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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岛急急跟上,几次想问东刚才的自语是什麽意思,但见他一路上若有所思,神情恍然,竟也问不出口。
待到前厅时,只见东脸色一整,好似换了个人一样,神色冷淡倨傲,状甚不悦。
松岛突觉一阵不好的预感闪过心头,只想拉住东让他别再管这事,但东已经大歩跨进门内。
京香肚子不小,看来已快临盆,她拿著刀子对著自己的肚子,一脸坚决却又难掩哀伤的看著锦。
锦只坐著,皱著眉头冷冷的看著她,看到东进来,眉头皱得更深:「东怎麽…」待看到东身後的松岛,也知是松岛通风报讯,狠狠的瞪了松岛一眼,不再说话。
「怎麽?!我不能来吗?!」东笑问,那笑却让锦难堪至极,东接著又道:「如果锦敢说不干我事,我马上就走。」
锦转开脸,不敢和东冷淡的眼眸相对,也实在说不出其它话来。
京香之前就领教过东的冷漠和莫测,现在见东出现,情绪更加激狂,拿著刀子的手不住颤抖,口中大喝:「锦,这孩子你要是不要?!」
「自然不要!」
冷冷一句回答,让大厅顿时失了声音,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那绝情回覆却是东的回答。
众人难掩诧异的盯著东,东却慢条斯理的踱近京香。
对於东的一步步进逼,京香不住後退,又是气愤又是害怕的吼问:「你凭什麽决定我孩子的生死?!」
「凭什麽?!」东突然笑了,那笑愉悦之极,佛彷京香问了极好笑的话:「凭锦爱的是我啊!」
京香又再大退二歩,是啊,锦爱得是东,所以她才要爱得这麽苦,不惜拿自己的孩子来威胁。
东毫不放松,再次进逼:「京香小姐,你真愚蠢,难道锦还会留著这个孩子,时时提醒我也时时提醒自己他背叛了我吗?!你想他会留著这个孩子让我痛苦一辈子吗?!」
这下不但大出松岛所料,也是大出锦的意料之外,松岛之所以请出东,就是要让他同意接京香母子回三合会,让锦不要为难。但东一开口就绝了京香所有後路。
而锦…看著那依然俊美的脸庞,怎麽也无法相信那绝情的话出自他口。他是爱东啊,但东谈笑间决定的却是一条小性命,一个带著他骨血的性命。
京香张大的眼也是不可置信,原意是背水一战,拚著腹中孩子要锦回心转意,却被东逼进死角。
东顿了顿又吃吃笑道:「京香小姐,我要是你,说什麽也要把这孩儿生下,这可是报复我的最好工具啊。锦再爱我又怎能因为我不爱自己的孩子?!他对自己骨肉的爱是怎麽也没法分给我,也不是我能影响分毫的。」
东的唇微微勾起,眼角轻挑,现出一抹美丽至极却也残酷至极的笑:「你愿意自己把小孩解决那最好,从此之後,你在锦的心上,再也留不下什麽了…」
东的话虽然残忍却震得京香脑中清明,放下手,脸上现出胜利的笑:「我决定留下这孩子。」
是啊!如果锦真的不能接受我,我也要他永远记得我。东,锦再爱你又如何?!为他留下血脉的人却是我,他的爱不能分给我,却也得分给我的孩子…
京香这麽一说,众人悬在心上的大石才算放下,厅里的气氛一下没了刚才的紧张凝重。
这时却听东爆出一阵长笑:「京香小姐,你现在想留却是不能了。我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便罢,如今让我知道了,我还能留他下来吗?!」
听到这话,锦的脑中不禁嗡然做响,刚才他以为东是故意用反话激得京香把孩子留下,现在看来,东竟是真要置那未出生的孩子於死地。
东用极其低沉、极其魅惑的声音对著京香低喃:「你自己动手吧!别迫我来,否则就算孩子生下来,我也要他求生不能,一世痛苦…」
那狰狞神情看得京香心头一跳,也看得锦心里一痛,这…真是他认识的那个良善纯洁的东?!
