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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赫然是君天邪正在人群中,正迎着自己的视线挥手,脸上还露出那招牌式该死的笑容!
席春雨只觉脑门“轰”地一声,体内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正要不顾一切拔剑把君天邪立毙当场,却见到後者忽然不住挤眉眨眼,还打手势叫她回头看。
熟悉的刺骨杀气从背後袭来,多年练武的反射神经,让她在受袭的第一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内劲往下身送去,震断座椅的一脚,跟着连人带椅往桌下倒去。
杯碗摔破的声音、气劲交击声、和宇文星的怒喝声,几乎在她倒地的同一时间响起。
席春雨不用去看,也知道来者是谁。
“魔狼”原天放!他毕竟还是找来了。
席春雨自腰间拔出“凤翼子母剑”,身子一弹先射出桌底,跟着竟如仙子般娉婷上升,同时也看清了现下的战况。
宇文星在一堆杯盘狼藉的乱像中苦战原天放,只是刹那间的光阴,前者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明显武功与这魔道的成名高手有一段差距。
原天放的视线往上看来,与她交击,目光露出参杂兴奋与残虐的寒芒,看得席春雨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小贱人!终於找到你了,另一个小鬼呢?”
只听他的语气,便知道原天放对於君天邪骗他上当的事,仍是耿耿於怀,不杀了後者绝不甘心。
席春雨实在很想把君天邪躲在大街上看戏的事告诉原天放,让他先杀了那死小鬼以泄心头之恨,只可惜这这样的作法却不合她个性。要报仇绝不假手他人,这是她的师父,“衣蝶盟”之主“凤蝶”舞彩仙在入门那一天时对她的教诲。
宇文星显然是知道原天放的身份,明知不敌仍苦苦纠缠,要制造席春雨逃走的机会。
“席女侠!让我缠着这厮,你乘机快走!”
听到这句话,席春雨更不能走了,长剑一展,使出凌空下击的招式,剑气凝结成束,雷厉风行的刺向原天放後背。
原天放感到背後剑气袭体,想也不想的挥爪反击,真空乱流在他掌控下形成一固若金汤的护盾,让剑锋难越雷池一步,他本人却加紧对宇文星的攻势,打算来个各别击破。
席春雨当然知道原天放的打算,知道绝不能让他得手,否则今日绝无幸理,玉牙一咬,剑锋舞出朵朵剑花,像是扑花的蝶群,在柔美的剑势中却隐藏杀机,已使出她压箱底的绝招──“蝶花恋剑”!
原天放凭来势知道这一剑非同小可,虽然再有几招就可把宇文星毙於爪下,仍不得不放弃这诱人的想法,转身全力应付此招。
似慢实快的剑影,像飞舞的花蝶,漫空而来。
原天放长啸一声,双爪收回在胸前虚抱,一堵凝厚坚密的气团,像从无中生有的护在他身前,“剑蝶”来到这道气团前,就像陷入了蛛网,再难展翅高飞。
席春雨花容失色,她吃亏在功力不及对方深厚,纵然招式精妙,但遇上原天放这种以简破繁的打法,就一筹莫展。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剑影由百变十、再变回唯一的一,原天放双爪探出,几乎是不分先後的扣住剑身。
一丝残忍的笑容,出现在原天放那野兽般的脸上,只要再把长剑夺走,席春雨就可任他鱼肉。
原天放得意笑道:“你完蛋了。”
席春雨的脸上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微笑道:“你上当了。”
忽然往後疾退,竟自剑柄处又“拉”出一把短剑来,反往原天放刺去。
原天放猛然想起江湖传闻中“双飞剑”席春雨的成名配剑“凤翼子母”,顾名思义就是由子母两剑所组成,但後者一直没有亮出双剑中的子剑,难道就是留在这一刻,待他疏忽大意时,一击必杀!
“嗤!”
