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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用过了饭,便将紫鹃等人感到外面,自己一个人静静地靠在软榻上想着今日慕容铮送过来的东西。想着在回江南路上的初见;在清虚观里隐隐的维护;那只聒噪却有趣的鹦鹉,不由得红了脸。将由月华送过来的信笺子又拿到眼前,思绪却飘到了远方,脑中努力想着他的模样,可记忆深刻的却是只有那衣裳微微上挑的眼角。
黛玉的心中是矛盾的,自己的心乱成一团乱麻,不知道如今怎么面对慕容铮。贾敏在世时侯,曾与自己说过女儿家最大的愿望便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是自己进了京城后,贾府中人并不允许女儿家有自己的心思,若是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有了什么想法,便是‘鬼不成鬼,贼不成贼’的了。自己是林家的女儿,如何能能丢了林家的脸面,若是因为这事情落得众人耻笑,那可真是还不如死了!
可是想着今后再不能见到那双深幽却又灿烂的桃花眼眸,心中便好像被猫使劲抓了一把一样又痒又疼,难受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黛玉心中越来越乱,想着找一本佛经来静静心,便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楞伽经》过来。翻开看时,上面稀稀疏疏写着心得,字迹娟秀飘逸,却是原来母亲曾经读过的书。
黛玉看着书上贾敏的笔记,心中又想起了当年母亲在世时侯,自己和父亲母亲一家三口在江南的日子是何等的轻松自在,可如今到了京城这等比扬州繁华许多的地方,自己却是不觉得又丝毫的开心。如今这般玉粒金莼噎满喉的日子,虽说是衣食无忧,可是背地里的苦头又有几人能知道呢!自己倒是羡慕那些平头老百姓,即使是每日里为了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奔波忙碌,也有他们的快乐。
紫鹃进门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黛玉便这样手中拿着一本书,眼神却是飘到了不知何方去了。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紫鹃见黛玉心不在焉,生怕自己吓了她,便只小声唤着黛玉。
黛玉回过神来,见紫鹃站在自己跟前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说道:“没事,你进来做什么?”
“姑娘,现在已经戌时了,姑娘也该歇着了。”紫鹃知道黛玉只怕是出神了,也忘了时辰,便开口提醒道。
黛玉看了看天色,方才惊觉自己竟然出神了好些时候,可心中仍是有些烦扰,便摇了摇头告诉紫鹃自己尚且不想睡。
紫鹃拿过黛玉手中的书,见那书上的字古怪,便踩着只怕是佛经,心中正奇怪黛玉怎么好端端的,竟然看起佛经来了,却猛地想起了今日月华送过来的笺子,便明白过来。
紫鹃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姑娘,论理紫鹃只是个丫头,不能说这些话,可姑娘待紫鹃的好,紫鹃都记在眼心里。紫鹃今日便少不得大着胆子说这些话,姑娘可莫要见怪才好。”
“你这小蹄子,几时变得这般吞吞吐吐的了,若是有什么话,说就是了,我几时为这个怪过你们?”黛玉听见紫鹃说这话,便知道紫鹃今日和自己说的话只怕是不好叫旁人知晓的,便使了个眼色,让跟在紫鹃身后的青韵到门口去守着。
“姑娘如今也越发大了,须得有自己的主意才好。姑娘不像府里头的三位姑娘,日后的事情有府里的人做主,老太太算是疼姑娘的,如今春秋也盛。可是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二太太又一心向着宝姑娘,日后若是老太太有个什么万一,姑娘岂不是只剩下任人欺负的份了?”紫鹃字斟句酌,这些话她想了不止一遍,如今接着慕容公子送信过来的机会,便将这些话都说与黛玉知道了罢,免得姑娘日后日子艰难。
“况且这府里的人姑娘也知道,都是为了富贵权势连脸面都不要的。莫要说是姑娘这样的了,便是自己的亲骨肉,为了前途也能舍得了的,现如今只怕是有多少人盼着姑娘的终身呢,日后姑娘若是有人做主还好,若是没有人做主……”
黛玉只静静听着紫鹃的话,心中却是一片惊涛骇浪。贾府里的状况,自己可是比谁都清楚,如今这样,不过就是回光返照罢了。父亲又远在北疆,来往通信不便,这大半年了,父亲也只是来过两封信,还都是皇上的暗卫送过来的,更何况这等事情,自己如何向父亲开口呢!
