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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梁聆冬微微愕然,心头暖热,他低柔的语调宛如一股暖流淌过她的心底;虽然她的心里还恼着,却不是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你不能如此自私,你怎么可以要求我一个人活下来呢?」她低语说着,不由得哽咽,瞅着他的柔软眸光扬着幽怨。
「我宁可让你恨着,也不想你死。」
他轻吻着她敷玉般的嫩颊,心里知道她一定会恨他,孤零零地被抛弃在这个世界上,只能靠着思念维生,她终将会恨他这个人。
「那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说。」
「如果我死得比你早,你也绝对不能寻短,如果你太痛苦,就一定要把我忘记,你可以……可以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半点都不剩,我绝对不会怪你的。」一瞬间不自然的停顿,泄漏了她的言不由衷。
只消想到自己将在这个男人心底不再存有半点记忆,心痛就如蚕食般,一点一滴地啃蚀着她的心脏,血肉模糊的疼痛几乎教她不能忍受。
「就算我想忘,也绝对忘不掉,你会一直在我心里,思念的痛苦会像毒一样,比中了真正的毒更教我难受。」他低沉的嗓音就附在她的耳畔,仿佛想将这番甜言蜜语像烙印般刻进她的心底。
「我不要你想我,想得那么痛苦,否则,我在九泉之下不会心安的。」
「那你就别死,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你这个人怎么可以那么霸道,你要我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却不准人家比你先走,你——」她抡起粉拳,就要往他宽厚的胸膛攻击,但及时被擒住手腕,纤躯深陷进他昂藏的胸怀之中。
「我保证自己不会比你早死。」
「我哪知道你说这话是不是在哄我?」
「君无戏言,你有我的承诺。」他以额抵住她的,深情的眸光与她相对,「所以,你只管安心地活着,最好是长命百岁,岁岁年年,都有我陪你。」
梁聆冬有好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喉咙因为泪意而哽咽,好不容易挤出的嗓音含着沙哑,「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食言啊!」
「绝不。」
他笑叹了声,俯首吻住她的唇,尝到了她滑下脸颊的泪水,那淡淡的咸味更加突显出她小嘴的甜美,让他不由自主地吻得更深,恨不能将她给尝个透彻,这甜美的滋味,让他想要尝上一辈子!
海勒许诺梁聆冬要陪伴她一生一世,这件事情在赤雁国上上下下引起莫大的骚动,在他们的国度之中,这是男人只对今生要娶为妻的女子才会许下的承诺,当然,有人乐见其成,却也有人因为梁聆冬是汉人而反对。
为了她想要遍览群书,海勒下令开启皇宫之中的各大书库,无论她想取阅任何书籍,都不需要经过请示,宫内各级司官都必须配合她的需要行事,不能够有丝毫怠慢。
他宠她,宠得无法无天,仿佛想将她宠得任性,贪恋着他的纵容,没有他就不能再活下去。
梁聆冬搬过一张脚凳,搁在书架前,拍了拍凳子,确定妥当之后,撩起孺裙爬上凳子,伸长纤臂想要构住架子最上头的书箧。
「聆冬姑娘——」才刚踏进门的禄多见她爬得那么高,忍不住惊吓地大喊出声。
闻声,她差点一脚没有踩稳,就在她差点跌下来的时候,一只长而有力的臂膀将她承进怀里,她扬起美眸,看见了海勒严厉的眼神。
「你没事爬那么高做什么?」
「爬那么高怎么会没事呢?我当然是想拿书来看啊!」她气闷地噘起嫩唇,埋怨地看着禄多,「你为什么要吓我?」
「聆冬姑娘,是你在吓奴才啊!」禄多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环顾四下,疑惑道:「怎么没人帮你取书呢?」
「我要他们先退下,他们已经帮我拿了很多书下来,只是我刚才想到还有几册没取到,想说自己爬上去拿就成了,不需要再麻烦他们了。」
「会怕麻烦的奴才,本汗要他们做什么呢?」海勒浑厚的嗓音陡然一沉,转头对禄多说道:「传本汗的命令,把那些不想做事的奴才赶出宫去,永世不得再录用!」
「等等!」她急忙地喊住就要往外而去的禄多,抬起美眸恼怒地瞅着紧抱住她不放的男人,「明明是我不想麻烦他们,你想治罪,应该要治我才对,怎么是拿他们出气呢?」
「如果你不想再有人因你而遭殃,下次就乖乖听话,别再以身犯险。」
蓦然间,梁聆冬恍然大悟,这男人嘴上惩罚的是那些下人,其实存心要她不好受,下次不敢再犯!