原天放已尽全力闪避,仍是躲不过席春雨蓄势已久的一剑,胸口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血如泉涌,深可见骨。
原天放又惊又怒,席春雨那一剑划伤了他的动脉,如果坚持再战下去,只是流血量已足以致他於死,而在这兵凶战危的关键时刻,敌人当然不可能好心的让他有疗伤止血的空暇。
他毕竟仍是小看了“三英四秀”中的“双飞剑”席春雨。
这时席春雨又已重执双剑攻来,费尽心机才取得上风的她,此时更是得理不饶人,剑气长江大河一般向他洒下,务要缠住让後者一时三刻脱不了身。
原天放权衡轻重,知道再打下去只有败无胜,更得付出生命作为败战代价,不得不怒啸一声,抓到剑网未及组成的最弱一刻,发动他全心、全意、但却未必是全身的一次撤退。
一条血路沿着原天放後退之势洒下,让观者无不怵目惊心。
原天放的声音从客栈门口狠狠也恨恨的传来。
“小贱人!别以为我会这样善罢甘休,等我养好伤回来,魔门的百种酷刑,会让你後悔为什麽生在这世上啊──!”
有如狼嚎一般的尖啸迅速远去,席春雨终於松一口气,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仗是胜得多麽侥幸。
若再战下去,原天放固然是在劫难逃,但他临死前的全力反扑,亦足够拖自己和宇文星随之陪葬。
席春雨来到宇文星身旁,确定後者的伤势未足以致命,迅速问道:“宇文兄还走得动吗?”
宇文星痛得俊脸发白,却强咬着牙,点头道:“‘地府’的魔人很快就会赶来,此地不宜久留。”
原天放既然能追到这里,代表“地府”的人已经发动了魔门在“香意城”内的情报网,如果他俩再留在客栈内,只会成为瓮中之鳖。
席春雨再问道:“宇文兄可有藏身之处?”
宇文星点头道:“席女侠放心,‘破狱’组织在‘香意城’所下的功夫,绝不会比‘地府’差,只是我现在负伤在身,不宜保管名单,只好再劳烦席女侠保护此物一阵了。”
席春雨忖道:那是求之不得,不过原因当然是不能让宇文星知道,颔首道:“宇文兄放心,名单放我这里绝对安全,另我有一事想问宇文兄,贵组织是否有一个叫做君天邪的人?”
宇文星微讶道:“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席女侠何有此问?”
席春雨摇头道:“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宇文兄莫要放在心上。”
转头望了窗外的人群一眼,确定没有一个是脸上挂着邪魅微笑的少年之後,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姓君的小子,不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出来挫骨扬灰!”
“忽然觉得鼻子好痒,不是有那个美女在想我吧?”
丝毫不知道事实与妄想相反的君天邪,揉了揉依旧发痒的鼻子,与异於常人的步法,尾随在原天放之後,如羽毛般轻盈的身子让後者丝毫感觉不到有人在跟踪。
血迹沿路洒下,成了君天邪最佳的指引。
行行复行行,原天放终於在一处死巷前停下,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人後,随之一掌拍在斑驳的旧墙上,竟有一道暗门应声而开,他立刻一闪进入暗门内,消失不见,暗门亦同时恢复原形。
血迹去到死巷尽头就不见踪影,足可让後来不知情的追踪者伤透脑筋。
君天邪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笑意,他估计的果然没错,受伤的狼,是一定会躲回自己的巢穴里。
毫无疑问,暗门後显然就是“地府”在“香意城”内的分舵入口。跟踪原天放,果然让自己得到了这个难得的收获,该怎麽利用这个情报,让“破狱”和“地府”来场意料之外的火拼呢?君天邪的头脑内,此刻正飞快地盘算着。
就在这时,一抹若有似无、引人遐思的媚香,传入鼻中。
君天邪大吃一惊,身子如猎豹般弹跳起来,动作之迅速完全不像是没练过武功之人,在空中完成转身的动作,变得面对来人。
“这位公子,你练得是什麽身法?很不错啊。”
甜腻动人的语调传入君天邪耳中,虽是短短几个字,却让人生起馀音绕梁、渴望一听再听的感觉,只有君天邪认出这是魔门媚术中的“迷心情音”,眉头微皱。
这只是一顺间的事,当和来人四目交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原先那个天真无邪的“君天邪”。
一名性感艳治的美女,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外貌大约二十四、五岁上下,生得国色天香、艳丽无伦,一对凄迷媚眼如幽如怨、似泣似诉,像等待着异性去开发、寻觅。
一件丝质长袍,只是加条带子随便地扣在她的身上,长袍之下竟是什麽也没穿,高耸的乳房清晰地凸显在胸前,雪白修长的大腿引人遐想地披露着,这样一身惊世骇俗的穿着,更增添了女郎与生具有的魅力。
只有君天邪看得暗自叫苦,概因从来人的穿着打扮上,猜出这娇艳美女的身份应是“地府”七兽之一的“媚狐”杨菁。
“地府”七兽中,除了首席的“血龙”独孤忌之外,最难缠的便要属这“媚狐”杨菁。她其实已是成名二十年以上的魔道高手,只因驻颜有术,又修练那采阳补阴大法,外貌仍与二十双华的女子无异,只是这青春不老的代价背後,却是付出无数年轻男子的元阳性命所堆砌而成,所以正道侠士一提起“媚狐”杨菁之名,无不恨得咬牙切齿。
君天邪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有关杨菁这个人的一切资料,包括武功、喜好、习惯,从而订下应变的对策,该逃走还是该留下,只在几个弹指间已做出决定。
他像是对魔门中的一切人事物都了如指掌,这是怎麽办到的?
