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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亓元宏他,还不忘他的大业,他还是那样的野心勃勃,要吞并整个天下。
而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不过他的帮凶。
不是比他还要可怕的人。
雅玲蒂的笑容,告诉着他:以后的权利究竟在谁的手里,还是个未知数。
萧祈白突然了然的大笑:“难怪你要嫁给他,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各有所需。雅玲蒂同样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也不过是借由亓元宏的力量,来攀登高峰罢了。
雅玲蒂笑的妖媚,她点点头,笑容里带着一丝骄傲,一丝狠毒:“我的确是看上了亓元宏的实力。不过……像你们这些碍事绊脚的家伙,还是早日除尽的好。”
谁让萧祈白如此的软弱和不堪一击?如果让亓元宏除去同样狠角色的从越王和二王子,那么以后北冥的命运,一半以上都会落入自己的手中。
哼,自己都如此明显的暗示了亓元宏,可惜那个傻瓜一点也不解风情。
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萧祈白因为自己意味不明的笑容而变得有些紧张,雅玲蒂慢慢的拍了两下手:当初的决定就没错,萧祈白,他就是个没种的男人。
受不住如此光明正大的目光,萧祈白压低了声音,嗓音“嘶嘶”:“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她双手托腮,像个懵懂的小姑娘,眼睛闪动着,却是和年纪毫不相称的城府,“我帮助你离开。”
“然后?”
“没有然后。”
萧祈白盯着雅玲蒂看了好一会儿,可对方的脸上,除了笑容,还是笑容,哪里有一点觉得吃亏的模样?
萧祈白冷笑:“你有这么好心?”
“好不好心要以后说了算,不过我敢保证,亓元宏一定会再一次去攻打从越的。”
果然,她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果然没有什么好事。
他们的恩怨,难道真的要通过无辜者的血流成河,而铸造起一决高下的平台么?
那他应该……
不,即便如此,这一次的他不要再做一个被动者了!
“祝你预测准确。”萧祈白瓮声瓮气。
雅玲蒂忽闪着大眼睛,歪着脑袋肯了萧祈白很久,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萧祈白,你那什么模样?好像怨妇……”她的神情笑着笑着,便蓦然一收,变得冰冷起来,“警告你,他是我的人,就算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打他主意?
哈!可笑!
萧祈白不屑:“谢谢,我没兴趣。”
我没兴趣和一个女人去争。
雅玲蒂也许相信,也许不相信,但她也不再就这个话题进行下去,突然从袖子里甩出了一轴画卷,扔给了萧祈白。
“差点忘了,我是送这个给你的。算是你离开前的礼物。”
礼物?这是什么东西?
萧祈白有些迷茫的用眼神询问。
“啊……看来亓元宏他没有告诉你啊……”雅玲蒂晃了晃脚,铃铛悉悉索索的响起,“自己看看呢,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不要。”萧祈白把手往前一送,想要将东西还给雅玲蒂,“你的礼物,我收不起。”
“你真的不想看看自己母亲的画像吗?”
什么?!
萧祈白瞪大了眼睛,伸手的动作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亓元宏没告诉你,他和你根本就不是母亲生的吧?”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将萧祈白劈了个元神俱灭。
亓元宏和他的母亲,不是同一人?
这么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亲兄弟?
这么说……亓元宏根本就是在骗他?
这么说……亓元宏那些所谓的仇恨根本都是谎言?
还有自己受的那些屈辱,根本就是一件滑稽之极的事情!
亓元宏,你究竟怀着什么心思,对我百般的折磨后,又来用温柔玩弄于股掌之上?
连你说的那一句“只为了留下我”,也是骗我的吗?
你一次一次的耍我,就是这一句唯一的听起来像是真心的话,也是假的吗?
萧祈白的手都在颤抖。
“不可能……”他说,“这不可能,连我爹都说了……”
“你爹?你爹告诉过你,你和亓元宏是亲兄弟的事情么?他一直在骗你,再多骗你一次又何妨?”
这……这不可能!
“有你这样的傻儿子,你爹也真不容易。”
喂!你告诉我,你才是那个骗我的人!
低头看手里的东西,打开了外面的盒子之后,里面滑出的东西,竟然就是那个被自己弄丢了却苦苦找寻不到的卷轴。
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秘密,会欺骗了他二十年!
萧祈白疯了一样的要打开卷轴,却因为慌乱的用力,差点将它毁于一旦。雅玲蒂纤指一勾,大幅的图画便散在了萧祈白的眼前。
一位佳人执扇而笑。
那粉色的衣衫,是从越特有的飘逸,隐隐的透出里面的单薄来。那种娇艳的色彩,越发衬得她的脸颊,带着抹羞涩。
而画卷上的题字却是:“萧枚”
萧枚萧枚,和萧淑仅有一字之差,却不是同一个人。
“她是谁?”那种温柔的笑容,那种嘴角的弧度,似曾相识。
“她才是你的正牌母亲,萧枚。”
就在亓元宏警告雅玲蒂的那一天里,亓元宏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犯了人生中的一个极大的错误。
因为失魂落魄和心烦意乱,他竟然将追着他来到了书房的雅玲蒂一个人丢在了那里。
被亓元宏抛弃在了那里的雅玲蒂,发现了这副卷轴,当她发现了画中的秘密之后,那种笑容,却复杂的让人参不透。
“记得五王爷打出的口号么?”雅玲蒂慢慢的念着:“杀兄弑母,血统不正。”她轻蔑的一笑,“他杀掉的,是你的母亲。”
“母亲和你的茴儿妹妹都死在了他的手里,你想做下一个,也死在他的手里么?”
