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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受到震动,来回猛烈的摇晃了好几下,马儿似乎因为这个而受到惊吓,长长的嘶鸣了一声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二王爷惊慌失措的想要平稳身体,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
水纹挑起车帘,一把拉过二王爷就势滚出了马车,而萧祈白却被单独留在了仍在狂奔中的马车里。
剧烈的摇晃,一次又一次的和马车车厢壁撞击,手脚被缚的萧祈白被动的躺在里面,像一个核桃里的仁,空荡荡的等着生命的判决。这辆马车会跑到哪里,他一点也不知道。
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早已被木板撞得失去了知觉,努力想要挣脱的双腿也根本无法动弹,萧祈白想用牙咬住掀起的窗帘来稳住自己的身体,却再一次被抛向了空中。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从半空中落下的萧祈白重重的击打在了木板上,双手已经摩擦的充血,而他用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了外面的大致情况。
前方原本应该整齐的队伍全部停了下来,从中间部分蹿起了浓浓的黑烟。
士兵们还没从爆炸声中回神,身后已传来马匹的嘶鸣和奔跑声,慌乱的躲避过程中,庞大的军队竟被一辆失控的马车冲击的支离破碎。马被士兵们手中的兵器无意中刺中,便在剧痛中又不断的改变着方向。
已经滚出了马车的二王爷,看见了失控的马车还在狂乱的奔着,顾不得身边扶起自己的士兵,大声喊叫起来:“快!快拦住马车,里面还有人!”
士兵们哗然,但他们谁也不敢贸然冲到一辆正在狂躁中的马车前面去。一个大胆些的,举起长矛想要刺中马的喉咙,却被马蹄踏在了地上,踩得血肉模糊。
一声声叫喊中,亓元宏策马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他的身上落满了尘土,就像是才从土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二王爷手指着马车,脸色大变:“萧祈白……他还在马车里。”
马车奔向的地方,并不是悬崖。但这看似一望无尽的平原尽头,实则是一座高山。
北冥国,有一半的国土都在山上。如果让马车继续向前,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马车因为撞到山体,而粉碎。
即使没有撞击上去,之前因为爆炸而产生的巨响,也将山体上的碎石震动的开始脱落,这些石头的下落,可以把一些东西砸的同样粉碎。
但亓元宏却没有露出任何担忧的神色,他命人取来弓箭,对准了其中一只正在狂奔的马腿就是一箭。
可惜,他实在低估了马车的前进速度,那么大冲击力的一杆箭射了过去,却是从车厢壁中直直的穿了过去。
二王爷不禁“啊”了一声。
从那里穿过的箭,十有八九躲不了。亓元宏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他也一抽马鞭加速跟着马车前进,再一次的搭弓举箭。“嗖嗖”几根箭,虽中了在了马的身上,却并未有让马停下。
北冥的马都是烈马,即使身上中箭,也会在全力奔跑中结束自己的生命。眼下,它们不仅没有放慢速度,反而因为疼痛而彻底的发狂了。
想要在马车撞上山体之前追上马车,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无论亓元宏怎样疯狂的抽打身下自己最爱的坐骑,时间都远远不够。
再要一会儿,只要再过一会儿,马车就会在一声巨响中,四分五裂了。
亓元宏再一次搭起弓箭,这一次的目标,却是窗帘后的萧祈白。
如果横竖都是死,那不如让我了结你来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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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箭,射的坚定无比,弓箭的弦被弯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随着“曾”的一声,弦的反弹在他的手上拉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血珠,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滴在身下白色的毛身上,鲜艳欲滴。
亓元宏抬头眯眼看去,却发现马与车厢之间的一根绳索,被从当中生生扯断。他飞快的回首,所有人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望着自己,却没有人有动作。
因为一匹马的脱离,马车失去了原有的平衡。它以另一匹马为中心,像一只旋转的陀螺般,划出一个弧线,飞快的向着前方移动。而剩下的那匹马,却因为拗不过马车的重量,竟被拖翻在地上,哀叫着被拖向自己不知道的方向。粗糙的地面将它的皮肉撕裂的血肉模糊,
它却除了哀鸣之外,没有任何方法。
一块巨石滑落,竟然正好的砸中了正在痛苦中挣扎的牲畜。血顺着缝隙喷洒出来,连亓元宏都忍不住一阵恶心。车厢因为巨石的拉扯,反弹了回来,狠狠的撞上了上去之后,裂成了碎片。
亓元宏呆呆的坐在马上,连下一步要做什么动作也忘得一干二净。他的眼睛直直的钉在那一滩血和破烂废墟之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萧祈白死了。
这么大的冲击力,没有几个人能够存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祈白哥哥!”亓元宏正要向前的步子被拉了回来,他看见赵茴儿正向着这边奔来,而后面追着拉扯着她的人,谁也拦不住。
亓元宏心中一阵不是滋味,指着赵茴儿就大声的命令道:“拦着她,把她关起来不准再出来一步!”
后面匆匆赶上来的士兵们,围住了又哭又闹的赵茴儿,却谁也不敢真的用力扯她。
赵茴儿摇头:“你们让开!”
哈!自己的王妃,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哭天抢地。亓元宏赤红了眼:“你再不敢滚回去,我就把萧祈白拿去喂狗!”
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么肮脏?为什么她们总是不贞不洁?她们除了哭,还有其他的贡献吗?
赵茴儿震住,而后疯狂的指着他大叫:“都是你害死了他,都是你!你这个暴君,你这个恶魔!”
亓元宏对她的吵闹不胜厌烦,他对着赵茴儿就是一鞭子抽过去,也不管这一鞭子下去,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赵茴儿的身躯一抖,肩膀处的血已经流了下来。她身边那不懂事小侍女立刻大叫起来:“呀呀,公主,你流血,你流血了!”
