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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呢?」海勒顺从地将手腕交出去,看着她专注替他诊脉的秀气侧颜,忍不住追问道。
「我是大夫,对于如何治你的病,我心里自有主张,现在你先别说话,让我专心问脉。」
「说实话,我的病况究竟如何?」这两日,他老是觉得整个人欲振乏力,与前些时日的状况相差甚多,让他不免忧心毒性是否又要发作了。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不好。」她抿住嫩唇,整个人显得闷闷不乐。
她抽走了其中两味药材,其实是在冒险,以海勒现在的病况而言,就算是加重药量都不为过,但是她却为了不让他有太多力气可以指挥出兵,竟然冒险降了药量,希望麻姑已经将信到她父兄手上,让她可以早日把药量调回来。
「你其实不想我死的,是不?」他轻笑,伸手轻抚着她的眉心,试图抚平她刻在眉心之间的郁闷。
梁聆冬想回嘴,说巴不得他早点死掉,她就可以早日恢复自由之身,但她只是抿着唇,内心一阵沉重。
她说不出口,就算只是玩笑话,她都说不出口要咒他死!
「为什么不说话?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他以为她下一刻会跳起来反驳,但她没有,只是咬住嫩唇看着他,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临到头来却又说不出口。
「你想要我活着吧!」海勒扬唇笑了,深邃的瞳眸深处渗进了温柔的光芒,「这个天底下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可是,只要你不想要我死掉,我就绝对会努力让自己活下来。」
梁聆冬仍旧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两人四目相交,凝视着彼此,仿佛在他们之间有些情愫改变了。
她没再那么害怕他,反而想要让他亲近,此刻他轻抚着她脸颊的掌心透出温热,那温度是活着,一丝一缕地钻进她的心坎儿里,千丝万缕地将她缠绕。
「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士兵们,在他们的故乡也都有期盼他们能活着的亲人吧!」她开口轻声地说道,很努力地鼓起勇气,不让自己打退堂鼓,「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现在的日子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话吗?」他幽邃的眼眸瞬间变冷,直勾勾地瞅着她,仿佛想从她的眼底揪出凶手。
梁聆冬心跳漏了半拍,连忙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听见了你和将军们在商量兵策,知道又要打仗了,在战场上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你难道没想过吗?这么多年来,你打的仗还不够吗?」
海勒定定地瞅着她,好半晌没说话,锐利的眸光打量她如画般的眉眼,心想要是这种近乎责怪的语气是由别人说出,只怕已经被他下令砍了。
「你觉得我打的仗已经够多了吗?还不止呢!统一了北方的疆土之后,我还要跟你们中原皇帝打一场战争,他也是个聪明人,我没十分的胜算,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说完,海勒扬唇冷笑了声,一股疲累的感觉涌了上来,他站起身走进殿内,躺在卧榻上,闭上双眸,两眼下方隐约泛着阴影。
「你心里怎么想我管不着,我不想再与你争辩,总之我已经做出的决定,没有人能够让我改变,你当然也不可以。」
梁聆冬没开口反驳,走到他的身边,低头定定地注视着他假寐的俊魅脸庞,看见了他两眼下方有着疲惫的阴影,心里竟然狠狠一痛,因为她改变了他的药方,才让他受苦了。
「禄多。」他扬声唤。
「禄多在。」听见了主子的叫唤,站在屏风之后的禄多答应道。
「我想歇会儿,半个时辰之后喊醒我,别让我睡沉了。」
「知道了。」
海勒的视线移到她的身上,以眼神示意她坐到他的身边,「别走,等我醒来时还想再见到你。」
「好,我会留着,等到你醒过来为止。」她的眼眶微微地红润,嗓调有些哽咽,心想他是如此地相信她,但她却辜负了他的信任!
