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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斯叹口气,半是要求,半是请求。
看著罗伦斯,东难得正色:「罗伦斯,我第一次见你求人,竟是为了别人,你肯定喜欢诺雷了,你待我这麽好,只是把我当成了他的替身,对不对?!」
罗伦斯沈默半响,也不否认,一会才幽幽叹道:「伊斯,对不起…」
「何必说对不起?!」东低下头,口气唏嘘:「说来…我…还是沾了他的光…」
罗伦斯心里一阵歉疚,将东拥在怀里:「不准你这麽说,不管怎样,你都是我最疼的伊斯,谁也不能取代你。」
怀里的人半天没有言语,一会才闷闷说道:「喂…你快把我闷死了。」
罗伦斯急忙把东放开,却见他一脸得意笑容,那有半点难受神情。
脸上一沉,罗伦斯实在恼怒东竟如玩弄他的感情,即使平日再怎样心疼东,此刻也不免也隐含怒气:「这样捉弄别人很有趣吗?!」
怯生生的看了罗伦斯一眼,东小小声说:「你生气啦?!」
罗伦斯阴著脸不答话。
东又软软道:「我不过试试诺雷喜不喜欢你罢了。你那麽喜欢他…」
罗伦斯一下恼羞成怒:「谁说我喜欢他了?!」
「你自己说的啊!」东张著无辜的眼,汪汪看著罗伦斯:「你瞧我时又不像在瞧我,好像在我身上找著谁的影子…」
「别说了。」罗伦斯轻喝一声。
「不说就不是事实了吗?!」东正经起来,黑黝黝的眼直勾勾的盯著罗伦斯:「倘若你不喜欢他,为何一见他难受脸就沉下来?!」
罗伦斯闪躲著东的眼光不答话。
东却不放过他,紧接又道:「如果你找一个替身就能代替他,为何看他的时间比看我还多?!」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多管!」罗伦斯终於忍不住,吼了出来。
「你不要我管你的事,为何又来管我和锦的事?!」东也吼了回去。
罗伦斯楞了一下,才道:「你知道了!?」
「爱上他就让我跟他走,这是你对锦的承诺是吗?!」东脸上现出罗伦斯从未见过的冷冷笑容:「我为何要爱上他?!又为何要跟他走?!就算我失了记忆难道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你要厌烦了只管说就是,为何要把我当个东西送来送去?!」东愈说愈是激动,到最後竟略略喘不过气来。
罗伦斯轻叹一声,轻轻拍著他的背,柔声道:「伊斯,我没有那个意思,别激动,先缓口气…」
东顺过气来,瞪著罗伦斯等著他的解释。
罗伦斯仍是顺著东的背脊,叹道:「伊斯,你一见生人就讨厌,但和锦却这麽熟稔,你从没想过以前可能跟他的关系吗?!」
「是你叫我别再想从前。」
「是啊,别再想从前…」罗伦斯轻拨著东的发,轻柔说道:「我从不要你想起锦是谁,也不要你知道以前你们是什麽关系,但如果爱上他的是现在的伊斯,我怎麽还能留你下来…」
爱上锦?!怎麽可能?!怎麽可以?!自己怎麽能就这样轻易背叛罗伦斯?!