“亓元宏呢,他在哪里?”萧祈白蓦地抬头,“我要见他!”
谁能告诉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正忙着筹划统一天下的大业,任何人在他的心中都比不上天下的分量重。要不然,我怎么能来见你呢?”雅玲蒂翘起脚,“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走还是不走?”
“不,我要问清楚了再走。”萧祈白的心里像被压了一块石头般,沉甸甸的。
那种被欺骗了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怎么能这样?原来那种温柔的背后,有的依旧是谎言!
萧祈白握紧了拳头:“我要他来!”
“蠢货。”雅玲蒂红yanyan的嘴唇,不留情面的讥讽道,“见了他之后,你还走得了么?”
还走的掉么?
幻想过多少次的离开,现在竟然就摆在眼前,这个诱/惑,比任何时候更有吸引力。
但萧祈白还在犹豫,还在迟疑。
他究竟在犹豫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一个劲儿闹着吵着要离开的人,竟然在这个抉择面前,突然做不出决定了。
走?不走?
当然要走!他费尽全力都无法离开的地方,若是错失了这一次的机会,那或许一辈子……
他不敢想。
他点头:“好。”
雅玲蒂笑了:“赵茴儿的尸骨暂时还带不走,但我可以给你一套她穿过的衣服。”
离开北冥王宫的过程,竟然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
当萧祈白坐在了飞奔的马上向外疾驰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逃到了外面。
那种呼啸而过的风,都是新鲜的空气,他竟然,竟然真的真的离开了。
离开了王宫,离开了北冥,离开了……亓元宏。
易容的面皮贴在脸上,那是雅玲蒂从活人身上剥下来的。萧祈白根本无法理解一个女人可以狠心冷血到这种地步,但这个帮助……他不得不承认,的确很有用处。
至少在亓元宏发觉之前,他可以飞快的奔跑,而不被人发现。
他,为什么要跑?还跑的如此仓皇?
真正像是一种逃难,逃出这个充满了谎言与伤心的地方,逃到自己可以疗伤慢慢平静的地方。
风在吹,马在跑。而马上的萧祈白,却来不及收拾起自己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的心情。
雅玲蒂说,亓元宏一时半会儿是发现不了自己的失踪的,一天不来是偶然,两天不来是意料之外,而三天不来……
是放弃。
萧祈白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滋味个P啊!这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吗?他不是讨厌亓元宏来而故意锁上门还用桌子抵住的么?他不是只要心情不爽就用脚踢亓元宏说他占了自己的地方吗?
他此刻的失落,又是什么?弃妇的心情?
呸!
水纹的马,紧紧的跟随在萧祈白的身边。她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嘴唇紧紧的抿着。
当到达一个分界处的时候,她突然拉住了马。
“公子。”她的马长啸了一声,她低下头,有些躲闪萧祈白的目光,“我……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我……我还有任务。”
“好。”萧祈白点头,“我一个人可以。”
“不,你不是一个人。”前面的山坡上,又出现了两个人影,水纹冲着那两个人一点头,继续说道,“他们会送你离开。”
是九蓝!
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让萧祈白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接受着难以承受的冲撞。
他几乎说不清楚话,却透出一股洋溢出来遮也遮不住的欣喜。
“九蓝!”他向前两步,惊喜的叫道,“你……你还活着!”
九蓝一点头,看向了水纹:“这件事以后再说,水纹,你不一起吗?”
水纹低头不语。
九蓝有些了然,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悲哀,他有些生气的向着空中甩了一鞭:“你好自为之。”
萧祈白有些错愕:“怎么回事?”
水纹却已经打马离去。九蓝说:“公子,我们先走。”
和九蓝在一起的,就是他那个同门的小师妹九星。
喜欢研究奇怪的东西,经常背着个药箱就借口去采药而云游四方。唯独特点,便是力气大。
疯狂的迷恋着九蓝的她,眼睛里竟然能看得见萧祈白,也算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粘在了九蓝身上的眼神,移到了萧祈白的脸上,九星嘻嘻一笑,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公子,好久不见!”
“你怎么也在?”风把他们的声音吹散了一些,但九星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清晰。萧祈白很少见到她,对她的模样记忆也不深刻。
“嘻嘻,我可是公子的救命恩人呢。”
“九星。”
九星吐了一下舌头,又把头缩了回去。
马蹄的“得得”声,遮掩了萧祈白的心跳。这一切,是多么的熟悉。就好像不久之前,他们才刚刚逃亡过。
北冥,就要再见了。
揣在怀里的衣服,被自己的体温捂得发热。隐隐还带着茴香的味道。
萧祈白突然想起了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还有那些只字片语的交谈。
“萧祈白,一直听说你们从越有一个古老的传说?”
“九夜茴真的可以惩罚背叛,安慰受伤的心么?”
“我要打到你们从越去,我要好好的找一找,到底有没有这种花。”
亓元宏,你找得到么?
赵茴儿,是我的九夜茴,那么你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五点半还有准时一更~~~
那就是最后一卷了
怀念
茴香飘散的夜里,只适合静静的回想。
头发高高束起的萧祈白坐在王宫里,玩弄着手指间的香囊。
布料的颜色,早已因为摩擦过多而有些褪色,上面的“茴”字,即使有线断裂,他也固执的不让任何人去缝补它。
后院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