紫鹃将黛玉面色有些松动,也顾不得羞臊了,开口接着说道:“姑娘如今独自一人在京城,万事还要自己为自己打算才好。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知心人,便该拿定了主意,更何况姑娘家本就是要嫁人的,若是不早早定下来,今后被旁人拿着姑娘的终身做文章,姑娘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便是林大人林夫人也不得安心。”
黛玉听着紫鹃说完,开口感叹道:“好个慧紫鹃,果然是有主意的,你今日的话算是跟我掏了心窝子了。这事情你说的虽是,可我毕竟是林家的女儿,若是因此叫林家祖宗蒙羞,我还有什么脸面呢!”
“姑娘这话说的虽是,可姑娘还是得为自己打算着。如今慕容公子对姑娘也是好的,且姑娘有了皇上护着,但姑娘也得有些回应,倒是不要让慕容公子寒了心才是呢。”紫鹃知道黛玉心中也是有慕容铮的,只是守着规矩罢了。
黛玉听了紫鹃的话,默默地坐着。紫鹃见黛玉不说话,便知道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了,方才略略放下了心,便唤来青韵一起帮着黛玉梳洗睡下。
第七十八章 回应
黛玉听了紫鹃的一番话,越发心乱如麻了。这园中的流言自己听到了不少,均是说自己刻薄小性儿,或是说自己和宝玉不清不楚。自己如何能不知道,府中下人虽说嘴碎,可这等议论主子是非的事情,若是没有当家人的默许甚至是授意,便是再给他们几个胆子只怕也是不敢的。可是自己在江南时候本事天真烂漫之人,何时这般步步小心,时时在意过?
想到在江南的日子,黛玉脸上露出了笑容。父亲母亲本是开明之人,从不曾用那些所谓的规矩来束缚自己,什么事情都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想到这儿,黛玉不禁悚然一惊,苦笑道:“黛玉啊黛玉,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样虚伪了,这样不肯面对自己的心,还自欺欺人?”生长环境对于自己的影响果然是巨大的,原来那个随性的黛玉已经慢慢被套在一个厚重的壳里,留下的只是一个对什么事情都变得小心翼翼的自己,对世人眼光的在意,已经抹去了自己本身的风采。黛玉静静躺在床上,解开了心中的迷惑,又想起了慕容铮往日里对自己的用心,心中也就渐渐有了计较。
窗外的风透过窗纱细细拂过桌上的烛火,火焰随着微风轻轻跳动,倒像是黛玉此时忐忑心情的映照。
第二日一早,不到卯时,黛玉便醒了。心中始终挂念着昨日的事情,便再也睡不着了。
紫鹃在外间听见里间悉悉索索的声音,便知道黛玉醒了,进到里间时,便看见黛玉已经坐了起来,连忙上前扶着黛玉问道:“姑娘醒了,现在时辰尚早,姑娘不如在歇一忽儿罢。”
黛玉却摇了摇头说道:“罢了,昨儿晚上睡得晚了些,倒是走了困,如今再睡不住了。”一面示意紫鹃扶自己起来。
紫鹃见黛玉坚持,便也不再劝,扶着黛玉起身,拿出一件淡绿色衣襟处绣着虬枝梅花的襦裙帮着黛玉穿上,和着一件松花色的对襟小袄,越发衬托出黛玉的皮肤嫩得好似要滴下水来。
紫鹃正帮着黛玉穿着衣裳,外面橙意便掀开帘子进门来,手中铜盆里端着帮黛玉净面的水。橙意见紫鹃已经帮着黛玉穿好了衣裳,便上前笑道:“姑娘今日起的可早。”
橙意一面上前帮着黛玉净面,一面和黛玉说着话:“姑娘,昨日晚上暗枫送东西过来,说是要紧的东西呢。”
黛玉听了,也顾不得正在紫鹃正帮着梳头了,一下便站了起来,亏得紫鹃放手及时,不然只怕要扯了黛玉的头皮了。黛玉连忙问道:“昨儿晚上便送过来的,那你如何不来与我说?”暗枫便是皇上身边的暗卫之意,黛玉和林海只见得同新一只都是暗枫传递的,如今黛玉听见橙意这话,便知道是父亲的信到了,心中如何能不激动?