罗伦斯的话轻柔已极,听到东耳里却如千斤般重,他心里一直害怕的事情此刻自罗伦斯口中说出,听来更加沉重可怖。
「我不要爱他,我不会爱上他的…」东急急申辩。
捂住东的嘴,罗伦斯温柔笑道:「傻伊斯,这是你没法控制的,心要去那里,你又怎麽控制得了?!你说不爱他,却只能安睡在他怀里,你的心已经有了答案,你却不愿承认。」
「我走了罗伦斯怎麽办?!我一走你连替身都没有了…」东一急,泪都要落下。
这二年罗伦斯如何待他,东心知肚明,正因为如此,东对自己可能喜欢上锦竟感到罪恶,这几日刻意的行为一半是要试探诺雷,一半却是要向自己证明他没有爱上锦,他绝对不会爱上锦。
罗伦斯闻言心里一阵激荡,低头吻去东眼角噙著的泪水,低哑著声音道:「够了,二年已经足够了,伊斯,这是你最後一次当他的替身!」
轻颤唇角,望著罗伦斯半响无语,最终东还是点了点头。
罗伦斯的唇落在东柔软的唇瓣,不带任何爱欲亵渎,不带任何情色占有的圣洁的吻。
二人却不知花园里的这一幕,同时绝了另外二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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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正在收拾行李的锦,东随意的坐在桌上,摇著腿问道:「你要走了。」
「嗯。」锦没回头,就怕再看一眼又要改变心意。
下午花园里的那一幕让锦彻底绝了念。二年了,东…已不再是他的东,如果他的幸福在这里,就让他留在这里吧!所有的心碎、绝望、哀凄、痛苦…都让他一人带走。
「你才来几天就走,这里不好玩吗?!我住了一年多了都还没住腻。」
「喔!?」一年多?!东失踪倒有两年多了。锦一面收拾,一面随口问道:「东之前住那里呢?!」
东嘻嘻一笑:「我那里知道,其实住那里都一样,初时都在床上,後来就算能下床了也是不能出去…」
“都在床上”,”不能出去?!”…锦震动了一下,惊道:「罗伦斯软禁你?!」
「呵呵…」东突然笑开:「锦的想像力还真丰富。」话落也不再多做解释。
锦原本以为罗伦斯待东甚好这才放心把东留在这里,刚刚听完东的话,一颗心不免又吊得高高的,见东不再继续解释,心里担忧,抬起眼直视著东,问道:「究竟怎麽回事?!」
东歪著头,仍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著:「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不行!我得确定罗伦斯待你好不好?!」锦坚持道。
东攒著眉,一脸奇怪看著锦:「他待我自然好了,不然花这麽多精神救我干嘛!?」
听得这话,锦心里闪过一丝念头,罗伦斯明明待东极好,但东的身体比之二年前却更见差了,初时没想到这点,这时听东这麽一说,更加想弄清他这两年过得如何。
见东仍是没有要说的意思,不由停下手边的工作,拉著东的手,温声道:「你好好告诉我,不然叫我怎麽安心走?!」
东睐了两睐,奇道:「你也真怪,都要走了还来问以前的事?!」
见东未抽出手去,锦握得更紧:「这事对我很重要,你快说了吧!」
东耸耸肩,淡悠悠说道:「其实我是逃命时让罗伦斯的车给撞到了。」
「逃命?!」
「可别问我逃什麽命,那是在失忆前的事了。」
「那你怎知?!」
「罗伦斯在撞倒我之前,我已经满身是伤,唔…」东咬咬唇,才继续说道:「大概是被人动用私刑,我一定是受不了才逃走的。经过检查我的脑部没受到太大震荡,所以应该不是车祸的後遗病,医生判断是葯物造成的,大既有人不要我记起什麽事吧?!我伤得很重,在加护病房躺了二个月,出了院的近半年也大都在床上渡过…」说到这里,东突然笑道:「还好撞到我的是大金主,普通人那养得起我这病猫,怕不撞到我时就索兴把我撞死。」
东说的平平淡淡,一点无所谓的样子。锦一面听却是心头一阵阵猛抽,听完後半响不能作声。那些绑匪一定是发现绑错人之後怕东泄密灌了他失忆的葯,想想不甘心又折磨他来泄恨,东那时受的诸般凌虐不知如何冷酷恐怖…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当时自己冷静一点,又怎会让他一人离开,遭到这横祸?!
锦盈满泪的眼望进东清亮的眸子,盛满爱怜、愧疚、心疼和悔恨,直勾勾的望著,一瞬也不舍得眨,就怕再张开眼,眼前的人又要消失。
那诚挚深情的眸光看得东脸上一红,垂下眼道:「现在也不疼了,你别难过。」
「让我看看好吗?!」
东抬眼难掩疑惑的看著锦,锦想看什麽呢?!
