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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刑仍只是摇头,神情淡漠道:“就算是皇亲国戚,一旦上岛也是有去无回。”
龙步飞面露不豫之色道:“我再三请求,严判官仍是不肯放行吗?”
严刑淡然道:“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好一个尽忠职守的‘三界判官’!”龙步飞怒极反笑道:“却不知是非不分、误陷忠良!午夜梦回时,严判官禀心自问,对不对得起身後这块‘铁面无私’的招牌!”
严刑缓缓摇头,脸上的严峻丝毫未减。
“龙大侠不必拿话激我,严某一生的岁月,便是奉献在这看守‘黑狱’的出入口上,从未试过半分的失职;旁人的毁誉,严某也从不放在心上。”
“好!严判官既然执意不允,龙某也不来逼你。”苦求无效,龙步飞长身而起道:“龙某就不相信,除了你的‘三途冥’之外,我会找不到愿意载人去岛上的船!”
“我劝龙大侠不必白费力气,”严刑冷冷道:“往岛上的海路,天下只有严某一人知晓,只有每次押解犯人时,我才会教晓船夫路径,却在事先喂他们吃下了‘红尘泪断’,毒力正好等他们抵达岛上时发作,这就是犯人之所以无法从岛上逃走的原因,因为往‘黑狱’的路,永远都只有单程。”
龙步飞怒道:“你这样做,岂不是害死了那些平白无辜的船夫!”
“那些船夫的家人,都会在他们死後得到优厚的报酬,他们死得并不是没有代价。”
龙步飞愈听愈怒:“生命何等宝贵,岂可用金钱衡量?枉你自喻执法判官,竟做出这等草菅人命的事!”
“人命的价值,岂是你这等衣食无缺、一呼百应的大人物所能理解的?”严刑冷笑道:“这‘荒海村’地处贫瘠、海象恶劣,居民难以谋生。三两银子,已经可以让亲生父母割爱他们刚出生的婴儿,十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一个处女的贞操。走一趟‘黑狱’一百两起跳,足够一家人下半辈子省吃俭用的过活,那些船夫还争先恐後的抢著去,把我当成他们的再生父母呢!”
龙步飞气得全身激抖又无言辩驳,他终於见识到,什麽是真正的冷血!
“难道在你心中,看门狗的这份任务,就比那些船夫性命来得重要吗?”
龙步飞很少有这麽激动的大吼,但比较起来,被指责的一方只是面无表情,用像是陈述一件平常不过的事实口吻道:“这都是为了正义。”
“正义!!你称这个为正义?!”
严刑淡淡道:“如果让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有机会重返人间,将会为这个武林带来多大的腥风血雨?为了永远封印住罪恶的通道,我甘愿背负千古骂名,也要在充满荆棘的正义之路上孤寂而行。”
龙步飞听得哑口无言,瞪目直望著严刑良久,才摇头道:“我还是不能认同你的手段,可是我也找不到阻止你这麽做的理由。”
严刑微微一笑,嘴角竟带著几分自嘲。
“我不必别人了解,我就是我,‘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就是严某一生的信念。”
“你竟自比为地藏王菩萨?”
严刑没有说话,但严寒的眼神却等於告诉了龙步飞答案。
“不管如何,我还是会自己找到去岛上的方法。”
“我不会阻止你,但我可以告诉你,那是白费力气。”
“就像你有信念一样,‘绝不向朋友失信’,便是我龙某人的原则。”龙步飞转身开门,临去前丢下一句:“我一定会从‘黑狱’救回萧遥,因为那是我答应过君兄弟的承诺!”
说完便“碰!”的一声把门关上,留在屋里的只剩下严刑,和他那双寒逾冰锋的眼睛。
~第六章 离剑天涯~
君天邪身形飞移,专往人迹稀少的陋街窄巷处钻去,额上隐隐可见汗珠渗出,却不知是为了何事,使得一向懒惰成性的他,会在烈日之下挥汗奔走?
要让当事人来说原因的话,那就是他今天的运气背到了极点,像掉入一个不会醒来的恶梦。
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这种感觉从早上就已经开始,而一直到了中午,他竟然还不能摆脱那讨厌的跟踪者,而且经“邪道涅盘”开启的六识灵觉,竟然也不能掌握跟踪者的确实方位。
这一次真的是碰上高手了!
