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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难得这般安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般小小的,纤细的,倔强的,明明离开这般久,受了很多委屈吧,可是却不说,永远鲜妍生活,如一抹光照亮身边的每一处……
这般想着,景元桀心头一动,突然身子向前一倾,双臂一捞。
然后,云初整个人都在愣然而没反应中被拥进了景元桀的怀里。
这是……
云初承认,这一瞬,大脑是空白了,思绪停转了,什么宋仲基,郭富城,李易峰,就连韩东尚都转瞬消失没见,入眼处所见的好像就是白原原的雪,深沉沉的雾,却又清明温柔,带着如云朵般柔软的旖旎,轻轻一荡一荡着滚热的心,心湖似乎下子开了一个口,水波横流,鲜花四放,春卉万物……身子僵了。
如果说,昨夜里那唇瓣的轻轻一触,只是心灵一触,既而还没扰乱思绪,便被打断,那为何眼下一个拥抱,就让自己……
空气静谧,微风拂过,此处距离方才山那边的海并不远,咸咸的又清清的,林叶晃动,丛叶轻摇,映两人身影定格如诗画。
云初的手抬了抬,又放了放,又抬了抬,再又放了放,然后,还是僵在那里,停在空气中,衣袖被风拂过,摩挲着景元桀的衣衫,发出轻微的,让人舒服好似骨头都轻松愉悦的声音。
“很好。”好久之后,景元桀这才开口,温热的气息喷在云初的耳边,自发间穿插,好似就触到了敏感的肌肤,一瞬颤栗,却生生没有言语。
“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又是好久好久,云初怔怔开口。
景元桀没有松开她,亦没有答话。
“喂,看在你好像来找我的份上,才让你抱这么久,别得寸近尺啊,不然……”
“云初,做太子妃好不好。”景元桀道,突然打断云初的话,空气中,又是一静。
云初这一瞬,光亮的眸底是光束轻微闪着,却不知道此时抱着她,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摩挲着散着清香气息的她的景元桀,原本清明的眸底青黑浓滚,眉宇间更有血气一闪。
“云初,做太子妃,好不好。”良久,景元桀又道,声音温柔好似低喃。
从没这般温柔过,从没这般……
“唰。”下一瞬,云初却飞快的将景元桀推开,与此同时,手自发间一伸,一枚玉色簪子便直朝草丛中去。
一尾正欲以爬过来的毒蛇当即锁中七寸,在草丛间扭动了一下身子,瘫软下去。
被推开的景元桀看着草丛里的蛇,又看看云初,既而,一叹。
“叹个鬼的气啊,我刚才救了你耶。”云初对着景无桀低声恼怒,一瞬间,好似方才静谧不再,也不纠结方才景元桀的话语。
无声的,就是答案。
景元桀的目光在那地上再度落一眼,这才偏头看着云初,然后抬步上前,“此处不归大晋国管辖,尽快离开。”
“对,就是,活命最重要。”云初应和,随即跟上景元桀的脚步,看似意正言辞,可是那语气那神色,分明就是有些故意为之。
而走在前的景元桀眉心处那一丝青暗,早在云初推开他时,便已经消散下去,此下,当先走在前,面色依如往日般,无情无绪,好似方才那突然温柔近乎有些低喃的话语,并非出自他口。
林中静静,不同于郊外的地形,到处皆是险山峻石。
二人一路无话,云初没有问太子为何独身出现在这里,太子没有问云初遭遇了什么。
“喂,白木头,这里两条路,你说走哪条。”转眼,二人走在一条岔路前,一方是笔挺大道,不见尽头,一方蜿蜒难行,山石堵路。
云初正在纠结,所以,问身旁的景元桀。
景元桀淡淡扫她一眼,女子一袭浅紫色衣袂,裙角处还有一丝鲜血,当然,他方才就注决过,她没有受伤,显然,是别人的,月色下,她傲然着一张小脸,明明是在问他,却又好像是在说,我是在和你商量。
“喂,走哪边?”见景元桀半响不说话,云初又催促道。
景元桀却又偏开了头。
见景元桀这般冷淡,云初也不理她,当先就朝那笔挺的大道而去。
“那边有埋伏。”景元桀出声。
云初脚步一顿,随即面色微微一悦,她就知道,这丫的不会不理她的,不就是被她拒绝了吗,用得着这般小气。
嗯,不错,果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权高位重的太子,虽然,那啥好像不行,不过这该有胸怀还是有的。
云初这般想着,头也不自觉得微微扬了扬,那感觉,就像是自己捡到了什么宝贝,当下身子一转,便朝那蜿蜒难行的小路走去,不过,刚走了几步,又顿下了,而且,面色变得难看,因为,景元桀又开口了。
“这条路的埋伏想来更多,还是走这条吧。”说话间,便已经衣袖一拂,笔直如松的朝方才云初想走的那大道走去,留给云初一个冷傲高大的背影。
靠,你这般傲娇,你妈知道吗。
