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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花衣看着云初,冷哼一声,“中了软筋散,口舌还是这般锋利,真是……”说话间,云花衣便抬起头,看样子,一个巴掌就要向云初煽过来,只是,还没落下,手便被人抓住。
“放开,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云花衣看着来人,抽出手,怒道。
青树承着云花衣的怒问,却没退开,而是极其严肃道,“王爷吩咐了,要云初小姐毫发无伤。”
“哦?”云花衣看着青树,然后扫一眼床榻上的云初,“那你看看,她哪里有伤了?”
青树面色不动,而是低眉道,“王爷吩咐了,云二小姐要自己掂量好自己的身份。”
“威胁我?”云花衣看着青树,突然抬手。
“啪。”轻脆的巴掌声响在空气中,青树的面上立马一个鲜嫩的五指印。
云初不同情,最好狗咬狗才最好。
“我再如何也是未来的安王妃,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点。”而收回手,云花衣还不忘狠狠的对着青树警告。
青树显然是得到过景知煦的交待,又或者,当知,云花衣就是未来的安王妃,这一点勿庸置疑,挨了一把掌,无怨无愤的低理头,“属下只是来传达王爷的命令。”
“滚。”云花衣一声怒,青树这才离开。
“哎呀,虽说还没嫁过去,不过,我都真替你未来的安王妃日子堪忧啊。”云初突然看着云花衣极其幸灾乐祸道。
云花衣闻言,刚想发作,可是又平静下来,极为讽刺的笑看着云初,“云初,都到得这般时候了,你还真悠闲,莫不是,你还以为,太子会来救你?你当真觉得,今日个一出只是安王简简单单的行事,如果没有做好万全之策,会出此?”
“你什么意思?”云初的面色这才变了变。
“什么意思,就是太子眼下就算是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找不到你,早在你受药倒下那一刻,已经有一个你,怒气冲冲的下了船,离开了。”
“你们竟然让人假扮我?”云初近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花衣。
云花衣轻捻了捻袖子,却是道,“其实,你应当感到幸福啊,如安王这般男子,也是多少女子可望不可求的。”
“譬如你。”云初道。
云花衣面色一变,偏头看着云初,“云初,你还真是有分分钟钟气死人的本事。”
“那你能放我走吗?”
“做梦。”
云初却莞而一笑,“你不觉得,如果真让安王计谋得逞,太子不要我,安王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吗,那你就算做了安王妃,又如何呢?”
“至少我能看到你苟延残喘,趴在地上求我的时候。”
“你可真恨我。”
云花衣冷笑,“每一刻都恨不得你能死上一千次。”
“花衣小姐,一切已经准备好了。”这个时候,房门外一句丫鬟轻唤道,云花衣这才最后又看了云初一眼,朝房门外走去。
……
“王爷,四处查过,没有任何问题。”这时,景知煦面前有人禀报。
景知闻言,这才点点头,“费了这么一出,让她放下心防,一步一步,她纵然再敏锐,也该是算计不到的,下去吧。”
……
时间流逝,云初觉得,路十现在一定都快疯了吧,本来她上船的时候,因为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让景元桀上心,便没有知会路十,眼下……
云初晃了晃眼珠子,躺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船时,已时未时,如今,隔着厚重的帘幕,却也感觉到船外必已经是夕阳西下的五光十彩。
“吱呀。”门开了,霞光错着水面而过,照进房内。
“没有大喊大叫,到底是已经心如死灰,还是在想着如何说服我放了你。”走进来的依然是云花衣,而她身后,还跟着几名丫鬟,丫鬟各自提着篮子,里面,香气氤氲。
