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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坠尸的地点!
蓦然一声厉吼响自左边平台上。
群豪一惊,纷纷抬头,只见一个手提雪亮大戒刀的矮胖和尚,业已腾空而起,正向着大擂上落去。
手持大戒刀的矮胖和尚,双脚尚未立稳,业已厉声大喝道:
“贱婢纳命来!”
厉喝声中,高举着大戒刀,宛如出柙的猛虎般,飞身扑向了袁玉琼!
袁玉琼柳眉飞剔,怒哼一声,右腕一翻,寒光电闪,一个扭腰旋身,宝剑已反臂削秃矮胖和尚的肩颈之间。
矮胖和尚神情如狂,根本不管袁玉琼宝剑正削向他的脑袋,厉吼一声,连人带刀砍向了袁玉琼。
袁玉琼可不愿和他同归于尽,但手中剑又不敢硬碰矮胖和尚的沉重大戒刀,紧急间,只得仰面后倒,大戒刀就在她的身上,随着矮胖和尚的身体,呼的一声同时扫了过去。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说稍纵即逝,反应灵敏的袁玉琼,就在身体倒在台上的同时,疾演“喜鹊登枝”,右腿猛的向上蹬出。
又是“蓬”的一声,接着是矮胖和尚的闷哼,袁玉琼的小丝靴正巧蹬在矮胖和尚的心窝上,因而更增加了矮胖和尚的前冲劲力。
是以,一个矮胖身躯,就像被踢中的皮球,直飞而起。
泌辣机警的袁玉琼恨透了“飞龙寺”的这些酒肉和尚,就在矮胖和尚的身躯飞过她的头上时,手中剑向上一举,立时响起矮胖和尚杀猪般的凄厉惨嗥!
只见矮胖和尚的冲飞的身躯,挟着他的惨叫和坠出的肝肠胃,直向台下坠去。
由于这件事发生的太快了,也就是群豪抬头刚看清了矮胖和尚飞上大擂台,仅仅一眨眼的工夫,他已挟着惨嗥血雨坠向了另一面的台下。
当然,台下“叭嗒”一声,同样的跌了个脑浆迸裂,全场一片惊啊!
左边平台上的“悟通”等人,个个站在位置前,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连交手的动作还没看清楚,人已经坠下台去,一命呜呼了!
“悟通”等人一看袁玉琼拭血渍,才知道袁玉琼已将矮胖和尚开膛剖腹!
白玉仑虽然觉得袁玉琼两次都是“险中取胜”,但对她的反应灵敏和矫健身手,仍十分佩服。
就在这时,左边平台下突然掀起一阵骚动和议论声!
白玉仑急忙转首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黄衫,腰悬宝剑,极像了读书儒士的中年人,正缓步走向了“悟通”身前。
“悟通”正在那里愁眉苦脸,一看黄衫中年儒士走过来,精神一振,目光倏的一亮,早已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急忙凄笑,连连哈腰急声道:
“好好好,大剑客如能出场,本寺必然胜券在握,这一场擂台比武,咱们是赢定了,多谢,多谢……”
但是,那位黄衫中年儒士,神色自若,哂然微笑,对“悟通”和尚的连连躬身行礼,仅略微颔首而已,看也没看,理出没理,迳自缓步走向了台前。
台下群豪一见,都认为黄衫中年儒士好大的架子,太傲慢,太无礼了!
但是,大家看到中年儒士,穿黄衫,佩金剑,发髻上也束了条黄丝带,生得修眉、细目、挺鼻、薄唇,除了神色深沉,有几分傲气外,的确像位读书人。
尤其,蓄了一绺寸长的小胡子,更显得他气度不俗,仪态超群,不是个平凡人物。
只见黄衫中年儒士,一到台前边缘,左手微一抚剑,右手衫袖一拂,身形立时纵起,而且,几乎是平行向擂台上纵去。
到达大擂台上,飘然落下,声息毫无,气定神闲,一看轻功身法,即知是个用剑高手。
群豪一见,立即高声喝了个“好!”。
白玉仑一直默默观察,这时一见黄衫中年儒士飞落擂台上的轻灵身法,心中一惊,暗自替袁玉琼担起心来。
因为,他根据黄衫中年儒士的精湛轻功判断,剑术必然也不俗,只怕袁玉琼不是他的对手,这也可根据她两次交手的惊险看出来。
正在为袁玉琼担心,发现黄衫中年儒士已向着聚精会神,望着他的瘦小老人,拱揖谦声道:
“天山‘美兰英都’参见公证人,并请俯允本人向这位袁姑娘讨教几招中原绝学剑法!”