「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大概被锦的认真和真挚楞到,东也没有拒绝,任由锦慢慢褪去他身上衣衫。
轻抚著原该白皙滑腻的肌肤,锦的泪终於忍不住落了下来,东身上的伤痕本就不少,但每一个锦都认得出,现在裎裸在他面前的身上多了好多他不曾见的伤疤,有些伤甚至看不出是怎麽留下的。轻轻划著那些新伤,锦的心也随著颤抖的手指颤动。
无以复加的悔恨…恨自己,竟连东也保护不了,几次三番让他受到伤害。该庆幸的是,东什麽也不记得了,自己无用的爱和东苦难的前半生就让它随著东的记忆埋藏吧!愿罗伦斯能带给东下半生的安乐幸福。
伸手揩去锦的泪,东轻声说道:「真的不痛了…」
锦突然把东紧紧搂在怀里,轻喊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千万个对不起也道不尽我对你的歉意。
东被锦紧紧拥著,竟产生了一股错觉,佛彷已在这怀里千百次一般,所有的委屈都能在这里得到安慰,所有的悲伤都能在这里得到解脱,但…他有什麽委屈,他又有什麽哀伤呢?!如果都没有,为何脸上热烫烫的…缓缓滑下的…是泪…
察觉东的异样,锦连忙放开东,见他脸上挂著二行清泪,登时慌了,忙问道:「东,我弄痛你了吗?!」
怔怔望著锦,东伸手抹下自己的泪,看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我为什麽哭呢?!」
「东…」锦被东的怪异的举动惊得也不知如何是好。
东抬眼望著锦,突然问道:「锦爱我吗?!」
锦想点头,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麽用?!
「锦不爱我吗?!」东又问了一次。
锦想承认就这麽潇洒离去,却无论如何无法昧著心意点下头。
见锦仍是没有反应,东以为锦是默认了,突然漫开一抹笑:「果然…」
看到东落寞的眼神好像又见到以前那个受尽委屈也笑著不让人知道的东,锦再忍不住,抓著他的肩,低声喊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声声叠起的爱语好似锦没有穷尽的爱一般急急涌向东。
锦心里暗道,就算没有明天又如何?!就算东不爱我又如何?!就算只剩现在,我也要让东知道…我对你无穷无尽的爱…
东抬起泪眸,弧起一个笑,问道:「你对我的爱只有这样?!」
锦不明白他的意思,怔怔望著答不出话来。
「你说爱我,却打算就这麽走?!」
是会错意了吗?!东…是在挽留自己吗?!锦楞楞问道:「东,你爱的不是罗伦斯吗?!」
「你那个耳朵听我这麽说了?!」东吃吃一笑,笑里却含著淡淡的埋怨:「就算我爱罗伦斯,你没把握把我抢回去吗?!」
抚著东的脸,锦轻声道:「东,你真是不同了…」虽然一样可爱,但以前的东那有这般率直。
「我不是以前的东,所以你不喜欢了?!」挑著眉的眼直勾勾望著锦,眼里流转的光芒几乎让人眩目失神。
锦轻轻吻上那眼,柔声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别再这样勾引我。」
东咭咭一笑:「我也没说过不喜欢你啊!」
锦闻言更喜,但昨日那幕掠过心头,轻轻推开东,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一会儿又转身翻起自己的东西。
对锦的转变有些疑惑,但东在一旁看著也没问。
不一会儿锦翻出一个小盒,交到东手上。东打开来见是一条十分精致的手链。
锦笑道:「那是你以前随身的手链。」虽然笑著,却掩不去淡淡哀愁。
东拿出来细细把玩,随口说道:「我以前的品味还不差啊!」
「你以前是大少爷,吃的、穿的、用的那样不是上等货。」
「难道我现在不是大少爷吗?!」东一面笑一面把链子交给锦,锦却脸色一变,难道东连这链子也不要了。
「帮我戴上。」
听得这句,锦这才放下心来,但却笑笑又将链子交还给东。
东不肯接,问道:「干嘛?!」
「这链子我是没资格帮你戴了。」
那虽是锦送东的生日礼物,却也隐隐有订情之意,今日既已决定退让,又怎能再帮东戴上,会拿出来,也实在是想起打造那链子时的心意,只愿天底下的幸运都在东身上。
东脸色一沉,冷声问道:「既没资格,又拿给我作啥?!」
锦闻一窒,是啊,又何必多此一举,苦笑著将链子装回盒里准备要收起。
东看了更加恼怒:「有人像你这样的吗?!送人的东西转眼又收回去。」
纵然满心苦涩,锦却还是笑著解释:「旧东西了,想来你也不希罕,现在要什麽没有?!」
一把抢过盒子,东气得头顶冒烟:「我才说了喜欢,你偏来说我不希罕,是想了想舍不得给我又反悔是吧?!」
锦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