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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主”的声音像是挨不住娇媚攻势的苦苦哀求,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四人就是那样任性,算本府拿你们没办法,记得出手千万要轻一点啊。”
轿子里忽然响起四个整齐划一的娇笑声道:“四姬知道了。”
不等一旁的白魔有何表示,大轿内的白纱忽然自四角处扬起,跟著四条纤细的身影从轿里射出,隐约似乎还可见到里面还有一个人,但鼓荡的白纱只是一扬即收,彷佛轿里有什麽吸力一样,而里面的人始终难见其真面目。
从轿子里出现的四条人影却快得有如鬼魅一般,以缩丈成寸的速度扑向白魔而去,四人各据一位,看似全无关连却又隐含玄机,看来这四人应练有某种合击的阵法。
“四无艳姬!白魔不愿冒犯伤了两门和气,请四位住手吧。”
四无艳姬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的名字,比起她们的名字,更引人注目的是她们四人的身份,就是直属於“地府”之主──“地藏”魔陀佛的身边爱将!那麽轿内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白魔似乎是不愿引起战端的往後飘去,无奈四名艳姬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四道完全不同的劲力从上下左右一齐涌到,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也打算一并封死他的生机!
白魔当然还不想死,所以他只有选择反击。
“呛!”一声长鸣,单锋奇刃“苍邪”慨然出鞘,冰寒煞气冲霄直上,再破碎成如长空云乱的薄霜刀光。
轿中人微噫道:“是‘披雪刀法’?不可硬拼!”
白魔“苍邪”一出,四艳姬被他奇寒彻骨的刀气一逼,攻势立刻为之一顿,四人联手的阵法也因此出现了一丝不该有的缺口,白魔人随刀走,长刀舞出一片冰河般的白光,四姬得轿中主人提醒,不敢与披雪刀气正面硬拼,各自翻身避开,竟是一招之内,就给白魔破了这天下闻名的“四无象阵”!
白魔并不乘胜追击,反而横刀伫立原地,表情虽然仍是那副平和的微笑,虽然年纪尚轻竟已隐见一派宗师风范,淡淡道:“‘四无象阵’厉害无比,再打下去在下也没取胜把握,这一仗就到此为止吧。”
被白魔刀气逼退的四人──“地府”的四无艳姬,此刻各据一角,媚眼含煞的盯著场中央,而白魔也藉此一窥魔陀佛四名爱姬的艳色。原来这四名艳姬,竟然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四胞胎!顶上无发作女尼打扮,但穿著却极尽暴露挑逗之能,单薄至可怜的衣服披在身上,完全掩饰不住玲珑姣好的身段,修长的双腿光滑动人,呼吸间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充满诱人的节奏。
更特别的是四人有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成熟美艳,让人有目不暇给之感。
无法,无天,无花,无果──合称为四无艳姬。
一阵难堪的沉默,忽然大轿里传出魔陀佛热烈亲切的声音道:“‘披雪刀法’失传已近百年,没想到今天会在世侄的手中重现尘寰,如此难得的机会,本府怎麽可以不让四名爱姬好好向白世侄讨教一下,开一开眼界了。”
四无艳姬长久跟随魔陀佛,一听便知道主人的弦外之音,是忌惮眼前此人的刀法了得,为免日後成为心腹之患,已下了暗示要自己四人乘机将他除去。
白魔像是完全不知眼前处境的危机,单手持刀微笑道:“晚辈的刀法还不成气候,怎能和府主名震天下的‘冰火九重天’神功相比。”
四艳姬之首的无法向其她三人打了一个眼色,娇媚轻佻地笑道:“白公子还未真正领教我家姐妹的‘四无象阵’呢,怎麽就要越级向府主挑战?我们四人可不依呢。”
话声一落,四姬纤巧的身子忽然像旋风一样转了起来,从旋风里射出四道诡异的青色光弧划破空间,缥缈无痕的轨迹却带著一瞬即逝的杀机,疾速流转成为死亡的烙印,要铭刻在白魔的身上。
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白魔竟把双眼闭上,就在四道轮弧将把他身体切割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改为双手握刀,叱喝道:“唵!般若波罗密!”
一束银色的流光飞舞起来,旋绕在白魔四周彷佛一朵盛开的巨大雪莲,可是莲花的边缘却是锋利的冰刃,雪莲和白魔的身子一起移动飞舞,和四姬发出的青色光轮接触时炸开灿烂的火花,照亮了整个夜空。
“冰封三千里,雪莲漫九天!”