云初心里腹诽,又磨牙,将太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叽叽歪歪了不下数遍,又看了一眼前方蜿蜒小路,终,还是身子一转。
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此时刻,不是讲节气的讲自尊的时候,输给太子不丢人。
对。
不丢人。
而走在前方的景元桀虽然黑着一张脸,月色下,乍一看很吓人,可是偏就那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让人莫名生畏间,又更是不可高视,此时听着身后轻巧的脚步声,冰冷无绪的面上,一丝笑容荡在眼底,然而,不过一瞬,看了眼前方,眉宇凝重。
方才那条路,走不得,而眼下这条,也不好走。
于是,夜晚幽深的宽敞大道上,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一前一后,静静走着。
男子脚长,总是走走停停,似欣賞月色,又似看路般停下,然后,待身后的女子追上,又更加放慢了脚步,待女子似乎有所察觉,又不经意的加快。
总之,力度刚刚好,既不让女了累着,又不落下她,时刻就距离他不过两步之遥。
“白木头,你今夜一个人来的,真没带人?”云初其实早感觉到暗处无人,可是走了这般久还是不死心问一问,万一向上次落崖一样,他一出手,就是十万大军呢,多牛逼。
可是景元桀点头,很认真。
于是,云初很心伤。
她走得很累了。
不想走了。
“轰,嘶,突。”突然,原本荒寂的道路两旁传来让人心神一跳的声音。
云初脚步一顿,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景元桀已经带着她,足尖一跃,转瞬飘出好几里。
“方才那些是什么?”一落地,云初便开口问,那声音,很恐怖,既不像狼,也不像虎,什么声音,光一听,就让人毛骨悚然。
“鬼人。”景元桀看眼四周,声音极沉。
云初瞳孔都是一缩。
鬼人,她在史记里看到过,顾名思义,鬼不鬼,人不人,拒说是被下了蛊,专门饲养的。
就像是变异的人。
由来便不知到底是归何人管辖,极难遇到。
而这里是……
靠,这个罗妖,变态形容他都侮辱了这两个字。
“这里有一个洞穴,下去。”云初正思索着,便听景元桀道。
“跳。”
“跳?”云初闻言,看着身旁方才没在意,此时看上去,那深不见底的穴口,再看看景元桀,眼睛眨巴眨巴,老兄,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这可不是之前的断崖,那是我运气好,才大难没死,眼下这是个什么鬼,光闻着里面的气息,也知幽深难测了。
你让我跳,我不跳。
云初摇摇头,干脆离开那洞穴一步,往一旁草地上一坐,“我不跳,要跳你跳。”
“不跳就等着被戳成血人。”景元桀也不劝云初,只是突然抬手,指了指旁边绿林间那些转瞬间笼聚过来的人不人鬼不鬼看不清身形此时对着云初和景元桀露出森凉之气的东西淡淡道。
云初只看一眼,浑身都是拔凉拔凉的,原本坐下的身子陡然就是一个激灵起身,一把拉过景元桀的袖子,“你先跳,你跳我就……啊……”跳。
云初话还来不及说完,便觉整个人一跃,身子急速下降,眼前的天变得越来越小,耳边风声呼呼,好似浪风狂卷耳膜,让人心脏好似都在这一刻急停。
而这一刻,还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是,明亮的眼前是一些黑点突然而近,那些鬼人,竟然,也跟着跳了下来,虽不是全部,可是只是那般几个,就已经让此时处于掉落而无力施展的云初和景元桀心神俱跳。
云初正想着对策,突然眼前一黑,一柔,似乎有人的袖子在急风中覆在了她的面前。
“别看。”他说,声音幽而远。
可是如斯境地,如何不看,云初拼命的想睁开眼睛,拼命的想拔拉开那衣裳,可是风太大,落下的速度太快,越想睁开,却越睁不开,只听得耳旁一阵扑扑声,不知是那些怪物被景元桀出手攻击了,还是擦过此时看不清的石壁摔死了。
空气中,有血腥气飘散。
云初又想去拔开那衣裳。
“闭上眼睛。”耳边突然传来温柔的话语,似乎响在九霄之外,来自另一处世界,越过千山万水,到达云初的耳边,云初蓦然的就是一静,似乎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声音,就好像是沙漠之中的人终于得到了水源,心底,竟一片平静与熨贴。
然后,声音好像停知了,不知下降了多久。
“彭”一声,二人齐齐落地。
以云初压到景元桀的姿势。
云初压在景元桀的身上,没有离开,她在想方才那一刻,在掉落闻到地面尘息的那一刻,景元桀突然反手一转,将她轻轻护在怀里,而她,就落在他瘦而有力的身上,头,正倚靠在景元桀跳得沉稳有力的怀里,甚至于,耳膜贴在景元桀的怀里摩挲着他散发着青雅似雪子的衣衫,让她,有一些,不想动。
上一次从断崖落下,因为太高的冲力,她晕了过去,他是不是也这般救过她呢?