在未明来者身份前,不宜把底牌太早打尽,所以他没动用“梦幻空花”的绝世身法,而只以普通轻功和跟踪者周旋,如今答案很显然的,这样的功夫尚不足以摆脱对方。
君天邪已对这样躲迷藏的游戏感到厌烦,是时候和那讨厌的跟踪者做个了断了。
他易跑为走,行到小巷的尽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面对来者。
一个面色沧桑的长发汉子,一身布丁洗的由青泛白,乍看之下似极为落魄,但眉宇间却透著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概,右手提著一只酒葫芦,掌上四指俱断,只馀下最末的一根小指。
汉子脸上带著融融的笑意,一仰脖子,将葫芦里的酒灌入口中,对君天邪道:“不玩捉迷藏了吗?”
君天邪看著眼前的汉子,从记忆的抽屉中完成情报的搜集,差点没大叫失声。
“‘离剑’楚天涯!‘破狱’的三大高手之一!!”
因为某种原因,他对“破狱”这个神秘组织的了解,高於现今流传在江湖上的一般水平,否则也不能屡次假冒为该组织中人。所以他一眼便认出来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便是自无人知其名的“破狱”头领以下,该组织实力最强的三张王牌!死於这三人手下的魔门中人不计其数,而且在魔门每年公布的“必杀榜”上,这三人也从未掉出十名以外的排行。
楚天涯,本名楚峰,出身於“离剑门”这个半大不小的门派,那时的他只不过是个在二流与一流间徘徊的剑手,过著平凡但幸福的生活。
楚峰平淡的前半生在五年前一个难忘的日子中结束,“阎皇”君逆天听说“离剑门”有一种失传已久的剑界绝艺“天涯离剑”,为了增加他“天下武集”的收藏,“冥岳门”出动重兵攻入“离剑门”,实力上的绝对差距有如大象与蝼蚁之比,覆灭只是一天的时间,楚峰的父母、妻子、儿子、女儿全都战死!魔门战斗的作风向来是鸡犬不留!斩草除根!
本来被一剑贯胸的楚峰也该随著同门上下丧身於那场血腥之役中,可是他天生异於常人的体质救了他自己──他的心脏生於右边!
当楚峰从遍地血污中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挚爱家人和满门上下的悲惨死状,流下血泪的他对天发誓,要将复仇之剑亲手插入“阎皇”君逆天的胸膛!
驱动人心改变的最大力量,除了爱就是恨,背负著“离剑门”四十三条人命的末代弟子,楚峰就这样从人间蒸发般消失了两年,而当他重现於江湖的时候,原来那个善良老实的“楚峰”,已经变成了落魄失意、终日沉迷於醉乡,但剑法却高到不可思议的“离剑”楚天涯!
“天涯离剑”终於在复仇者的手上重现,为了纪念“离剑门”之恨,楚峰把自己名字改为楚天涯,自号“离剑”!从此以後,“离剑”楚天涯这五个字,就成了魔门中人的午夜梦魇。
然而要以一己之力,妄想颠覆势大徒众的三千魔门,始终是螳臂挡车,一年前江湖传闻楚天涯被“天宫”的四飞天和“地府”七兽围攻,已经战死身亡,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离剑”并未折剑,而是化明为暗,加入了有同样目标的组织,破狱!
根据“天下秘”的情报,以楚天涯的实力,在被“破狱”招揽後,很快便成为中流砥柱,自首领以下的三大实力者之一,只不过楚天涯对掌握实权并无兴趣,他念兹在兹的,还是怎麽向“冥岳门”报那灭门之仇!
这样的一个人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背後的含意一定大於表象,最大的可能就是君天邪冒充“破狱”中人东窗事发,家里大人上门来找晦气了!
君天邪在脑海间刹那闪过无数个脱身的念头,却立刻发现全无实现的可能,楚天涯虽是这样随意的站在他面前,他却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彷佛很遥远,对方的实体就像海市蜃楼般不可捉摸,无法掌握具体的距离感。只是这“趄尺天涯”的身法功夫,恐怕就不在他的“梦幻空花”之下。
把楚天涯的资料在脑中汇整分析後,君天邪立刻订下“坦白从宽”的对策,否则以对方先入为主的观念,恐怕说不了两句便立下杀手。
君天邪搔了搔头发,叹气道:“早知道是你在後面跟踪我,我就不要浪费力气这麽钻来钻去了。”
“喔!”楚天涯微微一笑,他笑得彷佛很沧桑,又彷佛很和蔼:“何以见得?”
