“领悟”,一种最强者间才能明白的“领悟”,去杀灭对方。
战斗持续进行,天上乌云密布、雷电大作,两人之间每一次的劲气交拼,都爆出轰隆巨响,似能撕裂山河,震碎穹苍!
激战至此,两人已全心全神投入这场比拼之中,近身缠斗,不死不休!
两人不约而同的采用全攻型的舍身战法,丁尘逸自信拥有不灭不伤之体;君逆天则有强横的护体罡气。本来两人的战斗作风就偏向于攻击,在这场颠峰之战中打的更是一场以攻代守的战斗,总之是看谁先撑不下去,谁就是这场战争的输家。
“吞天霸拳!”
“生灵之剑!”
又是一次短兵接触的互搏。在最近距离下,两大强者的绝招毫无保留地轰在对方身上,双方都只能照单全收,血花四溅。
受到丁尘逸“生灵之剑”力量的影响,君逆天中招的部位,开始长出类似藤蔓类的植物,更反向延伸要将他束缚,而随着这些树根藤蔓的生长,君逆天的力量也一点一点地流失。
至于丁尘逸亦未有闲着,被“吞天”拳劲击中的部位,高度集中的气劲如漩涡般自成一格,吸扯之力竟让他那如木质纹理的肌肤出现反向扭曲的现象,经脉内脏更仿佛被某种巨大力量牵动,仿佛要脱离它们原先归属的地方。
“哼!”
“岂有此理!”
不能坐视伤势恶化,两大强者同时中止了攻击,要先解决内患再对付敌人。
只见丁尘逸沉喝一声,生灵剑气迅速填补至中拳部位,能伤人亦能自疗的地灵之气立刻将拳劲逼出分解,跟着复肌生肉,宛若未伤。
君逆天亦不甘示弱,与“死煞之刀”有异曲同工之效的“地狱行”死气送至中招部位,在袅袅黑气散出的同时,延伸的藤蔓根茎亦随之枯死萎缩,但毕竟不比丁尘逸的不死之身,这样的动作仍是为他带来一定的功力损耗。
冷冷看着对手,丁尘逸沉声道:“论功力我俩势均力敌,但你的护体罡气却不及我不死之身的神妙,况且我还有真正杀招未出,再战下去你亦没有胜算,还是放弃认输,好好度过剩下不多的日子吧!”
君逆天冰锋锐利的神情,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本座该说过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何况胜败未分,现在便夸口本座必败,丁兄未免太过乐观了啊……”
丁尘逸摇头道:“败在我手上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毕竟我比你多活了一甲子以上的时间,更兼有整个树海为后盾的地灵不死身,你已经是我生平中所遇过的强者之最,能与我激战至此,已足以自豪。”
“能让本座自豪的事,只有一件……”君逆天笑道:“那就是把丁兄轰下地狱!”
丁尘逸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顽冥不灵,那你就不要怨我了。”
丁尘逸心意一动,两手虚凝成握剑状,跟着从他手腕、掌心中分别长出根状的根藤,延伸缠绕,逐渐组合成一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东西”。
“自百多年前我遁入树海潜修飞升之道以来,便未曾再动用过兵器对敌,今天便破例以这把‘穹苍’将你击败,算是我对你这难得敌人的最大敬重。”
君逆天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望着丁尘逸手中的神兵叹道:“神魄之剑,人剑合一,今天终于让本座见识到这传说中剑道至高无上的境界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君逆天露出无比自信的笑意道:“神魄之剑虽强,但本座坚信世上无不可败之武学,亦无真正不死之人。”
丁尘逸哼道:“那君逆天,你就来尝试吧!”
丁尘逸扬臂一挥,锋利锐气如涛浪袭天,倏地填补空间,无形无敌的剑气风暴狂卷,一瞬间便突破君逆天“地狱行”十八层天的至强气墙,为后者身上添出无数伤口。
“什么?!”
连君逆天也没料到,丁尘逸配上“穹苍”的威力竟是大到如此惊人,锐利锋芒似能横扫天下,剑气扫过自己之后,杀伤力依然不减,还将身后树石尽化碎尘!多么可怖可怕的一剑!
“君逆天,‘穹苍’一出,你将没有翻身的机会!”
丁尘逸挥剑再上,“穹苍”绽出傲世寒光,无情地填满整个时间空间,庞大冷冽的杀机,不容对手有一丝闪避招架的余地,在君逆天身上染出漫天鲜红。
剑来,如天崩地裂!
