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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向伦心中暗惊但仍不动声色,〃你是指哪件事?〃
〃明眼人不说暗话,请记住和你对谈的人是我,一个能在短短十年内创造企业奇迹的人绝不是笨蛋。〃
商场上的小把戏她见多了,玩得不够精早垮台了,还能独领风骚吗?
他的试探太小儿科。
〃如果说我已经知晓呢?〃
黎紫苑戏诌的望着他。〃既然知晓就不用我重复一遍,大家放在心里发酵生菌。〃
〃紫苑————〃白向伦恶狠狠的瞪向她。
〃别当我是小白兔,白大哥。〃成功是踩着别人的失败得来的,她已被恨到麻木,无所谓了。
他的眼神双向远方。〃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唯有抽离神智,他才不会有杀人欲望。
〃一个男人。〃
〃名字?〃
〃白大哥……〃黎紫苑叹了口气。〃这么说吧!他已经遭到报应。〃
〃名字。〃
她微倔地跺脚。〃你真固执。〃
白向伦仍然坚持,〃名字。〃
她恼了。〃有时间去找死人的碴,何不用心去赶走茉莉心中的魔?〃
〃你以为我这么执着要找出名字是为什么,那个人就是她心中的魔障。魔障不清,她永远也成不了完整的女人,镇日活在浑浑噩噩的恐惧中,担心下一个关心她的男人是不是企图想侵犯她,她始终得不到真正的快乐。〃
白向伦激动地挥舞着拳头,一句句的呐喊声吼出他心底的愤怒和寒心,震撼欲署身事外的黎紫苑。
是的,那个魔障一直存于茉莉不肯放开的心灵,每每一起风吹草动就窜得人心惶惶,难怪她和十年前一样依赖,不愿走出那片黑雾。
也许是该在伤处剖一刀,像狠心的母鹰把幼鹰往悬崖推,助其展翅凌空。
这么一想,黎紫苑决定松口,〃是她的……父亲。〃
〃你刚说什么!?〃〃白向伦猛然抓牢她的双臂。
她冷冷地沉住气,〃魔障是她父亲,从她八、九岁开始,一直到十七岁那年。〃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震惊地松开手,蹒跚的退了两步。
〃本来我只是怀疑,国中那三年她常在梦吃中大喊爸爸不要,然后吓得嚎啕大哭,我们怎么哄都哄不停,整夜不睡地陪她她才肯入睡。〃
〃后来她父亲逝世那日,她衣衫不整地投向我哭诉,答案有了肯定的明确性,解了我的疑惑。〃
黎紫苑的心思拉到那个台风夜,她在半夜接到求救电话,心急的找不到半辆肯在台风天载客的计程车,匆忙地要求父亲骑摩托车到学校找向教官,也就是她后来的丈夫向云方。
两人冒着雷雨开吉普车北上,好几次差点被倒下的树木砸到,整条高速公路看不到一辆车子。
直到她……不,是云方撞开了她家大门,才在楼梯上方的转角瞧见她披着撕烂的睡袍,失神地喃喃自语,身上有着红红肿肿的吻痕。
〃茉莉说她好害怕父亲温柔的口吻,每回他一温柔就会开始抚摸她的身体,然后不顾她的苦苦衷求愈来愈粗暴
〃够了,你不用描述得太详细,我知道怎么驱走她心底的魔障。〃白向伦的眼眶泛着心疼的红丝。
其实他没有绝对的把握,靠的是一颗不绝望的心。
〃遇上你是茉莉的福气,希望你能除掉她心中的魔魅。〃缘份真是奇妙。
这样应该够了吧!另外那件事是不是…
几经思索后,黎紫苑决定隐瞒,那个魔鬼是该死,是天罚他,死得理所当然。
〃如果有人在背后推一把帮茉莉开窍,我想你会有一个至新的好朋友。〃白向伦意有所指的说。
〃向伦大哥,你可以改行当奸商,绝不浪费一丝可利用的人才,小妹佩服。〃连她都算计进去。
白向伦笑不出来,沉重的眼拂上疲 惫。〃我只要我爱的人展颜,不再作恶梦。〃
〃根据我片面的了解,她已经很久不作恶梦,除非你碰了她。〃所以她才以为茉莉已摆脱不堪的过往。
〃我是男人,面对不着寸缕的心爱之人,圣人都克制不住冲动。〃他是平凡人。
〃自私。〃她啐了一口。
〃霍玉蓟不自私吗?重逢的第一天就上了你的床,而你还骗他自己是已婚身份。〃
〃你……〃黎紫苑不快的瞪视。〃把自己管好,我家的瓦片不用你来数。〃
〃我会继续试着碰她,一直到她的身体能接纳我。〃爱与性是不分家的。