“姑娘莫急,那东西放在哪儿,也不会长脚跑了。况且昨日晚上暗枫送东西过来时,姑娘已经歇下了,如何好过来再将姑娘吵醒了!姑娘一向觉少,若是因此闹得姑娘睡不好,倒是我们的罪过了。”橙意口中说着,一面轻轻扶着黛玉坐下,紫鹃将黛玉弄乱了的头发慢慢理顺。
“你这丫头,我不过就是问了一句,倒是惹得你这噼里啪啦说出这么许多来。”黛玉见橙意嘟着嘴,不禁摇了摇头,自己可是惯得这丫头的脾气越发的大了。“也罢,过会子你让雪雁将东西拿过来罢。”黛玉想了想,让橙意将雪雁叫过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吩咐她。
橙意答应下来,便再不说话了,只帮着黛玉整理好了仪容,便和紫鹃一道退了出去。
黛玉坐在屋子里等着雪雁,想起自己要让雪雁做的事情,心不由得像小鹿乱撞一般。
雪雁进屋来便看见黛玉坐在床榻上,倒像是在静静思考着什么,只是手中握着一张帕子,无意识地绞着,泄露出心中的忐忑。
黛玉听见雪雁唤自己,方回过神来,见雪雁手中拿着薄薄的一封信,心中那激动的情绪便再也按耐不住了。
雪雁也知道黛玉定然忙着看林如海的信,便也不多话,将手中的信双手递给黛玉。
黛玉颤抖着双手拆开信封,见到上面熟悉的字迹,不由得便湿了眼眶,只按住喷薄而出的泪意,细细往下看着。
雪雁见黛玉看着信,面上渐渐变得通红,便有些好奇,不知道林海在信中写了些什么,竟然会让姑娘面色如火?
雪雁好奇,而黛玉心中此时却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真真是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了。林海在心中说已经帮黛玉和慕容铮订了亲,可是一切还要看黛玉自己的意思,若是黛玉不愿意,皇上的密旨也不是什么问题,他自然会请皇上收回旨意。
黛玉心中有些恼怒,这慕容铮嘴上说是爱慕自己,可是如今竟然都不知会自己一声便和父亲将这事情定了下来!
黛玉还未曾想到,如今她只是有些气恼慕容铮和父亲将自己的事情定下来却未曾知会她一声,却是丝毫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感觉。
黛玉拿着手中的信犹豫了半天,方才下定决心开口和雪雁说道:“雪雁,你将这东西带到丞相府里去,亲手交给他。”一面颤抖着手将手中的帕子递给雪雁。
雪雁自然知道黛玉说的“他”是谁,便笑了笑,问道:“姑娘可有什么话要带的?雪雁便一并带过去罢了。”
黛玉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你将这东西带过去,他自然晓得是什么意思。”
雪雁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好问黛玉,便答应下来,接过黛玉手中的帕子。雪雁站着,见黛玉不再说话,便知道没有什么事情要嘱咐的了,方才告罪出来。
雪雁刚刚出门,便看见宝钗扶着莺儿的手慢悠悠走过来,心中警觉,连忙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低着头,也不看路,只管往前走着。
宝钗见雪雁满面委屈,心中暗喜,便连忙扶着莺儿的手上前笑道:“哟,这不是雪雁吗,这大清早的,怎么不在跟前伺候你们姑娘,到哪里去呢?”
雪雁抬起头,见宝钗笑吟吟看着自己,连忙上前行礼道:“宝姑娘好,姑娘的胭脂水粉用完了,叫我出门去买些回来呢。”一面说,一面慌忙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睛。
“雪雁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什么人给了你气受不成?”莺儿是宝钗的心腹,自来是最知道宝钗心思的,见宝钗斜眼使了个眼色,便赶紧上前一步,拉着雪雁关切问道。
“莺儿说笑了,这园子里还有谁能给我气受呢,不过是我自个儿做错了事情罢了,也怨不得旁人。”雪雁一面说着,一面悄悄用手在自己腿上用力拧了一下,疼的眼圈都红了。
“你这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吗,平日里最是个话少能做事的,自然便比不得紫鹃她们能讨主子欢心。况且你平日里也是尽心的,任你做错了什么事情,不过说几句便是了,我瞧着林妹妹也不是真心要怪你的,她素来便是个嘴利的,你也知道,只如今倒是委屈了你了。”宝钗听见雪雁说的话,觉得自己今日来这潇湘馆果然是来的对了。林黛玉身边的那几个丫头一向将黛玉护得严严实实的,柯桥今日竟然遇上了雪雁,还正好对黛玉不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雪雁知道,可叹我命不好,若是能跟着宝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