这像玫瑰花般长满倒刺的魔门女此刻亦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君天邪,片刻後方“噗嗤”一笑,胸前那对豪乳跟着抖动不已,让人觉得那件丝袍随时都会掉下来的道:“老原这次是阴沟里翻船了,不但被一个小女子杀得落荒而逃,更连给人跟踪在背後都浑然不知。”
只这一句话,君天邪立刻知道刚才客栈内所发生的一切,杨菁从头到尾都看在眼底,却毫不奇怪对方为什麽会眼睁睁地看同僚受伤都不出手相助,魔门中人都是绝对自私自利的自我主义者,只有原天放的“失败”,才能更衬托出杨菁的“成功”。
君天邪更凭直觉感应到面前这妖女对自己的兴趣,比对席春雨身上的名单大得多了,否则也不会舍下後者来追踪自己,做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君天邪知道自己虽失先机,却不是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关键处就在於杨菁对他的“性趣”有多高?
杨菁眉目含春的望了他一眼,以甜至化不开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长得好俊,该如何称呼呢?”
君天邪耸耸肩,两手一摊道:“在下姓君名天邪,这位美人姊姊又该如何称呼?”
杨菁显然是对“美人姊姊”这样的称呼很满意,笑得花枝乱颤的道:“美人姊姊?君公子,你真会说话,让奴家想不告诉你人家的名字都不行,奴家姓杨名菁,你可要记住不要忘记了。”
君天邪佯讶道:“你是‘媚狐’杨菁?!”
杨菁掩嘴轻笑道:“原来公子早听过我的名号,那公子想必也知道你所跟踪的原天放正是奴家的同伴,你又看到了本府分舵的秘密入口,你说,奴家该拿你怎麽办呢?”
君天邪笑道:“美人姊姊说该怎麽办,就怎麽办。”
杨菁娇滴滴的道:“公子真会讨奴家喜欢,该怎麽办好呢?嗯……杀了你我舍不得,放了你又不放心,有了!就这麽办好了。”
一阵香风迎面吹来,竟是杨菁莲步轻移,将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缩至最短,“投怀送抱”来了。
君天邪知道这诱人的胴体其实每一处也可成为杀人的武器,正在犹豫该不该露出最後底牌,经过瞬间的考虑後,装出手足无措的样子,往後退去。
杨菁媚笑道:“原来公子真不懂武功。”十指轻弹,送出三道阴柔无比的指风,以奇诡无比的角度方位,射向君天邪。
君天邪的脑中,瞬间闪过“天魅凝阴”这四个字,知道杨菁因仍摸不着他的底细而有所顾忌,才会动用这看家本领对付他。
电光火石间,君天邪猛一咬牙,侧过身子,让指风全击在右半边身体上。
如冰针扎入神经的痛楚让君天邪猛然一震,白眼一翻,就这麽应指而倒。
杨菁反倒给吓了一跳,因为看过君天邪跟踪原天放的身法,是自己前所未见的高明,她对後者的真正实力一直不敢掉以轻心,没想到一试的结果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让她不禁又放心又好笑。
不过,她仍是小心地确定君天邪已经完全晕过去,更反覆试探後者的体内真的没有半点真气,才露出娇媚的笑容道:“只不过学了一点步法就学人出来闯江湖,小子,惹上‘地府’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