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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初和星月星稀,还僵在那里,站在屋顶上。
星月和星稀摸不准云初打算如何做,只能全身戒备,敬待吩咐。
“你……”而身后,气息迫近,景元桀正轻步幽缓的走了来……
他,认出她了?
云初呼吸都紧了,眼眶突然就有些红,明亮的眸光里好像一瞬也起了水雾,遮挡得这夜有些朦胧,心里涛浪思语,沉起沉浮,掩在袖子里的手也紧紧的拽着,然而,所有惊起的情绪终还是在她转身时消失殆尽,面色疏淡寡离,“你……”
“阁下当真有云初的消息?”
云初回转身时,景元桀的脚步也顿住,距离她几步之遥,很生疏的距离,与她同时开口。
云初一怔,有些错愕,经过易容显得异常薄红的唇瓣轻微一张,“啊?”她是想否认自己不是云初的,结果……
“原来又是一个唯利是图者。”景元桀突然冷声一笑,还是灰衣男子的声音,还是灰衣男子的装扮,连真容都不曾见,转身,只留一语讥诮。
然后,不过瞬息功夫,景元桀带着路十一和路十一消失在空气中。
风,轻轻的吹,夜,幽幽的凉。
原来,他没有认出她的。
他本来也认不出她的,她以雾法精心改装,根本不可能认出的。
“公子。”一旁星月拉拉云初的衣袖,有些不忍。
“也好。”没认出我来,也好。云初面上漫起苦笑,细眸眼底,苦涩被笑意遮挡,然后,转身,“走吧,先去找你家夜大人。”
星稀当即上前,和星月一起扶着云初,这才尽露关忧,“公子,你方才呕吐半天,也只是吐了一些水出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初摇摇头,“没事。”只不过是孕吐的反应而已,方才手起刀落,那般血腥之味,确实让她胃腹不适。
“小姐,方才夜大人传来消息,说他有急事,先行一步,在周城等你。”云初刚回到房间窗外便飞来一影,对着云初恭敬禀报。
云初看着来人,心下一松,“大概也猜到了,周城……估计找媳妇去了,还说我重色轻友,切。”云初语气有些轻微的愠怒。
见此,星月星稀不吱声,前来禀报之人,也将头垂得极低。
“你们先下去吧,明早我们出发。”半响,云初有些疲惫的对着几人挥挥手。
几人这才退下。
身处战乱,夜有打斗,显然于此已是司空见贯之事,所以,客栈里并未有何异动,不过,纵算是有,景元桀也会处理得极好吧。
可是,夜华之前不是说,景元桀在大晋吗?如此时候,他也万不该出现在此的?
是……找她吗?
云初躺在床榻上,抬手抚额,鼻子突然有些酸,一下子百转惆怅。
可是,云初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睡,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又不太对。
夜,已深下,远远的,打更的声音传来,好像无比遥远。
有身影突然打开门,缓缓走进,走近。
本来将睡欲睡的云初眼眸一睁,当即起身,可是,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她人还没有离开床榻,便被一道掌风给拍了下去,又老实的躺了下去。
“你……”云初看清了面前的人。
景元桀,虽然仍然是那灰衣粗袍的装扮,脸也是那易容的平常的脸,可是,他没有掩饰他的气息,所以,她知道。
当下,云初心里确认了一遍,为防万一,她没有易幻术解除,也没有脱去衣衫,所以,仍我然是男子装扮,就连胸部,也经过她特殊掩饰。
所以,云初没动了,而是努力牵一抹笑容,“太子有何贵干?”
“想干你。”
云初……
然后,手起刀落,掌风呼啸,你来我往。
好久。
黑暗里,帷幔深深,香风旖旎,只是……
床榻上,女扮男装的云初那叫一个怒气盛盛,可是打又打不过,真的死命还手,又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于是死拽被褥,咬牙切齿,抵死不从,“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我是男人。”他没想到,景元桀是真的想干她,一直想扒她衣裳。
“事实只说一遍,你摸了我,抱了我,亲了我。”太子站在窗边,声音淡而傲,似乎若有所思。
云初哼哼,顿时牙痒痒,她真是脑细胞打结,咦,不对,她方才只是摸了他,抱了他,没亲他?难道,他认出自己,故意的?如果这样,之前那些黑衣人又是哪一出?没道理啊。
云初此时的心思极其矛盾,又想着元景元桀怕是认出她一才对她这般,这般亲密的肢体接触,又想着,他纵然天纵奇才也不可能认出她的,可是不认出她,就对她这般亲密……
心里一下子好焦躁。
室内静寂,须臾,云初怒火如荼,“你丫的不会是如传言所说,上不了女人,拿我这个‘男人’来开刀吧?”