她无权置评,自己不是好典范。〃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在侦查一起连续奸杀少女的案件?〃
〃它应该是列管机密,除了少数几个主管级警官知晓,不应外漏才是。〃白向伦深深不解。
〃我无意听到一个消息,有人放话要教训姓白的检察官,你得小心。〃
〃谢谢。〃
☆☆☆
一出拍摄现场,白向伦开车上路,思绪仍停留在心上人受虐情景,他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白茉莉身上,难怪她会害怕他的亲近。
报纸上不时刊载这类新闻,他也接手过类似案件,以前只当是统计学上的一个数字而已,没有太多悲怜之心。
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心爱的女子身上,他觉得全身像着火似的,愤怒不足以形容钻心蚁噬的万一,每一根骨头都涨满了热气。
红灯停,他调整了一下照后镜,发现似乎有人跟踪,身为检察官的警觉性蓦然一闪,他想起黎紫苑先前的警告。
〃我正想找个人发泄怒气,别急着来找死。〃
白向伦故意绕着路,该弯不弯,偏往小巷道钻,一辆深绿色的箱型车紧跟在瓦随着他东弯西拐,好几回擦撞对面来车及公共设施。
如此瞥脚的跟踪法,实在考验人的耐性。
凭着超人的记忆力,他开往复兴南路转忠孝东路,不一会便来到南港一号公园附近。
此刻近午时,公园尚不至于有太多人走动,他弯进附近一条暗巷中,假装心慌之余走进死路,刚好让箱型车可以堵住巷口。
〃你们想干什么?台湾是有法治的国家。〃白向伦下了车,边说边解着扣子卷起袖口。
〃什么法治我们听不值,我们只认识印着死人头的新台币。〃
箱型车下来七、八个大汉,有人持木棍,有人持钢条,还有儿把锋利刺目的开山刀。
〃我有一车的冥纸,你们留着路上用。〃白向伦毫无畏惧之意。
〃呸!狗娘养的小杂种,你敢咒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歹人话才说完就袭来一拳,窄窄的巷道内立刻尘土飞扬,喊打喊杀的棍棒齐下,刀光浮掠。
白向伦发了狠,像是不要命的疯子见到影子就击拳,那份杀气叫人打心里发寒,歹人愈打愈没劲,手软脚软地勉强支撑。
什么人都能惹,就是不能惹红眼的疯子————用他的手刀就胜过一切武器。
不一会工夫,地上趴了几个血肉模糊的人。
白向伦看已收拾得差不多,便拿起行动电话报督,〃喂,我是白向伦检察官我刚遭人袭击,请派人来处理,地点是
不等警察到来,他看看爬不起来的出气筒,心情十分舒畅地舔舔手臂上的血放下袖口整理一下,愉快地从暗巷另一侧的小路离开。
·第五章
〃来来来,搽点粉,你不要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给我坐好。〃黎紫苑手跟嘴都忙碌着。
〃不要啦!我会痒,毛细孔被粉墨遮住会无法呼吸。〃好……好难受。白茉莉很不习惯。
〃你是外星人呀!用皮肤呼吸。玫瑰,你抓牢她的手别让她动来动去,莲花儿,你上口红,香香公主负责替她梳个美美的头发。〃
自从黎紫苑归国后,夜蝎情狂不时挂上本日公休的牌子,全被金玫瑰挪为私人聚会使用。
若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歇业的危机愈来愈大,客人上门得不到宣泄,继而转向其他地方寻找伴侣,关门是迟早的事。
这是阴谋的前兆。
一切从零开始,每个人的心都得回到十年前的纯白,将身上的颜色全部洗净,回归纯真的自我。
这里没有女同性恋者、没有畏男症的新娘子、没有饭店负责人、没有顶着光圈的唱片界天后,更没有企业总裁,只有五位返璞归真的好朋友。
〃紫苑,我快喘不过气来,可不可以不……要化妆?’白茉莉快被一大堆瓶瓶罐罐折腾死。
不,非得化妆不可。〃唔!我连氧气瓶都事先准备好,你乖乖的认命吧!〃黎紫苑早就设想好了。
〃天呀!你真恐怖,说话的口气像杀手。〃何水莲有些兴奋地涂着唇膏。
〃我看她像土匪婆子,把奴役别人当乐趣,压榨是商人本色,欠钱不还、扣押酬劳,她是吸血鬼。〃
金玫瑰咬牙切齿地数落黎紫苑的罪状,心不甘情不愿地帮霍香蓟递发卷。