白魔终於拿出看家本领,“披雪刀法”全力施为,砭肤刺骨的寒气潮浪不绝般向四姬涌去,无数冷星在众人四周飞舞回旋,彷佛来到了一个大雪纷飞的冰寒世界。
四姬发出的“有无相轮”不知是否受到冻气的侵袭,速度逐渐慢了下来,由原本的无相光轮转为有相实影,此消彼长,白魔刀上寒芒大盛,还不知他是否要进一步对四人反击,大轿忽然白纱抖扬,一条身影自轿内飞出。
“换本府来领教白世侄的高招!”
凛冽至能使人停止呼吸的罡气,如墙如堵般的朝白魔移压过去。
白魔忽然立定,转身,出招,一刀便往轿中人发出厚实气墙的最强一点砍去,动作之流畅就像从开战以来,他就一直准备好要劈出这一刀一样。
“碰!”
白魔剧震一下,两臂被轿中人所发一点也不逊於他的邪寒冰劲侵入经脉,但在入体後又迅速转为阳刚炎热,让他全身气血差点因此大乱,忙在震飞的半空中深吸一口气,稳住全身气脉,同时将那股忽冷忽热的诡异气劲逼出体外。
白魔被震退至十数丈外才重新落地,舞了一个刀花,脸色由阵红阵白恢复至如昔平常,只是不到一个弹指的时间,随之朗笑道:“府主的‘冰火九重天’,果然是天下一绝。”
名震天下的魔门三大巨头之一,“地府”之主──“地藏”魔陀佛!外表看起来竟只像个和气生财的商贾,圆滚滚的身材包在京城名家裁剪的丝质黄袍下,脸上推满了亲切的笑容,十指俱挂著一个指环,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尊珠光宝气的弥勒佛,那里有半点像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魔陀佛那对细目中注视著白魔的惊愕只是一闪即逝,站在原地像是从未出手过那样,还带著亲切关心的笑容道:“本府一时情急之下出手,不知道可有误伤了世侄?”
这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问候,原本就是魔门中人的拿手好戏,同样身为个中翘楚的白魔当然不会轻易上当,摇头微笑道:“多谢府主的手下留情,让晚辈在府主的盖世功力下只是受了点轻伤,调息一下便应无大碍。”
他主动自承受伤,反而让人对他的身体状况有扑硕迷离之感,四名艳姬虽然想乘机出手,无奈主人未有进一步的指示,只能按兵不动。
魔陀佛眼中异采连闪,呵呵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天王兄能得白世侄如此高徒,看来‘天宫’想要超越君老儿的‘冥岳门’,时机将是指日可待。”
白魔淡淡一笑道:“府主过誉了,三大魔门同枝连理,彼此间只有良性的竞争,从未想过要压在谁的头上。”
魔陀佛笑得脸上五官都堆在一起,点头开心的道:“说得好!说得好!小小年纪便如此识得大体,将来必成大器!可惜我府内就没有像贤侄一样的人才,否则本府也可以早点退位逍遥,不用每天劳脑伤神。”
白魔道:“府主说笑了,贵府中人才济济,晚辈一向是十分佩服的。”
魔陀佛呵呵笑道:“好说!好说!天王兄叫你来见本府,就是为了给我大灌迷汤的吗?”
白魔心道终於能说到正题了,收刀欠身道:“师父命弟子前来,是为了要通知府主,‘六道界’那里最近似乎有不寻常的活动,请府主代为留意。”
听到“六道界”这三个字时,魔陀佛那张肥脸的表情似乎在瞬间闪过一丝异样,只是不到一个呼吸的停顿,他便又恢复原来的笑颜逐开道:“天王兄真是有心人,请贤侄回去代本府转告给令师,就说本府知道了,多谢他的关心。”
白魔行礼道:“晚辈会一字不露的转达给家师,多有得罪、打搅之处在此致歉,这就别过府主及四位圣姬。”
白魔说完便转身不疾不徐的踏步离去,低调的态度和来时恰成反比,魔陀佛一直眯眼望著他的身影直到消失在黑暗的幕帷之中,一旁的无天终於忍不住的道:“府主为何要放此子离去?难道合我们四姬和府主之力,还会怕留不下此子的性命吗?”