瘦小老人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淡然道:
“听你自报天山什么什么的,想必是打从西边来的?”
黄衫中年儒士“美兰英都”,淡然颔首道:
“正是!”
瘦小老人微一颔首,继续问:
“听‘飞龙寺’的秃头‘悟通’称呼你大剑客?”
“美兰英都”依旧淡然道:
“那是别人的赞誉,本人从未自居!”
瘦小老人突然提高一些声音,毫不客气的说:
“好小子,你的嘴巴里头说‘不敢自居’,其实你已不吭不哈的默认你是‘大剑客’了!”
说此一顿,斜瞄着“美兰英都”,啧啧两声摇着头继续道:
“以你西域名派天山的‘大剑客’之尊,也跑到这个小洼里来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争胜负、比高低,就算你把她打败了,你那张脸上又增了多少光彩呢?”
“美兰英都”被说得满面通红,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左边平台上的“悟通”等人,早已纷纷大怒,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站起来,指着瘦小老人怒吼道:
“你身为公证人,处事不公正,不但过分偏袒‘慈航庵’,还暗中出拳,并威吓本寺弟子,如今又游说‘美兰英都’大剑客,损人自尊,夺人斗志,你这算是公证人应有的态度吗?……”
瘦小老人深觉事态严重,他心里非常清楚,“慈航庵”的所有人,包括“了因”师太在内,没有哪一个是“美兰英都”的敌手!
为了阻止“美兰英都”出手,不得不厚着脸皮分辩道:
“你们都是狗屁胡说,俱是强词夺理,我老人家因为他是从西域天山来,是位贵客,再说,也为了他小子的‘大剑客’清誉着想……”
话未说完,横剑傲立的袁玉琼已怒声呵斥道:
“好了好了,你们真正噜嗦,这有什么好争的?他不是希望见识一下中原的剑术吗?姑娘我还正有意会会他这个西域天山‘大剑客’呢……”
话未说完,台下近万英豪已为她这份豪气胆识暴起一阵如雷烈彩!
白玉仑看得却焦急万分,暗自埋怨“了因”师太等人,为什么不把袁玉琼及时唤回去。
竟让她在台上逞能?!
心念间,却听瘦小老人无可奈何的笑着说:
“好好好,我老人家就让你丫头见识见识,不然,你永远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什么叫初生之犊!”
袁玉琼一向眼高于顶,听了这番话非但没有提高警惕,反而白了瘦小老人一眼,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瘦小老人呲牙一笑,无奈的摇头,道:
“小姑娘、大剑客,你们可以开始啦!”
话声甫落,袁玉琼已有些迫不及待的斥声问:
“你为什么还不撤剑?”
“美兰英都”傲然一笑道:
“你不是正有意会一会我吗?索性让你见识见识……”
袁玉琼误以为“美兰英都”要以一双肉掌对她的利剑,顿时大怒,不由横目剔眉怒叱道:
“休要卖狂,看剑!”
剑字出口,飞身前扑,一式“雪打梨花”,剑尖绽出无数银花,迳刺“美兰英都”的全身上中下。
“美兰英都”果然不愧是西域著名的剑客,直到袁玉琼飞身前扑,剑综合银花,他才沉喝一声,错步肇身,剑光一闪,立时“沙”的一声裂帛轻响,一块紫绒布,应声飘落在擂台上。
袁玉琼一声惊呼,飞身疾退,低头一看,不但肩后的短剑氅削掉了一块,连肩头上的衣布处被划破了一条裂缝,而且有一丝鲜血渗出来!
一看渗出了血丝,顿时大怒,猛的抬起头来,怒目瞪着“美兰英都”,怒斥道:
“仅姑娘我的肩头渗出了血,就足以证明你的剑术火候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里字出口,飞身疾扑,一式“彩凤三点头”再向“美兰英都”刺去!
“美兰英都”被斥得面孔通红,接着又变得铁青,显然已被袁玉琼的言语激怒!
是以,虽然右边平台上的“了因”师太连声呼“袁姑娘请回来”,瘦小老人也大声阻止“住手”,但他依然冷哼一声,略微一侧身形,手中剑闪电般挑出。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呜,应声溅起数点火星,随着袁玉琼的“唔”声,一道寒光,直射夜空,长剑已被“美兰英都”挑上半空!