黎紫苑立刻回顶,〃啧!环境会改变一个人的气质,你们看她变市侩了,开口闭口都是钱,谁敢赖呀!〃
〃钱、拿、来——〃金玫瑰冷哼地伸出手。
黎紫苑在她手心拍了一下。〃咱们几十年的交情,谈钱伤感情。〃
〃谁跟你几十年交情!我们认识到现在不过十几年,其中还有十年空白。〃她没那么老。
〃未来嘛!做人要有想像力,我们要做一辈子朋友。〃黎紫苑撕开一包日式喜饼吃着。
嘟嘟嚷嚷的金玫瑰说不出话反驳,独自生闷气地拆开另一包日式麻褶。
霍香蓟十指不停地在白茉莉的发间穿梭。〃紫苑,你为什么老爱逗玫瑰生气?〃
〃我是怕她性取向认知错误爱上我,万一来个霸王硬上弓,我只好咬着棉被面壁饮泣。〃黎紫苑边说边悠闲的吃着饼干。嗯!加了绿抹茶,好吃。
〃死女人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以前怎么会迷恋你这个恶女……呃!我是说你不合胃口,太老了。〃
众人吃吃的笑着,大抵了解她爱女人的原因。
〃不用解释了,我天生魅力四射,男人女人总是情不自禁的爱上我,我对不起你。〃黎紫苑故作痛心地捂着胸。
〃黎、紫、苑——我是倒了八辈子楣欠你债呀!你长得有我艳吗?〃
她一反嘻笑,冷漠的一掀睫毛。〃我有你欠缺的飘忽美,火艳敌不过冰灵,它会浇炼你。〃
〃我……〃金玫瑰被激得失去理性。〃我才不爱你这个女人,〃
〃难不成你爱男人?〃
〃对,我就是爱男人,我爱死男人了,很不得日日夜夜找个男人来暖被,你满意了吧!〃
黎紫苑诡橘的一笑。〃原来你真爱男人,是个假同性恋呀!〃
经她一点破,大家笑成一团,明白她在逼金玫瑰承认自己的性取向,不再以女同性恋自居,找个真正相属的伴侣共度一生。
唯有被戏弄的金玫瑰气呼呼地吃饼出气,一包接一包地撕开捏碎。
几百盒特别订购的礼盒被她毁了一大半,现场没有一个人出面制止,由着她忿忿然地发飙,洒了一地的碎饼屑。
反正PUB是她的,爱怎么糟蹋,请蚂蚁皇后来筑城,她们没有意见。
倒楣的是她。
〃你们笑够了,可不可以帮我把妆抹掉一些?我真的不太习惯。〃白茉莉很想抽张面纸拭净。
〃你在开玩笑呀!好不容易齐四人之力完成的大工程,岂能让你一夕毁灭。〃黎紫苑举手轻挥,表示没得商量。
何水莲无奈地笑笑,〃你当在盖商业大楼呀,化个妆说成大工程。〃
还一夕毁灭,这妆能留过夜吗?不破坏细致的皮肤表层才怪。
〃今天可是茉莉的大日子,你们几个的礼物快献上来,
一声令下,丝绒盒子齐开,有珍珠耳饰、红宝石胸针、红玉的银色对链。
〃紫苑,你的呢?〃
她打开一只缕花缀着玛瑙的半月型金盆,取出一条泪滴状的钻石坠链。
〃哇!好美。〃
〃这是举世罕见的情人泪。〃
〃哼!钱多的人就是爱招遥〃
有人惊叹,有人识货,有人冷嗤,但是挂在白茉莉雪嫩的玉颈,她却顿感沉重得想逃,哭丧着一张脸。
〃我不要订婚。〃
〃嗯哼!你想辜负我们的一片诚心?〃
黎紫苑声一冷,白茉莉瑟缩地眨了眨眼。〃我····我不行啦!我根本不···不适合当人家妻子。〃
〃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不适合当妻子,尤其是你。当然玫瑰是例外,她适合当情妇。〃黎紫苑不忘损上一笔。
金玫瑰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别、扯、上、我。〃
白茉莉眼中有着小鹿班比的怯意。〃我不行,我不行,我好怕……男人碰触,我一定做不来。〃
黎紫苑脱口道:〃他才不是男人。〃
一句话引来四个人好奇的目光,她赶紧化开一团疑云解释,〃心中不要有性别之分,一心只想着他对你的好,既然你喝醉时可以忍受他的碰触;没理由清醒时不行,这是心态问题。〃
不过她很怀疑,他们真的干了那事吗?茉莉不像被〃启迪〃过的女人,仍犹如昔日单纯。
〃我做不到,他明明是男人,我……我会紧张。〃她又开始绞起手指头。
〃用不着紧张,有我们四大天仙护驾,妖魔不敢近身。〃她也很难把白向伦当成女人,想想都滑稽。
白茉莉笑得很不安。〃人家……人家…〃
黎签苑打断她的话,〃别再人家了,我已经准备十只氧气瓶够你昏倒用,还有镇定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