没有外人在场,魔陀佛那习惯性和气亲切的招牌笑容立刻消失无踪,换上的是一副严谨寒霜的冷冰表情。
“没有必要现在和帝释天翻脸,杀了他的徒弟,将会使双方如履薄冰的合作瞬间击碎,在有‘冥岳门’和‘六道界’这两个强敌环伺,外有白道联盟那些自以为侠义的跳梁小丑搅局,现在的‘地府’还需要像‘天宫’那样的力量。”
没有把所有的想法诉诸於外,在魔陀佛那张如魔如佛的表情下,对白魔这个年轻人有著另外一种的盘算。
“竟能接我下七成功力的‘冰火同源’一击而安然无事……‘苍邪’白魔!这个人绝对不可小觑,帝释天你调教出这样的弟子来,是想和‘六道界’中的那些使魔互别苗头吗?有意思……不过所谓的王牌,是要到最後一刻上场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不管你们怎麽鹬蚌相争,到最後坐收渔翁之利的都一定是我。”
无视於四姬惊讶的眼光,摇晃著肥胖的身子,行走姿势让人联想到“企鹅”这种生物,回到了属於自己的大轿内,魔陀佛那沉厚悦耳的嗓音才再度响起。
“起轿,目的地是‘不入树海’。”
再长的夜晚也是会有过去的一天,但是光明虽能驱逐黑暗,却不能驱逐人心深底的阴霾,甚至连驱逐一张阴沉的表情都难以做到。
“你的脸色怎麽那麽难看……是做太多搞坏身子了吗?要注意保养身体啊,我这里有一些很有效的补药,你要不要拿去用看看?”
望著吉祥天那张巧笑倩兮的艳容,君天邪拼命忍住一把掐死这女人的冲动,一边冷冷的回应道:“多谢好心,不过我是用不著的,你自己留著吧。”
吉祥天脸上挂满甜美的笑容,经过昨晚的春风一度後,此刻更是一点也不避嫌地拉著他的手臂,亲昵的就像是妻子在丈夫身边撒娇。
不过君天邪可一点也不会忘记,这蛇蝎美女昨晚就是以一样的态度,在“骗得”(?)
自己的信任後,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解法的“归阴凝针”埋入体内,逼著自己要和她一起去解救萧遥,否则後果便是一拍两散。
原本以为是飞来艳福的差事,反而成了拿性命下注的赌局,让君天邪不禁大叹自己的流年不利。
“那可不行啊,你啊,现在可是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不好好调养一下怎麽可以?来!哪里不舒服吗?我来帮你捶一捶,不是我吹牛,我按摩的功夫可是一把照,连宫主本人都夸奖不已……”
“免了免了!我的身子好得很,你如果可以离我远一点,别和我那麽亲密,我的身体还会比现在更好。”
君天邪一副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模样,把主动送上门来的艳福往外推并不是他的本性,可是这女子笑里藏刀的功夫甚至厉害过自己,不要让她伺机又在身上做了什麽手脚,冤大头当一次就足够了。
“过、过分!我就那麽讨人厌吗?”
像变脸一样瞬间换上一副弦然欲泣的表情,甚至连泪珠都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七情上脸的演技,再次让君天邪感叹这女人不去当戏子实在是国家的一大损失。
“够了!我会跟你去救萧遥的,所以我们就不要再兜圈子下去了。”君天邪按著自己发疼的太阳穴,叹道:“好不好请你好心点先告诉我,萧遥到底是被谁捉走的?”
吉祥天脸色一整,正容道:“是被他视为‘同伴’的另外二英,独孤冰心和楼雪衣。”
君天邪两眼睁大讶道:“什麽?!”
吉祥天寒著脸补充道:“三英秘密约战天下第三,却在决战处卑鄙的预先埋伏,结果是天下第三负伤败走,而萧遥却被另两人倒戈偷袭,最後被擒,目前下落不明。”
君天邪听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吉祥天寥寥数语,所说的却全是牵动武林正邪势力的大事,同时也在心中大起疑心,这样关系重大的事情,怎麽会由吉祥天向他一个“外人”轻易透露?
而且以吉祥天在魔门中的地位排名,似乎也不够资格参与这样大的机密?
吉祥天像是看穿了君天邪此刻的疑问,带点落寞而自嘲的一笑。
“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尤其那个男人又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时,自然就会格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君天邪愕然道:“难不成你一直也派人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