君天邪道:“谁不知道‘离剑’楚天涯的跟踪之术天下无双,连当年魔门中号称‘上天下地’的‘天鹰’王二、‘地鼠’赵三,一个跑到极北大食国,一个躲到极南渤海岛,却还是被阁下跟上去找到,割下了他俩的人头,这在当年可是轰动武林的大事呢!”
“原来你认得我,”楚天涯微笑著道:“那你想必也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是什麽了?”
“我但愿能够不知道……”话一说完,君天邪察觉楚天涯身上剑气猛地大盛,连忙改口道:“我是开玩笑的,我虽然冒充过贵组织中人,但那是因为我实在太过仰慕贵组织除魔仗义的行举,并无其他恶意。而且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未用贵组织的名义在外面做过有违侠义原则的事!”
眼看情况不妙,君天邪再次发挥他“发誓当饭吃”的本能,义正严词的表情说话再多也不嫌累,总要先想办法拖过眼前的麻烦再说。
“你认为我会相信?”楚天涯像是觉得十分有趣的侧头问道。
“你没有道理不信,”君天邪一挺胸膛道:“虽然萧遥那家伙不守‘义气’,可是他出了事我还是全力奔走营救他,只是这点就应该知道我与贵组织是友非敌。”
在所有“底”的对象中,君天邪一直在努力回想谁可能对他的来历感到怀疑,而且还有办法查证肯定,不需要太多思考,一张鲜明的浪子式笑脸便浮现在他脑海,不禁让他大为感叹当初的识人不明。
萧遥根本就是“破狱”的一份子!而且在组织中的地位一定不低,说不定还和楚天涯同级,而他竟然在这样的人面前班门弄斧,难怪对方会上门来找晦气。
不过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对症下药的说话果然一举奏效,楚天涯露出动容的表情道:“你说萧遥他怎麽了?!”
君天邪露出“感同身受”的忧戚表情叹道:“他被同伴出卖,身陷‘黑狱’岛,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危。”
楚天涯色变道:“楼雪衣和独孤冰心!这两个伪君子果然不能信任!”
“和聪明人讲话真是轻松愉快,一点就透了。”
君天邪很快的道:“天下第三负伤而逃,当务之急是要让他永远没有机会回到‘冥岳门’,这点贵组织应该比我更清楚要怎麽做,萧遥的安危有我和龙步飞龙大侠全力奔走营救中,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适度强调事态的迫切性,又抬出“天敌”的招牌来为自己做轿,君天邪多管齐下,目的就是要让对方无法集中精神来思考眼前的情况。
可惜楚天涯的“单纯”似乎超出他的预计之外,只见他微笑道:“这些事都和我今天来的目的无关,我想知道的只是有胆量冒充‘破狱’一份子的小鬼,手底下到底有多少能耐?”
君天邪闻言立刻苦著一张脸道:“那也不必现在试吧,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去做不是吗?”
楚天涯轻笑摇头道:“你舌绽莲花的工夫实在让我印象深刻,希望你手下的本事也像你嘴巴一样厉害才好。”
“真没有商量馀地?”君天邪仍不放弃最後希望。
“也不是没有。”楚天涯露出狡诈的笑容,忽然一指点向君天邪道:“接过我五招不死,咱们再来慢慢商量。”
“说打就打!现在的大人都是这麽卑鄙吗?”
没有太多耍嘴皮的时间,毫无先兆的一指虽然不带半分劲风呼啸,然而君天邪却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在那一瞬间被抽乾驱离,窒息感伴随著难以形容的哀伤迎面袭来,因无规则可循所以更难闪避。
“竟然一出手就是‘离剑诀’!萧遥那家伙,到底在别人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啊!”
外表的惊骇与内心的冷静恰成反比,君天邪脑中飞快地思索破解之道,这一指的笼罩范围虽大,确实让他不能後退也不能闪避,然而力分则散是不变的定律,如果集中一点往出招者的正中心突破,应该可以接得下这一指,但这样一来就会演变成内力高低的互拼,这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