“嗯,白木头……景元桀,虽然你当了我的人肉垫子,但是我是不会感激你的,要知道,如果不是你无故让我成了什么劳什子的太子妃,定然是不会有眼下这般大的劫难的,总而言之,就是遇到了你,我的人生才变得如此危急不平静……”云初顿了顿,眼底光束闪了闪,“嗯,好吧,这次,就算你救了我吧,我下次见到你,勉强就给你个笑脸吧,那个当太子妃的事情,我就考虑一下下啦,你觉得如何?”云初话落,头微微一偏,去看景元桀……
然后,云初很焦虑。
靠,老子在这里深情表白,你却已经晕死,可真是对牛弹情。
是的,云初扫了圈,此处显然是一个天然的洞穴,方才那般直线而落,也不知怎么就掉到了此处,因为,这里气息微微湿润,可是却没有那些和他们一起掉落下来的怪物尸体,显然,这里肯定是山路十九转,不是人工设计,就是大自然的天然奥秘,就类似于那些经年历史而自然成形的岩石一般,虽狭窄,但是空气却极为畅通,呼吸流顺,流顺中似乎还带着淡淡香气。
而此时,洞穴内,却不是很暗,有着微末的光亮,应该是石缝间透射而来,借着这些光,云初这才看见,景元桀一张黑脸上,紧闭着双目,显然毫无意识。
不知为何,云初心头狂然一跳,忙的又偏过头,趴在景元桀身上去听他的心跳,然后这才以手抚了抚胸口。
还好还好,活着的,活着的。
可是……
云初又有些忧伤了,她觉得她可能真是运气不好,又或者说与景元桀八字犯冲,好不容易遇见一回,好生相处一回,就能遇上这些糟心事,遇见也就算了,她方才算是表白吧,算是让步吧,可是人家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也就罢了,她为毛还要对着个毒发的人说这些。
哦,真是见鬼了。
当然,云初的伤春悲秋没多久,又把了把景元桀的脉搏,见其无恙,可能只是方才一直护着自己,掉落下来,受了高压冲力才会晕过去时,这才放下心来,起身,四下走了走,没有路,他们好像就是掉到了一个树袋里似的,除了头顶,没有任何出路,再四下敲敲,墙壁上空有沉重回音,只是每敲一处,回音又好像不同,云初试着用内力击墙,可是完会不行。
直到累得没劲了,云实这才又靠着景元桀坐着,深吸一口气,然后瞄一眼景元桀,竟然很好心的给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衫,理了理又不出气,又摸了摸。
看着稀拉平常的,料子是真不错,再摸一摸呢,然后好像衣衫就被云初划拉开了,直直可见里面白色的中衣。
嗯,云初突然想起,上一次景元桀毒发,她还想看他被衣裳遮挡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如此发黑,可是被景无桀阻止了。
那这一次呢。
再瞄一眼景元桀,如果刚开始,云初以为景元桀是当真晕过去了,那眼下,她也摸出个道道来,以景元桀这般身处高位,时常被人暗杀的人,如何可能睡得这般沉熟,就算是毒发,都能在如此冲力之下护住她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