看见她难过的样子,海勒不由得笑叹了声,伸手抚着她的后脑勺,轻揉着她细软的发丝,「没想到你这么悲天悯人,听到我要和你们中原人打仗,竟然难过得哭了。」
「不,我──」她辩驳的话还来不及出喉,两片柔嫩的唇已经被他封吻住了,他灵活的舌尖探入她的幽口之内,仿佛要吻进她的灵魂深处般,充满了让人无法招架的侵略性,亲昵的感觉有如一股暖流,不断地往她的心口渗入。
过了许久,当他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她的唇仿佛被烙印了般透着嫣红肿胀,她轻颤着,不停地喘息,「为什么要亲我?」
「因为我想先尝尝味道。」他笑了,又啄吻了下她的唇。
梁聆冬心慌意乱,就算她再懵懂无知,都能够听出他话里的宣告意味,这个吻只是前奏,他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的,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海勒勾唇轻笑了声,将她从怀里释放,躺在卧靠上闭眸假寐,当作没瞧见她失措的表情,心里非常笃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不会让她离开了!
虽然先前曾经承诺她,只要能治好他的毒伤,她就能够得到丰厚的赏赐,平安地回到中原,但是,此刻在他心里已经无比清楚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会遵守这个承诺的!
他会得到她,然后,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
这是他已经做下的决定,没有人能够让他改变心意!
从那天之后,海勒总是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吻她,有时候是她的额心,
有时候是她的脸颊,有时候是执起她的纤手,在她的手背上轻啄,而当他吻上她的唇时,则是令人心魂战栗的缠绵热烈,那火热的感觉几乎要将她的心窝给烫伤,总是在一吻结束之后,她轻喘发抖,久久不能自已。
有时候,他会往下吻到她的心口,埋在她的胸口呼吐着温热的气息,但仅只于此,再也没有更进一步,当他放开她时,她会感到失落,立刻怀念他臂弯的结实力道及温度。
「梁姑娘!」
麻姑年轻稚气的嗓音喊醒了站在樱树下发呆的梁聆冬,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好高兴,见四下无人,她飞快地跑到樱树下。
白色的樱花早就已经凋谢,取而代之的是抽绿的芽叶,随着风吹沙沙作响,梁聆冬看着麻姑跑过来,那脸上的稚气让她想到小菊。
或许,当初她会决定要帮麻姑,就是因为这份与小菊神似的相像吧!
「谢谢梁姑娘,让麻姑有时间去通知父兄,让他们可以及时撤退离开乌干首城,要不是梁姑娘告诉我可汗决定调先锋部队先出发,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让麻姑可以早点通知父兄,让他们可以去告诉乌干国王,只怕这下乌干会伤亡无数,梁姑娘您真是乌干的大恩人!」
说着,麻姑跪了下来,对着梁聆冬磕头,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但梁聆冬却愣了,麻姑的话让她彻底傻住了,「你没说你的父兄会去通知鸟干国王,所以我才会告诉你海勒决定起兵的时间,你怎么可以骗我?」
「麻姑不是存心要骗梁姑娘,难道,梁姑娘不觉得乌干可以提早做准备,就能够打败赤雁国派出去的先锋部队,减少伤亡吗?」
好半晌,梁聆冬感觉整个人好像浸在冷水里,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发寒起来,海勒是如此地对她深信不疑,才会在与大臣讨论国事时,让她可以不回避,但是她却彻彻底底地辜负了他的心意!
她必须告诉海勒,说乌干国主已经早做准备,要他想个办法,不让已经派出去的先锋部队遭到埋伏暗算!