「东…那是一条生命…」锦以为东受到太大刺激失了理智,只盼唤回平日那个纯良的东。
「还没出生算什麽生命?!」东噬血的笑道:「锦,你快叫京香结束了他。我不想看到那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啊!」锦不可置信的喊道。
「就是你的孩子才不能留!」东笑得极是天真,对著锦说著:「锦,难道你说爱我是假?!你真要我看著那孩子一辈子痛苦?!你想要小孩我们领养一个就是,这个…」东又阴阴笑起:「却是绝对不能留。」
「不!」锦坚决道:「这是一条性命,由不得你来决定生死。」锦对东虽然百依百顺,但这牵涉到一个小生命,他再不能依东。
锦无暇细想东为何如此反常,好不容易京香松了口,不再拿孩子要胁逼婚,怎能再这样夹缠下去。锦现在只想赶快解决眼前景况,东的不满晚些再安抚不迟。
眼色一使,要松岛看著东,他却上前牵了京香要走。
「慢著!」东轻喊一句。
锦横了东一眼,这时对东咄咄逼人、不肯罢手的态度已是略带不满。
东却不收敛,犹自道:「锦,这是你的选择吗?!」
心中突起一阵厌烦,锦冷然道:「是我的选择。」
东冷冷瞅著锦一眼,笑道:「好…好…孩子是你留下的,日後…」
「日後我不会让东看到他一眼,东尽管放心。」锦的话声更冷。
「看不到便不存在吗?!」东问得冷漠,随後又道:「只要这孩子出生,我再不会留下。」
锦怒气更甚,东竟无理取闹到这地步,喝道:「连你也要威胁我?!别忘了你只是我买来的人,要去要留由不得你决定。」冷哼一声,再不理东,锦扶著京香拂袖而去。
「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东仍不放弃,对著锦的背景问道。
「爱?!你配吗?!」锦没有感情的声音飘荡在已空的厅堂上。
锦走後,东脸上现出了十分淡然却又难掩感伤的笑,低声自语:「锦,你终究说了真话…」
其实锦一向狂放,在盛怒之下脱口而出的言语只为发泄怒气,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听在东的耳中却是全然不同的解释,虽然这结果是东心里所求,但在亲耳听到锦的绝情话语时,东竟能同时听到自己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慢慢踱回别院,回去如同来时一样的淡寞,只是现在心像被剜空了…这是他想得到的结果,但为何如愿以后心却如此难受?!啊…沉溺太久也陷落太深了吧!锦,你温暖的怀抱本不是我能永远休憩之处,如今把它还给有资格拥有的人…
「东山先生?!」
松岛一路跟著东回来,见他神色清淡,既没刚才的冷酷也没有被锦辱骂过後的气愤,不由奇怪。再一细想方才东在健身房里的细语,心下琢磨一阵已经明白东是故意惹恼锦。这下心头的不安更甚。
东瞄了松岛一眼:「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可是…」松岛呐呐不能成言。
询问似的看了松岛一眼。
「您…打算离开吗?!」
东轻轻笑了,笑得飘忽茫然,话音也模糊起来:「是该走了,本来打算三年内把我所懂的都教给他,但锦确实聪明,就算有些还没教,日後他也能慢慢明白…」
「您…不爱会长吗?!」
「爱?!」转头看了松岛,眼睛的焦距却越过他身上不知落在何处:「怎麽爱!?他该爱的人已经出现了。」
「您…也不用离去啊!」松岛既自责又愧疚,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就这麽拆散二人。虽然初时他是看东不起,但相处久了,愈发觉得世上只有东配得锦的爱。
东闻言轻轻笑了起来,却不再飘忽难测,视线也落在松岛身上,淡然道:「爱情可不是亲情,人愈多就愈圆满,多了人总要有人肯退才行,否则在圈里的人个个痛不欲生。」
「但会长并不爱京香小姐,我只是…只是想请您接受她们,不是要您离开…」
「松岛,日久生情你听过吧?!」东歪著头,半垂著眼,好像在为松岛上课一般:「现在锦和京香有了孩子,二人有了共同的话题,有了共同的希望,有了共同的爱…日子久了,自然有情,即便不是爱情,也有亲情、朋友之情、夫妻之情…我夹在中间,又算什麽?!」
松岛看著东,久久不能成言,锦说得对,东是最坚强的人,竟能毫不犹豫把到手的幸福推掉,虽然这幸福他比京香更需要、更憧憬。
