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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神色定了定,这才轻轻坐下,认真的看着香姨娘,“那你昨日可出过府,有什么遇到什么人,或者什么异常的情况?”
香姨娘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出府去逛了逛。”
“你再仔细想想。”云初再道。
触到云初那严肃的眼神,香姆娘这才又垂眉思索,随即道,“我遇到一名妇人,她撞了我,我扶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当时可觉有异?”云初紧跟着问。
香姆娘却摇了摇头,“别说有异,我都只记得那是个妇人,具体却连对方长相都想不起来……”
见此,云初却已经起身,直接对着暗处道,“路十,现在能把翁老找来吗?”
“属下这就传消息。”暗处路十应声。
香姨娘听着云初的话,面上闪过惊喜之意,“真的可以吗,云初小姐……”
云初看着香姨娘却是轻叹一口气,“你有孕,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呢。”
“我……”香姨娘紧捏着自己的手指,眼神躲闪,随即终是道,“到底这是王府,比不得寻常府邸,我也知道大小姐定然不会如何,可是经过静侧妃之事,到底还是后怕,只是,若早知有今天,我定然……”
“算了,你先坐下,好好休息。”云初打断了香姨娘的话,因为,香姨娘的声音也越来越粗哑了。
约莫一柱香时间后,屋内便闪身进了一人。
白眉白须,骂骂咧咧。
“把我老头儿弄这里作什么,啊,谁又病了,老头儿我可不是会轻易出手的……”
“对,我正在想着要不要告诉太子,那晚……”云初突然在一旁道,话未落,翁老声音止停,笑嘻嘻的看着云初道,“哦,是徒弟媳妇啊,咋了,你病了?”
“呸,谁是你徒弟媳妇,喏,给她看看。”云初手一指一旁的奶娘。
翁老扫了其一眼,嬉笑的面色当即暗了下来,脚步虽还是如常,但是云初却发现,到底是又快了几分,手搭在香姨娘的脉搏上。
然后,云初便见得翁老的面色一点一点暗下来。
“不会是徒有虚名吧。”云初瞟着翁老。
“你想要什么结果?”翁老这时却放下了香姨娘的手腕,看着云初,前所未有的认真。
云初眸光一闪,神色却极为坚定,“大人孩子,都要活着。”
“只能活一个,而且,活大人的机会大一些,毕竟,这孩还不足一月。”翁老抚了抚胡须道。
“啊,不不不……”一旁香姨娘闻言,眼泪当即哗哗流了下来,“不啊,求求你们,我要孩子,要孩子,就算不要我的命也行,我这一生到得现在,就如今这个微薄的愿望了。”
“想要大人活,到是还简单,想要孩子活,时机不是太理想,两个人都想活,那就是天荒夜谭了。”翁老仿若没看到没听到香姨娘激动而红有眼眶与哭诉,自顾自的抚着胡须道。
云初当即拉过翁老的袖子,“行了,到底是什么病?或者,什么毒?”
“和你娘当年一样的毒。”翁老抚抚袖子,道。
闻言,云初却是一惊,和她娘当年一样的毒,她方才就在想,竟然……
等等,翁老如何知道当年她母亲是中毒。
“别这样看着我,和我老头儿没关系啊,当时只是恰巧露过云王府,想……”翁老语声一顿,面色有些尴尬,“想拿点东西,然后便看到云王妃病入膏肓,就好心的把了把脉而已。”
“那,这是什么毒?”云初思疑半响,道。
翁老这时却犹豫了。
云初也不逼着问,而是又道,“她说她昨日出门遇到一名妇人,那妇人还撞了她一下,可是转眼间就只记得是名妇人,连对方的长相竟是丝毫想不起来了,这是什么症状。”
“不是撞了她一下,应该是她当时被控制了。”翁老突然神色复杂的道。
“被……被控制了?”一旁香姨娘惊慌失色的看着翁老,“敢问这位神医,什么意思?”看着面前这位仙风道骨的人,又是云初唤来的,她自然知道,面前这人不是个简单的,其医术必定冠绝惊华。
云初也疑惑的看着翁老,似乎等着他解答。
翁老年迈却仍然精光奕奕的眼眸里飞快的闪过什么,又看了眼香姨娘,却突然哈哈一笑,“跟你开玩笑呢,还好还好,你中毒浅,有我翁老在,大人孩子都能保住。”
“真的?”香姨娘听着翁老的话,激动得方才还一脸死灰绝望的面色顿时有了光亮,随即又看向云初,“大小姐,谢谢你,谢谢你。”
“谢什么,你我之间,也说不得这个谢了,你放心,既然翁老说有救,那就没问题了,你现在且可安心了。”云初安慰着香姨娘,神色显然的也是一松,然后,这才对着翁老直接伸手,“先拿点药来把她这面色症状给解了。”
翁老闻言,这才爱不释手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云初,“喏,每日服一粒,不消几日,精神就好了,但具体的解药,还要等我研制出来。”