“脱衣服。”太子上前一步,一点不为所动,反而声线干脆,在温柔的催促。
云初这下是真的有些欲哭无泪了,紧拽着手,拧着眉,咬着牙,豁出去,“就算我愿意,你丫的行吗?”这一路上,关于太子不行的传言,可是十分广为人闻。
“行不行,你可以亲自验证。”说话间,景元桀走了过来,高大原身躯便向着云初压下……
“不是说大晋太子此生只太子妃一人吗,怎么,现在不仅是移情别恋,还男女通吃。”云初快要被气疯了,她还是倾向于前者,景元桀肯定是没认出她的,不然,在分别了这般些时日,又知道她有孕的前提下,他如何会这般待她,千般种反应,也不该是这种。
所以,这丫的难不成打击太大,真的要男男……
靠。
这口味,她受不了。
而身上,正俯身而下的景元桀在云初出声之后,动作轻微一顿,然后,黑暗中,只是淡淡说了五个字,“她不要我了。”
她不要我了。
五个字,语调平华,却深意复杂,以至于,云初整个身体都是一僵。
暗处,突然气息浮动。
而这时,景元桀,偏眸,对着空气中发问,“准备好了吗?”
“回太子,准备好了。”
云初疑惑,准备什么,思绪未落,便见景元桀已经突然完全的从自己身上离开,身影一纵,走了。
这……这,什么节奏?
云初有些懵,骤然得到轻松的手脚都没有试着立马动起来,一双明亮的双眸看着窗外,然后,下一瞬,目光一动,当即跟了上去。
她轻功好,没跟上太子,却抓到了路十一。
路十一自然不识得她,只当他是白日里出手相助又神秘莫测的男子,所以,对他的表情很是泾渭分明,“请问公子何事?”
“你们太子,这是……”云初指着前面景元桀离开的方向在套话。
路十本就是个木讷的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的人,上下扫一眼云初,摇头,“属下不敢妄言。”话落,便要走,却又被云初飞快一抓住,然后,路十一只觉得眼前目光透寒迫人,嘴里便不由自主的道,“太子一直在找太子妃,这几日在青楼终于发现了太子妃的身影,太子要用法子留下太子妃。”
太子妃?不就是她?
等等,青楼?不对吧,她就在这里啊啊啊啊。
云初气息一松,路十一当即回神,目光出现一瞬的怔忪,可是回神看向云初并无有异,这才一拱手,“公子请保重,再会。”语气郑重。
这语气……分明就是真的真的真的没把她认出来啊——
可是……
太……子,去逛青楼?
这是要闹哪样啊。
------题外话------
呀呀呀,太子也好坏啊,高大上的太子,其实也很幼稚啊,是不是
☆、第六十六章
云初运足轻功很快跟上,此时夜色已极深,就算是红粉脂地,也退去了月出正中时那幅光华琉璃,琴声悠悠之景,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富丽的寂静。
云初悄悄靠近,很快落在一处飞起的屋檐上,四目一望,便见一处灯光明亮的屋子内,映着欣长挺拔的身影。
这速度,都进房了。
想都不用想,云初便肯定那就是景元桀的身影,正咬牙着要如何,却见那修长身影的对立面,竟还有一个身影。
青丝垂落,身姿纤细,侧颜精致……
这侧影?不就是她。
灯光将二人的投影打在綄纱窗上,如此和谐。
是谁假扮他,来引诱景元桀上当?云初心底当下一沉,换而言之,这里距离周城不远,是谁想要用“她”引人上勾?