袁玉琼一咬贝齿,同时怒哼,足尖一点,身形也随着被挑飞的宝剑腾空而起!
就在半空中,伸手握住了剑柄!
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了连声震山野,震耳欲聋的如雷彩声!
也就在彩声暴起的同时,袁玉琼的身形已疾泻而下!
但是,群豪一见,彩声立止,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哎呀!
因为,袁玉琼的落脚点已到了擂台的边缘以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袁玉琼的身躯在经过台边下坠的同时,她的左手一搭擂台巨木边缘,一声娇叱,身形应声上窜,双脚立即踏在台边上。
全场一静,没有任何人发出彩声,想必是吓得提到腔口的心还没下去,或是惊出的灵魂还没回到体内。
但是,袁玉琼却瞪着“美兰英都”,厉吼道:
“美兰英都,你不要神气,中原用剑高手,有如过江之鲗,‘大剑客’的美誉还轮不到你!”
你字出口,倏然转身,飞身向台边的平台上纵去。
“美兰英都”似乎也自觉并不光彩,只得沉声道:
“本人此番东来,就是要向中原用剑高手讨教,并非前来为‘飞龙寺’助拳……”
瘦小老人听得精神一振,脱口急声道:
“好哇!要想以武会友是不是?那还有什么问题,回头我老人家给你找一个对手,保你满意!”
***(有缺)
只见“美兰英都”身形一旋闪开了,同时沉声道:
“尚未互通姓名,怎好就此动手?”
绛衣青年显然是个火爆性子,加之动了真怒,又自恃剑术不俗,自然不愿停下身来再报姓名。
这时一见宝剑刺空,身形不停,接着一式“拨草寻蛇”,再向“美兰英都”的双膝斩去,同时怒声道:
“你胜了小爷的手中剑,再告诉你也不迟!”
“美兰英都”一听,面孔顿时一红,只得旋身跨步,振臂挥剑迎出。
白玉仑早在绛衣青年一出剑时就看出他不是“美兰英都”的对手,加之这时杜天婵就站他的背后,觉得浑身都是芒刺,再也无心继续看下去。
虽然不想看下去,却又不敢移动位置或溜走,那样不但逼得杜天婵撕破少女的尊严持向他纠缠,很可能立时动手向他报复!
尤其,右边平台上还有一个袁玉琼,一旦发现他和杜天婵在人群中发生纠纷,必然马上赶过来加入刁难,那时再想走就更不容易了!
由于有了这一顾忌,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
他虽然仰面注视着擂台上,目光也本能的看着绛衣青年和“美兰英都”交手,但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才能摆脱杜天婵,而又不惊动平台上的袁玉琼。
不过,心中虽然有些焦急,但仍暗自庆幸“丹凤”俞娴……“一朵红”没有追来!
因为,“一朵红”追来了可就没有杜天婵这么简单……点点头,笑一笑就应付过去了!
由于内心的紧张,自觉愧对“一朵红”,一双星目又不自觉的巡视在满谷英豪之中,只要看到一点红影,心中便不由得一惊!
就在这时,全场英豪突然发出一阵呼喝嘘声和叫骂!
白玉仑闻声急忙看向台上,只见“美兰英都”的一柄剑,寒光闪闪,剑花乱颤,就像长江大河般,一招接着一招,一剑连着一剑,连绵不绝,已完全将绛衣青年的身形罩住了。
再看绛衣青年,左封右格,步步后退,已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但是,“美兰英都”却不立即一剑将绛衣青年击败,偏偏左一剑,右一剑,逼得绛衣青年不停的腾跳闪躲,尽在台上乱转。
瘦小老人不知何时已两手紧握着大椅扶手,端坐在椅子上。
只见他神情愤懑,目光如电,坐在那儿只咬牙!
显然,他身为公证人,既不能喝止,又不能亲自下场,更不能再给“美兰英都”一拳,只好坐在那儿急得干瞪眼!
白玉仑见“美兰英都”不顾台下群豪的嘘声叫骂,依然在那里戏耍绛衣青年让对方难堪,不由气得哼了一声!
他这一声不满轻哼不大紧,身后立即响起杜天婵的轻柔甜蜜娇声道:
“玉仑哥!你上去会会他……”
这声“玉仑哥”,不啻在白玉仑的耳根子打了个霹雳,只吓得他浑身一哆嗦,几乎脱口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