“是是是。”香姨娘忙不迭停的接过药,感动得泪眼汪汪。
见此,云初这才一踢翁老,“赶紧回去弄解药吧。”翁老深深的看了眼云初,身形当即一闪,便没了影儿。
又唤来屋外香姨娘贴心的丫鬟,好生安抚了香姨娘几句,云初这才带着秋兰和知香离开了。
一回到院子,刚推开房门,便见瓜屑纷飞,飘了满天星。
“臭老头,这是女子闺房,你好意思。”
翁老此是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旁,还给自己倒了杯茶,闻言,瞟一眼云初,“砌,一般人的房间我还不进呢。”
“我要告诉太子……”
“你要不要我帮你救人?”
“你救得了?”云初狐疑。
翁老喝茶水的动作却是一顿,随后笑看一眼云初,“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什么也瞒不住你。”
“若是当真这般简单,你当年应该是会救我母亲的。”云初抚了抚袖子,在桌旁坐下,与翁老相对着,“说吧,这什么毒,这般厉害?”
“北拓疆域地狱死人谷里面的死人草。”
“什么鬼?”云初正给自己倒茶的动作一顿。
“顾名思义,中者,必死无疑。”
“何人能下此毒?”云初觉得这事情似乎有些严重大发了,十多年前,自己的母亲也是中此毒,而现在,怀有身孕的香姨娘也中了同样的毒。
翁老这下却没答,继续磕瓜子。
云初也不急,原本轻松的空气,似乎沉了下来。
“死人草,无解,能下此毒的人,必是死人谷里面出来的,就算不是,也和死人谷有关系。”
“死人谷里还有人?”云初面色微变,她倒是听说过,北拓国边境有蛮族又连着疆域,那里有一处地方,人迹罕至,一际灰白,不归北拓国管,也不归大晋国管,说白了,就相当于无人区,在那里生活的人不受任何管辖,只要不进了大晋国和北拓国,以及临连着的南延,南齐小国,便不受人辖制,这这处无人区的最靠近山脉的位置,又有一处四面环山的谷域,杂草丛生,毒虫野兽,恶言传说不绝于耳,是以多少年过去,那里便鲜有人去,因为毒,蛊,咒,实在让人难以招架,久而久之,便有人给那里取名,死人谷。
而且,她以前从一些孤本上看到过,这一处无人管制的区域,好像是传制两千年前的烈国使蛊的宗族一脉,上面记载着,当年宗族欲以叛国,被烈国公主冷言诺毁了,但是却是留下正心正义的一脉,更下令,蛊毒之术,相传之人,必是心志尚佳之人,可是,现在……
如果当年的烈国公主冷言诺知道有今日一天,怕是要将蛊毒之术尽消吧。
不过,这两千年间发生的事情了,谁又能预料得到。
云初思及半响,收回思绪,看着翁老,“那香姨娘……”
“以我的药控制着……如果要何孩子,也只能是尽量拖到孩子八个月。”
“八个月?”那能……
“定然是先天不足的。”翁老点头。
云初神色颓暗,这……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翁老突然又笑了,“那孩子如果真生下来,说不定还会和你哥哥争位置,死了不正好。”
“你个死老头,有我在,谁能夺得了我哥哥的位子,你个乌鸦嘴。”
“那好,乌鸦嘴走了。”翁老说话间,人影便一闪。
“哎,我还想让你给我哥哥看看腿呢。”云初又唤道。
半响,空气里飘来声音,“那腿我看不好。”
“你看不好?那还有谁能看得好?”云初问着,可是空气里已经没了回答。
这个破老头,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云初看屋内满地狼藉,当即眉头黑线掉落,“靠,下次再来,我揪掉你的胡子。”
知香和秋兰听着云初的愤愤声,忙走了进来。
“把将这瓜壳全收起来,下次当礼物送给那臭老头。”云初突然看着地上的狼藉又是一笑。
秋兰和知香齐齐抽眉。
小姐真损,还不是一般的损。
不过,看着秋兰和知香将屋内收拾好,退了下去,云初眼底光色却是一暗。
是何人呢,眼下看来,当年母亲的死与北拓疆域脱不了关系,而如今香姨娘……
为何是香姨娘呢,还是怀着身孕的和香姨娘。
“路十。”云初对着空气中一唤。
“云初小姐有何吩咐。”
“此中事,你家太子是不是知道了。”
“是。”路十道。
云初点点头,随即伸手从怀里拿出之前云王爷交给她的令牌。
云王府暗卫,就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吧。
“暗处可有王府暗卫。”云初晃动令牌对着空气中道,不过倾刻,空气中便有一人现身,黑衣黑裤,眉目俊扬,却尽是冷酷。
竟是位极其年轻的男子。
“自报姓名吧。”云初将令牌往桌上一放,正色道。
“属下律严,携带云王府一千名暗卫听从云初小姐的吩咐。”
云初上下扫一眼律严,“那你告诉我,你的主子是现在拿着令牌的我,还是云王府的主人,云王爷?”
