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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我在想什么,你知道吗?”
“说出来,你可不准笑我。”
“我在想当初我放弃的拿三分之二的选择是什么,就是去迪斯尼的那次。”
“如果我抽中的不是那三分之一就好了呢,说不定你现在还会陪在我身边,骂我傻。”
他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容。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看来我大概真的是被上天所厌恶的,赐给我所有,只是为了有一天能把他们收回。”
“那当初你为什么要给我?”赢弈坐起来,向着天空大吼。
“还不如什么都不要给我……不如让我从来没有遇见你,不如让我从来没有爱上你,不如让我从来不曾幸福过……”
“天,如果你肯把他还给我,我一定卑微的跪下来向你忏悔我的自大,向你忏悔我的狂妄……”
“我命……由天……不由我……”
“燊,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再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你一定要等我哦,我才不像你那么没信用,明明说一定会回来的,你明明说过的……”
忍了许久的泪还是夺眶而出。
“呐,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乖乖等我。”
一瓶83年的拉图砸碎在地,晶莹的碎片混着一地血红。
……
……
“西泽尔警官,电话。”第一天上班的菜鸟小警察又敬又畏的看着那只曾经毫不在意的从总理手中接过勋章的手从自己手中接过电话。
这位先生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他不禁想。
天知道现在意大利的那些黑手党们又多怕他,他们悬赏了几亿为了能把他捉到手,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相反,一个接着一个的在这位地狱骑士手中走向自己的末日。
哦,是的,他们是这么称呼他的。
地狱骑士,来自地狱的骑士。自 由 自 在
他们恶毒的诅咒,在到达这位骑士的铠甲前就已经被弹开了。
所以,他们灭亡,而他,继续前进。
其实他们不知道,不只是他们怕他,就算是“自己人”也怕他。
好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一般,威力足以把身边的所有人卷入死亡。
可是,他又是天杀地俊美。
死在他手里大概就和上天堂差不多吧。
“喂,我是西泽尔。”
电话那端响起低低的笑声。
毫不犹豫的打算挂掉电话,“等等,西泽尔,我是费列罗,出来聊聊如何?我保证我手上的东西你一定会有兴趣。”
费列罗?经过那次整肃之后留下不多的奥尔德家族的人,现在应该是由他在掌控着奥尔德家族的大权。
“我没时间。”
“啧啧,不要那么无情嘛,好歹大家共事一场。你这样对我,安德烈也会伤心的哦。”
“……”
“OK,OK,过来吧,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批萨店,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挂了电话,赢弈思索片刻,或许这个男人真的会知道些什么。
“迈尔,”
“在,西泽尔警官。”
“帮我跟局长打声招呼,我下午要出去。”
“是。”自 由 自 在
看着他拿起披起外套,离开警局的身影。
小警察觉得那曾经被无数人赞美过潇洒的背影却是那么的寂寞寥落,带着灭天般的孤寂。
吐吐舌头,看来凯丽说得没错,比起作警察,自己更适合去做一个诗人。
西泽尔警官怎么可能寂寞呢?只要他愿意,全意大利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或许,还有男人。
驱车来到那家餐厅。在那段还很幸福的时光,他曾经和他无数次在这里品尝波洛老爹的好手艺。
而如今,物是人非事市休,徒留桃花依旧笑春风……
推开门,那个男人坐在窗边向他举起酒杯。
“你很慢啊,西泽尔。”男人似真似假的抱怨。
赢弈坐下来,却连外套也没有脱。
“说吧。”
“好无情啊,至少先陪我喝杯酒?”
赢弈起身。
“我投降,”男人压低声音,凑近赢弈的耳旁,“今天晚上七点,霍华德家的人在西区三号码头有笔大生意,到时候他们的那个新首领也会出现。”
赢弈的神色一凛,“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为此我们已经损失了三个精干的卧底。”
沉默了片刻,“谢谢。”
“怎么可以这么冷淡呢?好歹在有些表示吧。”
男人的手探上他的腰,为了保密,他们刚才说话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暧昧。
“给点反应嘛,难道当初你在安德烈的床上也那么不解风情?”