剑去,如疾光乍闪!
“殛空”!便是丁尘逸这必杀一招的名字,没有虚饰、没有多余、没有空隙、没有破绽的一招!
手持“穹苍”,“天剑绝刀”等于凭空多添五成杀力,配合原有修为,丁尘逸便自信当世再无人能撄其锋,当然君逆天也不会例外。
剑气削肉切骨,曾经是不可一世、技压群雄的“阎皇”君逆天,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被人狠挫至不能还手的地步,即使面对第三天邪的“常世之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若此时有外人在一旁观战,必定会判断他已踏入失败的边缘,只是凭着一股战意在苦苦支撑……不过事实真是如此吗?
身为可能是有史以来屈指可数练成“阿赖耶识”天人领域的高手,君逆天绝不可能坐以待毙。面对风暴般狂卷而至的剑雨,他的眼神依然冷静锐利,只待浮沉纵横于虚空的剑气一老,立刻展开反击。
一股惨厉浓烈的黑暗之气,在君逆天的两掌间凝聚,也不管森寒刃气是如何地加害己身,他将高度集中的杀伐之印,往前直直轰了出去。
“诛神印!”
无敌一式威力惊天,君逆天的两掌势如破竹般划入丁尘逸的浩瀚剑海中。无匹无边的沛然魔气,毫无保留的轰入后者经脉,仿佛叠浪千层无有终止,狂涌旋涛一波又一波的袭来,让丁尘逸的不死之身,首度面临最严苛的考验!
“哇!”
丁尘逸始终无法卸去“诛神印”那毁天灭地的威力,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但饶是受此重创,“天剑绝刀”仍有余力反击,剑指掌刀,几乎是同一时间,亦击中君逆天的两际腰侧。
“轰!”
一切仿佛都在刹那间静止了。
激战中的两人忽然同时心神剧震,跟着他俩发现到自己所处的位置,不知在何时已被转换至一个无法形容的空间。那是虚虚荡荡、漫无边际,仿佛穹苍般无边无际的神奇空间,无数奇妙的影像,像流水一般汇入两人的脑部。
那是过去,也是现在,更是未来。
刹那的永恒,在时间静止的一刻中持续。两人亲眼目睹了即使经历过仍无法以任何言语形容的奇景!
隐隐约约地,两人同时感觉到,现下他们所身处的位置,便是佛家道门所谓的“超脱之境”,只要跨过这一步,就可以到达传说中的“彼岸”,跨越生死轮回,真正达到成仙成圣的“天人”境界!
问题是要如何跨出这一步?
就在两人同时经历毕生最大的震撼之际,一点白光,由两人立身之处开始往无垠无边的奇妙空间扩散,直到充塞成为这个宇宙的唯一。
“哇!”
无可抗拒的力量激烈的冲击两人,让失去时间空间感觉的两人像给超级狂风抛飞的落叶,重重跌落在地上。
“蓬!”
全身经脉欲裂,五脏六腑好似翻转过来的君逆天忍不住张嘴喷出一大蓬污浊鲜血,也是这种剧烈疼痛的感觉,才提醒了自己依然在生。他勉强睁开沉重不堪的眼皮,才发现丁尘逸亦是摇摇晃晃的倚剑跪立,情况绝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
君逆天勉强自己吸下一大口空气,肺部像被烈火灼烧过一样炙热疼痛,脑袋一片空白,尚无法从刚才看见的,难以置信的奇妙光景中恢复过来。
唯一肯定的那绝不是他和丁尘逸两人同时产生的幻觉,因为他在当日刚突破“阿赖耶识”领域时,也看过同样的光景,只是这一次更加真实和接近。
“你也看到了吗?”虚弱的问话从丁尘逸的方向传来。
从表面看去,丁尘逸似乎平静,事实上君逆天却知道前者对刚才奇景的震骇绝不会在他之下。
君逆天点头道:“丁兄以前也看过那样的地方吗?”
他不用“东西”而用“地方”形容两人刚才见到的奇景,其中大有深意,而且他肯定丁尘逸一定懂得他的意思。
丁尘逸苦笑道:“在飞升失败前曾经见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了。我本来还以为那是我走火入魔时出现的幻象,直到今天我才能肯定原来不是。”
君逆天道:“本座在领悟‘阿赖耶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