律严原本低着头,这才微微抬起,定定看着云初,一张轮廓极深的面上,浓黑的眉毛紧着。
云初也不急,相反,却是微微一笑,眼神凌凌的看着,“我呢,既然云王爷把你们给我了,我也就没打算再还回去,所以,你觉得……”
“属下律严带领一千名隐卫自然听从云初小姐吩咐。”
“今日发生之事,你在暗处想必也看到了,所以……”云初挑眉。
“属下只听从云初小姐一人的吩咐。”
“好,我现在要你带十个人去北拓疆域调查死人草之事,但是且记,只是查,不得深陷,去多少人,便回来多少人。”
“属下领命。”律严当即一拱拳,又看了云初一眼,神色间,似乎有些微动容。
之前,他在暗处,还真以为云初小姐要拿他对付侍郎夫人呢,那不是大材小用吗,而且,他竟也没相屋,暗处竟然还有太子的人在护着云初小姐。
太子何等人物。
而且,云初小姐虽然是在吩咐他做事,却是要他,活着回来,如他们这般行走在黑暗里的人,一丝光线,都是一汪温洋。
当下,律严便隐身而去了。
哎,云初突然抚了抚额,怎么的,就没一个舒心日子呢,睡一觉,先睡一觉,自从落回崖,内力是有了,精神也是好的,可就是总想睡觉来着。
云初这一睡,再睁眼,便已经是夕阳满天,可怎么还是觉着很困。
“不好了,小姐。”刚坐起身,想再倒下去,房门便被敲响。
云初顿时精神来了个十八回神,对着门外道,“发生何事?”
“二……二公子出事了。”知香道。
云楚?他哥哥,能出什么事?云初当即揭开被子,翻身下床,与此同时,知香也开门走了进来,“是房小姐,房小姐说二公子轻薄她,如今在客院里正哭闹着呢,全府都惊动了,王爷也去了。”
“云楚轻薄房锦儿,他品味这般差?”云初着实不太信。
“咳咳……”知香闻言,只能轻咳,无言以对。
“不过,云楚如果喜欢,收下做个通房也是不是错的。”云初觉得这事情一点都水大,当即又转回身朝床榻走去,再补一觉,再补一觉。
知香汗颜,“小姐,你觉得有侍郎夫人在,只是通房?而不是正妻?”
“正妻?”云初当即回身,困意全无,“近亲结错,生出来的孩子很傻的,知道不知道,擦,这个房锦儿这般手段难不成为了躲避嫁给方家庶子,还赖上云楚了。”
云初这下才当真是困意全无,忙起身,带着知香秋兰向客院而去。
远远的,还没走到,便听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怨怪声,责问声……
总之,吵吵嚷嚷,惹人烦。
而隔着最外面的人群,云初看着自己的哥哥,云初,清隽逸然的坐在正中间,面色正色,听着面前的哭诉,无动于衷,而其身旁,华落看着一旁哭得声泪俱下的房锦儿,面色沉暗。
再一旁,云王府被云疏容拉着袖子,“大哥啊,你可要替我作主啊,锦儿可是我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