不留痕迹的,赢弈的手回抱上他的背。
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却在下一瞬间僵住。
全身一起僵住,人坐在椅子上,手成环抱状的姿势。
赢弈轻轻松松地从他手臂中脱身出来。
转身,离开。
临走前不小心碰落了桌上的餐刀。
动弹不得的费列罗只有看着那刀闪着寒光向他胯中落下。
还好,只是把裤子割开了一条缝隙。
他现在需要担心的,是怎么不伤害奥尔德家族第十四代首领的面子从这里走出去。
对了,还有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这手中国功夫早已让道上众人闻风丧胆,他怎么还是没小心呢?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啊。
“真是个辣美人。”轻笑。
要不要先回警局一次呢?赢弈犹豫着。
看看表,时间的确还早,他现在过去,倒是有可能打草惊蛇。
而且他也不想再被局长在耳边吼,“就算是收尸你也得让我们知道个地方吧!”
那个老人,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呢。自 由 自 在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背负不起感情这种奢侈的东西。
被人喜欢也好,被人憎恨也好,且自由他。
于他,无关痛痒。
如果,如果不是为了这个霍华德家族的首领,想必他早撑不到现在了。
黑道上对他的称呼,地狱骑士,他不是不知道的。
微笑,终归也是要回到那里的。
自己这一生,杀人无算,除了那里,怕也是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的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在那里等着他,陪着他。
他当然会在那里。
记得曾经提起过这个问题,那个男人说:
你的罪,我担一半。
所以,就快解脱了啊。
车子进了警局,赢弈一进门就被拉到一边。
“西泽尔,你小心一点,局长好像又在发火了。”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不怕,我进去他就好了。”
崇拜的看着他,敢直面局长怒火的全米兰,不,全意大利大概也只有西泽尔警官一个了。
虽然能让那个老狐狸发火的大概也只有他一个罢了。
“西泽尔,”
“局长,又怎么了?”
“你今天是执勤时间,去哪里了?”
“去和朋友吃了顿饭。”赢弈面对局长气地胀红的脸,云淡风轻。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一个人擅自行动,你怎么就不听呢?你知不知道,”
“道上的悬赏现在已经达到五亿四千万了。”赢弈顺势接了下去。
“你,你明知道还……”局长怒目而视。
“放心啊,那么值钱的命,我不会让他们轻易收了去的。”他笑的痞痞的,“就算真的活腻了,我也会让局长你把这笔钱给赚走的,你放心。”
“西泽尔,你就这么不想活吗?”局长看着手下的这员大将,不管媒体怎么把他描述的鬼神莫测,他始终觉得,西泽尔是在寻死。
他那种办案方式,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那些折在他手里的人,至多不过是提前准备的陪葬品而已。
“哪有,生命那么美好,我怎么会不想活了呢?局长,你看这天气多好,来,表虎着张脸,这样很容易老的。”
“西泽尔,”
“对了,局长,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BYE!”
“西泽尔,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混账兔崽子!”
真是不该回来的,赢弈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有点晕。
这次被骂一次,等回来估计还得被骂一次。
还不如等他任性妄为够了,加一起被批个一次来的爽快。
只要那时候,局长还骂得到他。
估计,很难。
等他到了西区三号码头,发现那儿已经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在来回走动了。
小心翼翼的闪进一个墙角,摸熟了哪些人巡逻的的路线。
找了个身形与他有些相近的,手刀敲下,那人立时就晕了过去。
忙碌了一番,把他的衣服套到自己身上。
赢弈也装模作样的巡逻起来。
仔细打量,大概是正主还没到的关系,大多数人都有些松懈,他这个冒牌货在这里晃了许久,竟都没人发觉。
再仔细看了看,觉着有些不对。
这些人,看起来似是雇佣兵,而非霍德华家族的私人部队,彼此间都不是很熟悉。
为什么呢?自 由 自 在
如果费列罗的消息准确,这可是比大买卖,难道那个新首领就这么信得过外人吗?
还是,真正的交货地点并非是这里?