吐了口长气,东释然一笑,竟已完全看不出原先的悲哀与茫然,他拍拍松岛的肩,说道:「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了。」
「东山先生…」
「你走吧!我还要收拾行李呢!」
「我送您去机场。」松岛脱口而出。
东似笑非笑的瞅著松岛:「你不怕锦的责罚吗!?」
「不怕,会长迟早会想通您的用意。」
东不禁笑了出来:「笨蛋,等他想通你更遭殃。」接著又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帮我叫部车就行。」
松岛本来不懂东的意思,後来仔细一想才明白,锦要是知道东演了一出戏要离开他,而松岛知情还帮著他离开,那确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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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麽好带的,东简简单单收了证件和几件衣服,环顾四周,满满是与锦的甜蜜回忆,不舍却不能不放,苦笑了笑,正准备要走,森光子却一脸沈凝的走了进来。
东手上的东西无处可藏,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森光子轻轻一叹,道:「唉!好孩子,我不是来劝你留下的,别忙著藏了。」
东脸上一红,把东西放下,唤道:「森奶奶有什麽事吗?!」
森光子在沙发上坐下,示意东也坐下:「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就这麽离开,不委屈吗?!」
森光子旁观者清,东与平日迥然不同的行事已叫她猜出个大概,锦是当局者迷,才看不清东的真正意图。
东耸肩一笑:「留下来才委屈啊,奶奶。」东是跟惯了锦一起叫奶奶,与森光子更是有种说不出的亲腻,不想她为自己伤心,东的语调刻意轻快。
森光子直直盯著东,一会儿才道:「依东的性情自然不是容不下京香和那孩子,你想走,主要是想…成全…他们吧?!」说到成全,森光子不禁顿了一下,这能算成全吗?!锦爱的是东不是京香啊!
用心被看穿,东也不再瞒,看著窗外暮色,东淡然说道:「我退一步,锦就有完整的幸福。他待我这麽好…我也只能这麽回报他了…」
「唉…」森光子再叹一口气:「奶奶也不知道该赞同你还是反对你,这麽做,真的好吗?!」
完整的幸福?!东,你真确信你是对的吗?!失去你,锦真能有幸福吗?!但奶奶也是自私啊!明知不对却不阻止,我…也希望锦小子能有一个圆满的家,却要牺牲你…
东轻轻一笑,宽慰著森光子:「这样最好…这样…就好…」说到最後,那口气不只在说服森光子,也似在说服自己一般。
东的眼神如此清澄明亮,不见丝毫怨怼不满,森光子不由低下头不敢再看。她心里愧疚难当,锦和东二个都是她的孙儿,东虽然惹人心怜,但锦毕竟自小看到大,与自己又有血缘关系,如果真要选择,她…还是自私的选了锦!
整整心情,森光子开口问道:「东打算到那里?!」
东这次走得匆促又突然,那里可能有什麽安排,原意是到了机场,能上哪班班机就上那里,只要在锦想通前离开日本就行。
耸耸肩,东极是豪气:「我那里不能去?!到了机场让命运决定吧!」
森光子心里也为东的气魄喝了声采,自怀里拿出一个信封,笑道:「东既然还没有目的地,可否先帮奶奶办件事呢?!」
「只要东做得到,一定帮奶奶办到。」
东真心诚意不带半点勉强和应付的口气更让森光子感到愧疚和不舍。这孩子怎地让人如此心疼,命运却又如此多舛。
「东替我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信封上的人,信上有地址。」
东接过一看,道:「法国吗!?奶奶在法国也有朋友啊!」
森光子点点头:「上次说过你极像我一个老朋友,就是这人,好久没联络了,我特意叫你替我送信,一半是想吓吓他。」说完吐了吐舌头。
东给森光子的顽皮闹得一笑:「好,东就先帮奶奶办这件事,顺便瞧瞧我老来是怎付模样。」将信慎而重之的收进衣袋,东站起身向森光子道别:「奶奶,我该走了。」
虽是道别东却不说再见,森光子也明白,东既决意要走就不会再回来,以後恐无相见之日,心里一酸,不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