云初正想着,便见月色下,有身影飞快一闪,掠向那处屋子。
是路十一,终于在她之后跟了上来。
此时,很是恭敬的站在那屋子外,同时,四处扫下一眼,似乎才松下一颗心,而这时,屋内门被打开,景元桀走了出来,还是那身粗衣灰袍打扮,并未显露真颜,可是云初就是知道,这就是景元桀,而景元桀此时正对着路十一轻声吩咐着什么,不消一会儿,又走了进去,同时,门轻轻合上。
而路十一此时显然是听完景元桀的话,满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该不会……是在防她,怕她这个“男子”打断他与“太子妃”的重逢。
云初轻吐一口气,告诉自己,放宽心,别生气,以景元桀的眼力,就算是有人假扮于她,也会一眼识破的。
可是,怎么能不生气。
因为,下一秒,云初便见綄纱窗上的投影上,那名她看上去很像她的女子,正一步一步向着景元桀靠近,而且,二人之间的距离,已不止两步之遥。
以景元桀生人勿近的原则,如何会让人距离这般近,而且,还在不停的靠近?
这厮难道是真的想她想疯了,所以,思绪错乱了,不然,方才对一身男装的她那般……
云初小手紧握,眉峰都拧紧了,下一瞬,眼光瞬间幽暗,然后,抬手……
“唰。”一阵细小的风飘过,屋内那身影轻轻一晃,顿时倒下,而景元桀显然想去扶。
靠,你老婆你都不认识了,还去扶,你这个白木头,烂冰山。
几乎是不用考虑的,云初当即起身一纵,就要去阻止。
她要先狠狠的抽打那假扮之人几巴掌,再踢她个天昏地暗,再一把拧着景元桀,对他耳提面命,高高训斥……
云初所有思绪却骤然一停,飞掠在半空的动作也是一顿。
景元桀,天纵奇才,运筹帷幄,决算千里。
需要她耳提面命?纵然寻她心切,也万不可能被人蛊惑。
今夜,夜华离开,离开都来不及和他打招呼,就算是为了他心里念念的那位她不曾蒙面的粘人精儿,也万不会如此放心于她的,不然,也不会从神隐山出来跟着她受这一路气。
再有,那些黑衣人……
为什么就那些黑衣人知道夜华知晓太子妃也就是她的行踪,而想抓夜华,整个客栈人之多,唯处是图者多也,凭什么,他们就没动静,就没收到消息,而易容的景元桀又为何会把关于她的消息告诉别人。
就算是是他在寻找她的过程中要肃清一切可能于她的那些潜在的危险,也万不可能这般做。
之前看似一切毫无破绽,可是当下细思想来,却,都是,破绽。
于景元桀而言,是破绽。
所以……
云初所有思绪有脑中飞快一转也不过一瞬之时,然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身姿当空一转,当即向着来时路返回。
全然不管身后,那如她般的女子是否靠近了景元桀。
因为,那个是“女子”吗?
普天之下,除了夜华,还有一个人掩容异形可谓是出神入化,且还能近景元桀的身。
是谁。
当然是京二。
她是知道的,自从她离开后,京二一直未回京家,四处在寻他,所以……
云初这样想着,敛下心头对于景元桀那某种迫切的思念,将轻功运至绝顶,她要赶紧离开。
薄雾朦胧,夜色沁凉,冷风呼呼。
一道声音却即使云初掠得再快,还是那样毫无阻挡的跑进了她的脑海里。
“即使我如此做,你还是不肯现身,不肯留下。”那低沉如雪的声音,似夜中清泉幽幽的脑海里不绝,同时,身后,气息迫近。
云初用力的闭了闭眼睛,拦住了自己要回头的动作。
回头,代表着就要和景元桀回去。
可是,她能回去吗?
不能。
她能回去陪在他身边多久?
他能让孩子产下?
还有眼下,两国交锋,景元桀若一心在她,高阳等人……
她不怕高阳等人置喙,却怕,江山就断送,如果她不是命不久矣,她会与他并肩作战战,她会不顾天下谁反对,直接挥手让敢于置喙之人人哪里来回哪里去,可是……
“太子,你怎么了。”蓦然,身后,路十一声惊呼。
云初闻言,气息紧然一松,当即回头。
“唰。”眼前身影骤现,同时,云初僵住。
因为,就在方才气息一松的瞬息功夫,她被点穴了,而面前,那张突然出现的脸,完全不容她说话,直接近距离放大,然后,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直接咬在她的唇上。
没错,是咬的。
咬得云初直抽气。
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