「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所以你不可以惩治他们,不要赶他们出宫。」
「你在命令本汗?」他质疑地挑起眉梢。
「我是在求你。」她语气幽怨地说道。
这下子,他的眉梢挑得更高了,她说自己是在求他?那可真是奇怪了,他怎么半点都听不出祈求的意思呢?
他调戏的态度让梁聆冬恼了,她沉下娇颜,硬声说道:「如果你执意要赶那些人出宫,我以后便不理你,要跟你楚河汉界划清界线,如果这是你要的,那你就别理睬我,尽管去执行你的暴政吧!」
说完,她转身抬头看着书架,继续找寻几本自己想要的书籍,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打算自己再爬上去拿书。
闻言,海勒挑了挑眉梢,半晌没动声色,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那明明就不盈一握的腰杆,在他面前倔强地直挺着,一点都不愿意示弱于他。
这时,她似乎找到自己想要的书本,拉过小脚凳,站在凳子上,伸长了身于和手臂,很努力地构到了书本。
这妮子似乎存心当他不存在了,是吗?
冷不防地,他修长的健臂丰丰地圈住她的纤腰,蛮横的力道让她吓了一大跳,回首看着他,踩在矮凳上的她视线比他高—点,如春水般澄澈的眸子有着责怪,直勾勾地瞅着他。
「不准你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我是不理手段残酷的暴君。」
「你说我暴君?那你呢?倘若在以前,你爬上爬下我没意见,但是今非昔比,如果你现在肚子里有本汗的子嗣,就不怕一跤把胎儿给摔掉了吗?」
闻言,梁聆冬瞪圆美眸,也同时双颊泛红,她确实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有他的骨肉,当然更没想过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了。
「你只怕摔掉孩子吗?」她有些幽怨地扬起水眸。
「当然也怕摔疼你啊!」他点了下她俏挺的鼻尖,没想到她竟然吃这种干醋,但一见她甜美地笑了,那美丽的笑容让他瞧痴了,差点忘记来找她所为何事。「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她睁圆疑问的美眸,纳闷他的脸色为何如此严肃。
「有人知道你在这里了!」他谈到这件事情之时,脸色有点不太高兴,「我的手下发现有人在皇城探听你的下落,我派人查了一下,发现是翔龙堂的蔺伯扬找你,他是你医馆的出资者,找你确实应该,你呢?你想回去吗?」
「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是打算测试我吗?」
「你想走吗?」他眯细眸子,锐利地盯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只见她有一瞬间迟疑,抿了抿嫩唇,在那一瞬间,他瞧见了她对于家乡的想念。
「我……」就在她开口想要说话的时候,一张柔嫩的小嘴已经被他狠狠地吻住,娇小的身子已经被他按在书柜前,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惹恼了他,下一刻,她身上的衣衫就被一件件地剥落,他抬起她的俏臀,让她玉白的双腿夹住他强健的虎腰,而抵在她娇羞私处的硬实恰好是他勃起的龙阳。
「海勒……」她惊喘了声,只见他撕扯掉阻挡在两人之间所有的碍事衣料,虎腰猛然一挺,深深地将亢热的男性贯穿她瑰嫩的娇穴。
梁聆冬咬住嫩唇没喊痛,但如火般灼热的疼痛随着他的律动而不断传来,一阵阵地几乎教她痛晕过去。
随着他的每一次进犯,整个书柜架子就会砰然震动,强悍的力道彷佛想要将她扯成碎片,但当他的唇覆落她的时,那神情却又温柔得教人心疼。
最后,她终于捱不过太强烈的刺激而晕了过去,无力地倒落在他的怀里,海勒紧紧地将她搂住,吻着她的发鬓,刚毅的俊颜充满了坚决。
他不会让任何人找到她,并且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既然那些人找到赤雁国的皇城来了,那他就将她送到别的地方,直到风声平息了再说……
出了皇城之后,天候变得不佳,远方盘踞着一大片乌云,似乎随时都可能下起倾盆大雨。
梁聆冬坐在马车内,撩起帘子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心情也是非常沉重,她真的不懂,为什么海勒要在这个时候将她送往兰陵别宫呢?!