「要是乌干能够打赢这场战争,梁姑娘就是乌干的大恩人,麻姑在这里先向梁姑娘谢过了!」再磕完三个头之后,麻姑趁没人过来之前,就要拔腿溜掉,这里毕竟是内宫禁地,不是她能够自由出入的。
梁聆冬半刻都待不下去了,她转身往议事殿方向而去,刚才她就是从那里过来的,知道海勒正与一干大臣在议事殿商讨国事,她必须早一点知会海勒,不让大错铸成。
但她才转身,冷不防地撞上一具结实高大的男性胸膛,她讶异地抬起美眸,看见了海勒阴鸷的脸庞,一双瞅住她的深邃眼眸此刻冷得像寒冰,觅不着半丝以往看着她的温柔神情。
「可汗饶命!可汗饶命!」
就在同时,麻姑求饶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梁聆冬惊讶地回眸,看见刚才已经离开的麻姑被两名禁卫军押住,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禁军,不知道已经在这院子旁埋伏多久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海勒揪住她纤细的手腕,强迫她回头看着自己,他冷冷地问,唇边勾着嘲弄似的笑痕。
「我没料到──」她低怯地开口,想要向他解释真相。
「没料到我会发现你的诡计?没料到我会发现你开给我的药方,其实会让我变得虚弱?你的医术确实很厉害,但这些年来我花了大笔银子养的御医可也不全都是笨蛋!」他冷怒地吼完,用力地甩开她的手腕,神情淡漠地看着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
猛烈的力道让她跌得浑身疼痛,但她一声不吭,只是抬起娇颜,咬住下唇,不打算再替自己做任何辩解。
「既然你无心治好我的病,那我也不需要你了!」他冷冷地勾起微笑,眸子里的寒意冻得人心底发凉,蓦地,他扬声唤来手下,「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省得留在这里碍本汗的眼!」
此话一出,如铁石般沉重,如冰霜般寒凉的沉默落在他们两人之间,海勒直勾勾地瞪视着她,只见她紧抿住嫩唇,没打算开口向他求饶。
梁聆冬确实没打算求饶,反而心里感到释怀,至少海勒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凭他的聪明才智,绝对会让那支先锋部队平安脱险!
「带下去!」他不耐烦地低吼,似乎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两名禁军一左一右地架住梁聆冬,就在要将她带走的那时候,他一句既轻且沉的自嘲话语彻底地割碎了她的心。
「原来,你根本就不想要我活着。」
在地牢里被关了两天之后,梁聆冬被带到了军医署,除了替士兵们治病之外,还要服杂役,除了这些之外,当然还要饱受大伙儿异样眼光,从那天之后,只怕赤雁国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个叛徒!
她很讶异海勒竟然没打算杀她,明明已经逮到她叛乱的证据,竟然还留她活命,难道就不怕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吗?
梁聆冬一个人待在营帐里,细心地碾药,把碾好的药粉分门别类地包好,既然要治病的对象大多都是军官将士,最常用到的当然是伤药。
话说她亲手精制的这个创伤药,可是在中原皇宫里贵族们使用的珍品,这药方是当年她曾曾祖父多年苦心研发制成,擦了之俊下仅仅伤好得陕,痊愈之后更是不留疤痕,完全看不出曾经受伤的样子。
但可惜了,在这军营里就算有将士受伤,也不肯来向她取药,大伙儿都因为她背叛海勒,而将她视同大敌,就算只是碰巧遇到,对她也没好脸色。
「让我回去!我不要来这里!」
男人叫嚣的声音由远而近,正坐在小桌前搓制药丸的梁聆冬顿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小营帐被安置在最偏远的位置,平常简直就到了人迹鲜至的地步,以前在京城的胡同里,虽然家里安静,但邻里之间却还是会传来小贩的叫声,孩童的嬉闹声,到了这里,她最常听到的大概就是风的呼声,以及她平常碾药弄出来的声响吧!
「你们干脆让我死了算了!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要被那个女人医治!」
没错!真的有人在帐外吵闹,就在梁聆冬笃定有人朝这里过来的时候,营帐的帘幕被掀开了,腾蚩被人用板子给抬进来,众人把他丢到榻上之后,没交代半句话就走了。
「你去摸了红棘草?」梁聆冬一看他满身都长了红色的疹子,有些地方还溃烂了,大概就已经知道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什么红棘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腾蚩哼了声,别过头去不看她。
他现在只想把那群昏庸的军医给砍了!说什么他患了会传染的皮疹,一会儿说没能治他,一会儿又说需要时间,最后竟然一致决定把他丢给梁聆冬!