想到此节,赢弈不由得有些着急,他装作无意地向码头边走近了些。
游艇,一艘正要启航的游艇。
果然失算了,码头只是个幌子,真正的交易是在游艇上进行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游艇启航前混上去。
“什么人?”一个在岸边巡逻的雇佣军看见一个黑影跳入水中。
游艇正要启航。
“等一下。”岸上的人用对讲机联络床长,“怀疑有人可能爬上船了,建议停船检查。”
船长也慌了,这事可不能乱来,现在在他船上的人,哪怕只是上了点皮毛,他恐怕都是活不下去的。
一阵忙乱,仔仔细细地搜遍了船上的每一处,却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人。
船长不满的看着岸上雇用兵团的队长,“耽误的时间,你负责吗?”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他明明看到有人向游艇游去的啊,难不成居然看花了眼?“开船吧。”
赢弈躲在一棵一人多高的棕榈树后,微微一笑。
搜查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人的,不过在队长那群人下船的时候,他留在了船上而已。
只是,可怜了那箱瓷器。
经过刚才那一次检查,他已经基本弄清了这艘游艇的结构,也知道了他要找的人在哪里。
因为只有这个房间船长说什么也没放他们进去。
门口的保镖离他不过三步之遥,他静心屏息,努力不弄出任何声响。
倒不是怕了他们,只是不想打草惊蛇。
那些保镖来回走动,倒也没想到要往棕榈树后望上一眼。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房间内响起了脚步声和笑声。
大约是和约谈成了,宾主尽欢。
门被推开,首先走出来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那这次,要多谢阁下的招待了。”
“哪里哪里,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随后走出的男人虽然身形稍矮,却毫无疑问压制了整个局面。
就是他了。
赢弈再不犹豫,从棕榈树后闪了出来,一手勾住那个男人的颈项,一手轻轻的压在他的玉枕穴上。
一触即发的姿势。自 由 自 在
男人倒是毫不慌乱,“不请自来的客人,你是谁?”
如遭雷箦,这个声音在他心里响过千百遍,温存的,调笑的,沙哑的,清亮的。
赢弈的手有些颤抖。
他就制着男人的姿势让他转了个身,手片刻都不曾离开过男人的重穴。
面,对面。
忘了如何呼吸。
莫不是,他已经身在地狱?
“如果阁下对我有兴趣,我不介意我们换个地方聊聊,这种姿势,未免杀风景不过。”
只看到他的唇在动,却什么都听不见。
只有海风呼呼的刮过。
浑身发软。
“不许动,放开首领。”两个保镖终于反应过来,举起枪,对准赢弈。
清醒了。自 由 自 在
“我是西泽尔,西泽尔 奥尔德。”
男人显然一震,“敬仰大名了,西泽尔警官。”
不是他,当然,不是他,只是一个长得很像他的人罢了。
他的燊,在地狱等他。
这个人,是他们的仇人。
“不要动,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赢弈毫不理睬他们的威胁,只要能够杀了眼前这个男人,他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呢?
死,是求也求不来的幸福。
手轻轻拂下。
“西泽尔警官,”男人皱了皱眉,“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一阵恍惚,见过,我们又岂止是见过?
肘突,弯腰,男人顺利地从赢弈的压制中脱身。
天上轰鸣,直升机在盘旋,放下绳梯。
他迅速的攀了上去,在半空向赢弈招了招手,“没想到,搭讪最常见的一招,居然对我们的西泽尔警官也有效呢?后会有期了!”
笑的狂放而恣意,仿佛太阳神之子。
就这样,目送他远去。
真的追不上吗?怎么可能!
那个男人的动作至少有十多处破绽,任一处就足够他要了他的命。
下不了手啊,真是可悲。
明知道是没有希望的,却忍不住升起一丝期盼。
他,不是他。
毋庸置疑。
可是这个事实并不能妨碍他下不了手这个事实的发生。
赢弈苦笑。
回过头,才发现刚才站在甲板上的一干人等都已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被西泽尔的名头吓到断魂,宁愿跳水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