她坚持说要留在皇城里,但他却硬着声说这件事情由不得她作主!
最后,她被他的蛮不讲理给气坏了,没再跟他争执,像个闷葫芦似地上了马车,随着车队离开了!
临去之前,他命人转交她一个檀盒,她起初气闷到根本就不想看盒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最后还是耐不住好奇,将盒子打开来看,装在盒内的是一个细工精美的灯,女宫告诉她这叫做走马灯,只要点上蜡烛,灯芯就会旋转,灯上的图样就会像活起来似的。
她望着天空想出了神,匆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像是突然被人拦阻一样,她采出窗外,负责率领队伍的将领骑着马往这里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回禀梁姑娘,前方路口有一对男女倒落,小的已经下令要人把他们搬开,请梁姑娘再耐心等候一下。」
「等等!」梁聆冬扬手制止他,「他们会倒落在路边,只怕是非病即伤,只是把人给搬开,只能说是见死不救,就带他们上路吧!一到下个休息的驿站,我替他们诊治过后,如果没有大碍,再让他们离开吧!」
「可是……」将领感到迟疑,因为可汗曾经命令过不要节外生枝。
「我坚持带他们—起走,要不然,车队就停在这里,我过去就好了!」梁聆冬已经忘记海勒的细心叮咛,他说,她的运气不会永远都很好。
「就照梁姑娘的意思,带着他们一起走吧!」将领扬手要士兵们照办,几个人将那对男女抬到运箱盒的车上,才又起程往别宫而去。
只是,梁聆冬没料到的是海勒的话竟然应验了!她的运气确实并非永远都很好,那一夜,梁聆冬凭空在房内消失无踪,只留下了几摊血迹,士兵们在几里之外的林子里找到了她衣衫的碎布,同样也染着血,那一对被她收留救治的男女同时也跟着一起消失无踪。
士兵们不眠不休地在山林之间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在狼窝里找到了同样染血的衣料,以及不全的尸骨。
当海勒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只剩下装进棺材里的冰冷尸骨,他整整有七天没踏出门户,镇日对着棺材,不吃不喝,就像是行尸走肉般。
而梁聆冬的死讯,让赤雁国的百姓们悲痛万分,因为她的绝妙医术,才让那次瘟疫可以顺利被消灭,也大大地减少了死伤的人数,在他们心中,早就已经将她当成了王妃一样尊敬!
最后,让海勒撑起那副躯体走出门的,是想要替心爱人儿报仇的怨恨,根据搜查的探子传回消息,他们找到当日梁聆冬救回的那两个男女,他们是被灭国的乌干的朝廷杀手,当初他们在灭国之前逃出来,此次的暗杀是为了要报复海勒,同时也是惩罚梁聆冬对他们乌干的见死不救!
就在要逼问出更详细的情况之前,他们就已经咬破毒囊自杀,海勒下令鞭尸,却也知道就算这么做,也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怨恨之万一!
他在心里觉得可笑,如果他的冬儿是一个如此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人,他还需要替她发愁吗?如果她肯听他的话,不要随便慈悲心大发,他怎么又会落得失去她的下场呢?
然而,最终,他还是失去了她……
第九章
大风呼啸。
沉痛的呐喊,撕心裂肺。
在苍茫的大漠之中,男人的呐喊含着宛如从遥远的亘古而来的恨,绵绵无绝期,从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