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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感谢你告诉我这样的情报,我自然要维护你的安全,你先暂时委屈几天,好不好?”
青黛一下子傻眼,站在原地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样。
可亓元宏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真。
难道他真的是在担心我的安危?青黛想。她遂乖巧的点点头:“好。”
亓元宏手一挥,人立刻消失在了大门口。
等青黛被拉走之后,雅玲蒂也从后面慢慢的走了出来:“那个傻女人不会真以为你是为了她好吧?”
亓元宏脸上的笑容与温柔,顿时被抹杀的干干净净,他又换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容:“随她高兴。”
“萧丞相真的已经被夺了兵权?”
“可能只是暂时,他这个人,不可以掉以轻心。”
“恩……”雅玲蒂跨坐在亓元宏的腿上,玩着自己的发梢,“那二王爷呢?怎么办?你打算提前动手了?”
“最近各地的起义太多,我想先压制他们一阵。”亓元宏有些头疼的支住脑袋,“他们两个如果真的连成一线,二王爷被抓,那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嘻嘻……”雅玲蒂拍手叫好,“哎呀,如果真的能如你愿,那就好了!”
话里有话,亓元宏追问她:“你什么意思?”
雅玲蒂摇头:“没什么意思呀。”那笑声,却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亓元宏向后靠去,想能看清楚雅玲蒂现在的模样,可外面的声音,却已经近到眼前,让他无法忽视。
二王爷到了。
二王爷已经到了,并且已经到了门口。
雅玲蒂抿嘴一笑,再次隐藏在了身后垂地的火红帘幕之后,而二王爷,则口中喘着粗气,脑门发亮的赶到了宫殿的门口。长长地一溜台阶上,坐着的,是正在等待他的亓元宏。
二王爷强自咽了一口唾液。他实在不知道亓元宏现在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青黛那个死女人,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二王爷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青黛那略弯的嘴角,嘲讽的笑容还有得意的眼神。
心中忐忑,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二王爷抬头对上的,正是亓元宏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陛下……”他颤抖的唤了一声,“我……我来了。”
“恩……”亓元宏自己玩弄着手指,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句心不在焉的回答。
二王爷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呆在原处,有些干瞪眼。
“陛下……现在叫我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唔……刚刚有个女人来,她竟然说我们的二王爷接应外党。”亓元宏将下巴支撑在了手背上,目光闪烁的看着下面的人,“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二王爷心里“咯噔”一下,早说了那从越的老头和女人靠不住,今天果然给他都抖出来。
难道真的如自己所料,全部都说了?
二王爷清了清嗓子,双手抱拳,向前一推:“陛下圣明,那青黛本有私欲,自上一次宴会结束之后,便处心积虑的处处与我为难,所以这一次她会突然陷害我,实在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亓元宏点点头,仿佛很认可似的,“是啊,可我说了那个女人是青黛了么?”
二王爷心里再一次塌陷。聪明一世,却在这个小细节上栽了跟头。要是现在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青黛身上,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陛下有所不知,我便都实话实说了。那青黛自己就是从越的女人,千里迢迢找到我,竟然骗我收她做了义妹,后来我发现有问题之后,她竟然要挟我帮助她,我没有答应,她便一直扬言说要毁掉我。我原本还想着恐怕只是玩笑话,准备过些日子将她送回,可她……”
“送回?你竟然与从越人私下里接触,说自己毫不知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将此人送回?”亓元宏踩翻了身边的脚凳,“二王爷啊二王爷,你这个王爷当真越做越糊涂起来了。”
二王爷一抖,腿一软,颓然的跪了下来:“陛下开恩!”
看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青黛和自己完全无法脱离干系,那只有……
“陛下。”二王爷的额头沁出了汗珠,“我只是想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怕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这一次也只是胡闹着放纵而为罢了,陛下能否放她一马?”
“放她?”亓元宏歪头,“你现在还自身难保,竟然为她求情?”
“当然不是。”二王爷闷声,“陛下,我忠心不忠心,自己当然说不得数,陛下如若不放心,只管将我看管起来,我绝无二话!”
看管起来?
这个二王爷究竟是太过单纯,还是心机过深?竟然让自己把他给关起来?
为了证明他的清白?
暂时的缓兵之计?
逼我相信他?
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目的。
想当初,几个兄弟之中,也只有这个二哥最喜怒于无形之色了。
亓元宏的眸色加深,思索的眉头紧皱。让我把他关起来?
前一秒还说自己被诬陷,下一秒便又为他人开脱。二哥啊二哥,现在还抓不到你的真实把柄,也最好不要让我抓到……否则……
我会真的很失望。
不过……哈!你既然敢棋出险招,那我自然奉陪。要关押是么?正合我意,省的我再去想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了。
亓元宏的嘴角勾起,二王爷却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谁动真心
二王爷被关起来之后,整个二王爷府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惊慌之中。
曾经那些争相斗艳的姬妾们,一个个都包裹着值钱的东西,悄悄的逃走了。不过几天时间而已,二王爷府已经荒芜的,就像是水纹居住的那个后院一样。
水纹默默地站在后院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阵风起,地上厚厚的枯叶也随风而起,她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那种雨丝沾湿在身上的,黏黏稠稠的缠绵。
这明明是从越才会有的雨啊。
九蓝站在她的身边,他抬头环视了整个后院一眼,感慨道:“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二王爷,也会落难。”
而水纹,还在发呆。
九蓝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两下:“你不会动心了吧?”