云初浑身无力,只能尽力偏过头看着云花衣,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你想错了,我只是在想,这般难得清静的躺在榻上休息几个时辰,竟如此美好。”
闻言,本来想等着看云初失态模样的云花衣面色一变,周身气息都是一冷,“你还真当自己是来享受的了。”
“那,你来。”
云花衣对上云初的目光,脑中猛然想过什么,当即上前,一把抓起云初的手腕,脉搏绵缓无力,的确是中药的症状,当下松了一口气之时,又毫不客气的将云初的手一甩,手腕撞在床栏上,发出砰的一声细响,嫩白的肌肤上转瞬间便红了一块,可是云初却是眉眼都没有皱一下,依然恬淡的看着云花衣,“花衣妹妹,你可真是会阳奉阴违,若是让安王知道了……”
“一会儿给你服了药,到底要叫的,就不知道是谁了。”云花衣看着云初红肿起来的手腕一处,心头忽然就觉得愉悦,看着云初,语声也变得阴柔。
云初眉头掀掀,敬谢不敏,“哎,这么大方到能把自己的男人送给别人的女人,可真是少见。”
“云初你……”云花衣想抬手,可是抬到一半,猛然想到之前青树的警告当即又很不甘的放下了手,轻吸一口气,这才转身,对着屋外吩咐。
少倾,便有几人抬着热气氤氲的水走了进来。
“真周到,还要给我洗得干干净净的。”
“呵,王爷许是想给你个体面。”
“那可真是要多谢了。”云初道。
云花衣看着云初如此态度,微怔,扪心自问,此时此刻,若是自己处在这个位置,她绝对不能如云初这般镇定泰然。
为什么,又凭什么,云初就这般自以为是。
一个时辰后,换洗之后的云初让丫鬟扶着,躺在了床榻上。
“一会,你就好好享受吧,之后,天堂与地狱,一瞬之间,你当该尝尝。”云花衣话落,还顺带着衣袖一挥,顿时,床榻上的云初想要说什么的话似乎也止在了空气中。
走出房门时,云花衣还不忘对门口吩咐道,“好好守着,一会儿王爷过来,更要好好伺候,我先去休息一下。”
“是。”门口护卫和丫鬟竟都是安王派在此处的心腹,云花衣从头到尾的动作自然都落在她们眼里,本来方才,她甩云初的手时就想上前阻拦,但,到底,还是没动,毕竟,无论王爷有多喜欢里面这个云王府大小姐,可这个二小姐,也不是个简单的,更是他们云王府未来的主子,云王府大小姐又没真受什么害,是以,也就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
而且,眼下,看着云花衣略显落寞的表情,心底竟也生起一丝同情之意。
……
夕阳的余晕将湖水笼罩,游船奢华,香风丽影,垂暮几多春色。
景知煦站在房门口,抬起手,却没推开面前的门,嘴角,蓦然的牵起一丝苦笑,他竟然,要以这般手段,去要一个女子。
真是……
“王爷,再不进去,若是药效过了……”这时,一旁一位一看就是人精儿的嬷嬷上前一步道。
安王这才收起面上情绪,抬手,推门。
门在其身后无声关上。
帘幕及时,轻风摇曳,屋子里飘荡着女子沐浴后清雅的气息,景知煦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绰绰魅影,声音突然带了一丝苦涩,“云初,所有这一切,你都不能怨我。”
不怨你,呵,还有比这人脸皮更厚的吗。
云初心底冷笑,看着帘幕外越走越近的景知煦,面色,也拧得死紧。
帘幕终于被拔拉开,女子面朝里面侧躺着,虽看不清面容,可是光是此时侧躺之姿,就足够聊拔所有人的情绪。
景知煦的手却是顿住了,似乎在忍着什么,眼底光色动荡,须臾,竟闭上了眼。
他竟不知,自己有一日,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到得这般失态,随即,景知煦又睁开眼,将帘幕撩开一半,声音温雅,“云初,我会好好待你的。”话落,这才大力将帘幕掀开,前倾。
“好好待你个鬼。”
“唰。”空气中剑光一闪,堪堪擦着景知煦的脖颈而过。
若不是景知煦反应快速,只怕现在……
而此时,景知煦看着此时站在屋中央的人,再看向床榻,当下用力一拉,床上人儿回头。
“怎么是你?”