赵茴儿的面孔,因为愤怒和疼痛变的煞白,她按住自己的肩头,却止不住流出的血,那些热血,滚烫的,汩汩的向外冒出。
亓元宏冷冷的看着她:“滚吗?”
“呸!”赵茴儿对着他就啐了一口,露出了自己作为公主的高傲的姿态,“还没有人能让我滚的!”
小婢女吓得跪在了地上,抱着赵茴儿的腿痛哭起来:“公主公主,我们先回去,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不好!”赵茴儿像是犯上了脾气,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亓元宏,那倔强的神情,似乎还在一个人的脸上露出过。亓元宏调头策马而去,扔下一句话:“今天先饶你不死,再有下次……”
话没有说完,但也不会再有下次。
死里逃生
当萧祈白从晕眩中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平静了。
除了一地残屑,仰头的地方,竟然是天空。他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竟然就与地上的一个眼珠子对视在了一起。一阵强烈的呕吐感,萧祈白不敢再向更远一些的血型地带张望。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那是一道利箭破空而过的时候划伤的。血顺着脸颊向下流去,但身上最重的伤,却在肩头。锁骨下方一点点的地方,被一支箭直直的横穿了过去。
亓元宏他,是要杀了自己吗?那种毫不留情的箭,是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他闷哼着,想稍稍挪动,从压在身上的木板下爬出,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依然被紧紧的缚着。
一阵马蹄声,从紧贴着地面的耳朵里传来,萧祈白放弃了挣扎,静静的看着来人。
那马上的人也看着他,凛冽的神情,好像在遗憾自己还活着。
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彼此,安静的连血液的流淌声都能听得见。亓元宏终于最先发话:“这样你都没死?”
“你很遗憾?”
亓元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是不屑回答。他伸出自己的长剑,挑断了紧紧捆绑着萧祈白的绳子。
绳子因为捆的太紧,而勒进了肉里,在它们断掉的一霎,挣扎的崩开,散落一地。
亓元宏依旧坐在马上:“能站的起来吗?”
萧祈白想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以示对他的假同情表示不屑,但肉体上撕扯的痛感却让的声音走了调。双手流血的地方已经结疤,但肩上的伤口却让他只能歪歪斜斜的站着。
亓元宏伸手:“过来。”
萧祈白站着没动。刚才经历的那一番生死,让他不再敢轻易靠近眼前的人。似乎每一次遇上他,不是受伤,就是死亡。
亓元宏见他不领情,也不尴尬,直接收回了自己的手:“随你,你要是死在了这里,我会帮你告诉萧丞相的。”
萧祈白正要往前的步子被生生停了下来,他费力的抬头,仰视对方:“你究竟想怎么样?你不就是想让我死的吗?”
“可你没死成,所以我又不想让你死了。”亓元宏将手里的鞭子换到了另一只手上,这一次发出的不再是询问,而是命令:“把手给我。”
萧祈白看着他,不置可否。
亓元宏不耐烦了,这长时间的拉锯战一点点消磨着他原本就不多的耐心,他扬起马鞭,这一次却没有打下:“哼!”
他冲了出去,一下子跑了很远很远。萧祈白看着他的背影,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失血过多的感觉,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却还是让他那样的痛苦。他晃了晃身子,勉强撑住了自己。
不能倒下。他对自己说。不过一点点的小伤而已。
亓元宏冲出去没多久之后,又返了回来。他看见萧祈白慢慢的挪动在这一片荒芜的地上,俯下身子,扯住了他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上来!”
萧祈白只觉得眼前猛的一暗,身体便承受着一种强力向上而去,这种拉扯让他肩头的伤势更重,血再一次溢出了裂开的地方。
“唔。”还是没忍住,呼痛声冒出了嘴巴。
亓元宏把他拉上马背之后,安排他坐在自己的前面,拉着缰绳的双臂呈半圈的模样护着他不会坠下马匹。但萧祈白却努力的坐直了身体,让自己和亓元宏拉开一段距离。
“都这样了还逞强?”亓元宏看着他已经红透了的肩头,又扫了一眼他侧脸颊上的划痕,“看来你伤的还不重啊。”
“谢谢你手下留情。”萧祈白身体僵硬,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既然你也知道我伤的不重,就放我自己走。”
原本这只是下意识的反抗,却不想亓元宏竟然干脆的一声“好”之后,就把萧祈白从高高的马背上扔了下来。萧祈白趴在地上,因为胸口与地面的直接撞击,而吐出了一些带血的泡沫。
嘴唇被撞破了。
这个人!说让他上马就上马,不要了,竟然就像垃圾一样将他随手扔掉!
他听见背上很远的地方,亓元宏冷冷的声音在说着话:“你这么关心他?那他就交给你了。”
是谁?
萧祈白费力的用双手撑起身子,抬眼却见到了二王爷,他关切的看着自己,眼睛里流露出的,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二王爷……”他吐掉嘴里的一口血,“你怎么样?”上下打量,二王爷似乎只有一些擦伤。
“我没什么。”二王爷向后招招手,“但你的伤……”他上下打量,“都伤到哪里了?”
“肩膀……”萧祈白的嘴唇已经因为寒冷微微发紫,“被箭穿透了。”
其实不用他说,那大团的血渍就是瞎子也看出来了。二王爷像是想到了什么,缩回了正想扯开他的外袍的手,站起身来:“能走吗?”
“能。”萧祈白牙咬顺着他的力也站了起来。
“去另一辆马车吧,我们现在要尽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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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祈白被塞进一辆新的马车时,几乎要瘫倒在马车里。他随意的靠着,连眼皮都沉重的抬不起来。
他闭着眼睛,听见了二王爷进来的声音:“之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