“水纹没有心。”水纹低头,“做好准备,我就会去宫里营救公子。”
北冥的国家,已经开始动乱,漠北最先开始起义,战火蔓延的很快,至少距离都城最远的几个城市,已经连成一线。
这是亓元宏没有想到的。
五王爷的叛军,竟然不顾二王爷身陷囹圄,自发的开始了动乱。
不,准确的说,仿佛这一次二王爷的被抓,根本就是他们提前动手的契机。
雅玲蒂的宫殿,一如既往的飘满了甜腻的香味。没有烛火的室内,黑洞洞一片。
那些火红色,全部被夜色沾染,暗淡的几乎要淹没在黑暗里。亓元宏在关键的时候,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怎么了?”雅玲蒂的眼睛,在黑夜里,也扑闪着光芒。
亓元宏没有说话,但恼人的心思,已经丝丝缕缕的侵染在了黑夜中。他坐在那里,无端的叹了口气。
“漠北是北冥的战略防线,若是崩溃,则是功亏一篑。”雅玲蒂干脆拉起了被子,掩住自己的胸/口。
亓元宏还是没有说话,他的侧面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雕像。
“五王爷的这一招,算是两蚌相争渔翁得利么?”
烦躁。亓元宏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直直的向着外面走去。
“喂!你去哪?”
“闭嘴。”亓元宏低吼,“不要跟着我。”
厌烦,真的烦透了。
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就是同床共枕的两个人,谁也不知道何时会死在那把藏在枕下的刀子上。
这片混沌的世界,究竟还有没有一丝清明?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整片大地,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让衣服不整的他,寒冷到了骨子里。许久没有再出现的孤寂,趁虚而入,轻易的入了骨。
从生来,就注定了争斗的命运。可有没有人问过他,亓元宏,愿不愿意呢?
一份份战报送来,都是些不成气候的人物在作祟。亓元宏嗤之以鼻的在上面挥笔,命韩勇去作战。可有谁知道,这王宫里的亓元宏,也是极其厌恶这些战火的硝烟?
可是……不是别人死,就是他亡!
已经注定好了的道路,即使铺满了荆棘,也要闯。他亓元宏的志气,决不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等到天下统一之时,还有谁能对他嗤之以鼻?还有谁会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
那是他的未来,没有人能阻挡住他!
走着走着,衣服都被雨水沾湿,凉凉的,顺着皮毛滚落。当亓元宏蓦然醒来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已经是那座宫殿。
唯一的白色,在一片昏暗中,显得尤为刺眼。他想起了那时候的他,小小的,缩在这一方屋檐下避雨,就像是无家可归的鸟。
雨落在地上,散发出潮湿的气息。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召唤着他,亓元宏走进这片安静的院落。那黑色的土里,仿佛还残留着血的红锈。
萧祈白的屋子,也安安静静的,连一丝烛火都没有。自从小可死了之后,亓元宏便再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入这间屋子。除了那个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的御医之外,就是雅玲蒂,也不可以接近。
换言之,萧祈白他,又被与世隔绝了。
踏上了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台阶,粗糙的纹理都被鞋子磨得有些发凉,在雨水里泛着光。亓元宏吩咐下去不准有人接近后,开门走了进去。
阴暗,潮湿,甚至带着股有些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北冥的天,一直很冷,但也很干燥。这几天的连绵细雨,仿佛连天都变了,一味的让人难受。
黑暗中,萧祈白的呻/吟声传来。那声音虽然微弱,却扰乱人心。
一颗正怅然的心,便被搅乱了。
顾不得叫人,亓元宏几步便走到了萧祈白的床边,俯身看去,衣服上的水滴落在了萧祈白的脸侧。
窗外的光不是很亮,但萧祈白眉头的紧皱,还是依稀可见。
亓元宏伸手拍他的脸,却摸到额上的冷汗。
“喂,你怎么了?”
“热水……”
热水?亓元宏以为他口渴,站起来就摸向桌子,却不料脚下踢上了什么东西,空空的。哗啦啦响成一片。
“来人!”他叫道,“点盏灯进来!”
灯亮了。
屋子里,有些狼藉。
地上的水壶,和杯子,在脚下被踢来踢去。亓元宏看着逐渐变亮的屋子,这才发现,屋子里竟然连一个暖炉也没有。
难怪这么冷!
“炉子呢?为什么没有炉子?”他也不知道冲谁发火,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火。只是看着下人磨磨蹭蹭的做事,心中的火气不自觉就大了起来。
一个侍从很小心的低头:“上一次王后让我们把炉子搬走之后,就没有搬回来了……”
“去搬回来,混蛋!”亓元宏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还有,找人打扫一下,倒些热水来,当这里是死人窝么?”
“我这就去,这就去!”
亓元宏走回床边,忽明忽暗的光线,斜斜的射在萧祈白的脸上,高挺的鼻子,侧影出一片阴影。热水端来,亓元宏拍拍萧祈白,把杯子端送他的唇边。
“来,喝点水。”
萧祈白撇头,躲过了那几乎要沾上唇的杯子。
赌气不喝?亓元宏气的鼻子都要歪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没有给谁端茶送水这么殷勤过!
“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他霸道的掰过萧祈白的头,正要往他的嘴里灌,突然发现萧祈白又把他的嘴唇咬的鲜血淋漓了。
亓元宏又是恨又是气,手一松,杯子被随意的扔了开去,他的手拍打着萧祈白的脸:“松开,松开。”
萧祈白闭着眼,连睫毛都在颤抖,但对他的话却充耳不闻。
这个家伙,是存心和他斗气么?亓元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