床上人儿只能眼神千转,却不能言。
而屋中央,云初却是冷笑,“怎么就不能是她,安王的床上,躺着未来的安王妃,合情合理,有何奇怪。”
“云初,你是如何……”景知煦话未落,面色突然一变,身子便直直的朝着床榻上倒去。
“别怕,不是什么毒药,我的身手,可杀不了你,只是趁你最放松时,给你下了一点点调情剂而已。”云初看着倒床榻上的景知煦,笑得极其明媚,安王想招手叫人,却被云初飞快的打断,“别叫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此时此刻,就连你身旁的青树,眼下估计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了。”
“云初,你……”
“别你你我我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云初已经不给景知煦说话的机会,转身欲走。
云初你可知道,我如果动了云花衣会如何?”一向面色少见波澜的景知煦这一刻忍着体内冲动看着帘幕外的云初怒道。
云初恬淡一笑,“会如何?未来安王和安王妃提早洞房,传出去也不过就是有些迫不及待而已。”
“云初,你可真够卑鄙的。”
云初扬唇一笑,“是吗,不及尔尔。”话声落,云初突然扬手一翻,层层帘幕倾刻落下,掩尽床榻上人儿所有身姿。
“来人。”云初走至门口时对着空气中一唤。
“在。”顿时,空气中数十黑衣护卫现身,正是云王府暗卫。
“传我之令,严守此处,一只苍蝇,都不得飞入,势必让安王和云二小姐,安享,春宵。”
“是。”这些云王府的暗卫自从拔给云初之后,凭她的手段,三两下便让这些人服服帖帖了,眼下,自然唯她命是从。
而暗卫刚分散下去,云初便觉得四周空气一冷,随即,一人现身在他眼前。
“呀呀,你还真是会赶场子。”云实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景元桀,巧笑倩兮,而屋内,呼息也开始变得急促,两个皆中春情蛊的人,一方又处于喜爱之势,眼下这情形,可见一般。
景元桀却定定的看着云初,面色不见任何情绪,一下子,那似雪般冰冷的气息就好似将床榻处的滚热灼烫,分了两个天地。
云初被这眼神看得发毛,原本的好心情,倾刻间便荡然无存,沉着脸看着景元桀,“你这般鬼表情是作给谁看,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之前我看你还有了丝人气,这才多久不见,就又变成死鱼眼了。”
景元桀听着云初的话,没动,眸光似乎更暗了几许。
而此时此刻,游船行得平缓,湖边一色重青色落下,门口,路十和路十一站在外边,光色倾斜下,往里瞟了一眼,没说话,气氛,更甚至于温度,似乎便就在景元桀到来之后,冷了下来。
云初见这架势,眸光轻微涌动。
“放了他们。”空气沉寂半响后,景元桀开口。
云初面色一沉,“景元桀,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景元桀没开玩笑,手轻轻的,缓缓的向上一抬,顿时,云初便觉着船外暗处落下数人,不用说,定然是将她所派的人给制住了。
云初的面色更沉,看着景元桀,“什么意思?”
“放他们走。”景元桀看着云初,看着她此时冷然的面色,心微微的动了动,微微偏开了头道,只是偏头间,目光却在她因为抄着手,而露出红肿的手腕间一定。
“放他们走?”云初语调微高,“你算哪根葱啊,你说放他们走,姑奶奶我就要放他们走?”
“云初,放他们走。”景元桀目光凌凌,眼神里的坚持不容任何人置疑。
云初突然退后一步,冷嘲般的看着景元桀,“如果,我不放呢。”
“十一。”景元桀突然唤,话声落,十一带着几名与其一般铁骨精魄的护卫走了过来,作势就要进屋。
云初突然手一挥,一旁一排凳子倏然就横在了景元桀与路十一面前。
路十一面上说不出什么表情,看看云初,又看看自家主子。
“要救人,要放他们,要过来,可以呀。”云初站在那里,这一刻,让路十一等人都觉得,像是看到一高不可攀的山,笔挺坚韧。
可此时,这座不可跨越的山,声音让夕阳下唯美的剪影都变得冰冷而深沉。
“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云初道,一语落,四周静。
路十一不敢动,连带着其身后人自然更不敢动。
而景元桀只是看着云初,眼神里就像是盛了一汪深海,除了凌凌的光亮,当真是深不见底。
四目对视,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云初突然冷笑,“景元桀,不是都说你生性凉薄吗,怎么的为了一个安王和云王府一个庶女,就值得你这般劳师动众?你凭什么要我放人,如果不是我聪明,我早有预料,现在我又是什么下场,我云初,没有你的大慈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犯我者,虽远必诛,凡事,可一不可再,我更不想时时刻刻活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